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泣血的復仇（4）

  “老話果然說得有道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著我這些時日，真的是越發的聰明了。”

  眸子裡的笑意蔓延開來，夏鈺抬手戳了戳言瑾的臉頰。

  “我們安王殿下的臉，果然不是一般的大。誇別人的時候，總是不忘要把自己也誇一誇。”

  嬌俏的小臉上紅光潤潤，言瑾抓住了在自己臉頰上胡鬧的修長手指，好笑不笑地出聲說道。

  “有嗎？我覺得還好吧……”

  故意做出一副認真地樣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俊臉，夏鈺聳聳肩膀一臉的無辜，卻是逗得言瑾止不住地笑出聲來。

  只不過，言瑾親眼見到歐大人那番手段的時候，已經是他們去府衙將這線索告訴歐大人的三日之後了。

  當日從薊城府衙中回到紅芍的宅院之後，言瑾萬分驚訝的發現，向來一有空就跟在自己身邊的夏鈺，竟然萬分難得的在用完晚飯之後，就自己鑽回了屋子。

  言瑾心中好奇不已，一晚上來來回回地裝作散步路過而不斷地向著他那微敞著的門內望去，然而，卻也只能瞧得見夏鈺那清俊的背影，還有他那忙忙碌碌的雙手。

  ——他似乎……是在雕刻著什麽東西吧？

  第十次假裝散步從夏鈺門前路過張望之後，言瑾終於在心裡下定了結論。

  只是，他在雕刻個什麽東西？
  又為什麽要背著他？
  言瑾又來來回回走了幾趟，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眼見著夜色漸濃，院子裡的夜風也漸漸地涼了起來，“散步”了一個晚上都快要將晚飯徹底消化乾淨的言瑾，終於收了腳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紅木雕花的方桌上燭火躍動，明亮的燭光從鏤空的燭台上漏下來，在桌面上灑下斑斑駁駁的花影。

  那花影旁邊，言瑾那持慣了解剖刀的右手，此刻正拿著一支細細地毛筆，工工整整地寫著小楷。

  她在給玲瓏寫信。

  雖然她與言立的書信往來算得上頻繁，信中所言之事也是事無巨細，然而有些女兒家的心事，終歸只能同自己的閨中密友去說，言立那樣的大小夥子，並不適合聽。

  比如，她和夏鈺兩個人現在這樣如膠似漆的狀況。

  手中握著的毛筆一筆一劃寫著字，言瑾的腦海裡卻止不住地回想著他與她最初的那一吻。

  那一吻似是來的突然，令她有些倉皇無措，然而卻又似是在意料之中，令她短暫的怔愣過後，便盡是享受著它的美好與溫柔。

  當日雙唇上那溫暖又柔軟的觸感仍舊感受的真切，言瑾那粉白色的臉頰上不由得又泛起點點紅雲。

  一堵磚牆，兩處燭光，傾室的溫存慢慢流淌。

  …………

  將言瑾從溫柔的夢鄉中喚醒的，是門外那清脆而有節製的敲門聲。

  是夏鈺。

  言瑾朦朧中向著窗戶瞧去，卻只看得到一片蒙蒙之色——天似乎還沒有亮。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披了件外衣跳下床，言瑾打開門睡眼迷蒙地出聲問道。

  天不亮就來敲門，想來是沒有什麽好事情發生。

  “護城河裡剛剛又發現一具受害者的屍體。”

  目光裡帶了三分歉然七分心疼，夏鈺抬手揉了揉言瑾那有些睡亂的頭髮，輕聲道：
  “這麽早，真是辛苦你了。”

  言瑾就勢用頭頂蹭了蹭他的手心，用睡意朦朧間益發柔軟的嗓音答道：
  “等這案子破了，你給我當一回門神。守在房門邊上，我不睡到自然醒，誰都不許來吵我，好不好？”

  “好，做十回也行。”

  淺笑著出聲，夏鈺看著言瑾轉過身子走到屏風後面去洗漱更衣的麻利動作，不由得向上彎了彎唇角。

  等他們快馬加鞭的趕到護城河畔的時候，天邊的太陽尚且才剛剛露頭。

  金色的光輝在最後的灰暗迷蒙中蓄勢待發，似乎下一刻就要衝破天際照亮一切，然而在此之前，這天地之間仍舊是一片灰蒙蒙地籠在護城河畔站著的每個人臉上。

  “這個受害者死亡的時間沒有超過一天，應該是昨天半夜遇害的。

  但因為受害者的屍體一直泡在河水裡，體溫的正常變化會受到影響，屍斑的形成也不明顯，所以暫時沒辦法判斷具體的死亡時間。”

  蹲下身子去檢查受害者的情況，言瑾伸手去探了探死者身上肌肉的僵硬程度，對著跟在身後夏鈺出聲說道。

  此時此刻的她，早已沒了先前在房間裡對著夏鈺時的那副溫柔糯軟的模樣。

  盡管臉上戴著的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然而那露出來的炯炯有神的眼眸，卻足以令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她的幹練與沉穩。

  受害者的屍體是被晨起撈魚的漁民發現的。

  清晨天未亮，那漁民如往常一樣到河邊撈魚，一網撒下去之後，卻是沉得要比往常快上許多。

  那漁民暗自竊喜今天運氣不錯時，卻不想費盡全力拉網上來之後，一個冰冷灰白的男子屍體赫然出現在漁網之中。

  “不，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捕快帶著那漁民從言瑾的旁邊路過，她全神貫注之中，依稀還能聽得到幾句顫抖著的辯解，想來，那漁民是被嚇得狠了。

  “附近沒有留下什麽明顯的痕跡，腳印、外衣、摩擦，基本都沒有。

  只有那邊的矮樹叢有一些零零星星的折斷的樹枝和落葉，其他的，就沒有很明顯的發現了。”

  四下裡仔細地查看了一番，夏鈺卻是收獲並不多。

  將目光投向仍舊蹲在地上檢查受害者屍體的言瑾，他卻發現，言瑾那一貫沉靜的眉宇間，似乎染上了那麽幾分異樣的情緒。

  “怎麽了？是不是哪裡有什麽問題？”

  向四周看了一眼，夏鈺走過去也蹲下了身子，貼近言瑾的身邊壓低了嗓音問道。

  腦子裡近乎本能地直覺告訴他，從言瑾的表情來看，眼前這個受害者的屍體肯定不一般，但如何不一般，她似乎也不好就這麽公然地同他說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