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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驚華》第132章 涿州之危(1)
  第132章 涿州之危(1)
  第二日天色還早,梅姨輕聲稟告,“藍世子請見公主和雲少主!”

  “不見!”雲錦早已經醒來,看著鳳紅鸞的睡顏出神,每次醒來看到她睡在自己懷裡都懷疑是夢。蒼冷了二十年的心湖如注入了溫泉水,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愛,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心裡。

  “藍世子說有要事!”梅姨聲音輕了幾分,“如今藍世子就等在前廳。”

  “告訴他稍等,我們這就去!”鳳紅鸞睜開眼睛,一夜安睡令她面色瑩潤。

  雲錦皺眉剛要反對,鳳紅鸞伸手捂住他的嘴,梅姨應聲退了下去,她坐起身,“子逸定是來問印信之事,我們將印信給子逸就可,他知道怎麽處理。那東西留在我們手中也沒用。”

  清涼的指尖有著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雲錦心神一蕩,張口含住她手指,見她一哆嗦,他低笑,“好,聽你的。”

  鳳紅鸞撤出手,臉色微紅,“起了!子逸事忙,我們別在這件事情上給他浪費時間。”

  “不準你為別的男人著想!”雲錦起身坐起來,伸開手臂等著鳳紅鸞給他穿衣服,“死丫頭,你也不怕爺吃醋?”

  “何止是吃醋?簡直就是醋缸!”鳳紅鸞笑道。

  “好啊你,竟敢消遣爺!”雲錦伸手將鳳紅鸞拽進懷裡,不理會她反抗低頭就吻上她的唇,“爺就讓你嘗嘗厲害!”

  鳳紅鸞推卻不動,伸手去撓他癢癢,雲錦一臉黑線地松了手,鳳紅鸞笑著倒在床上,一個大男人居然怕撓癢癢。

  “爺看你怕不怕!”雲錦學著鳳紅鸞去撓她癢癢。

  鳳紅鸞連忙笑著躲開,二人在床上鬧了一陣,穿好衣服出了房門,兩人眉眼都盈著笑意。梅姨見了心中歡喜。無論怎樣,只要雲少主和公主好就成。

  來到前廳,藍子逸已經等在那裡,眉眼間透著隱隱疲憊,顯然是一夜未睡。

  “公主!雲師兄!”藍子逸見二人攜手走來,淡淡一笑。

  “這是三王印信!”鳳紅鸞笑著從雲錦袖子裡將三王印信拿出放在藍子逸面前,“我們只是想清靜清靜。”

  “子逸就知道在公主和雲師兄手中。”藍子逸點頭,“藍雪京城被三王府防守的固若金湯,未有異常之人出入。除了公主和雲少主有此能力,子逸還想不到誰有此本事能有如此身手。”

  “廢什麽話!拿到東西就走!”雲錦不給面子。

  藍子逸習慣雲錦冷臉,當沒聽見,“今日早上我收到西涼傳回來的消息。君紫璃聲言遭人陷害。要西涼還一個公道。但是瓊華公主的確被人破了身。而且眾所目睹當時君紫璃和瓊華公主赤身裸睡在一起。可謂是眾口難辨。情形對君紫璃不利。”

  鳳紅鸞微微蹙眉。

  “西涼被玉太子防守的固若金湯,藍雪隱衛探聽不到具體內幕。”藍子逸面色染上一分凝重,“雖然君紫璃被迫害看起來和藍雪、以及公主和雲師兄沒有關系,但實則是關系甚深。若東璃和西涼聯姻,到時候又有雲族主從中作梗,對公主和雲師兄絕對不利。”

  “那又如何?難道要爺返回去救君紫璃?”雲錦挑眉,哼道:“他還不夠資格!”

  “西涼是玉痕的地盤,他既然如此籌謀,自然會做到萬無一失。”鳳紅鸞想著玉痕這一局棋終於指向江山了。搖搖頭,“我們自然不能去西涼救君紫璃,如今也許玉痕等得就是我們回去。”

  “玉太子好謀略!”藍子逸一歎。

  雲錦不以為然,“江山如何爺不在意,只求與鸞兒有十丈方圓。若是有誰敢擋路,爺不介意血洗天下。”

  鳳紅鸞淡淡而笑,“我陪你血洗天下!”

  藍子逸一驚,繼而無奈一笑,“子逸今天來不止是詢問印信之事,還有一事想告訴雲師兄,墨師兄如今來藍雪了,因為中途遇到些事兒耽擱,否則已經到了。但我想估計也不出兩日便會進京。雲師兄要心裡有準備才是。”

  雲錦臉色一沉。

  “墨師兄受皇上所托,是暗中前來助公主解身上寒毒的。要知道沒有皇陵啟幕的鑰匙,誰也進不去皇陵。所以,雲師兄怕是不但不能趕走墨師兄,還要以禮相待。”藍子逸似乎很樂見雲錦變臉,優雅起身站起來,對著鳳紅鸞雅致一笑,“子逸告辭了,這三王印信我暫時不會交出去。”

  “好!”鳳紅鸞笑著點頭。

  雲錦看著藍子逸笑得像狐狸,氣怒地一掌揮了出去,藍子逸身影一閃,躲過了掌風,飄身出了公主府,“雲師兄的脾氣還是改改為好!”

  雲錦臉色陰沉,回頭對著鳳紅鸞道:“就算他來了,也休想將你搶走!”

  “我是搶的?”鳳紅鸞白了雲錦一眼,“我看公主府有一處水榭風景很好,我們去琴簫合奏如何?”

  “自然好!”雲錦同意。玉子墨來了又如何?以前是他選擇的,如今想反悔已經不可能了,他不會將鸞兒讓給任何人。

  鳳紅鸞心裡所想亦然,如今她已經被身邊這人佔了心,誰還能凝她的眼?雲錦性情古怪,毛病眾多,看上的東西可以搶,喜歡的東西不顧禮俗可以奪,偷盜也可以做得出來。這些通通不是一個君子所為。他比之玉痕,可以說太不完美,幾乎惡行多多。但她就是喜歡。

  雲錦也可以做君子,如玉痕一樣完美,只要他想做,她相信這個人就能做到!或許比玉痕,比子逸,比天下所有男子都能做得更完美,但那還是雲錦嗎?還是她所喜歡的雲錦嗎?

  所以,肆意而活,隨心所欲,沒什麽不好!
  二人剛走出大廳,馮成急急趕來稟告,“白世子和楚世子求見公主!”

  “不見!”雲錦還沒開口,鳳紅鸞擺擺手。

  馮成這回不敢再吱聲,連忙退了下去。

  公主府門口。

  白灼和楚楓等在那裡,三王丟失印信,他們徹查一夜未果,不得不懷疑到雲錦和鳳紅鸞身上。如今一聽馮成說公主不見,二人頓時大怒。

  “紅鸞公主好大的架子!怕是做賊心虛,才避而不見吧?”白灼的聲音很大。

  “白世子,我家公主舟車勞頓,的確是太累。”馮成立即道。

  “累?我看未必!公主和雲少主是何人?別當我們三王府是瞎子!”白灼揮開馮成,“滾開!今日我二人誓必要見到紅鸞公主!”

  “兩位世子,闖不得。”馮成臉色一白,就知道這兩位來者不善。

  “本世子就不信闖不得,今日公主府是銅牆鐵壁我也要闖。”白灼大踏步向裡走。

  公主府的護衛前來阻攔,根本不是白灼的對手,楚楓跟在身後,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三王府丟失印信是大事,藍子逸以才回藍雪不了解京中行事為由不理會印信之事,但他們不能不管。

  馮成看著闖進去的白灼和楚楓,立即對著一個侍衛吩咐,“快去請藍世子!”

  “是!”那護衛立即向隔壁跑去。

  藍子逸聽聞微微蹙眉,神色淡淡,吩咐,“不用理會!”

  馮成得到藍子逸的回話,無奈只能向內院走去。他擔心公主剛回朝,得罪了青郡王府和南懷王府實在不好。

  白灼和楚楓一路暢通無阻,穿過兩道長廊,遠遠聽到有琴簫合奏的聲音傳來,琴聲優美,簫聲輕揚,合在一處就如一人在演奏一般。二人幾乎同時止步。這樣優美的曲子,他們即便自認為才華滿腹,也是彈不出來。對看一眼,腳步加快,向著聲音來源疾步走去。

  又轉過兩道長廊,二人便看到不遠處水榭中坐著二人。男子白衣如雪,容顏傾世,女子藍衣如水,容貌清絕。男子半懷抱著懷中的女子,唇邊放著一把碧玉簫,女子微低著頭,十指輕撥琴弦。優美如仙樂的曲子正是從那二人處傳來。

  明明是兩個看起來很清冷的人,此時看起來是如此美好。令他們忘了來的目的,沉浸在琴曲中,隻覺那一處風景如畫。

  一曲落,余音環繞整個公主府,甚至公主府外方圓幾裡都有所聞。

  鳳紅鸞不舍地離開琴弦,有些意猶未盡,偏頭看雲錦,“再來一曲?”

  雲錦同樣意猶未盡,嘴角微勾,“有何不可?”

  “來一曲你沒聽過的如何?”鳳紅鸞心思一動,“不知道你跟不跟得上。”

  “世上沒有爺跟不上的曲子。”雲錦眉眼閃過一抹狂傲張揚。二人似乎誰也沒發現在不遠處站著的兩人,徑自娛樂。

  “那你聽好了。”鳳紅鸞眸光閃過一絲狡黠,不知道二十一世紀的流行歌曲這人能否跟上?唇瓣笑意散開,撥弄琴弦,曲調從指縫流瀉而出,正是河圖的《傾盡天下》。

  雲錦眼睛頓時一亮,“這曲調新鮮!”

  鳳紅鸞揚唇再笑,清泠如水的聲音吐出唇瓣。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

  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 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
  誰知再見已是 生死無話
  當時纏過紅線千匝
  一念之差為人作嫁

  那道傷疤 誰的舊傷疤

  還能不動聲色飲茶
  踏碎這一場 盛世煙花
  血染江山的畫

  怎敵你眉間 一點朱砂

  覆了天下也罷
  始終不過 一場繁華

  碧血染就桃花
  隻想再見 你淚如雨下

  聽刀劍喑啞

  高樓奄奄一息 傾塌
  是說一生命犯桃花

  誰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無瑕 風流不假
  畫樓西畔反彈琵琶
  暖風處處 誰心猿意馬

  色授魂與顛倒容華

  兀自不肯相對照蠟

  說愛折花 不愛青梅竹馬
  到頭來算的那一卦

  終是為你 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後誰又 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鳴戰馬
  懷抱中那 寂靜的喧嘩

  風過天地肅殺
  容華謝後 君臨天下
  登上九重寶塔
  看一夜 流星颯遝
  回到那一刹那
  歲月無聲也讓人害怕

  枯藤長出枝椏
  原來時光已翩然輕擦

  夢中樓上月下
  站著眉目依舊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並肩看 天地浩大”

  優美的琴聲,配合清泠如水的清唱聲,幾乎合一處。讓天地萬物都屏住了呼吸。

  不遠處的白灼和楚楓已經癡了,他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清冷與柔軟融合在一起的女子,尤其是那一雙素手似乎能撥弄他們的心弦一般,他們聽到了自己心塌陷的聲音。

  一曲落,鳳紅鸞偏頭看向癡癡地看向她的雲錦,好笑道:“傻了?彈不出來?”

  “哪能?看爺的!”雲錦神智清醒幾分,雖然難,音調有些古怪,但還難不住他。

  “好,那開始了哦!”鳳紅鸞再次撥弄琴弦。

  琴聲剛起步,簫聲尾隨而至,沒有絲毫突兀,自然而然。很快就和琴聲融為一體。

  鳳紅鸞嘴角笑意加深,這個人是天下第一公子,才華武功謀略都是世間少有,只聽一遍就吹奏出來,一點兒也不稀奇。

  一曲落罷,余音久久不歇。

  鳳紅鸞低頭看著琴弦,雲錦低頭看著鳳紅鸞。誰也不說話。心中多種感情融入一處,絲絲入扣。隻覺得愛更是溢得滿滿的。

  白灼和楚楓一直都呆呆地站著,這一刻,他們以往一直引以為傲的才華資本被擊得粉碎,某些東西在心中轟然倒塌。比昨日見到藍子逸更自慚形穢,這種衝擊幾乎讓他們承受不住。

  他們自小聰明絕頂,天賦頗高,在王府明刀暗箭、爭奪操戈中脫穎而出坐上世子之位。他們在同輩中是傲氣的,是讓人卑躬屈膝的,甚至出去在這京城甚至在這藍雪國,都受人仰望尊敬的。可是這一刻,他們大柱傾塌,才覺得自己那些引以為榮的東西對某些人來說不過是渺小一隅。有些人如高山雲朵,他們怕是窮其一生也追不上。

  “還不滾!想讓爺挖了你們的眼睛嗎?”雲錦陰沉的聲音飄散過來。

  白灼和楚楓隻感覺一陣透骨的涼意,二人齊齊驚醒,臉色蒼白地看著雲錦和鳳紅鸞,須臾,二人猛地轉身,狼狽向公主府外衝去。他們的傲氣也許不怕雲錦威脅,但是承受不住驕傲被粉碎的衝擊。

  馮成看著狼狽跑出的二人歎息一聲,公主和雲少主之才本來就世間少有,白世子和楚世子才華在藍雪也算是三王府翹楚,希望別鑽牛角尖才好。

  雲錦冷哼一聲,礙眼的走了,扔了簫,低頭吻上鳳紅鸞的唇瓣。鳳紅鸞眸光掃見四下無人,臉頰微紅,輕輕迎合著雲錦的吻。

  她發現,他們可以再深愛一些!每日的愛都會再多一些!
  公主府門口,藍子逸等在那裡,看到白灼和楚楓踉蹌奔出,他輕輕一揮衣袖止住二人腳步,聲音低潤,“白兄和楚兄何必自慚形穢?公主和雲少主皆是天縱英才之人。自然不是尋常人能及。”

  白灼和楚楓看著藍子逸,清逸俊雅,秀逸卓絕,也不是他們能比的。藍子逸如天山之雪,他們則是被京城繁華和黑暗淹沒的汙垢,披著華麗的外表內裡早已經千瘡百孔。

  白灼苦澀一笑,慘然道:“我們自詡非凡,原來不及子逸兄片瓦。”

  “十年時間而已,我二人自認為努力,如今一見子逸兄,才知差得何止片瓦?”楚楓同樣臉色灰敗,“還妄圖想趕走紅鸞公主!簡直癡人說夢!”

  “男兒俯仰天地之間,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不為而後可以有為。藍雪是公主家國。皇上親生,如何會害藍雪?兩位仁兄都是聰明人,何必因此自困圇圄?”藍子逸看著二人,目光清淡平和,“若不嫌棄,子逸邀請二位仁兄進府小坐片刻。”

  白灼和楚楓被藍子逸醍醐灌頂頓時清醒,有些慚愧,齊齊點頭,“多謝子逸兄。”

  藍子逸淡淡一笑,轉身引路,白灼和楚楓跟在他身後,心中感激藍子逸,若不是他剛才特意等在這裡提點。他們鑽牛角尖出不來的話,這一生怕就毀了。

  馮成見二人被藍子逸請走松了一口氣。擺平了白世子和楚世子,公主和雲少主在藍雪就安心許多。

  一個時辰後,白灼和楚楓從藍子逸府邸出來,重新來到公主府請罪,態度真誠。馮成稟告鳳紅鸞,鳳紅鸞淡淡一笑,隻吩咐別再來打擾就可,二人黯然離去,心中清楚那二人連三王都不看在眼裡,又怎麽會看得起他們?

  第二日,三王印信如被盜時一般無聲無息地回到了三王府邸。印信失而復得,讓惶惶不安了一日夜的三王府終於平靜下來。

  三王雖然年老,但並不糊塗,印信莫名被盜又莫名送回,彼此心照不宣。

  鄱陽王想從藍子逸身上探出一些鳳紅鸞行事的深淺來,但是藍子逸閉口不談。鄱陽王無法,對於這個孫子也強求不來。

  青郡王和南懷王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對白灼和楚楓嚴厲地警告了一番。白灼和楚楓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對爺爺的訓誡極為配合,言再不會對紅鸞公主不利。

  一連數日,藍雪京城相安無事。雲錦和鳳紅鸞在公主府琴瑟和鳴,樂得清閑。

  玉子墨一直未來京城,西涼也再未傳來消息。

  這一日清早,雲錦和鳳紅鸞練完功背靠背坐在院中躺椅上曬太陽,風影飄身而落,對著雲錦稟告,“少主!君紫璃同意迎娶瓊華公主,在西涼行大婚之禮。藍王、藍太子再次留下觀禮!”

  雲錦“嗯”了一聲,不覺意外。

  鳳紅鸞也不覺意外,君紫璃有口難辯,瓊華他是必須娶了。

  風影退下去,馮成前來稟告,“公主,雲少主,宮中來人說皇后請公主入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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