第290章 大結局
  大年三十。

  璀璨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映照的整個天空恍如白晝。

  前院這邊的屋裡特別的熱鬧。

  玉鳳娘正領著下人們挨個進來磕頭領賞，一排五個一塊兒進來，磕頭說了吉祥話，坐在上首的柳笛就從旁邊的朱漆雕花托盤中拿出五個銀錁子給旁邊的小玉，小玉手裡也托著個紫檀托盤，接過來，然後給下面的人發下去。

  眾人全都笑呵呵的，楚恪綺在旁邊笑著看。

  朱翊宸進來了，過來坐在她的身邊，楚恪綺輕聲問道：“護衛們都安頓好了？”

  朱翊宸笑著點頭：“差不多了，大哥呢？”

  “也去後面給幾個小廝發賞錢去了。”楚恪綺笑著。

  正說著，楚韜也走了進來，看到這邊還沒完，便把楚恪綺和朱翊宸先叫到側院這邊的花廳，年夜飯就在這邊吃，此時已經擺好了，滿滿的一桌子豐盛飯菜。

  “爺，奶奶，廚房的人說，這種琺琅彩壽山福海碗、鬥彩鳳花大盤裡裝的，就是這邊的特產，這種粉彩黃地梅雀大碗、鬥彩寶相花盤裡裝的是常吃的一些，這墨彩碗、粉彩黃地梅雀大盤裡的是咱們朔州，北京那邊的口味菜肴！這粉青地開光百子花卉執壺裡裝的是這邊的西鳳酒，想來兩位爺是喝不慣的，這才準備了這麽一壺您們嘗嘗。而這朱地黑漆起地浮雕龍鳳戲珠紋木酒埕裡的，就是咱們那邊的京釀！”小玉就好像是賣弄一樣，得意洋洋的說著。

  楚恪綺失笑道：“你如今也能說個單口相聲了，不如就給你去街邊兒擺個攤兒得了！”

  小玉就一臉的癡呆：“二奶奶，什麽叫單口相聲？”

  楚恪綺眨眨眼，窘了。朱翊宸和楚韜同時道：“問那麽清楚幹嘛？”

  “去看看你們大奶奶去！”

  小玉撅著嘴去了。

  楚韜就看著楚恪綺上下的打量：“這位公主，咱今後能不能別說聽不懂的？”

  楚恪綺滿臉漲紅，伸手就打了他一下，楚韜閃身要躲，就被朱翊宸在旁邊拉住了，楚恪綺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楚韜身上。

  楚韜撓撓頭：“你們夫妻倆這是要合夥欺負人還是怎麽著？”他扭頭扯長了聲音叫：“媳婦兒……快來……”

  楚恪綺被逗得笑彎了腰，蹲在了地上。

  朱翊宸將她拉起來，笑著又給了楚韜一拳。這一次楚韜很快的閃過，嘟囔：“你們還真的是沒有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裡啊！”

  “哪敢！”夫妻倆又異口同聲的說道。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

  楚韜就很不自在起來：“你們倆這樣我真受不了啊！明明新婚燕爾的是我，你們倆在我面前擺什麽恩愛！”

  楚恪綺紅了臉白了他一眼過去坐下了，朱翊宸笑著跟過去，三人坐下，柳笛也來了，進來就笑著道：“一直都說人少人少，今天一看竟然不少！用了這麽長的時間！”

  小玉端了個白瓷盆過來，柳笛洗了手，就在楚韜旁邊坐下。

  楚恪綺笑著問道：“嫂子，你能喝酒嗎？”

  柳笛沒反應過來，正要答話，楚韜馬上大聲道：“當然不能喝了！你想喝啊？好，今天哥哥陪你喝！看你先喝醉還是我先喝醉！”

  楚恪綺已經大笑了起來：“原來嫂子已經不能喝了？！”

  朱翊宸驚奇的看著她，很久都沒有見過她這樣開心的笑，這樣無拘無束！他此時似乎才恍然覺出，那件事對楚恪綺的壓力有多麽的大！
  楚韜興致也格外的高了起來，站起來對旁邊站著的幾個丫鬟笑道：“你們也去吃飯吧！今晚上不用伺候。”

  丫鬟們抿著嘴笑著看大奶奶，柳笛趕緊道：“去吧去吧！”

  眾丫鬟便福身告退，一出去便嘻嘻哈哈起來。屋裡楚韜過去親自舀了一壺酒出來，坐下給朱翊宸倒上。

  “妹妹，妹夫，嗯……柳笛，還有恪綺，你們倆就喝那個湯好了，那個當酒！”他笑著舉起了杯來：“咱們幾個這小半輩子吧！過的也算是跌宕起伏了，前十幾年，榮華富貴，誰也不缺，但是，我並不不快樂，小小年紀，擔心的事卻挺大！”

  他笑了起來，看著楚恪綺：“恪綺，前十幾年，你不知道，但是我和翊宸知道，也不快樂……換了你之後，才快樂起來。”

  柳笛唯一沒有聽懂，卻笑著沒問，她已經知道，他們有什麽事沒說，她其實知不知道並無所謂，只要在楚韜身邊就行，只要能一直看到楚韜這樣好興致的大聲笑就行！

  “朱翊宸……你不用說了！替我操心著妹妹，還替我發愁著我的事，估計你也開心不了！”楚韜道：“說實話，離開郡王府，頭一年確實有點不習慣，我是個好熱鬧的，身邊的人突然都沒了，實在很難適應……不過，這心裡舒坦了！很輕松很輕松，那種輕松，真的是言語無法說清的。”

  朱翊宸抿著嘴笑著看著楚韜，他說的那種輕松，他還沒有感覺到，但是，在楚恪綺的身上，他感覺到她已經有那種感覺了。

  楚恪綺一直在點頭。

  柳笛笑著拍了楚韜一下：“你說完了沒？舉著杯子胳膊都疼了！”

  楚韜就大笑起來：“好，乾！”很乾脆的就喝了。

  眾人把酒還有湯都幹了。

  “恪綺，你說，咱們還能去朔州麽？”柳笛突然的問楚恪綺。

  楚恪綺笑了：“你想朔州了？”

  “倒也不是……就是知道清苑被賣了，心裡有點難受。”柳笛笑著道：“我想起咱們朔州的一種小玩意兒……那個，真挺好玩的……”她好像也喝醉了一般，比手畫腳的跟楚恪綺說著。

  楚恪綺抿著嘴笑著聽，但是心思卻已經飛到了很遠很遠，剛剛楚韜說的那一番話，叫她有種淡淡的憂傷，不過這種憂傷，不是離開的憂傷，而是結束……結束了從前，總結了自己一段人生的憂傷……

  從此，真的會不一樣了……

  ……

  外面下起了雪，紛紛揚揚飄飄灑灑，涼意也慢慢的在人間散播開來。

  屋裡卻依然的溫暖依舊，笑聲飛揚，一會兒變成了低低的私語，一會兒笑聲又大了起來，在這人間普通的一個小山村中，這一方普通的土地上，歡聲笑語卻那麽的歡快悠揚。

  楚恪綺裹著鬥篷回院子看看昀兒，剛走到門口，朱翊宸從後面跑了上來，笑著道：“恪綺，我和你一塊兒過去。”

  “你喝了那麽多，還是在這裡呆著吧！我自己過去行了。”楚恪綺說道：“看看我就過來。”

  朱翊宸已經笑著過來了，張開了自己的鬥篷將她攬在懷裡，笑著道：“我陪你。”

  楚恪綺看了看前面打燈籠的紫果，笑著輕輕拍了拍他。

  朱翊宸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醇香悠然，楚恪綺仿佛也有些醉了，溫柔的倚進了他的懷裡，兩人緊緊依偎著前行。

  廊道和夾道都有石燈柱，中間是空的，裡面點著蠟燭，既能防風又能擋雨，遠遠一望，旖旎的宛如點點星光連串起一道朦朧的光暈，極是美麗。

  雪花晶瑩剔透，悠閑自在的從天空中落下，楚恪綺伸出手去，接了一朵雪花，潔白又冰涼，她卻歡喜起來，一股喜悅從心裡升了上來。

  昀兒已經睡的很香了，乳娘披衣起來給兩人開了房門，屋裡暖烘烘的，一進去，朱翊宸鬥篷上的雪便立刻融化了。

  楚恪綺走到床邊，在昀兒臉上親了一下，又叮嚀了乳娘幾句，這才和朱翊宸重新出來。他們又回到了前院，楚韜還等著和朱翊宸不醉不休呢……

  年初一，早早的起來，開宗祠拜祖宗，然後眾人就下山去溜達。

  沒有親朋好友，便四處轉轉吧。

  到了山下，這裡的村子已經有點規模了，住進來了大約四五家人，都是預先商量好的，朱翊宸的隱形侍衛們。

  三家人把村頭，村尾，中間給佔了，就好像是劃地盤一樣，進了村子，突然四面八方的跑出來很多人，原來很多隱形侍衛在這裡過年呢，聽說朱翊宸來了嗎，便全都出來了。

  大家說笑一陣，他們就出了村子，上馬車往山後面轉，山側面有條河，水面很寬，在河岸邊還修著堤壩，想來這河水也有上漲的時候。

  楚韜看了，不由的就笑起來：“要是官府沒什麽修河的好主意，我倒是有！”

  眾人都笑了起來，悠閑的坐著馬車轉了一天，要不是昀兒尿濕了帶著的所有尿布，不得已只能趕緊回來，他們還能多玩一會兒。

  熱熱鬧鬧的年過去了。他們開始了山上清靜安寧的生活。

  過了兩個月，朔州傳來了消息，嚴夫人生了個兒子，嚴大夫高興壞了，據說大宴賓朋，熱鬧了很多天。

  ……

  兩年之後。

  大園子中的一片竹林旁邊，是一個小的茅草亭子，亭子裡面直接鋪的長毛毯子，上面放了幾個軟墊，中間擺著一張紫檀長條幾。

  朱翊宸趴在案幾上面正揮筆作畫，他的對面，楚恪綺窩在一個大軟墊子裡面，正拿著一本書看，她的身上爬著一個三歲左右胖嘟嘟的小男孩兒，手裡拿著白軟軟的松糕邊吃邊往她的身上蹭，碎屑掉的到處都是。

  她的另一邊，放這個竹籃子，裡面鋪著厚厚軟軟的棉被，棉被上，睡著一個小嬰兒，粉紅的小臉正好露出來，能叫正在作畫的爹爹看到，畫進畫裡去。

  昀兒又吃又玩的不亦樂乎，看到母親看書專注也不理他，便叫著：“娘……”撲了過去，頭正好撞在楚恪綺的下巴，撞得‘咚’的一聲響！

  楚恪綺叫了一聲：“哎呦！”

  朱翊宸慌得急忙扔掉了筆撲過來看，楚恪綺捂著下巴，朱翊宸拿開她的手看了看，伸手給她揉著，扭頭對昀兒厲聲道：“昀兒！”

  昀兒早已經嚇得扔掉了松糕，呆呆的看著母親，被父親這樣厲聲一吼，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湊過來，滿臉討好的表情：“娘，昀兒看看，昀兒看看。”說著小心翼翼的扳開了他父親的手，小臉湊到了楚恪綺臉跟前，神情嚴肅的看著。

  倒把楚恪綺逗得想笑，抬眼看了一眼還在生氣的朱翊宸，忍不住就笑了出聲。

  朱翊宸看著擋在自己前面的小腦袋有些無奈，伸手想將昀兒提溜到一邊去，楚恪綺已經先伸手將昀兒抱住了，笑著問：“是不是撞紅了？”

  昀兒很聰明的明白了，母親這是原諒了自己，急忙就勢撲進了她的懷裡：“娘別生昀兒的氣，昀兒給你揉揉。”小手胡亂的在楚恪綺的下巴上摸著，腦袋卻湊到了楚恪綺的耳邊低聲說著：“娘給昀兒求求情，叫爹不要生氣了……”

  楚恪綺‘噗嗤’的笑了出來，看到朱翊宸瞪著眼睛無奈的看著自己，笑著道：“好啊，那我給你爹求求情，叫他不要生氣了。”

  昀兒下意識的就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大約是那裡受到了朱翊宸的大掌對待，叫小家夥記憶猶新。

  朱翊宸看他們母子恩愛，只能重新回去繼續畫，過了一會兒，昀兒大約是覺著危險解除了，又蹭下來，滾到了旁邊去看妹妹，就聽見父親冷冷的聲音響起：“昀兒，過來把這篇字寫了。”

  楚恪綺在旁邊看到昀兒很吃驚的抬起了頭，小臉上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後就露出震驚的神情，惶恐的慢慢轉身看向父親。小樣子瞬間轉了四五個表情，把楚恪綺逗得肚裡幾乎要笑翻了，但是還得強忍著，只能用書擋住了臉，笑得渾身亂顫。

  這邊昀兒已經哭喪著臉爬起來走到父親身邊，看了看父親的那篇字，然後眼睛就睜大了，這是……他沮喪的掙扎了一下：“爹……這麽多啊……”

  “十個字，不多，寫完了才能玩。”朱翊宸指了指旁邊：“就在這裡寫。”

  昀兒更沮喪了，可是不敢不聽，趕緊的提起筆來在硯台裡沾了沾，小嘴抿緊了，一筆一劃寫下了頭一個字，寫完了，轉頭看父親，父親的畫卷上面，母親真美啊！旁邊小籃子裡妹妹真可愛啊！自己……咦？自己的怎麽就滿臉的點點……

  昀兒慌的指著畫卷叫道：“爹，昀兒臉上怎麽那麽多點點？”抬眼看朱翊宸，等到朱翊宸轉眼看他的時候，嚇得又一縮脖子。

  朱翊宸道：“你伸手摸摸你自己的臉。”

  昀兒急忙的伸手摸了摸，就有無數的碎屑隨著他的手落了下來，昀兒又沮喪起來，歎口氣將筆拿起來繼續奮鬥。

  在那邊看的楚恪綺已經笑倒在毯子上，還沒忘用書擋著臉，這邊朱翊宸轉過臉看到她的時候，眼裡就露出了笑意，唇角勾了起來。

  昀兒用了半個時辰，才把那幾個大字寫完，交給父親看過，見父親點頭了，這才大松了口氣，撲到母親身邊滾倒，一動不動了。

  朱翊宸畫好了，提起來給楚恪綺看：“如何？”

  楚恪綺歪著頭笑著看，只看到旁邊的昀兒那鬼精靈的樣子畫得惟妙惟肖，便滿意之極的點頭：“好啊，真好！”

  朱翊宸邊卷起來，邊過來笑著看依然睡著的女兒。

  丫鬟們上來將案幾抬走了，又抬進來一個小圓桌，上面擺上了果汁和果子，楚恪綺推了推昀兒：“昀兒，去吃個果子。”

  “哦……”昀兒含含糊糊答應了一聲，朱翊宸看了一眼，道：“困了。”

  楚恪綺便拿起旁邊的小被子給他蓋在身上，昀兒翻了個身，蹭到她跟前，睡著了。

  朱翊宸端了兩杯果汁過來，遞給楚恪綺一杯：“我下個月回朔州，這次你和昀兒都不用去了。”

  楚恪綺一聽急忙的反對：“我還是去吧！去年和昀兒就沒去，婆婆該多想昀兒啊！”

  “今年差不多應該就能來了，不用跟著跋涉了，我直接接來行了。”

  “萬一不來呢？”

  朱翊宸笑了，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肯定來，去年已經有心了，只是面子上抹不開，話裡的意思，今年來。”

  楚恪綺想了想道：“在商量吧。”

  朱翊宸笑著搖搖頭，越過了她的腿去看昀兒，昀兒已經睡著了，小臉紅撲撲的，額頭和脖子上全是汗，朱翊宸伸手給他擦了擦，笑著道：“昀兒太皮了。”

  “嗯，就是，幾個丫鬟跟在後面跑，一天能跑十裡地！”楚恪綺笑著道：“到了晚上全都累癱了。”

  朱翊宸枕在她的腿上，笑著道：“我也有點困，睡一會兒。”

  “嗯，睡吧。”

  午後的陽光雖然熱，但是在清涼的竹子背陰處，卻沒有熱的感覺，甚至還有絲陰涼的風微微的吹著，楚恪綺眯著眼睛看了會兒遠處，又低頭看了看睡覺的父子父女三人，同樣睡得那麽香甜。

  院門口過來幾個人，楚恪綺看過去，是柳笛，彎著腰牽著個小人兒，小人兒穿著件大紅的錦緞肚兜兒，步履蹣跚，踉踉蹌蹌的走著，嘴裡高興的‘咯咯’直笑，楚恪綺慌忙的拍了一下朱翊宸：“翊宸，快起來，瞻兒來了。”

  朱翊宸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停了一會兒，才慢慢的坐起身。

  柳笛她們已經走到了跟前，楚恪綺笑著道：“瞻兒也來啦！”

  “這邊真涼快兒！”柳笛笑著道。

  朱翊宸就起來了，笑道：“你們聊吧。”

  柳笛急忙道：“楚韜一會兒也過來！”

  朱翊宸‘哦’了一聲，又坐在了楚恪綺旁邊。

  瞻兒看到這邊這麽多人，高興的手舞足蹈，流著哈喇子，直接就撲到了正在睡覺的昀兒身上，睡夢中的昀兒大受驚嚇，猛的大叫：“哎呀！”

  楚恪綺笑了起來，柳笛慌的趕緊把瞻兒拉起來，這邊籃子裡的小妹妹被吵醒了，馬上就大哭起來，亭子裡一時熱鬧非凡。

  楚韜來就看到這樣情景，大人手忙腳亂的哄孩子，孩子哭的哭，吵的吵，睡覺的繼續睡覺。

  他笑著走過去，進了亭子也盤腿坐下，伸手將正在吵吵個不停的兒子抱過來：“別吵吵了，哥哥要睡覺！”

  瞻兒很不滿的牙牙牙的說著，聲音又快又急，煞有其事的樣子把眾人逗得哈哈哈的笑。

  “你什麽時候走？”楚韜笑著問朱翊宸，他這兩年都是夏末秋初的時候回朔州看側妃。

  “下個月吧，正好，我剛剛還在和恪綺說呢，今年她不用回去，我自己去就行了，估計今年差不多，母親能跟我過來了。”

  楚韜是當然讚同楚恪綺和昀兒少奔波的，一聽立刻點點頭：“那也好啊，小妞兒還小呢！”

  楚恪綺忙道：“在商量商量吧。”

  楚韜道：“其實沒什麽，你也不用那麽小心了，大姨應該是都能理解了……這兩年朝裡的事兒還少了？咱們這新皇上多麽的勤奮啊！”

  倒把楚恪綺逗笑了。

  朱翊宸也笑了起來：“是啊……整了不少事出來，咳咳，確實很有脾氣的一位皇上。”他笑看著楚恪綺：“你就不用回去了，我去接來就行了。”

  楚恪綺只能點點頭：“那……好吧。”

  昀兒終於被咿呀學語的瞻兒吵醒了，揉著眼睛起來，看到了楚韜，歡叫了一聲：“舅舅！”一個魚躍跳進了楚韜的懷裡，楚韜被壓得悶叫，昀兒又已經跳起來離開了，跑出去問丫鬟要自己剛剛寫的大字，拿過來又一個魚躍跳進楚韜懷裡，將大字拿出來得意洋洋的給他看：“舅舅，你看我寫的好不好？！”

  楚韜笑著看，昀兒就接觸到了瞪眼的父親的眼神，嚇得這才想起來，父親還在旁邊，立刻規規矩矩的坐好了……

  ……

  過了兩個月，側妃就來到了鹹陽。

  接到了下人的稟報，說二爺他們的馬車已經上山的時候，楚恪綺急忙和楚韜、柳笛迎出來。

  站在山前的路上，楚恪綺此時想著，朔州……也許再也不會回去了。

  ……

  又過了兩個月，要過年了。

  山上今年比前兩年都熱鬧了很多，雖然只是多了側妃一個人，但是，大家都少了牽掛，少了很多很多的牽掛……

  大年三十晚上，又下起了鵝毛大雪，楚恪綺披上鬥篷走出了屋子，後面的屋裡，熱鬧非凡，笑鬧聲連成一片，尤其是昀兒的聲音，清脆又響亮，‘呱呱呱’說的格外起勁，很有點臭顯擺的意思，而在他的聲音落下之後，總會聽見側妃爽朗的大笑聲響起……

  她舒了口氣，抿著嘴笑著往外走。

  “恪綺！”身後傳來了喊聲，她轉頭看過去，朱翊宸跑了上來，依然是馬上用鬥篷將她裹住，笑著道：“我陪你去看看妞兒！”

  楚恪綺笑了，沒有阻止，和他一起往院外走去，夾道兩旁的燈柱裡，星星點點的燭光照亮了他們前面的路，形成了一條璀璨的流星河。

  ……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