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媽媽的花(四)
“古茶,你怎麽還磨磨唧唧的啊?”
走到青石小巷,王丹丹回頭拉她,“你今天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我都快擔心死了。”
“就是啊,”一旁的李麗和魏芳都有些擔憂:“你哪裡不舒服就說出來,我們都可以幫你呀。”
“我沒事,”溫茶搖搖頭,“就是心裡有點悶。”
“一定是中午沒吃飽,”王丹丹下了定論,“明天可不準忘記帶飯了。”
“嗯。”
四個女生手拉著手往回走,走到中途,各自約定好明天的時間,繼續走。
走到屋門前,看到圍牆裡的露出來的植物,王丹丹笑眯眯說:“你們家的金錢樹長得真好,現在都紅杏出牆了哦~”
溫茶提了原主媽媽,王丹丹表示有這麽個母親各種好,然後笑著跟她道別。
等她走了,溫茶站在門口,沉默了許久,終於敲了門。
原主媽媽打開門,還穿著那件藍白色七分袖旗袍,把身姿顯露的格外柔美。
她一把抱住溫茶,露出喜悅的笑容來,說:“可回來了,媽媽都要擔心死了!”
一個字也沒差。
溫茶麻木的窩在她懷裡,問:“爸爸呢?”
“你中午不是忘帶飯了嗎?我讓他給你送過去,沒見到嗎?”
這句話一出來,溫茶整個人都冷了。
她像是傀儡一樣將昨天的事,重新經歷了一遍,直到原主媽媽進廚房做飯,她才失魂落魄的坐在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發呆。
她現在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兒了,原主的願望是回家,也就是說,這個地方並不是原主真正的家。
那原主的家在哪兒?
還有,這屋裡的人,還是不是原主的母親?
昨天帶回來的男人,是不是原主的父親?
如果不是,那都是什麽?
溫茶抱著肩膀,盯著窗外的夜色發呆,彼時冷風吹拂,屋邊的槐樹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媽媽端著菜出來,說是要去找爸爸。
溫茶趕緊站起來說要跟她一起去,媽媽穿上外套就帶她出門了。
兩人如約在校門口看到了原主爸爸,他手裡提著飯盒,身影蕭瑟而孤獨,等她們走近了,面上竟然露出一個驚喜的神情來。
這些都是溫茶昨天沒發現的。
原主爸媽一人拉著溫茶一隻手往前走,媽媽時不時說句話,爸爸每個問題都會回答,聲音裡透著急切和細微的僵硬。
回屋後,媽媽去熱菜了,溫茶對著爸爸舊事重提,說起了家長會,古銘滿口答應。
吃過飯,溫茶照常進屋,她沒有立刻睡覺,反而貼在門邊聽他們說話,聽到古銘提起“紅沁玉”時,溫茶的目光落在了脖子上的吊墜上。
這麽珍貴的東西,原主媽媽都舍得給她,母女連心,她不相信這會是另外一個人假扮的,可這中間到底有什麽因由,她卻一點也察覺不到。
溫茶睜著眼睛看向窗外的天空,夜色很黑,可她並不覺得害怕,她腦海裡閃現出那個拿匕首的中年男人。
那人顯然是刻意找準時機進學校行凶的,他的目的性很強,跟原主父親古銘有仇,是專門來殺原主的。
如果事情是真的,那原主一定是死了的。
可她又在原主的身體裡復活了……
細思極恐。
溫茶哆嗦了一下,拿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細想下去。
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和原主爸媽之間,總有一個人,有破綻。
第二天一早,太陽還沒出來,溫茶吃過飯後,就跟著王丹丹跑了,跑到學校,桌肚子裡還是沒飯盒。
王丹丹重複了一遍昨天的話,就開始上課了。
第二節課下課,班主任過來叫溫茶,說她爸來送飯了。
溫茶想起昨天胸口開花的痛楚,生怕舊事重演,可不出去是不行的。
她打著傘走到校門口,果然看到了古銘,兩人說了幾句話,那個中年男人就來了,他就現在鐵門外,一雙渾濁陰冷的眼睛,就跟陰溝裡蟲子一樣,黏在溫茶身上。
溫茶有點怕這種亡命之徒,尤其這個人,還是其中之最。
看起來人模狗樣,老老實實的,可只要一碰到他的眼睛,就會看到他隱藏在皮囊深處的自卑,陰森,還有刻毒。
他就是個戴著假面的瘋子。
溫茶見他和保安說話,唯唯諾諾的模樣,她心思一動,打斷了他們,“叔叔,你女兒是哪個班的?我幫你把她叫出來好嗎?”
中年男人顯然沒想到她會出聲,愣了一下,搓了搓手掌,局促的笑了:“她是走讀生,我是來給她送生活費的,她剛才說快上課了,我先在這兒等她一節課吧。”
“這樣啊,”溫茶垂下眼睫,“可這會兒在下雨,叔叔在這兒等恐怕不方便,要不您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兒,等下課再來吧。”
“就是啊,”一旁的保安也讚同道:“你留個電話,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要不你放學過來也行。”
“不用了,”中年男人隱晦的盯了溫茶一眼,那一眼陰毒的讓人心驚,他故作可憐的笑了笑,“不方便的話,我就在門外等吧,我是個農民工,吃苦慣了,不差這會兒。”
其他人怎麽可能讓他孤零零的站門外,值班室的老師使了個眼色,保安趕緊說:“你還是在裡面等吧,我這就放你進來。”
“多謝了。”中年男人瞥了溫茶一眼,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他握著被衣袖遮擋的匕首,一步一步朝著溫茶走去,“小姑娘,你剛才是不是不想讓我進來?”
這話一出,溫茶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直接往邊上躲,扯著古銘的衣袖,低聲說:“爸爸,我害怕。”
古銘急忙擋在溫茶面前,面色不悅道:“這位大哥,如果沒事的話,請你離我女兒遠點。”
溫茶抱著飯盒,拉著古銘的手,就要離中年男人遠點,可她怎麽拉,也沒用,時間就跟被定住了似得,連她自己也動不了。
中年男人終於褪去了面上的偽裝,一步一步的走到溫茶面前,陰冷的笑了出來:“怎麽?想找你爸爸幫你?”
他的聲音跟爬蟲一樣黏膩,聽的溫茶渾身起雞皮疙瘩,“你爸爸幫的了你嗎?”
“你要做什麽?”她手腳都動不了,只能聽見自己平靜而機械的聲音,“你女兒還在學校裡讀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那人邪惡一笑,將匕首扎進了她的心口。
“我可沒什麽女兒,我只要你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