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桃花挑釁（4）

  “母后，兒臣怎麽聽著您的語氣裡，並沒有多少心疼兒臣的味道，似乎還很高興呐！”

  同樣沒有注意到上官婉兒的異常，夏銘轉過身去，對著皇太后出聲說道。

  他方才已經悄聲問過皇后，她隻說是好些日子之前那上官婉兒便鬧著要進宮，今天只是恰好遇上了，他便也沒有再多費心思。

  “皇兄你一個人辛苦，我們所有人都輕松，母后高興也是正常的嘛。”

  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了殿中，夏衍趕在皇太后面前接了口，卻也並不曾有人覺得不合適。

  “阿衍說的是，銘兒你就受了這個累吧。”

  笑呵呵的接口出聲，皇太后將目光投向了正並肩向著殿內走進來的言瑾和夏鈺兩個人。

  “阿瑾呐，快點來哀家這裡坐著歇歇，你瞧你這熱的都額頭冒汗了，鈺兒也不知道給阿瑾遮遮陽光，真是不知道疼人。”

  招呼出聲，皇太后看著言瑾額頭上滲出的薄薄汗珠，轉身吩咐跟著的丫鬟去給她遞帕子。

  “多謝太后費心了，阿瑾沒事的。這天氣雖熱，但是比起阿瑾家鄉的夏天來，倒也還是很好了。”

  接過帕子出聲，言瑾衝著皇太后笑了笑，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桃花鎮的夏天，濕熱，黏膩，卻帶著桂花悠悠然的香氣。

  “就是嘛，太后，言瑾姑娘她哪裡就有那麽嬌弱？”

  接口出聲，上官婉兒再度及時地湊到皇太后身邊，嬌滴滴的語氣開口，言瑾卻十分明顯的看到她眸子裡閃過的一絲不懷好意。

  “太后您可能不知道，言瑾姑娘她是桃花鎮人世，婉兒聽說，南方水鄉的夏天十分潮濕悶熱。

  比起咱們京城來，簡直是令人無法忍受，可就是那麽熱的天氣，言瑾姑娘都能對著死人一動不動的呆上好久，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哪裡還會怕咱們京城這點熱度？
  言仵作，你說是不是？”

  故意將最後的話頭拋給了言瑾，臉上柔弱神色猶在，上官婉兒回頭看向言瑾的目光裡卻帶著滿滿的挑釁。

  “婉兒，不許胡鬧。”

  清麗的容顏上閃過一瞬間的尷尬，坐在一邊的皇后趕緊對著上官婉兒呵斥出聲。

  “婉兒哪裡有胡鬧？婉兒說的都是事實啊，堂姐，言瑾姑娘本來就是南方的桃花鎮人士，她的父親和弟弟都是府衙的捕快，她自己跟著也做了當地府衙的仵作。

  尤其是言姑娘在府衙當仵作的事情，桃花鎮上人盡皆知，婉兒又沒有瞎編亂造，堂姐，婉兒沒有胡鬧。”

  裝的一臉天真無辜，上官婉兒回答著皇后的模樣，仿佛是一個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明白，只是單純的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小孩子一般。

  “都說了不許胡鬧，怎的還在這裡亂說話？”

  眼看著瓊花殿的氣氛冷了幾分，皇后再度呵斥出聲，目光猶疑之間，卻是有些心虛的不敢去迎著身邊夏銘望過來的目光。

  “堂姐，婉兒沒有亂說話！”

  語氣似是有些發急，上官婉兒仿佛一個被冤枉了的小姑娘一般，執著的不肯放棄。

  “更何況，眼下這是在禦前，但凡亂說話便都是欺君之罪，婉兒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在禦前亂說話。”

  賭氣似的出聲，上官婉兒果斷地又將話頭重新拋給了坐在一旁始終沒有出聲的言瑾，道：
  “言仵作，這件事情關系到婉兒的清譽和性命，還請言仵作你實實在在的給婉兒做個鑒定，婉兒到底有沒有在禦前撒謊！”

  “上官姑娘所言非虛，我本就是江南桃花鎮人士，先父和弟弟都是當地府衙的捕快。

  只有一點，上官姑娘說的並不準確，”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言瑾臉上的神色平靜依舊，卻是沒了方才那清淺的笑意。

  “我只能說曾經是桃花鎮的仵作，現如今，已經是京城刑獄司的仵作了。

  所以，若是依著刑獄司的規矩，上官姑娘，麻煩你稱我一聲’言大人’。”

  語氣不鹹不淡，言瑾雖然本著不想在皇宮，尤其是皇太后面前鬧矛盾的原則，始終低調的應對先前上官婉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挑釁。

  只是如今人家都已經撕開那層薄紗的挑釁上門了，她若是再不回擊幾句，倒是有些對不起這些年她手上檢驗過的受害者了。

  “誰，誰要喊你言大人啊，你不就是個仵作嘛，哪裡來的自信這麽高抬自己的身份？”

  沒想到言瑾在最後將了自己一軍，上官婉兒的臉上閃過幾分難看，嘀嘀咕咕地出聲，她礙著今天要毀壞言瑾名聲形象的初衷，強壓製住了自己心裡的火氣。

  “堂姐，你看，言姑娘自己也承認婉兒說得沒有錯吧？你可是不能怪婉兒胡鬧了，欺君之罪這樣大的罪名，是要株連整個家族的，婉兒哪裡承受得起？”

  轉過頭去繼續對著皇后賣乖，上官婉兒轉換臉色倒是轉換的十分快，卻又是明裡暗裡地告訴皇后，她雖是嫁入了皇家，然而她的父母兄弟依舊都是上官家的人。

  一榮共榮，一損俱損。

  “既然知道承受不起，那就乖巧安分一些，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哪裡有你一個小孩子到處講話的份兒？”

  得了這般暗示，皇后的眉頭不由得微微蹙了起來，心中多少有些後悔今日答應上官婉兒入宮，說話的語氣便也沒有方才那般和善。

  “婉兒不過是個小孩子，調皮些、天真些，自然話也就多些，皇后妹妹又何必攔著她呢？

  她多說些什麽逗得母后開心了，咱們一家子跟著也有賞銀不是嗎？”

  淡淡地瞥了上官婉兒一眼，夏棠適時地開了口，臉上笑得真誠不已，似乎是真的在替上官婉兒說話一般。

  “你瞧你，就知道賞銀賞銀的，當著弟弟妹妹們的面兒，也不知道害臊。”

  笑著出聲，皇太后滿是慈愛的看著夏棠。

  “太后，長平公主姐姐都說了是一家人，哪裡又來的害臊一說？更何況，這既是一家人，共同點也就多得很嗎不是？”

  不顧皇后的警告繼續出聲，上官婉兒的話語裡有種故意要說些什麽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