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孤仇15
她面目越發嚴肅,甚至咬著唇,帶著些倔強的意味。
然而鬱辛重來一世,除了對太子鬱涼心懷愧疚外,他一直都是上輩子那個狠戾帝王,視天下蒼生為無物。
那時。
他算得上仁慈,因為他讓天下繁榮昌盛,百姓富足,堪稱一代明君。
他也算殘暴,因為他決定的事不允許人反對,甚至為了自己目標可以犧牲無數的人,這樣的人倘若沒有功績,就被歸為暴君,然而他有功績,所以是明君。
然而,他的脾氣是真的不算好。
他已經走了出去,對於二夫人的求饒聲隻當作沒聽見,其實,從二夫人說出他是皇帝後,她已經活不了了,不論她有沒有說出她的來歷以及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外面的侍衛見他出來後動也不動,便明白了命令,侍衛進入裡面,揚劍殺了二夫人,二夫人不可置信的尖叫一聲,鬱辛在外面都聽見了。
二夫人尖嘯道:“不可能,我不會死的!”
侍衛出來,帶著從院子裡找出的東西,恭恭敬敬的遞給鬱辛,鬱辛看著那一疊宣紙,看向管家。
管家認罪道:“她向奴要的,主子說過……”
“將她嚴加看管起來,余下要求一應滿足。”鬱辛漠然的說出自己的命令,在不違背他利益與心情的情況下,他對人其實並不算苛責。
管家點頭,不再說話,更不說求饒的話,這一貫是鬱辛府中的要求,眾人都不說求饒的話,因為他們知道主子賞罰有度,不會過多苛責。
鬱辛又道:“去將她房中所有東西搜出來。”
管家帶人進去搜。
鬱辛也站在門口,見眾人搜房可有留下什麽。
這就是一個荒涼破敗的小院裡的小屋,小屋不大,搜起來十分迅速。
除了二夫人的貼身衣物,只有一杆筆,一盞油燈,一塊兒墨,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了,唯一出格的紙張已經在鬱辛懷裡。
鬱辛環顧眾人,冷聲道:“每人賞紋銀二十,張龍、王虎再加五十兩,不過,我手上宣紙裡的內容,我不想在任何一個人口中聽見。”
“是。”
鬱辛看了眾人一眼,走出門去。
一切事已定。
鬱辛回房看宣紙內容,宣紙上的有些字缺胳膊少腿,書寫習慣也不盡相同,看起來有些費勁,他只是認真看著,以期從中獲得什麽信息。
另一邊兒,鬱婕已經進宮,進宮後還沒到太子東宮,就得知皇帝正在東宮裡等他,看樣子,還在生氣。
鬱婕只是笑笑,並沒在乎。
都說天子一怒,俯屍百萬。
旁人都不大敢與生氣的皇帝說話,免得小命不保。
來傳話的小太監看見鬱婕這氣定神閑的樣子,心中佩服,不愧是太子,絲毫不然皇帝生氣。
鬱婕進了東宮,旁若無人吩咐道:“請太醫。”
這才走向坐在宮中正中央的皇帝,掛著溫和笑意,溫聲道:“父皇,你怎麽來了,國事繁重,孩兒只是小病,不用日日來看的。”
皇帝冷聲道:“朕倒是想不來看,只是不來,你就拖著身體跑出去,你將朕的話當做什麽!有什麽事能比得上你的身體,都說千金之子不立危堂,你作為一國儲君,怎能對自己如此兒戲。”
鬱婕乖乖認錯道:“孩兒明白,只是,昨日踏青,用以各位皇子皇女聯絡感情,孩兒身為太子,為儲君,自然要起帶頭作用,孩兒都不去,那他們恐怕心有怨言,若是年年稱病,這為人表率的皇室踏青算什麽;今日為流觴曲水宴,孩兒若不去,那些才子恐怕心中以為皇室不看重他們,到時候鬧出一個重武輕文的結論就不好了。”
皇帝本想生氣,只是,聽他講完後,卻不再想生氣,除太子鬱涼外,從沒有人有如此的速度能夠安慰暴怒的君主,就連皇帝的後妃也不能。
皇帝道:“你做事總是面面俱到,與你母后不同。”
鬱婕不多做評價,僅是笑笑。
皇帝歎道:“無論如何,要多保重身體,好和太子妃多生兩個皇孫。”
鬱婕道:“二皇兄生的不是有嗎?”
“那個混帳!”說起二皇子,皇帝就來氣,都說兒女是父母上輩子的冤家,這輩子來討債了,這二皇子簡直是冤家中的冤家,所作所為,沒有一樣是符合皇帝的要求的。
鬱婕摸了摸鼻子,將話引到三皇子身上:“三皇兄回來了。”
皇帝緩了緩語氣道:“朕知道,他回來接過封賞後,就去找他們了,他倒是一片赤子之心。”
鬱婕笑道:“三皇兄大大咧咧的,與他相處,也是愉快。”
皇帝道:“大概吧,這是你們兄弟間才知道的事了,前段時間麗妃也提及這件事,說那混帳連孩子都有了,老三卻還沒娶親。”
鬱婕笑道:“但三皇兄有喜歡的人了。”
“哦?”
鬱婕點頭道:“的確,是三皇兄親口說的,大概過不久,他就會親自向父皇請求賜婚了吧。”
“這便好。”
鬱婕又道:“孩兒想迎娶一民間女子為良娣,還請父皇答應。”
“民間女子?家世可清白,品性如何?”
鬱婕搖頭道:“一概不知,隻覺得是個好女子。”
“那這女子可知道你的身份。”
多半是知道的,鬱婕心道。
他口中卻道:“自然不知道,今日孩兒和她在流觴曲水宴上一見如故,余下的卻不知曉。”
皇帝聞言失笑道:“既然如此,即便朕同意你娶她,又該對誰下旨,去哪裡下旨。”
皇帝笑得頗為開心,就像抓住了他把柄一樣,鬱婕知道他在笑一向事事妥帖的自己居然會有這麽疏忽大意的時候,連別人消息一概不知道,就在請求賜婚,這便有些疏忽了,這樣的疏忽是一個為人父親樂於看見的,皇帝覺得太子一向妥帖是極好的,對自己要求嚴格,是好現象,但是太過嚴格的話,反而又希望自己孩子輕松一些。
鬱婕清楚的知道皇帝的性格,知道皇帝沒有惡意,他就是單純的開心罷了。
喜怒無常,固然是帝王心意。
不可常理來推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