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掌中舞9
趙飛燕為他歌,為他舞,為他歌舞。
唱一曲清越,《雙鳳離鸞曲》,《漢宮曲》,《陽春歌》,《摸魚兒》,皆是她擅長的。
跳一隻支舞,踽步,手如拈花顫動,身形似風輕移;掌中舞,宮女將男子手掌大小水晶盤放於地上,她踏於其上,飛舞之時,叫人心動。
成帝即便再多鬱色,有她這樣疏解鬱氣,終歸是好了些。
至於歷史上說的太液池中的瀛洲高榭舞,什麽風一吹就要成仙了,什麽留仙裙都是扯蛋,太液池在公元662年竣工,趙飛燕是穿越了還是老妖怪活了那麽久。
不過,趙飛燕的《歸風送遠》之曲確實不錯,時常成帝以文犀箸敲擊玉甌打拍子,馮無方吹笙伴奏。
涼風起兮天隕霜,
懷君子兮渺難望。
感予心兮多慨慷。
她討他歡心,他送她禮物,琴名為鳳凰寶琴,她會舞會琴,又會撒嬌癡纏,不似旁人,一做了皇后,就正經得很,她深深曉得,妻妾不過是男人一念間,討好男人至關重要。
她不是天生的尤物,她走到這一步,付出多少只有自己才知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媚世煙行,最初覺得累,最後不過如此。
最初打碎自己的驕傲,同別人學習魅惑手段時,不斷的掙扎猶疑,可到底,榮華富貴才是她想要的,那時她就想明白了,不去計較這些。
她柔順低首:“陛下。”
這樣的樣子極大的取悅了他,他要的可不就是這樣的尊重麽。
他將她抱在懷裡,放在心裡。
大抵皇上都是得雨露均沾,綿延子嗣,他不能違逆,他將他能給她的,都給她了,甚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話也不僅僅是說說而已,他舍不得讓她背負罵名,所以給昭陽宮做了升級,順帶給趙家人升級,免得他去了之後,她平白被人欺負。
他不能再造出來一個外戚,而王氏政權也不會允許,所以趙家人空有爵位,而無任職。
另一方面,鬱婕看著自己被迫升級的昭陽宮,一臉懵,這是怎麽回事,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昭陽宮不比椒房宮,也不比其他的宮殿,甚至算得上是有些破舊了,翻新是應當的事,就是一不小心翻的有些奢侈,盡管以鬱婕這樣奢侈了許久的人來看,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奈何人家不這麽想啊。
神出鬼沒的史官記了一筆,大紅色的,刷油漆,門都是銅做的,外加一層金,白玉為階,牆壁俱黃金橫帶,以藍田玉、夜明珠、翡翠羽裝飾,極盡奢華,這麽奢華不僅是皇宮中的第一著,而且是從有後、宮以來的第一著,從來沒有這麽奢侈過。
鬱婕默默想起了紂王的鹿台,所以說,要麽紂王的鹿台沒這個奢侈,從反面印證了,也許紂王沒那麽昏庸?要麽就是史官故意記了惡心人的。
講真,可能是時代不同了,鹿台在當時很奢侈,在漢朝就不同了,同理的,昭陽宮或許這下看起來奢侈了,但像鬱婕這種見慣了的,絲毫不覺得是什麽事,然而宮中的流言卻不好聽,大抵是趙氏兩姐妹就是狐狸精,霸佔著皇上不說,還讓皇上賞賜她們那麽多東西。
鬱婕笑了笑,樂顛顛的下棋去了,近來她愛上了這一活動。
一眼看出對方可能會走的棋路,輕易推斷出對方性格,再根據此布下深坑,眼睜睜看著敵人踏入,對方還茫然不知,嘖嘖嘖,實在是太有趣了。
鬱婕表示,很難找到這麽符合她惡趣味的靜態消遣。
又是一年春,徐徐數年過,漢成帝並不碰她,除此之外,他就是一匹辛勤的種馬,在宮中播撒他的種子,卻不知道是不是消耗過多,一直沒能有嬪妃懷孕。
說起來這麽些年了,從他能夠啪啪啪開始,也就兩個人懷過孕,一個是曾經的許皇后,娃生下來不久,夭折了;一個是班婕妤,同樣是娃生下來不久,夭折了。
鬱婕有深刻的理由懷疑,他的精子一定有問題,這要一男一女,不定誰有問題,問題是一男數女,基本上問題就出在男的身上了。
如果是在現代的話,鬱婕會誠懇的建議,大哥,你該去男科醫院看一看了。
可這是在古代,這就麻煩了,就算有醫生知道問題是出在他身上,幾個敢說,幾個能看出來他具體是出了什麽問題。
咦噓嘻。
鬱婕歎息了一聲。
後來人都說是趙氏姐妹如何惡毒,說實在的,趙氏姐妹不曾出現的那麽長歲月裡,漢成帝都沒能留下孩子,怎麽不說是當年許皇后的過錯。
不過因為她們是背鍋的那方,誰都來踩上兩腳,不論事實真假。
有宮人來報:“陛下到了。”
“……”
她一秒裝睡,倒不是她嫌棄漢成帝,盡管也有這麽些許原因在。
至於真正的原因,諸位很快就會知曉了。
漢成帝已經進來,趕走通報的宮人,看著鬱婕睡著,便將她抱到床上,蓋著被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合德呀合德,朕又來了,大抵正如你姐姐所說,你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讓人有什麽話總想對你說,好在,你睡著了,即便朕說過什麽,你都不記得。”
瞧瞧,這就是原因。
漢成帝既想疏解心理壓力,又不想讓外人知道,中華一向吹捧喜怒不形於色,大抵一個人再怎麽傷心痛苦難過,面子上還是要冷靜堅毅,仿佛這樣才配得上被稱為男人。
另外,鬱婕估摸著是自己身上有一本隱形的光環,名為吸引奇葩光環。
漢成帝道:“一步錯,步步錯,最開始朕不過是厭了宮中爭鬥,想要離開,卻被母后所止;登了皇位後,朕因受王家多番庇佑,反而不能說什麽,只能醉情酒色,朕改變不了,利益牽扯,朕無能為力啊。”
“朕不覺得自己能成為一個好皇帝,一度跟著阿放胡來,不過是希望打消讓朕繼承皇位的決心,是朕低估了他們對於權勢的肖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