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晚宴驚魂（10）

  言瑾臉上的神色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示意一旁的夏鈺幫忙，將那醋和白酒混合在了一起。

  “白酒和醋混合在一起，能夠顯現出被清洗過的血跡，尤其是血跡剛剛被清洗過沒有多久，更能顯示的明顯。”

  迎著眾人望過來的不解目光，言瑾解釋出聲，然後果不其然地，看到陸家二爺那冷漠著的臉龐上，極為迅速的閃過一絲慌亂和緊張。

  “那杜姓死者死於匕首刺入心臟，肯定會有大量的血跡噴濺而出，若是凶案第一現場就在這裡，這白酒和醋一起潑在地上，就會產生反應。

  劉大哥，麻煩你們了。”

  轉身對著那劉捕快示意出聲，言瑾稍微撤了撤身子，站到了一旁。

  劉捕快衝著言瑾點了點頭，便與其他幾個人一起抬起那混合了白酒和醋的盆子，用力向著屋子的各個角落噴灑而去。

  “嘶啦——”

  那白酒和醋混合的液體剛剛潑灑在地面上，便發出一聲響，緊接著，白色的氣泡從地面上和書桌上冒了出來，發出“嘶嘶啦啦”的聲響，令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由得嚇了一跳。

  除了那帶著一副欣賞的目光時刻追隨著言瑾一舉一動的夏鈺。

  “二弟，你真的，你真的……”

  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陸家大爺渾身上下止不住地顫抖著，抬手指著自己的弟弟，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你究竟是為什麽！”

  再也支撐不住地跌坐在地上，陸家大爺老淚縱橫之中盡是難以置信。

  那可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究竟，究竟是為何能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此毒手啊？！

  “什麽為什麽？就算是證明這裡曾經有過血跡，那又怎麽樣？你們有誰親眼看到我殺人了嗎？有誰親眼看到了嗎？”

  用冷漠掩飾著內心的慌亂，陸家二爺咬緊牙關，繼續狡辯出聲。

  在他看來，只要沒有誰親眼看到他動手殺人，那麽，就永遠不會有人能夠定的了他的罪。

  “我……我……我看到了。”

  微弱的聲音帶著幾許啜泣，一個丫鬟更跟在捕快的身後，顫抖著出聲，給了陸家二爺重重地一擊。

  “大人，這是屬下剛剛追查到的一個目擊證人，今天在陸宅發生的事情，她全都看到了。”

  看著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都聚集到那丫鬟的身上，跟著她一起進來的秦川對著徐大人出聲說道。

  “我剛剛奉您的命令逐個兒詢問陸家的下人的時候，從他們的言談之間，發現這府上少了個丫鬟。

  屬下覺得事有蹊蹺，就跑去追查這丫鬟的下落，最後在河邊找到了她。”

  “小姑娘你別害怕，你只要把你看到的全都說出來就行，他不能把你怎麽樣的。”

  看著那丫鬟在陸家二爺冰冷的目光下畏畏縮縮的模樣，言瑾上前幾步，用自己的身子將他們兩個人格擋了開來。

  抬頭看了看言瑾，那丫鬟使勁地咬了咬下唇，方才繼續哭泣著開口出聲，道：
  “今天……今天我在當值，當值的時候偷偷溜到前院去瞧熱鬧了。

  所以，所以就不知道二老爺讓下人們都離開院子的吩咐，我瞧完熱鬧就偷偷的溜了回來。

  誰知道，誰知道我來後院準備燒水做飯的時候，就聽到，聽到二老爺書房裡的爭吵的聲音。

  我悄悄的走過去看，就正好看到，正好看到……”

  身子因為恐懼而止不住地顫抖著，那丫鬟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根本就不敢向著陸家二爺的方向看去。

  “正好看到什麽？”

  冷著嗓音出聲，陸家二爺雖然被言瑾擋在身後，然而卻沒有忘記自己可以開口說話。

  “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的手裡，你若是敢亂說一個字……”

  話語裡滿滿地都是威脅，陸家二爺冷哼一聲，臉上充滿不屑。

  那丫鬟打了個寒顫，瞬間就閉上了嘴。

  “小姑娘，你放心大膽的說，看到什麽就說什麽，這裡有這麽多人在，他絕對不能把你怎麽樣的。

  至於你的賣身契，我會替你贖回來的。”

  伸出手去握著那丫鬟顫抖不已的冰冷雙手，言瑾安撫著出聲，看向她的眸子裡充滿了信任和尊重。

  她可以想象得到，在陸家二爺這樣的主子手下做丫鬟，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從前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我看到，我看到……”

  哭泣哽咽之聲更大，那丫鬟反反覆複地在嘴裡叨念著，似乎是最終下了很大的決心，方才咬牙出聲，道：
  “我正好看到，二老爺他，他雙手掐著大少爺的脖子，一直用力，用力，大少爺怎麽也掙脫不了。

  不管那個姓杜的公子怎麽撕咬捶打二老爺的胳膊，二老爺都不肯放開，嘴裡還一面罵著大少爺為什麽不早點去死。

  最後，最後大少爺就躺在那裡不動了，不動了……”

  聲音終於是由哽咽變成了放聲大哭，那丫鬟才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卻是親眼目睹了這樣一場殘忍殺子的血案，心裡的害怕恐懼之意，幾乎就要將她徹底的擊垮。

  “後來，後來我又看到二老爺拿著匕首衝向那個杜公子，我害怕，害怕二老爺看到我連我也一起，一起殺了。

  所以我就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

  渾身顫抖不已，盡管春夜微寒，然而那丫鬟的衣衫卻全都被涔涔的冷汗所浸透。

  “好了，好了，沒事了，不要害怕，沒人會傷害你，不要害怕……”

  看著那顫抖不已的小丫鬟，言瑾趕忙脫下自己的罩衫裹在那小丫鬟的身上，一面幫她抵禦春夜的寒涼，一面輕聲安撫著她那受驚不已的內心。

  只是，那癱坐在一旁的陸家大爺那倍受打擊而近乎崩潰的心，卻不知道該由誰來安慰。

  那本就略顯滄桑的臉龐上瞬間變得蒼老不已，跌坐在地的陸家大爺，臉上、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盡管證據鑿鑿，他卻始終是無法相信，親手掐死自己侄兒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