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第740-741章

  第740章狂喜

  銀光狂喜。有他足矣，並無他念，他才是唯一，他才是華卿的摯愛，好感動，好想攬入懷中，好想……

  白長老滿是尷尬地笑道：“帝君這等尊貴，怎能就……他一人……”

  “若混元仙府想與文華仙國聯姻，另想他法罷。文華仙國還有華義王府、長春候、文寶候、律令候，這些亦都是世家名門。”

  以往背負了太多，而今隻想為自己而活，既然已心有所屬，便與喜歡的人相伴一生，旁人再好，與她無關；別人有何謀劃，亦與她無乾，她隻過自己的日子。

  白長老還待說話，混元忙道：“白長老，退下罷！本君要與帝君敘舊！”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離不棄……

  這些話，一字一字落到余韜的耳裡，那樣的刺耳。

  原來，她若喜歡一人，便不可替代。

  曾經他也是有機會的，這才不過一千余年，當年她還是下界一個凡人，在黑市表白心意，被他用沉默回拒。而今，她的修為卻可與他師父混元真君比肩，地位、尊貴可謂獨步中仙界。

  混元真君抱拳道：“帝君令人感佩。”

  華卿笑了一下，“人，初心如始，方才可取。落魄時，不氣餒；榮光時，不張狂。無論從前、現在還是將來，本座從未想過要三夫四侍，有宋銀光一人足矣。”

  銀光深情地道：“妻子唯一人足矣。”

  目光相接，情深脈脈，這樣的直接、乾脆，兩人之間再也容不得他人。

  大殿上，隻余了一名服侍茶點的女弟子。

  華卿問道：“能讓我瞧瞧紫莞夫人麽？”

  以前便想過要替紫莞看看，她是得過紫莞當年留下的功法、靈石等資源，雖然後來都贈給了別人，但因果已經結下。

  “帝君請隨我來。”混元真君喚了弟子來，令他帶東宸君與孫立夫去客院小憩。

  混元真君與紫莞夫人的寢院在仙府的後院，是一座兩進的庭院，除了建了高牆，還設下了結界。

  “外頭傳言，紫莞滑過胎？”

  “是，幾十年前的事。是我大意，竟未留意師妹有孕，被有心人察覺，將她哄騙出去，被人下了仙附子。我帶弟子將她尋回，不久之後，她就落胎了。從這之後，她的身子一直不好，這些的亦憔悴、蒼老得厲害。”

  “羽上仙不是借了上古法寶聚魂燈塔，怎麽……”

  “那法寶有損，聚了數百年，也不能將紫莞的魂魄聚全。”

  “能借他的法寶給我一瞧？”

  “那法寶現在就在紫莞的床頭，帝君，請——”

  這座寢院名為“玫瑰宮”，邁入大門，但見裡頭廣植薔薇，紅的、白的、紫的、黃的、黃的、黑色的一應俱全，每一種俱是難得一見的名貴品種，萬紫千紅，花香撲鼻。

  “紫莞師妹以前最愛玫瑰花，可我不知道什麽是玫瑰，她說與這薔薇有些像。自她回來後，我廣植薔薇，亦將我們的寢宮定名‘玫瑰宮’。”

  混元真君對紫莞亦是真愛，否則不會對著一個少了魂魄，還癡傻的夫人這般深情。候了幾萬年，等回的是一個傻了的摯愛。

  這座院子，從外到內，一點一滴，都能看出混元真君的用心。

  華卿邁入寢殿，但見繡榻上輕紗靜垂，混元真君結起紗帳，裡頭躺著一個五官美麗的中年婦人，難怪有人說，紫莞夫人的外貌生得像混元真君的母親。

  紫莞雖是仙人，卻無修為，這是服食極品飛升仙丹，從凡人化為仙人。

  華卿坐在榻前，握住紫莞的手腕，生機平穩，但體內顯然有不屬於她的生機氣息。

  她的視線落在旁邊的聚魂燈上，傳音司香：“香兒，你打開仙腦，用掃描功能全程掃描聚魂燈，稍後我要看圖片。”

  “是，姑姑！”

  華卿捧起聚魂燈，開啟神識，細細地掃視，聚魂燈的底座內有一個陣盤，這陣盤用的材料很特別，華卿微斂眸光：殞魔石的珠核。

  是除那點金芝麻以外的部分。

  陣盤是一個繁複的聚魂仙陣，是集聚靈陣、搜魂陣、融合陣為一體，三陣皆是極品仙陣，上古的仙陣原比現下的更為繁瑣，她所知曉的仙陣、法陣是經過無數代陣師的簡化。

  很顯然，聚魂燈威力大降，是因為陣盤有損，陣盤中央的陣柱便是聚魂燈的燈芯，穿過外頭的燈油池跳動、燃燒。

  她拿在手裡不停地轉動，轉得很慢，足夠幫助司香用仙腦掃描拍下影像。“真君，第一次使用時，可是以紫莞的舊物為引？”

  “正是，上官羽上仙說，得燒些紫莞師妹的舊物，我燒了她的衣裙、衫子，還有她梳子上取下的發絲，聚了整整數百年，亦只能聚攏現下的魂魄，還是少了兩魄……”

  “她幾萬年的舊物還有？”

  “沒了，這些年為了替她聚魂全燒了。”混元真君說完，道：“還有一件，最後的一件，是當年師妹用過的羅帕，這是我與她的訂情信物，數萬年來，我一直舍不得丟。”

  華卿道：“將府中的煉器房借我一用，我煉製一件仙器。”

  “能將羅帕給我一用麽？”

  混元真君取出一個布包，裡頭裹著一方灰白色的羅帕，上頭的顏色已經褪掉，看不出最初的樣子，很顯然，這些年，他不止一次地輕撫過。

  “你沒洗過？”

  “沒有，這上頭有師妹的氣息，我不願意洗。”

  “沒洗就好，能否聚全魂魄，就看這羅帕。”

  混元真君將羅帕擱下布包，小心地遞給華卿。

  華卿進了煉器房，銀光亦跟了進來。

  煉器房裡，華卿布下結界，也防他人打擾、窺視，召出仙腦，看著上頭的掃描，打出陣盤圖，內部構造圖，足有十幾張之多。

  銀光道：“華兒，這上古仙寶很複雜？”

  “現在的仙陣、符術都是上古符陣簡化而來。仙器因早前使用太頻繁，已有損傷，想要修複，所花的時間還不如重新煉製。我想弄明白仙器的內部構造，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晉級修改，煉製出一件比那更好的仙器。聚魂燈已用了數百年，必須比它的等級更高，才有可能成功。”

  華卿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研究聚魂燈，又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設計了一座金蓮燈，她在陣盤上又加了“溯源仙陣”、重塑仙陣、淬魂仙陣，又融入進聚靈陣、搜魂陣、融合陣三大仙陣，要將五陣相融很是費事，更是一個細致活。

  第741章康復

  她設計完成後，開始煉製克隆盤，這次克隆的不是血肉、元血等，而是克隆氣息。上次若不毀克隆盤，魔族之人必會纏著他出手重塑魔體，有幾個血脈純淨的魔族就夠了，不能再多，這也是她毀掉克隆仙盤的原因。

  但這次，她是悄悄煉製，往後亦會盡量不在人前露出此物。手裡的羅販上，有三萬年前紫莞仙子留下的微弱氣息，太弱了，幾近於無，不能提供足夠多的氣息，就必須克隆氣息。

  華卿煉製好克隆盤，用顯微仙鏡從羅帕上提取紫莞仙子微弱的氣息，捕捉之後，又用淬煉術進行精煉，之後便是將純淨的氣息放到克隆盤裡複製。

  因恐氣息流失，外頭罩上了一層琉璃仙罩。

  華卿開始煉製金蓮燈，先煉製了其他部件，最後再煉製陣盤，第一個不滿意，再煉第二個，直至煉製了三個，方才滿意，將陣盤加入金蓮燈再進行祭煉……

  煉製完成後，華卿將金蓮燈化為《文華寶典》封面上的一座蓮燈，這亦是她本命法寶的一部分，她將金蓮燈煉化之後，就聽銀光道：“華兒，這氣息越來越濃了，你快來看，就似要衝破琉璃罩。”

  華卿取出一隻仙瓶，將濃鬱得幾近成霧的氣息引入仙瓶，對銀光道：“這些氣息，足以能幫她聚攏魂魄。走，我們去玫瑰宮。”

  她要出去，銀光攔住她，“你是帝君，可你現在的形象，實在不妥。”他用衣袖為她擦拭臉上的汙漬，將她帶入他的異寶空間戒內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袍。

  *
  文華帝君煉器出關了！
  混元真君聽到消息，火速趕了過來，看到華卿，揖手行禮，“夫人的事，有勞帝君。”

  華卿道：“我煉製了一件仙器，走吧，希望這次能順遂，我會親自為她聚魂護法。”

  “多謝帝君！”

  一行人進了玫瑰宮寢殿。

  華卿將聚魂燈上的火光移入金蓮燈，燈一亮，立時化成一盞熠熠生輝極其漂亮的金蓮神燈，華卿取出一隻仙瓶，將一縷縷氣息置入金蓮燈內。

  “這……這是紫莞的氣息？”

  華卿道：“用上古溯源之術，只要用心就能收集到更多的氣息。”

  坐到紫莞的榻前，她靜靜地看著金蓮燈，絲絲縷縷的氣息從塔裡飄散出來，有的離去，有的縈繞在紫莞的仙體周圍，久久不散。

  混元真君已下令封閉了玫瑰宮，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看到金蓮燈內飄出的氣息、魂元力滋養著昏睡的紫莞。

  窗外起風，幾片薔薇花瓣，飄飄揚揚，翩翩而舞，像一場華麗而孤寂的獨人之舞。華卿盤腿坐在榻前，嘴裡開始輕誦輕吟，誰亦不知她誦的是什麽，隻覺令人寧心、靜魂。

  她誦的是經，亦不知何故何因，她便誦了，這是她在現代時曾在佛寺旅行，亦以香客身份在寺中住過七日，可今兒那些抄過的、看過的經書，明明不知其義，卻能被她輕誦出來。

  梵音飄散，空中的花瓣垂落地上，混元真君看到了一個淡淡的魂魄影子在榻上遊離，從最初的極淡，到後來的越來越濃，當凝聚成魂魄的圓球時，自紫莞的眉心而入。

  銀光坐在華卿的對面調息，他亦看到了那魂魄，不知是金蓮燈之功，又或是華卿之功，這才一日的時間，就聚攏了一魄。

  混元真君面露激動，亦盤腿坐下，想學華卿，可那她輕誦之音似乎很高深，竟是一句也學不來，只能不錯眼地看著榻內，看著金蓮燈。

  又兩日後，榻內出現了一個魂魄煙霧，很淺很淺，淺得不易被人察覺，但卻一直在凝聚，聚攏，又一日後，魂魄變深……

  七日了，這是一枚智魄，有它，人就能擁有智慧。

  當最後一枚智魄融入紫莞的眉心，時間已過去八日。華卿在這裡誦了八日的經，反反覆複，一直俱是這一篇佛經。

  華卿停下了誦經，起身走近紫莞，握住了她的手腕，又將手放在她的額頭。

  魂魄全了！

  華卿微闔上雙眸，讀取到紫莞深處的許多記憶，她在現代社會的童年、中學、高中、大學時代，還有那裡的人與事……

  神色亦越來越沉重，在紫莞的記憶中，她所生活的時空，一直以來都有修士、凡人，也曾有仙人現身，她所生活的國家不叫華夏國，而喚作央國。

  街道、城市與華夏的名字一樣，那裡更像是華夏的一個平行時空，又像是華夏的一個偽時空。

  來的地方，與她是不一樣的。

  混元真君擔憂地問道：“帝君，夫人她……”

  華卿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我用仙元力助她修複記憶，現下不可說話。”

  混元真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華卿微闔雙眸，落在紫莞額上的手並未收回，紫莞被閨蜜搶走了男友，氣惱之下，她背上行囊離開了那座城市，決定做一次遠行，而她旅行的地方出現了一座古墓，她跟著一群人雲瞧熱鬧，隔著高高的欄杆，亦不知是誰推了她一把，紫莞掉落到地下深坑的石棺上……

  死了，她就這樣摔得頭破血流。

  紫莞再醒來，變成了玄靈大陸仁和城太守家的嫡女，她出生不久，母親便仙逝了……

  華卿在她每每無法憶起時，便輸入一縷靈力、元力，這能助紫莞恢復記憶。因為年少時撿到一枚避水珠，物歸原主時，認識了仙宗的弟子，而這弟子發現紫莞是火木靈根，帶她拜入仙門，從此紫莞的人生像開了掛。

  內門弟子、真傳弟子，飛升碧羅界，再飛升中仙界，拜入前一位混元真君座下為弟子，與二師兄相戀，被尚武吞食……

  記憶就到這裡，華卿收回了手，只聽紫莞一聲驚呼，整個人彈坐了起來。

  華卿起身，將案上的金蓮燈捧在手裡，挽了個手訣，塔裡未完的氣息往紫莞的身上灌去，紫莞眼珠轉了又轉，從混元真君到華卿，“二師兄，二師兄……”

  混元真君一陣狂喜，走近榻前，攬住紫莞：“師妹，我在，我在……”

  “二師兄，我記得自己被大師兄吞了，好可怕！大師兄他吞我。二師兄，你不要做真君，不做真君，他就不會生氣。”

  她真的恢復了神智，認得他了，還記得發生過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