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鬼鬼祟祟（2）

  夕陽西下，青陽城裡一片黃昏時分特有的喧鬧與安靜。

  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那臉頰之上仍舊帶了幾分酒意尚未散去的男子，卻忽然被眼前出現的兩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您兩位這是做什麽？難道我們從前認識嗎？”

  發現自己被攔了路，那男子皺了皺眉頭，卻仍舊是還是克制著保持了平穩的說話語調。

  “從前不認識，現在有些事情要問你。”

  言簡意賅，夏鈺抬手，掏出了青陽城縣衙捕快的牌子——這是他晌午的時候特地問朱大人要來的，既然在青陽城辦案，就還是他們自己官府的牌子更管用一些。

  “什……什麽事兒？我……我沒做什麽、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兒啊。”

  神色瞬間清醒了幾分，那男子看清楚了夏鈺手裡拿著的牌子，說出口的話結巴不斷，不用費心去想，也是做賊心虛。

  “我們是來調查別的案子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的問話，你做的那點兒事兒，我們就不會追究。”

  淡淡地瞥了那男子一眼，夏鈺不鹹不淡的出聲說道。

  眼前這個男子名叫秦大山，正是中午陽春樓裡那個被人喚作“秦兄”的男子，而他口中的“那點兒事兒”，就是這個秦大山時不時地會跑去青陽城內的官府魚塘，悄悄的偷幾條魚回來賣。

  雖然這也算是小偷小摸，但著實不在能讓夏鈺費心思的范圍之內。

  “您，您有什麽要問的，我只要知道的，就一定會說。”

  趕忙保證出聲，那秦大山看向夏鈺的目光裡帶了幾分試探又幾分懷疑。

  “你是住在齊青衣隔壁？”

  沒有理會秦大山試探的目光，夏鈺徑直出聲問道。

  “對，沒錯，齊先生新居的院子就在我家院子隔壁，只不過他還沒有搬過來住，我這到底算不算住他隔壁，這個我……”

  略有幾分尷尬的摸了摸頭，被抓了小辮子的秦大山著實有幾分緊張。

  “自從齊青衣失蹤的消息傳出來之後，你都在這附近見到過幾次萬程衣，每次都是哪天，大概是什麽時候，他來了又做了些什麽。”

  嗓音仍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夏鈺不等秦大山臉上的乾笑落下去，便將一連串的問題悉數問了出來。

  “啊？這……這個……”

  被夏鈺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發蒙，那秦大山撓著後腦杓緩了好一陣子，才似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的，略有幾分哭喪著臉道：

  “萬先生是哪天來的，這個我真的記不清楚了，我只是自己出門進門的時候有時能看到他一眼兩眼的，哪裡會真的去留心記著他是哪天過來的啊？

  這位官爺，您可真的得相信我，我確實不記得是哪天了，我不是不配合你們，我是真的……”

  “你看到了他幾次？大概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是齊青衣剛失蹤那幾天，還是後來，或者是什麽別的時候。”

  出聲打斷了秦大山那表白真心的話，夏鈺的嗓音冷靜而平淡。

  “哦，這個我記得，這個我記得，我差不多見了萬先生……我數數，四、五、六……七次吧？對，是七次。”

  拍著腦門，那秦大山確定答案之後又看了看夏鈺那張淡漠未變的臉，心裡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七次？齊青衣才剛剛失蹤十來天，萬程衣就來了七次這麽多嗎？”

  黛眉輕蹙，言瑾沒忍住問出聲來。

  “這位姑娘，我是見了萬先生七次，有時候一天會見到兩三次，有時候一天就見到一次，並不是天天見到他的。”

  對著言瑾解釋出聲，秦大山覺得還是眼前這個小姑娘更好溝通一些，說話的語氣也不由自主地平穩耐心了一些。

  “那都是什麽時候？”

  抬頭看了夏鈺一眼，言瑾決定將詢問的話語權拿到自己的手裡來，畢竟人在放松的時候，能夠想起來的細節性的東西會更多一點。

  “最早的一次，就是在知道齊先生失蹤那天的下午了。”

  回憶了片刻，秦大山對著言瑾出聲說道。

  “那天我正好從外面收了工回來，看到萬先生在拿鑰匙開齊先生家的門，我好奇為什麽齊先生沒跟著一起來，就多嘴問了一句。

  結果萬先生臉色很差，告訴我說，齊先生失蹤了。

  我當時還嚇了一跳，覺得很意外，一點兒都不可能，所以還在回家之後，跟我家婆姨叨叨了很長時間，所以記得比較清楚。

  其他的幾次，就是後面隔三差五的見到了，不過要從時間段上來說的話……

  我覺得，應該是在齊先生剛剛失蹤那幾天，萬先生來的次數最多。

  有一天我傍晚回來的時候，聽到隔壁院子裡有動靜，以為是齊先生回來了，就趕緊跑過去看，結果從門縫兒裡也只看到是萬先生不知道在收拾什麽。

  對了，那天他可能是就住在齊先生家裡了，因為第二天早晨我一大早起來出工的時候，正好碰到他從院子裡往外走。”

  回憶著出聲，那秦大山面對著言瑾心情漸漸的放松了幾分，那在酒樓裡喜歡感慨的毛病就又重新浮了起來。

  “唉，姑娘你說，這萬先生也真是夠可憐的，當年對齊先生有知遇之恩，又是這麽多年的兄弟朋友，現在齊先生這麽一失蹤，也不怪他傷心難過的要總來這裡看看了。

  真是可憐呐，可憐。”

  搖搖頭，秦大山歎息著感慨出聲，一如他中午在酒樓時的那副模樣。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見他在齊青衣這裡住著的時候，大概是哪天？嗯……以齊青衣失蹤的日子來推算？”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言瑾給出了一個相對能夠準確確定時間的方法。

  “我想想……大概是齊先生失蹤消息傳出來的第二天吧？感覺那個時候的萬先生，真的很頹廢，很傷心。

  這段時間就相對來的少一點了，畢竟時間久了，總是能夠緩一緩的。”

  抬手摸了摸下巴，秦大山回答出聲。

  “那齊青衣始終消息傳出來之前呢？你見過萬程衣嗎？”

  清淡的嗓音再度響了起來，夏鈺的眸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