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殞命的少女（5）

  那個時候的言瑾，比起現在來更加的青春稚嫩，也是剛剛踏入縣衙做了仵作。

  一個青春稚嫩的小姑娘說的話，又會有誰相信？
  嘲諷、譏笑隨之而來，更有一個倚老賣老的老仵作當面對著言瑾羞辱出聲。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她一定撐不下去的時候，言瑾卻不聲不響地無視了所有人的詆毀和責難，依著自己的方法和判斷，幫著縣衙抓到了那窮凶極惡的凶手。

  而直到那凶手審問的結果絲毫不差的證實了言瑾的說法，先前那些人的臉上浮起或尷尬或羞愧的神色之時，言瑾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沒有得意，更沒有狂妄。

  從那個時候起，言立就知道，自己的姐姐跟別的小姑娘不一樣。

  她天真，她善良，她甚至於有些膽小，然而，在窮凶極惡的凶手面前，她卻比任何人都冷靜沉穩，比任何人都嫉惡如仇。

  “這個原因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點頭出聲，言瑾的話語打斷了言立有些飄遠的思緒，抬頭看著自己姐姐那眉頭輕蹙的樣子，他便豎起耳朵來，聽得更加認真。

  “但是，第三個受害者身上傷痕處的那刀口，實在是光滑平整得有些過分。

  跟第二個受害者屍體上的刀口狀況比起來，進步簡直是堪稱神速。

  所以才讓我一時之間有些拿不準，這前後差別太大的幾個傷口，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做出來的。

  畢竟，一個人從最初殺人時的猶豫手抖，到對待第三個受害者這般的乾脆利落，這樣大的‘進步’和‘熟練’，實在是有點兒不可思議。”

  微微地搖了搖頭，言瑾那彎彎的柳葉細眉更蹙得緊了幾分。

  雖然這三個刀口處的不同，從表面上看起來，的確像是言立說的那樣，很有可能是凶手殺人熟練之後的巨大進步。

  然而卻不知道為什麽，心裡的那股子直覺告訴她，這第三個受害者的身亡，根本就沒有那麽簡單。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解釋的話，那又會是什麽原因呢？”

  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言立左思右想，卻仍然是得不出什麽結果。

  “這些一時半會兒的都還不好說，我們也不要在這裡妄下論斷了，還是先看看徐大人那邊調查出來的受害者的身份情況，再做進一步的分析吧。”

  沉默片刻，言瑾對著言立出聲說道，然後把那個從心底裡湧上來的念頭和猜測，硬生生地壓回了自己的肚子裡。

  她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偶證明自己現在的這個推論，還是先不要說出來的好，省得給言立徒增擔憂。

  “嗯，也是，姐姐你之前也說過，要判斷凶手是不是同一個人，也得看看受害者的身上有沒有相同的特征。

  尤其是這種一連殺害好幾個受害者的凶手，一般情況下，都會有自己特定的選擇對象。”

  一臉嚴肅認真地點了點頭，言立對著自己姐姐出聲說著，卻還沒等她有所反應，便又是略帶驕傲的繼續開口出聲，道：
  “怎麽樣？姐，我學的還算不錯吧？”

  “確實還算不錯，我教給你的都記住了，值得表揚。”

  淺笑著點了點頭，言瑾看向面前對著自己帶了幾分邀功意味的言立，目光中更多了幾分柔和且無奈的笑意。

  自己的這個弟弟啊……

  “那……有沒有什麽獎勵？”

  得寸進尺，言立借機邀功請賞。

  他們姐弟倆的感情一向深厚，尤其是幾年前，一手帶大他們的父親因公殉職之後，相依為命的姐弟倆便更加珍重對方。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要獎勵，就不怕臊得慌？”

  瞥了言立一眼，言瑾故意地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不管我年紀多大，在姐姐你面前，我都永遠是個小孩子呀。

  所以，獎勵！”

  一臉得理直氣壯，言立對著言瑾直接伸出手去。

  “去你的，真是臉皮厚。”

  不由得笑出聲來，言瑾抬手打了一下言立的掌心，然而他卻不躲不閃，仍舊堅持著那副問言瑾要東西的樣子。

  “哎，好了好了，真是敗給你了。”

  言瑾無奈，遇上這麽一個厚臉皮耍無賴的弟弟，她真是一丁點兒的辦法都沒有。

  “等忙過這陣子，我和玲瓏會去一趟隔壁鎮子上的集市，你可以現在想想要什麽，我到時候考慮考慮要不要賣給你。

  至於現在嘛，天色這麽晚了，你還是趕緊洗洗睡吧。”

  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言瑾一面笑著出聲，一面向著屋外走去。

  “啊？還要考慮考慮要不要買給我啊？姐，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小氣？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啊！”

  故意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言立追著言瑾離去的步伐出了房門，在院子裡嘻嘻哈哈地與她打鬧玩耍著。

  清朗的夜空下，時不時地傳來陣陣溫馨的歡聲笑語。

  *
  時光白駒過隙，眨眼之間，便到了二月十五花朝節的日子。

  與玲瓏和幾個鎮子裡的姑娘從郊外踏春賞花歸來之後，便已經是臨近傍晚的時刻。

  自然是沒有忘記與夏鈺的約定，回到家中簡單梳洗打扮一番之後，言瑾便帶著邀請帖來到了陸家宅院的附近。

  然後遠遠地，她便瞧見了那個等候在陸家大門前的清俊挺拔的身影。

  這個人，倒還挺準時的。

  在心裡默默地出聲說了一句，言瑾抬起腳步向著夏鈺走去，心裡卻不知怎的，竟然有那麽一絲絲地小緊張。

  “感謝姑娘的如約而至，在下榮幸不已。”

  上下打量著向著自己款款走來的言瑾，此時的夏鈺借著天邊朦朧的月光方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究竟是怎樣的清新脫俗、明媚動人。

  “油嘴滑舌，你都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就榮幸不已？”

  撇了撇嘴嘀咕出聲，心裡的那一絲絲小緊張，反而是讓言瑾更加的伶牙俐齒起來。

  “你是做什麽的不重要，只要是姑娘你，在下就感到榮幸之至。”

  清朗的容顏上帶著迷人的微笑，夏鈺右手一抬，將一枝鮮花遞到了言瑾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