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帶路的宮女（2）

  “這個無言殿，在哪兒？我怎麽好像沒有聽說過？”

  詢問出聲，言瑾臉上的表情雖然平靜，然而向著那小宮女打量去的眼光帶了幾分狐疑的味道。

  “回言姑娘，無言殿就在宮中的西南，離眾後妃娘娘的宮殿並不算遠。這宮中殿宇那麽多，您沒有聽說過也是正常的。”

  仍舊是笑得一臉天真，小宮女規規矩矩的，看不出一丁點兒的異常。

  “那好吧，你在前面帶路。”

  終於還是點點頭，言瑾似是相信了眼前的小宮女一般，單手提著有些礙事的裙子，跟著她走出寢殿。

  眼前的回廊曲折蜿蜒，長的仿佛看不到盡頭。

  沿路一直向前走過去，四周除了劈裡啪啦落雨的聲音，便再也沒有別的聲響，寂靜的，仿佛這裡從來就不曾有人來過一般。

  “我怎麽覺得，你的方向走的不對？后宮妃子的寢殿是與太后的寢殿在一起的，並不應該是這個方向。”

  黛眉微蹙，言瑾抬頭看看被烏雲遮蔽的天空忽然間開了口。

  “回言姑娘，奴婢帶的路確實有些繞，但這樣走，可以避開屋外的雨水。”

  微微側過身子回答出聲，那小宮女走路的步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樣。”

  點點頭似是了悟一般的出聲，言瑾的目光似是無聊看風景一般的向著長廊外面的假山和樹叢看去，風雨飄搖過，假山旁邊的矮樹卻幾乎紋絲不動。

  長廊越走越深，四周也越來越靜，濃密的矮樹一叢接著一叢，似乎這滿京城的深秋，獨獨對這一番天地沒有太多的影響。

  “一路彎腰跟了這麽久，身子的耐力倒也真是不錯，不過，再好的身子骨這麽一直折騰下去，待會兒出手的時候，也得直不起腰來吧？”

  在那小宮女帶著言瑾堪堪轉過一個曲折的彎時，言瑾忽然停住了腳步，嗓音冰冷的出聲說道。

  走在前面的小宮女驀地頓住了腳步，卻是一直沒有回過頭來看向身後的言瑾。

  “要動手就快一點，用繩子還是用刀劍？別再弄得跟昨天紅玫那般，連人都沒死透，就急急忙忙地跑掉了，也不怕被人恰好救活了，把你們一個一個的全都指認出來。”

  眼看著回廊外面無風而草動，言瑾繼續冷著嗓音出聲說道。

  “其實，糊塗一點兒不好麽？為什麽非要把事情全都搞得那麽明白？”

  終於轉過身來，那小宮女臉上的純良之色不再，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明光閃閃的匕首。

  “糊塗一點你就不會殺我了麽？倒不如把事情全都搞清楚，圖個自己痛快。”

  姣好的容顏上浮起幾分冷笑，言瑾那始終縮在衣袖裡的手，緊緊地攥著早就準備好的短小匕首——

  當初紫蘇教過她幾招應急的防身之術，就是不知道現在到底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所以，躲在那邊的那位兄台，你還是出來吧，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彎腰彎太久，會受不了的。”

  目光轉向回廊外的矮樹叢，言瑾再度出聲說道。

  低矮的樹叢忽然嘩啦啦一陣亂響，一個渾身濕漉漉的黑衣人，出現在了言瑾的面前。

  “言姑娘好眼力，我隱藏的這麽深，都被你看出來了。”

  嗓音乾澀冰冷，那黑衣人的手裡，同樣拿著一把明晃晃地長劍，而那佩劍上的花紋圖樣，正是這宮中來來回回巡視著的侍衛。

  “就是因為你隱藏的太深，所以才暴露得更加明顯。”

  雙眸緊盯著眼前的侍衛，那一雙露在黑紗外面的眼睛她並不熟悉，想來，不是她從前知道和認識的人。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眉頭緊皺，那步步走來的黑衣人明顯地腳步一頓，似乎對言瑾給自己的這個評價十分的不滿。

  “我說話從來不遮遮掩掩，說的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

  嗓音平淡的回答出聲，此時此刻的言瑾，絲毫沒有被包圍之後的驚慌失措。

  “哼，拖延時間的小把戲，你以為，安王爺還會來救你嗎？”

  一旁變了神色的小宮女忽然冷哼出聲，拿著明晃晃地匕首向著言瑾又逼近了幾分。

  “我剛才既然敢這麽堂而皇之的將你從宮殿裡引出來，就證明我有足夠的把握他不回來。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說話就是這麽不分青紅皂白麽？”

  站在原地紋絲未動，言瑾看向那一臉凶惡的小宮女的臉上帶了幾分嘲諷的笑意。

  “是你的同夥兒主動問我的，怎麽又把這責任推到我的頭上來了？橫豎是個死，我倒不如早死早超生，在這裡跟你們浪費什麽時間？”

  “既然你是這麽想的，那我們就順了你的意思，送你一程。”

  滿面凶惡的出聲，小宮女抬起手裡的匕首，就向著言瑾刺去，卻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被站在她身後的黑衣人攔了下來。

  “你幹什麽？！”

  面色既驚且怒，被拿住了手腕的小宮女動彈不得，回過頭來死死地盯著黑衣人。

  “我要聽她說答案。”

  攥著小宮女的手腕不放松，黑衣人抬起的眼眸卻一直落在言瑾的身上。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免得被人說我故意拖延時間，連去死都死的這麽不乾脆利落。”

  冷冷地出聲，言瑾的臉上毫無表情。

  “解答我一個疑惑，耽誤不了我辦事的太多時間，也耽誤不了多少你趕去投胎的時間。”

  暗啞的嗓音裡漫出幾分笑意，黑衣人看向言瑾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興味——若不是這次接到的是死命令，他還真是有些不舍得就這麽殺了眼前的這個人呢。

  又會驗屍，又會破案，在生死關頭還會賭氣慪氣，還真是，有意思得緊。

  “烏齊你……”

  下意識地氣惱出聲，那小宮女在感受到頭頂望過來的一束凌厲目光時，方才驀地驚覺自己說漏了嘴，便立刻悻悻地閉上了嘴，然而那個已然說出口的名字，卻還是沒能逃得過言瑾的耳朵。

  烏齊？

  他與死聽雨樓裡去的烏寧，究竟是什麽關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