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額駙歸來（2）

  “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辦吧。”

  沉吟著出聲，夏鈺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兄，將這個任務攬了下來。

  京城之中，再沒有比他的刑獄司暗線分布更廣、更加訓練有素的探子，雖然，當初他在夏銘的默許之下建立刑獄司的暗探時，並沒有想到要做這樣的事情。

  “那就辛苦你了。”

  點頭出聲，夏鈺的毛遂自薦正合夏銘之意，眼下在京城中的人，他唯一能夠全身心信任的，也就只有夏鈺一個。

  “但是周宰相那邊，應該多少知道了我們的行動，不然的話，昨天他也不會那麽明顯的針對穆老將軍，像是有幾分忍耐不住的急躁意思。”

  再度淡淡地開口出聲，夏鈺提到了他與言瑾的心中懷疑。

  “這個朕也發現了，已經加強了對他的盯梢，如果有什麽消息，會及時跟你聯系。”

  再度點頭出聲，夏銘自然也是發現了周宰相的異樣，只不過……

  “安貴妃這邊的案子，要如何了解？”

  一想到曹大人那悲痛欲絕的樣子，夏銘的心裡就有些無法輕松。

  “證據已經足夠了，只是，要不要現在就給昭妃定罪？”

  回答出聲，夏鈺對著夏銘問道，今天在牢房裡烏齊的反應，已經足夠讓他們確定自己找到的線索沒有錯，只是，現在這樣的局勢，直接找出背後真凶來是最合適的時機嗎？
  “證據？”

  眉頭微皺，夏銘下意識地詢問出聲。

  他尚且不知道，言瑾和夏鈺又查到了什麽，又是怎樣能夠一舉將周宰相的侄女，他的昭妃徹底定罪。

  “首先還是身高，新抓住的琉霞，身高與凶手並不相符合。”

  見到夏鈺將目光轉向了自己，言瑾緩緩地開口出聲，繼續道：
  “其次是凶手殺人時的動作，安貴妃脖子上的勒痕，是左邊較重而右邊較輕，而侍女紅玫胸前的傷痕，是左邊較淺右邊較深。

  這兩種痕跡的結果，都能證明凶手自身是慣用左手之人，而殺人的時候，用的也是左手。

  但今天抓住的侍女琉霞，則並不會使用左手，今天我和夏鈺也曾在抓捕的時候試探過，她的確不是裝出來的不會用左手。

  至於慣用左手的人會是誰……”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言瑾將目光投向了坐在高位之上的夏銘，而從他那皺眉的樣子來看，顯然，那個素日裡慣用左手的人，正是周宰相的侄女、皇宮裡的昭妃娘娘不假。

  “第三就是這個。”

  手掌向前攤開，言瑾的掌心之中，放著一枚小小的，卻精致萬分的耳墜。

  “我在發現紅玫屍體的山洞裡找到的耳墜，看這個樣子和耳鉤上的標志，這隻耳墜的確出自於宮廷設計師的手筆。”

  將耳墜遞給徐公公，言瑾繼續出聲，道：
  “所以，這耳墜究竟當初是賞賜給了誰，宮中肯定有所記錄。”

  “朕記得，當時阿鈺勘察案發現場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過有這個耳墜的存在。”

  仔細看了那耳墜一眼，夏銘蹙眉問道。

  “這個是昨天夜裡我們才找到的。”

  接口出聲，夏鈺的腦海裡不由得浮現起昨天晚上的情形。

  原本深夜時分，孤男寡女，紅燭良宵，正是你儂我儂的紅袖添香之時，然而他們兩個人對坐窗下，口中討論的，卻是誰的屍體，誰的血跡，又是誰的傷口。

  “在驗屍的時候，阿瑾就對我說過，紅玫手掌中有個很奇怪的印記一直想不明白是什麽。”

  頓了頓嗓音，收起了心頭浮現出的那幾分無奈，夏鈺繼續出聲說道：
  “我看著她畫下來的形狀，也並不能很確定到底是什麽，但卻想到一個問題的關鍵——

  紅玫的手裡，為什麽會留下這樣的痕跡？而且那印記很深，必然是當初很用力地攥在手心裡，連即將氣絕身亡，也不肯松手放開。

  為什麽？因為這件東西對紅玫來說異常重要。

  而對於一個被謀殺之人異常重要的東西又是什麽？自然是可以找到殺害她的那個人的線索。”

  難得的自問自答，夏鈺看著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似是略有幾分走神兒般的停頓了一下，方才繼續出聲，道：

  “所以我和言瑾兩個人就重新返回了侍女紅玫的屍體被發現的地方，在山洞裡一寸一寸的找，最後，在泥地裡比較深的地方，挖到了這個耳墜。”

  腦海裡滿是昨夜的風雨瀟瀟，泥濘的假山池子裡，言瑾彎著身子，一寸一寸地在地上用小鏟子挖著。

  紅玫死前曾那般用力地握著那玫小小的耳墜，死後卻是不知所蹤，而那凶手連紅玫是否真的咽氣身亡都來不及確認便匆匆離開，就更加不可能會發現，自己丟了一個什麽樣的證據在現場，自然更加不可能將紅玫緊緊攥在手裡的東西取走。

  唯一的可能，便是紅玫將那件東西悄悄的藏了起來。

  為的，就是怕凶手反應過來之後，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跑回來將證據銷毀。

  “如果東西是紅玫藏起來了的話……那就隻可能在當初她屍體倒下的地方了。”

  彼時的言瑾蹙眉思索，在她驗屍的時候，確實看到過侍女紅玫指尖的泥濘和磨損，但因著假山洞窟裡的牆壁上有被抓撓過的痕跡，便沒有再往別的地方去想。

  如今細細想來，言瑾忽然覺得，那指尖的泥濘和磨損，也非常有可能是在埋藏那凶手掉落的耳墜時所留下的。

  於是重新返回到泥濘低矮的假山洞裡，言瑾和夏鈺來來回回地翻檢了幾次，才在一處被陳舊的血液浸潤得黝黑的泥土裡，發現了被深深埋藏著的耳墜。

  鐵證如山。

  青雲殿裡的氣氛瞬間肅然起來，不為別的，隻為當初這個忠心耿耿的侍女紅玫，在她生命的盡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為她自己，更為她的主子安貴妃留下殺人凶手的重要線索和證據。

  “而且，我們在找到耳墜離開的時候，還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