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潤物細無聲 臉面
  姬昶弈這日下朝回到暖閣的時候面對的就是自家夫人一張充滿好奇的臉，附帶的還有兩個小小的睡臉。換下沉重的朝服“想問什麽就問吧，看你那樣子我的心急。”

  “聽說你今日罰了好多人去京郊大營，而且發表了一篇激情洋溢的演講？”好奇寶寶帶著真正的寶寶三人一起湊了過來，眼睛一眨一眨地等著聖明天子的答案。

  “你知道了，看樣子消息傳得很快嘛，怎麽樣，我幫你報仇了，有沒有什麽獎勵？”姬昶弈為自己倒了杯茶，看著小女人急切八卦的樣子逗趣到。

  妖妖聽到姬昶弈的逗趣，盯著他看了好久，才問道“你確定是為了幫我報仇而不是因為由別人調戲我而吃醋？你這明明是公報私仇嘛！”開玩笑，她才不要背上這“皇上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罪名，而且這一次懲治的大半個京城的當官的，個個都是位高權重，再加上其中不少還有著在后宮的背景，要是承認了，估計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姬昶弈倒也不是真的計較，何況妖妖說得沒有錯，他懲治他們很重要的一個原因確實是因為他自己吃醋了，不然，身為一個帝王，對於那些處處牽製朝政的豪門大族，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內部分化，他們犯的錯誤越多，對於他來說處置起來就更為方便。不過他終歸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吧，他可以在戰場上殺敵，也可以處置犯了錯誤的貪官汙吏，但是他不希望那些豪門弟子僅僅是因為缺乏管教而去欺壓百姓，這樣他會覺得不安的。

  妖妖看到姬昶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招來明芳和乳娘將昱兒和暖暖帶出去，到了一杯熱熱的茶捧在手中坐到了皇上大叔的身邊。“剛剛問你的問題還沒有回答呢？究竟是什麽原因你讓那些人的母親親自上門賠罪啊？”

  姬昶弈笑笑，本來他還以為這丫頭已經忘了，原來還記著呢。放下手中的茶“你沒有發現，這些作惡的紈絝子弟多是一家嫡子，或為長子或為幼子嗎？”

  妖妖仔細回想了一下，雖然她平日裡並不關心朝政，從前也不愛交際，京中的高官子弟實在是人不得幾個，但是有著蕊兒這個小喇叭在，很多人雖然對不上號，卻是知道來歷的。似乎，是真的，方才跪在朝堂上的那些大家公子們，的確有八成之上是家中嫡子，且多為長子和幼子，其中幼子又佔了大多數。但是想了想相府中的情形便不難理解。放下手中的茶，握著姬昶弈的手“我從前沒有家人，所以對這些不是很了解，但是這些年在相府，觀府中所為，一般家中的嫡長子因為是繼承家業的人選，所以會極為受寵但是卻也因此從小就受到極為嚴厲的教導，而幼子，雖然也是嫡出，但是相對沒有繼承家業的負擔，所以會比較輕松。而且因為年歲小，所以家中的長輩會自然而然地偏寵。至於庶子，則為了自己的生活更好，更受家中長輩的關注，會更加努力的學習辦事，相反他們中的很多人比起嫡子來行不遜色甚至更加出色。”

  姬昶弈握住妖妖的手，十指交纏，仿佛這樣他們就會走到天荒地老。吻了吻她的小手，“很聰明，分析的很不錯，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我要補充的了。不過，再仔細想想，這相府之中最寵愛你家大少爺的是誰？”

  妖妖眨了眨眼，自己和這位大少爺差了好幾歲，而且人家是正正經經的嫡出大少爺，而自己卻是庶出的庶出，按身份比這位底了許多，當她去書房念書的時候這位少爺已經很少涉足書房了，多是在岑博年身邊學著做事。而且除了逢年過節，她也見不到這位相府大少幾面，所以，基本上可以說妖妖和這位岑雲海是陌生人。不過，聽蕊兒說，這位少爺平日裡很受那位不苟言笑的夫人和大伯母的喜愛，想來這是不假的吧。

  將自己的推論對皇上大叔說了，換回來的是“果然如此”的表情，姬昶弈靠著妖妖的美人榻，將她摟在懷中，“你想想看，這相府中的夫人和你的大伯母對這位大少爺是如此寵愛，那別家的呢？古語有雲‘慈母多拜兒’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何況這京中官宦人家女子私底下都會經常往來，而且除了正室夫人一般的姨娘、侍妾是沒有資格的，這一次讓她們上門道歉，我就不相信她們不會覺得不好意思。至於八卦，更是三姑六婆的最愛，這女人總是愛面子的，今此一次，朕就不相信她們不會在家中好好地管教兒子。”

  姬昶弈說的是開心不已，卻讓妖妖心中直罵“大腹黑”，原來還可以這樣的。轉了轉眼珠子，趴在了姬昶弈的身上，啃了啃他的嘴唇“你方才說那些女子都愛八卦，是說我也是嗎？”眼睛略帶威脅地看著他，仿佛他若是說出個“是”字來，她會立刻用眼神殺死他。

  微微抬起頭，含著小丫頭的唇“你不是，我知道你不喜串門子，這八卦了不起也是從別處聽來的，就當是笑話解悶好了。”為了自己今後的“性”福，姬昶弈是不會這麽沒有眼力見的。

  妖妖本還有其他的問題要問，卻被這熱熱的吻給攝去了心神，不一會就和姬昶弈滾在了床上，至於是什麽問題，等自己想到再說好了。

  妖妖是被寶寶的哭聲弄醒的，一向都貪睡的妖妖在那一番劇烈的翻雲覆雨後暈了過去，一直到現在，因為自家小公主肚子餓了卻又不願要乳娘的奶所以被她爹爹給帶了過來直接找娘親。妖妖紅著臉，躺在床上，皇上大叔手中抱著娃娃，將她放在妖妖的胸前，這樣的動作讓妖妖的神情是極度的不自然。看著皇上大叔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妖妖保證他是故意的。可是，暖暖的哭聲卻讓她心疼，想著自己雖然奶水不多，但是寶寶需要，她是絕對不會吝嗇的，所以，即使這樣會很不好意思，妖妖仍舊沒有動彈，只是看著胸前嘖嘖有味喝著奶的暖暖滿心歡喜。

  喂完暖暖後妖妖又沉沉睡去，剛剛她被折騰慘了。至於姬昶弈，想著後來送到的幾本奏折，便往書房去了。

  宮中許多嬪妃的家人都因為這次的事件而受了罰，想辦法往宮中遞話求情的也不是沒有。可是人家皇后娘娘的親弟都沒有例外，你們又是憑什麽想要取巧呢？畢竟，論尊貴，皇后家的國舅爺受了罰，而且是第一個；論寵愛，岑嬪娘娘如此受寵，她家的大少爺也同樣受了罰。這樣一來，往宮中求情的人倒是少了不少。

  至於事情是怎樣發生的，皇上為什麽會調查這些官宦子弟卻一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從正月裡的種種蛛絲馬跡看來，應該是皇上微服出宮，正好撞見了欺壓百姓的遊國舅，由此才引發了這次的事件。為了這件事情，皇后遊氏暗地裡遭了不少白眼，就連她自己和大皇子都在坤寧宮中待了好多天不曾外出。

  至於皇上微服出宮，別人不知道，但是后宮的消息一向傳遞地很快，所以“大年初二皇上帶著岑嬪娘娘和二皇子還有三公主出宮”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想來皇上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在大街上看到為非作歹的遊國舅的吧。這樣一來，連帶著妖妖也被許多人給記恨上了。可是妖妖平日喜靜，也不愛與宮中的嬪妃往來，所以人家縱有千般的不是，卻沒有發泄的口子，一直憋在心中，久了，有的人忘了，有的人卻記得更為深刻。

  人的嫉妒心有多強妖妖雖然沒有見過，卻有所了解，所以早在姬昶弈頒旨的當天，妖妖便對身邊的人下了嚴令——這些日子要是沒事不要在乾清宮其他的位置隨意逗留，若是被其他嬪妃碰到，恐怕少不了一頓口角。她身邊的人無論是明芳還是蕊兒都牢牢地記住了主子的囑咐，乖乖的在乾清宮做事，如非必要，覺不出乾清宮一步。這日子也就有驚無險地滑了過去。

  妖妖身邊的人是沒事了，可是姬昶弈身邊的人卻沒能幸免，這一日剛剛下朝沒多久的姬昶弈氣衝衝地回到了暖閣，而身後跟著的小太監也是一言不發，將所以人揮了出去，親自為皇上大叔到了一杯茶，妖妖靜靜地坐在了他的旁邊，拾起方才沒有看完的書，靜靜看著。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大叔開口了“太后將雷歷給打了。”

  一句話，將妖妖手中的書給鎮到了地上，什麽時候太后這麽彪悍了，要知道這雷歷是皇上身邊的總領太監，內廷總管，在宮中，不要說是一般的妃子，即使是皇后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怎麽現在卻挨了打了。這打得可不僅僅是一個奴才，還有皇帝的臉面呢。

  “他現在怎麽樣了？不是說會功夫嗎怎麽還會挨打。”

  “雖然會功夫，可是太后方才說他只是個奴才，主子打奴才有什麽不可以的，雷歷不願惹事，便沒有運功抵抗，所以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五十大板。”姬昶弈仍舊生氣，雖然雷歷只是一個小太監，卻是在這宮中從小陪他一起長大，對他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從來沒有做錯什麽事，今日卻因為一個“對主子不敬”的罪名被打了五十大板，那些執行的人都是太后身邊的老人，所以這一次是往死裡打，不知道要養多長時間的傷才能康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