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為難的問題

  曲瀚文和袁紹兩人又往前走，兩邊商鋪門口的夥計全都上來招呼，不過大家都很有規矩，只有在他們踏進了自己店鋪門口的一方地的時候才出聲招呼，若是走了出去，便立刻收聲。曲瀚文看到一個寫著景泰藍字樣的鋪子，也不管大小，就走了進去。

  這一家的夥計見兩人只是進了一家琉璃店，就來到自己的店面，景泰藍和琉璃是兩種東西，那就不用比較了，隻把自己的東西好處講清楚就行了。

  這一家店鋪比較小，夥計說了幾句，那邊冷眼旁觀的掌櫃的見這兩人聽得認真，看的也仔細，便看出來是確實要買的，於是親自過來招呼。

  吩咐那個說話的夥計去泡茶，這邊掌櫃的笑著拱手道：“在下是這個店的掌櫃的，兩位客人請了。”

  曲瀚文和袁紹站起來拱手回禮，掌櫃的急忙請他們坐下，待夥計把茶端上來，掌櫃的才笑著道：“聽口音客人不像是北方人？”

  曲瀚文點點頭：“宣城的。”

  掌櫃的一聽，身子不由自主的就直了，眼睛亮亮的道：“南直隸的！敢問客人是生意人？”

  “不錯。”曲瀚文含笑點頭。

  那掌櫃的急忙就笑著道：“失敬失敬！實不相瞞，景泰藍這種琺琅，在我們北京這幾年才興起來，南邊的客人來看的很少，據說還不太認得。”

  曲瀚文笑著點頭：“不錯，確實是這樣，我也是因為聽說不錯才來看看的。掌櫃的，你給我說說，這景泰藍到底怎麽樣？”

  掌櫃的笑著點頭：“當然當然！景泰藍其實就是銅胎掐絲琺琅，俗名‘琺藍’， 在金屬胎上嵌絲後再施搪瓷釉，這種東西到現在都是宮廷禦用的。實不相瞞，咱們民間能夠售賣的，不屬於是正宗的景泰藍製品，要差一道很重要的工藝，釉料也和宮裡禦用的沒法比，但是民間的景泰藍有個好處，就是用途多，宮裡禦用的景泰藍，隻做器皿，可民間的，做出來的什麽都有。最多的就是酒具，手鐲，這兩樣在我們這裡售賣的最好。”

  夥計早就在一旁端上了樣品，此時就拿上來放在桌上，掌櫃的隨手拿起一隻鐲子笑著道：“這是掐絲手藝，這樣的就算是頂好的。您看著釉料……”說著湊到曲瀚文跟前，曲瀚文定睛看了看，雖然這個景泰藍他不內行，但是瓷器他還能懂點，總能看出個大概。

  袁紹在旁邊也再看，他懂的比曲瀚文多一點，畢竟是禁衛首領，平常在宮裡接觸的多一些，看了看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掌櫃的繼續介紹了其他的一些景泰藍製品，曲瀚文心中基本上已經有了數了，問了問價格，便點頭道：“我們再看看。”

  掌櫃的也知道他這一路，沒進別的店呢，因此笑著拱手。曲瀚文和袁紹出來，已經到了午時了，兩人就在附近草草的吃了飯，下午又來到這條街轉悠，整整轉了一天，這才回去。

  晚上的時候，袁瑜蓉洗漱了，去廂房看了筱玥和筱蕊，兩個孩子早早就睡了，如今還是春寒料峭，尤其北方比南方冷，這幾天筱蕊一直都有些風寒，而筱玥今天玩得太鬧了，可能是冒了身汗，沒有及時的換衣裳，如今睡著了，鼻子也好像堵著，袁瑜蓉坐床邊坐了半天，聽她的呼吸終於順暢了，這才起身回屋子。

  曲瀚文已經洗了澡了，穿著一件屋裡穿的絲綢軟緞長衫，散著頭髮走來走去的。她急忙上前去給他把頭髮絞乾，就去首飾盒子裡拿出來兩隻曲瀚文今天還在看的手鐲：“瀚文，你看看這個。”

  曲瀚文一看那藍色，急忙就湊了過來，接過去仔細看了看問道：“你這是哪來的？”

  “朱夫人送的。”袁瑜蓉也湊過來：“怎麽，你能看出來好壞？”

  曲瀚文點點頭：“正好我今天去了賣這個景泰藍的店……按照今天店主給我看的那種品質，你這種應該算是禦用品了……奇怪，朱夫人怎麽能弄得到禦用的東西？”

  袁瑜蓉輕描淡寫的道：“嗨，他們在京城的官兒，盤根錯節的，誰知道後面有什麽關系！不管他們，我給你看的意思……你也在看這種東西？”她笑著道：“我也覺著進些這樣的貨拿到昌鼎去賣應該很好！”

  “嗯，一個是景泰藍的，一樣是琉璃的，我在這邊發現了很多琉璃工藝的物件，非常的精巧，應該好賣。”曲瀚文道：“進貨簡單，最重要的是能把運貨的道路通了，這樣進貨也方便，不用人非得跑來跑去。”

  “這個有點難！”袁瑜蓉笑著道，這方面的事他去操心就好，拉著曲瀚文道：“我還有件事跟你說！”

  曲瀚文見她鄭重，不由得笑著道：“什麽事呀？”說著將那一對鐲子給她戴在手腕子上端詳著。

  白皙的腕子上面配著一對很純淨的藍色鐲子，映襯的手腕子的肌膚晶瑩剔透，曲瀚文越看越愛，拉起來手放在自己嘴邊親了一下。

  袁瑜蓉正要說，倒沒想到曲瀚文突然做這麽幼稚的舉動，笑著輕輕打了他一下道：“你認真聽我說！”

  “我聽著呢，你說吧。”曲瀚文笑著拉著她過去坐下。

  “你猜今天二嫂跟我說什麽？”

  “二嫂跟你說什麽，我哪能猜得到？”曲瀚文嘴上說著，眼珠子一轉道：“難道是說怎麽叫你管住我？你沒跟她說，不用教了，你已經把我管住了？！”

  袁瑜蓉笑著又打了他一下，知道自己不說，他就能一直這樣顧左右而言他，便道：“筱玥來這邊幾天，就已經和這邊的表哥們玩的很熟了，二嫂看咱們筱玥粉妝玉琢的甚是喜歡，偷偷的問了母親……咳咳咳，叫母親同我商量一下，把筱玥定給他們家老大如何？若是咱們願意，咳咳咳，便下定……”說完滿臉的窘色。

  曲瀚文聽了也詫異，失笑道：“筱玥才幾歲？這也太早了吧……八歲就有提親的人了？！”

  “也不是正式提親，只是試探著問問，要是都有這意思，便正式的談談，若是沒有這意思，便當沒有這回事。”

  曲瀚文頓了頓，看著她：“你的意思呢？”

  袁瑜蓉咬住嘴唇半晌才道：“我的意思……筱玥還小，別這麽早給她定下，萬一今後要是有什麽……你說呢？”

  這一點曲瀚文也同意：“對！我也覺著筱玥太小了，這會兒定下反而沒意思了，今後她要是在親戚間走動還被束縛住了，不能像以前一樣自在，二哥的老大也才十歲不到，不用這麽著急。”

  袁瑜蓉點點頭：“只是這話如何跟二嫂說？我覺著有點不好開口。”

  “你就把我剛剛說的說給她聽就行了。”

  袁瑜蓉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歎口氣：“不知道今後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多起來……都是親戚朋友，拒絕的話真的好難說啊！”

  曲瀚文笑著道：“你一定要學會說！咱們的筱玥和筱蕊今後都是香餑餑，必定是很多人要搶。”

  袁瑜蓉準備揶揄他一句，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閉上了嘴，曲瀚文說完就害怕她多心，果然見她不說話了，笑著過來拉著她：“你瞧瞧你瞧瞧，現如今愈發的嬌氣了，說也說不得了！”

  “什麽說不得……”

  “我知道，必定是初見了母親，勾起了你的傷心事！”曲瀚文‘噗嗤’的笑著：“別傷心了，咱們多多努力就行了……”

  袁瑜蓉急忙拉住他不規矩的手急道：“別……還有事跟你說呢！”

  “還有事？！什麽事？”曲瀚文笑著道：“難道是誰看中了筱蕊，也要定下？！”

  袁瑜蓉白了他一眼，頓了頓才道：“那天朱夫人來說話，話裡話外，好像在京城很難。”

  曲瀚文聽的確實是正經事，便不在開玩笑，對她道：“你先上床，我吹燈了。”

  袁瑜蓉試試頭髮差不多幹了，這才上床去，找了兩個大墊子，自己靠一個，給曲瀚文也放了一個。

  曲瀚文吹了燈上了床，靠在墊子上，袁瑜蓉立刻靠過來倚在他的懷裡，他伸手摟住道：“京城很難，這也是想到了的，朱知縣走的時候不是有準備嗎？他的庶子已經送回他老家了，開了個藥鋪子。”

  “今天聽朱夫人說了，那個意思，好像生意沒有她想的那麽好……”

  “看跟誰比！她那是跟咱們比呢！”曲瀚文哼了一聲：“咱們曲家幾代生意人，才到了現在的規模，她一上來就想要跟咱們一樣，那是她沒有自知之明，想要一口氣吃個胖子，那是不可能的！”

  “嗯，我知道，不過她說的有些話我覺著也有點道理……想到了二哥和小哥。”

  曲瀚文多麽聰明！立刻就明白了，笑著道：“你想拿銀子出來貼補娘家？我不反對啊，你盡管拿好了，再說你也有銀子！”他笑著在袁瑜蓉頭髮上親了一下。

  “不過你這舉動做的要謹慎，別二哥和三哥不肯受你的好。”他笑著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