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處罰
  時間一點點過去，老嬤嬤跪在地上的身子開始搖晃，妖妖有些不忍，雖然知道這是姬昶弈特地為自己出氣，還是將左手從桌上移了下來，輕輕扯了扯姬昶弈的袖口。姬昶弈低頭看看緊緊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霧蒙蒙的雙眼讓他的心一下子變得柔軟了起來，歎了一口氣“好了，芙美人給你求情，先起來吧。”說完後就不再理睬，而是轉過了頭給妖妖夾了菜“快吃吧，昨天累著你了，今天又沒好好休息，多吃點。”輕輕的聲音，只有在身邊的妖妖剛好能夠聽見。不習慣這樣的親密，妖妖的小臉馬上紅到了脖子根，讓姬昶弈開心不已，他的丫頭是個害羞的小東西呢。

  用完晚膳，一直等在外面的醫官被宣了進來“鄔清原給皇上請安，給芙主子請安。”一個很年輕的聲音。

  “起吧。你就是鄔清原？剛剛是芙美人宣的你吧，那宮女的傷勢如何？”

  “啟奏皇上，那位宮女臉上的傷是被人扇了巴掌後由指甲抓出來的，比較嚴重，可能會留下疤痕。”那位年輕的醫官如實答道。

  “鄔醫官，那蕊兒要緊嗎？有沒有藥可以讓她恢復，女兒家的臉面是多重要啊，何況她才只有十六歲。”妖妖很是著急，蕊兒平日裡雖是莽莽撞撞的，但是從小伴她一起長大，帶給她很多的樂趣。

  這在這時，雷歷進來了，在姬昶弈耳邊嘀咕了一會，姬昶弈聽候眉頭一皺“讓她進來吧。”說完後，剛剛用完膳滿足的表情這會兒也消失地一乾二淨，一會兒，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德妃和後面浩浩蕩蕩的奴才，妖妖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有人來了。

  “臣妾給皇上請安。”德妃儀態萬方地對姬昶弈福了下去。

  姬昶弈沒有其他動作，仍是坐在位子上，拿起手邊的茶，聲音冷冷的“好了，起吧。”

  德妃謝了恩站起身來後就死死地盯著妖妖，本來她也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想到女兒的惡劣性子指望著給她點苦頭，也算是敲山震虎：我德妃雖是沒有當上皇后，但是還有皇上最寵愛的公主。哪知道昨夜這芙美人才承了寵，今日裡這嬤嬤就給她惹了禍，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她盡然把皇上給引了過來，讓她不得不親自來一趟這小小的翊坤宮。

  妖妖從來不願意在禮數上讓別人抓住自己的錯誤，所以德妃站起身後，她很恭敬地行了禮請了安。想著蕊兒的臉，妖妖也顧不得德妃了“鄔醫官，蕊兒的臉難道沒治了嗎？”

  鄔清原看了看姬昶弈道“這也不是，臣可給開些清熱，散火的藥劑，臉上的皮肉傷用些傷藥也是可以的，不過肯定是要留下疤痕的，除非是禦用秘藥。”說完後就伏在了地上久久沒有抬頭。

  姬昶弈撇了撇水面上的茶末，對雷歷點了點頭。雷歷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白瓷瓶，遞給了妖妖，“芙主子，這是‘生肌霜’，整個大內也只有十瓶。”妖妖接到手中後連忙向姬昶弈謝恩“臣妾替蕊兒謝皇上了，多謝皇上賜藥。”

  “好了，女兒家的，臉弄花了就不好了。”事實上，姬昶弈對這一小瓶藥並不放在心上，只是不喜歡這張總是無憂的小臉上有了傷心的表情。

  “只是一個小小的賤婢，值得這麽好的藥嗎？”德妃也曾經向姬昶弈討要過這‘生肌霜’，但是隻得了句“身上有沒有什麽傷，要著幹嘛？”給打發了，不曾想今日，竟將如此珍貴的東西賞給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翊坤宮下人。

  “德妃，朕怎麽聽說是你手下的這位嬤嬤無緣無故的甩了那宮女一巴掌呢？且不說她打人，就說處罰下人的時候，宮規裡好像明明確確寫著‘不能打臉’的規矩吧？”向來都是盛氣凌人，現下底下人做錯事還不知道認錯，姬昶弈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將淑寧換一個地方養著了。

  “皇上恕罪，這事全是老奴的錯，不關我家娘娘的事，老奴願意受罰。”那一直站在角落裡的老嬤嬤一聽皇上在責備自家的主子，連忙跪了下來，對著主位上的姬昶弈連連叩頭。

  “哦？受罰，既然如此，你打的是芙美人的奴才，就由芙美人決定該怎麽罰吧。”這位老嬤嬤姬昶弈是知道的，平日裡從來不服軟的，今日應是發現自己連累了主子才認錯的。

  妖妖歪著腦袋想了想，發現那醫官還在地上跪著，走了過去，遞過手中的瓷瓶“鄔醫官，你先起來吧。你既然這道這藥，想來也是可以辨出它的成分的。這藥既然如此珍貴，想來是有不少好東西在裡面，不如你說來聽聽。”

  “謝芙主子，據臣的師傅所說，這藥中放了天山雪蓮和極品珍珠磨成的粉，再加上近二十種其他藥材提煉而成，因講究藥材的熬放次序和火候，所以並不易製成。”

  “這樣啊，那這一瓶‘生肌霜’大概值多少銀兩？”

  妖妖的問題一出，讓德妃鄙視不已，土包子沒見過世面；而姬昶弈則是低頭不語，只是研究杯中的茶，不過嘴角倒是微微上揚；雷歷面不改色“啟稟芙主子，這樣的一瓶視天上雪蓮的年份和極品珍珠的成色而定。據說這一瓶用得是百年的天山雪蓮一枝和極品珍珠五顆，算下來大概得二百兩。”

  很好，在大啟，一個一品官員一年的俸銀也就二百四十兩，這小小的一瓶“生肌霜”就佔了人家俸祿的大半。“雷歷，我問你，像嬤嬤這樣的宮中老人，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妖妖聽後很認真地問到。

  “啟稟主子，按宮中的規矩，這嬤嬤的俸祿一般是五兩一個月，這位嬤嬤因是伺候德妃娘娘的老人，所以特例是八兩銀子一個月。”

  妖妖聽後眼睛一亮，“好像嬤嬤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那這樣吧，這‘生肌霜’既然金貴，我們就算是從皇上這買的，銀子嗎？就由這位嬤嬤出。嬤嬤的俸祿是一個月八兩，那我給她留三兩，剩下的五兩需要上交給雷公公，這二百兩銀子就是四十個月，大概要三年又一季。在這期間，嬤嬤在宮中的位子降一級，這嬤嬤什麽時候還完錢，什麽時候升回原來的等級。不知道這樣嬤嬤可是滿意？”

  這老嬤嬤本想著會挨頓板子或是攆出宮去，現下只是降了她一級，每月扣一些銀錢，既然不會遭罪為什麽不答應呢？於是急忙叩了頭，稱好。德妃也是念著這從小帶大自己的嬤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才走這一趟的，現下妖妖並沒有拂了她的面子只是降一級罰些銀錢也就沒有其他意見了。

  妖妖見她們都同意了，就派人寫了字據，由姬昶弈監督，讓那老嬤嬤按了手印。“好了，沒事就散了吧。德妃，你這管教不利，宮中有宮中的規矩，就禁足三天吧。”姬昶弈戲也看完了，開始趕人。

  德妃在宮中畢竟也是生活了好些年，多少了解姬昶弈的性子，這時候就是不大高興了，急急忙忙謝了恩，又浩浩蕩蕩地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