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泣血的復仇（2）

  在煙花巷找尋了一圈，言瑾和夏鈺也沒有找到趙樹口中的那個叫做“阿芹”的姑娘。

  不過他們卻是能夠肯定，在詢問室的時候，趙樹並沒有說謊編故事。

  因為在這煙花巷裡只要稍微一打問，便能探尋出當年那樁事情的影子。

  況且趙樹並沒有殺人，也無需編個什麽故事出來損壞趙一平的名聲，或者是干擾他們破案的視線。

  就在他們的腳步堪堪要離開煙花巷的時候，坐在背裡處一個賣針線的老婆婆，卻是啞著嗓音喊住了他們。

  “婆婆，您是在喊們嗎？”

  言瑾最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對著那婆婆出聲問道。

  “我看你們兩個一直在問東問西的，雖然不知道你們是為了什麽，但我總覺得你們沒有壞心。

  興許我老太婆能幫上你們點兒忙，畢竟在這樣的地方，待得最久的人，恐怕要數我這個老太婆了。”

  點頭出聲，那老婆婆手裡拿著一軲轆彩線不停的繞啊繞的，看似平和如水，然而卻帶著時光沉澱的滄桑味道。

  “婆婆，我們想找一個人，是一個叫做阿芹的姑娘，但這裡似乎，沒什麽人知道她。

  不知道您記不記得這裡曾經有過這麽一個人。”

  走到那老婆婆身邊，言瑾出聲問道。

  老婆婆說得不假，這煙花柳巷之地人來人往的雖然熱鬧，然而卻也是如流水般的匆匆而過，沒有誰會在這裡停留駐足多久，除了，她這個身在其中、卻並不屬於這裡的老婆婆。

  “阿芹啊，我當然記得，她當年跟阿桂一起，是這煙花巷裡的一對兒相依為命的姐妹。

  公子你別看這煙花巷裡胭脂水粉濃，但阿芹和阿桂，卻是這裡少有的兩個清清純純、水水靈靈的姑娘。

  只不過呢，她倆對外的花名不叫做阿芹和阿桂，所以你這麽問，倒是沒什麽人知道。”

  點點頭，那老婆婆緩緩繞著彩線手片刻沒有停頓。

  “只不過，阿桂那孩子命苦，實心眼兒地喜歡上一個常客，自己懷了大肚子卻慘遭拋棄，最後落了個一屍兩命的下場。

  唉，這孩子，落入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會懷著那樣天真的心思，真是可惜啊。”

  歎息著出聲，老婆婆搖搖頭，臉上是一副看破世事的滄桑與沉靜。

  “那，阿芹姑娘呢？”

  言瑾追問出聲。

  “阿芹她去找過那負心漢，但是卻沒什麽結果。

  橫豎人都已經死了，她們又是落入這煙花柳巷的女子，即便是報官，又有幾個能得到好結果的呢？

  這樣的苦果，她也只能自己打落牙齒和血吞。”

  搖搖頭，老婆婆的歎息之意更深。

  也不知道是從前與這兩姐妹有過什麽更深的交情，還是獨獨就憐惜她們這兩個命苦的孩子，提及這個話頭，老婆婆那充滿回憶的話，便源源不斷地向外溢出。

  阿桂的淒然離世，對阿芹的打擊十分沉重，她曾一度消沉不起，甚至故意地放縱自己。

  夜夜與前來找尋自己的恩客喝得酩酊大醉，然後極盡所能的，騙走他們身上的錢財，更甚至於，心懷惡意地挑唆著自己恩客與家中的妻子父母決裂而反目成仇。

  那段時間的阿芹，可以用瘋魔來形容。

  雖然這煙花柳巷的姑娘們，掙得都是皮肉錢，吃的都是青春飯，誰都想趁著年華尚在多賺幾個銀子將來養老。

  然而，卻從來沒有見過誰如同阿芹那樣夜夜笙歌、****恩客如流水般纏綿不斷的模樣。

  言瑾覺得，那個時候的阿芹，大約是對男人絕望至極，又心痛至極，只能用這樣的手段來報復男人，然後，麻木自己那痛楚不堪的內心。

  只是再年輕的身子都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阿芹終於是患了重病。

  纏綿病榻之時，到果真是這賣針線的老婆婆替她喂過幾次湯藥，尋過幾次大夫。

  本以為阿芹重病之後也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畢竟這煙花柳巷的女子，一旦自己身子病了，沒有能力再站起來，那便基本等於廢了。

  可誰承想這人間自是有情癡，阿芹那來來往往的恩客之中，確有一位不甚富裕的少年商販對她用了真情。

  等那少年商販從遠方歸來，發現阿芹身染重病之後，非但沒有嫌棄鄙夷，反而是在病榻之前噓寒問暖，悉心照料直到阿芹的重病慢慢痊愈。

  “得了這樣的好人，阿芹的那顆心啊，再是千瘡百孔的，也都被那少年商販修補好了。

  所以，她病好之後，就收拾收拾從良了，跟著那少年商販離開了這楓林鎮，另找了一處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安居了。”

  略帶暗啞的嗓音緩緩地講述著，老婆婆滿臉褶子的眼睛旁邊浮起幾絲欣慰的笑容。

  她在這煙花巷旁邊賣了一輩子的針線，就看了這煙花巷一輩子的世事變幻。

  落入煙花巷的女子，大多只能落得個阿桂的下場，能有阿芹這樣的際遇，著實算作是有一番好的造化了。

  “婆婆，那阿芹姑娘是什麽時候離開這裡的？”

  言瑾頓了頓嗓音，出聲問道。

  她也很慶幸，阿芹並沒有走上當年阿桂的那條老路，更沒有一直與趙一平那齷齪之人糾纏不清。

  “年初的時候走的吧，那少年家中在這楓林鎮也沒有親人了，過完大年，兩個人收拾收拾就走了。”

  眯著眼睛略略思忖了一下，那老婆婆出聲答道。

  言瑾抬頭與夏鈺相互對看了一眼，看來，這楓林鎮上出現的連環殺手，並非是趙樹口中的阿芹。

  只不過……

  “婆婆，我還想麻煩您問一句，當年阿芹姑娘在這裡的時候，除了阿桂，還有沒有哪個姑娘同她的關系十分的要好？”

  “與她要好的姑娘啊……”

  老婆婆的話說了一半停在那裡，似是在搜索著自己的記憶。

  往事如煙匆匆而過，她記憶裡的東西太多，太愁人。

  “倒是有一個，不過不是這煙花巷裡的姑娘，我瞧著她那穿衣打扮，倒像是醉紅樓裡的一個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