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凶手的復仇（4）

  一臉理所當然的出聲，那凶手看著言瑾的目光裡帶了幾分莫名其妙，似是在對她有此一問而感到十分奇怪。

  “周宰相？”

  黛眉輕蹙，言瑾忽然就對眼前這個凶手到底知道多少底細，而生出了幾分興趣，更是對他為什麽會將針對的目標落在周宰相的身上，而感到更加的好奇。

  “自然是周宰相。如果不是知道那殺手組織與周宰相有關，我怎麽可能會費盡心力的去調查？
  你也知道，我犯下過很多案子而從來沒有被抓到過，所以很明顯，我自己也是個殺手，怎麽可能好端端地將我自己的同行舉報給官府？”

  臉上顯出幾分不耐，那凶手自然是不知道言瑾此時此刻的想法，只是覺得，方才這個看起來還十分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忽然之間就變得有如此多的廢話，簡直是太奇怪了。

  “那你在鐵匠鋪子，又查到了周宰相的什麽線索？”

  無視了凶手那望向自己的奇怪目光，言瑾懶得去管他心中在想些什麽，她所看重的，只是他找到的線索。

  “鐵匠鋪子的老板，是周宰相跟在身邊多年的小管家周喆，但是這個周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前段時間京城可是傳言他已經因病去世了的。”

  回答出聲，凶手畢竟沒有一直待在京城，對京城的很多事情並不能十分確定。

  “沒錯，這個周喆前段時間確實是在周宰相府傳出過喪訊的，當時周宰相還給他操辦過一場喪禮，說是周喆從小跟在他身邊，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形同父子。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當時的周宰相也是傷心的很的。”

  點頭出聲，言瑾肯定了那凶手的說法。

  彼時正是京城喪事頻發，而他們尚且沒有將那個仆人殺手捉拿歸案的時候，夏鈺雖然不會去參加一個家丁的喪禮，但還是礙著周宰相的身份，以安王府的名義前去送過一份禮金的。

  只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們手頭的事情太多，太過忙碌，所以對此並沒有十分的注意。

  此刻這凶手一說，言瑾便徹徹底底地想起了這件事。

  “死了的人又重新出現，如果說周宰相不是背地裡有什麽陰謀，我才不會相信。”

  冷哼出聲，那凶手似是想到了什麽前塵往事一般，神色之間忽然就變得冰冷和暴戾了幾分。

  不過不是對著言瑾和夏鈺，而是對著那個存在於他記憶中的人，或者說，周宰相。

  “我本身就是殺手，所以要潛入到那個鐵匠鋪子還算比較容易，我接過幾次命令，幫他們除掉過幾個人。

  一開始確實是在配合所謂的’山賊土匪’在禍害百姓，後來因為我身手不錯，就安排了幾個刺殺任務。

  我把那些人的被害地點，被害方式和當時告知我的身份都記下來了，放在我的藏身之處，我既是來向你們揭發周宰相的，那就肯定會告訴你們那個東西藏在哪裡。”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那凶手忽然將話頭轉成了這個，似是在安撫言瑾和夏鈺的情緒一般，生怕他們以為自己又要談條件，而不肯相信他的話，所以就一去不複返了。

  然而凶手越是著急擔心，越是害怕他們離開和不肯相信，言瑾心裡對他的疑惑和好奇就更加深刻。

  一個專業的殺手，為什麽會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去針對一個看似與他毫無關聯的國之宰相呢？
  如果說這是他身為專業殺手而接下的一個命令，那他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而又是什麽樣的條件和回報，才能讓他情願付出生命的代價呢？
  抬眸看著眼前面色依舊冰冷嚴厲的凶手，言瑾止不住地在心裡琢磨著所有的可能性。

  “如果跟從前他們行事的方式沒有差別的話，他們讓我殺掉的人背後一定另有身份和隱情，這一點，相信你們比我會調查的更加容易、更加清楚。”

  看著夏鈺和言瑾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松了一口氣的凶手繼續出聲說道。

  “至於我藏著記錄本的地方，就在城東一家青樓的後院裡，院子裡一共有五顆桃樹，從東向西數第三顆，樹根底下我埋了個酒壇子。”

  繼續交代出聲，那凶手的臉上卻似乎是有那麽一瞬間的晃神，自己止不住地喃喃出聲，道：

  “只可惜，那樹下壇子裡的好酒，我是不能再跟她一起喝了。”

  言瑾耳尖，將那低聲的喃喃自語全都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心裡不由得浮上一陣異樣的歎息，不知道今日過後，這京城之中又會不會再更多一個獨倚西窗，望斷天涯路卻再也等不來歸人的悲涼身影。

  “為什麽。”

  清淡冷漠的嗓音忽然響起，一直沒有怎麽開口的夏鈺，忽然說出口的問題讓那已經頹然低下頭去的凶手，不由得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

  “什麽為什麽？”

  凶手茫然而詫異，看著夏鈺出聲問道。

  “為什麽冒死針對周宰相，又為什麽要將這些消息告訴我們。”

  淡漠的嗓音平靜依舊，夏鈺說出了一直盤旋在言瑾頭腦中的疑問。

  “自然是為了報仇。”

  臉上忽然浮起幾分苦笑，凶手在聽明白夏鈺的問話之後，繼續道：

  “除了仇恨的力量，還有什麽能夠讓一個人甘願放棄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這條命，去針對一個人，想要將一個人徹底的打垮呢？”

  說話的語氣頓了頓，凶手似是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將全部的事情和盤托出，最終，還是歎息一口氣，道：

  “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都說了吧。我之所以變成一個殺手，都是為了我那個唯一的親弟弟。

  當年我們父母死得早，我們兄弟兩個人很艱難的相依為命，原本商量好的要一起努力讀書，等長大之後一起進京考取功名，也算是能夠給我們死去的父母一個安慰。

  可誰知道上天總是喜歡跟人開玩笑，我和弟一起奮發讀書的約定尚且沒有開始，他便已經率先染上了賭癮，還欠了很大一筆高利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