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寒冰
白哉皺緊眉頭,尚未做出應對。
“糟糕,這樣下去朽木隊長……”
被”露琪亞”砍倒在地、奄奄一息的花太郎迷糊之中看見一個新敵人出現在白哉對面,原本就慌張得一塌糊塗的情緒也越發恐懼起來。但他什麽也做不了。
“朽木隊長會……”
會輸掉的……
他不能……
“朽木白哉。”
裡尤叫出他的名字時,白哉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有種奇特的預感。那就是,他們之間被斬斷的羈絆似乎又聯系了起來。
即使這個人……已經是自己的敵人了。
“……來者何人。”
白哉面無表情的回答也像極了他的風格。他不是在尋求、而是想要證明自己的直覺。
一旁的佐馬利依舊有些看不慣她隨意打斷別人的戰鬥的行為:”裡尤,退下,這個對手我來解決。”
裡尤對他的抗議置若罔聞。
“……我問你,這世上可有兩全其美之法?”她的目光緊緊鎖住白哉的眉眼,記憶裡最早的同伴,竟然也已經變了這麽多,唯有高貴的堅毅果決仍然是當年那個少年內心的支柱,”既定的規則可有破舊立新之余地?死去之人,是否還能再次回到人世?”
她在煩惱著什麽,不知為何,白哉從她的問句之中感受到的是無盡的忍耐。就像是想要接近他,卻又不得不遠離那般,藕斷絲連。
“你是誰。”他改變了問題的措辭,同時也改變了人稱。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決定,不論答案為何,都不會放下手中的刀刃。
“今日便讓我替那孩子的羈絆做個了斷吧。”裡尤沒有在歎氣,可他仿佛聽到了她潛意識裡的歎息聲,”我的回答是,這世上許多事並無兩全其美之法,天定的規則並無破舊立新之余地,死去之人,再也無法再次回到人世。對她,對我,都是一樣的。”
她看似無厘頭的失望,寄托了太多太多的渴求。
……她在求救。
白哉知道她在向他求救,希望他發現她的窘境、並伸出援手,但她又不敢把自己的弱小暴露於人前。
故作堅強的人。實際上也很堅強的人。
這和過去的她別無二致。
在這一刻,白哉確信了她的身份。
“裡尤!”佐馬利已無心同她爭辯,他瞧出了眼下的狀況非同一般,”藍染大人命令了你什麽?”
她向後轉了不足15度的角度,眼角的殺氣似一根毒針刺進佐馬利的眼瞳。
一道筆直的斜線。
那是她的刀刃迅速落下的殘余痕跡。
她轉手將自己的刀刺進了佐馬利的脖子,並將其一刀兩斷。
“咚——”
那顆頭顱就此砸在地面上,發出清亮的響聲,滾了幾個圈兒,最後停在角落裡,再也不動了。
“接受……我的……愛……吧……”
嘴裡念念有詞的頭顱失去了眼睛的光彩,然後,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眼”都變成了膿包,化為惡心的液體,逐漸分解。
他死了。
目睹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的白哉未能立刻理解狀況。
“……”
“這就是我的報恩。”裡尤甩掉刃上附著的血液,背對著他說,”你救過我,所以我救下她,朽木露琪亞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朽木白哉,我想你應該記得我的臉,但是,以後如果遇到我,請將我當做陌生人。”
“你是久南喬?”他問。
“現在已經不是了。”
她否認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從卯之花處急急前來應援的四番隊副隊長虎徹勇音也到了宮殿門口,見到這裡的情景簡直嚇呆。她慌亂之下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朽木隊長!啊,還有一個破面……咦,咦咦,你是……”
從前在四番隊任職時,她們是上下級的關系,但由於虎徹勇音是舍友清音的姐姐,在久南喬的記憶裡這個人的形象仍舊十分清晰。見到又是一個故人,裡尤稍微有點煩惱。
來的人太多的話,她也跑不掉。
“虎徹勇音,露琪亞就交給你了。”白哉悶聲命令道,然後他向前走了幾步。
辨認出他的意圖的裡尤轉身以響轉消失,卻在幾個回合後被他攔下。他的速度快到令她無法接受的地步,她逃跑的意志卻很堅定,在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時,她用刀對準了他的手心。
“我說過,現在已經不是了。遠山辰也,久南喬,哪個都不是。”裡尤強調道,”我只是來替她還人情,順便了結我們之間的羈絆。若要為藍染大人效忠,這是必須做的事。”
果然……
她想起了更久以前的事。具體是怎麽回事他不明白,但辰也和久南喬就是一個人這件事,他心中一直有這樣的猜測,卻不敢親自驗證。如今,她主動說了出來,也算是幫他下了決心。
她要為藍染效忠的理由,估計也與她失憶的經歷有關。
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再和他扯上關系。
白哉卻完全不這麽想。
“和他暗示井上織姬的手法如出一轍。別被簡單的洗腦蒙蔽。”他說。
這樣的效忠,根本只是在限制她的自由,並且利用他人對她的珍視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已。藍染惣右介對她的價值並未寄予厚望。這樣下去,縱使她跟在藍染身旁,也會被他拋棄。
也許藍染對她做了什麽……
白哉的眼中升起一絲淡淡的挫敗感。他皺起了眉,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只是基於自己的判斷做出了選擇。”她卻說。
他上前一步。
“那麽,對我出手相助也是你的判斷,不是嗎。”
她見他有意靠近,便亮出了她的刀:”再拖下去,可別怪我不念及過去的情面,雖然殺了你很難,但要傷到你卻不是那麽困難的事情。”
“……”
“現在,站在那裡聽我說。”
她稍微放松了些握著刀柄的手,以示自己並無敵意。
“你想說什麽。”
“很重要的事。”
她沒有在開玩笑。
也不像是在耍詐。他相信她不會用這樣的目光向他索要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好吧。”白哉平靜而有條不紊地說,“我聽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