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月下
  姬昶弈看著座位上的妖妖，雙手撐在桌上，捧著小臉，嘟著嘴巴，看樣子這雜耍是不能吸引她的，不過說起來還真的是有些無聊啊。好吧，雖說那些歌舞從自己到這個世界後就已經看了無數次了，但好歹是柔美動人的，但這雜耍可是跟前世在高科技音樂和美輪美奐的布景熏陶下，這樣的雜耍實在是不能入眼。可是自己的壽宴，皇后好不容易找出的雜耍班子，雖說主要是為了她自己，可是現在叫停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所以還是就這樣吧，不過知道有一個人和自己有一樣的心情，剛剛的不耐好像退去了很多，似乎在這裡喝喝小酒看看表演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時間也變得沒有那麽難熬了。

  慶福班的表演在這天晚上征服了所有后宮人的心，皇后也因著這次的晚宴而和太后拉近了不少，“合縱連橫”向來都是處理權利平衡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德妃卻因著這次的事件對皇后越是疏遠了，當然這是後話。身為帝王，擁有著三宮六院，除了初一十五按照祖製必須歇在皇后處以示正妻之尊外，平日裡是沒有計較的，不過今日是皇上的生辰，上一次招嬪妃侍寢還是在六天前，不知道今夜皇上會不會招嬪妃侍寢？好吧，雷歷是個嘴嚴的，妖妖向來都不招搖，所以翊坤宮的奴才都知道要管好自己的嘴，是以今天下午的事情還沒有其他人知道。

  晚宴已經結束了，困倦無聊到想睡覺的妖妖在全了自己的禮數後第一個離開了會場，現在的她很想念自己的床。不過其他的嬪妃就沒有她這麽想的開了，“皇上今天晚上要上哪位妹妹那去坐一會兒嗎？”，遊氏充分發揮了身為皇后的雍容大度，在晚宴結束後恭敬地問道。還未離去的嬪妃包括太后在內都豎起了耳朵，不知道今夜能夠和皇上共度的幸運人兒是誰。

  “哦？皇后希望朕和你的哪位妹妹坐一下嗎？”姬昶弈挑了挑眉毛，什麽時候遊氏也變得這麽大膽了，這種問題會當面問出來。

  遊氏握緊了藏在皇后朝服中的雙手，長長的指甲刺破了嬌嫩的皮膚，為什麽會當著她們的面問這樣的問題。深深吸了一口氣：“這臣妾可不知道，端看皇上更喜愛哪位妹妹了，全憑皇上自己，這不是臣妾可以左右的，皇上選好後臣妾會為皇上安排的。”伴著淑女式的微笑，原來笑的時候心也是會痛的。

  “既然如此，朕就不辜負皇后的美意了，就到皇后的坤寧宮去坐坐吧，朕乏了。”雖然這個皇后自己說不上喜歡或是討厭，但是既然立了她為後，就會給予她身為皇后的尊重，這種時候是不可以落她的面子的，姬昶弈深深地明白這點，如果不想自己的後院起火，這是最好的選擇。

  遊氏從剛剛開始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是啊，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給別人這樣的機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給他自己也帶來煩惱。“既然如此，諸位妹妹就先回吧，臣妾陪皇上走走。”遊氏妙目在場中轉了一圈，就給姬昶弈福了一下“皇上，不如您和臣妾一起送太后回宮吧。”

  皇后今日這樣的行為雖說本是想要顯現自己的大度，可是最後姬昶弈偏偏選了她，最後反而沒有討到好，嬪妃因著那句“哪位妹妹”而雀躍的心被皇上的一句話給給生生熄滅，讓很多人不禁要問“皇后娘娘是故意的，還是示威，不是讓人空歡心一場嗎？”不乾不願地行了禮，三三兩兩地各自回宮了。

  太后本來也是不滿意的，自己特特將李若晴那丫頭給拉到主位上，指望會得到姬昶弈的垂青，可是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姬昶弈除了剛到時問了一句之外，仿佛將自己身邊的這個大美人給徹底忘記了，現在還特地和皇后送她回宮，不是專門找不快給她嗎？
  “既然這樣，晴丫頭啊，你也一起吧，哀家等會還想和你說說話。”太后不遺余力地用盡一切可能，讓皇帝多多接觸自己李家的孩子，殊不知，因著“李”這個姓，使得李若晴這輩子都不會在他姬昶弈的后宮有太大的作為。

  “是，太后，若晴遵命。皇上，皇后娘娘請。”李若晴很清楚自己姑母的打算，再加上自己也有稱霸后宮的野心，所以今夜一定會在皇上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剛剛在晚宴上，是因為嬪妃太多所以皇上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只有自己和皇后兩人，自己年輕貌美，一定勝過皇后許多。

  這一路上，各自有著各自的心事，倒是沒有說上什麽話，將太后送到慈寧宮後姬昶弈也就帶著遊氏折返回坤寧宮了，路上看到黑黑的翊坤宮不由微微一笑“那丫頭肯定是困得受不了，回宮就睡下了。”漫步在這月光下，素日裡一顆包裹著硬殼的心也柔軟了下來。

  “皇后現在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姬昶弈回頭看著微微落後自己的遊氏突然說到。

  “不知道皇上說得是哪方面？”遊氏拿不準姬昶弈說這話的意見，所以用了最安全的方法回到。

  “倒不是別的，現在的皇后比當和妃的時候要堅強，能乾，和從前那種與世無爭的柔弱樣子有了很大的不同，不過這樣很好，很好。”姬昶弈想著從前一年中有大半時間躺在床上的和妃，不禁心中感歎，原來環境改變一個人是如此之快。

  聽到這樣的一番話，遊氏心中倒是五味陳雜——如果不是你把我推到這樣一個位子，讓我和我的孩子沒有了退路，我又怎麽會變呢？“謝皇上了，臣妾就當皇上肯定了自己這個皇后吧！身份變了，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了，畢竟臣妾也有自己想要爭取想要保護的東西。”不再在乎姬昶弈的心情，今日，這個難得的時候，當著他的面把自己心中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這樣，自己就真的沒有任何退路了吧。

  姬昶弈有些吃驚，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正在成為真正的皇后，不過就目前看來沒有什麽不好，只是剛剛有些氤氳的氣氛因著這一番話也徹底的煙消雲散了。“皇后看來真的不一樣了。”姬昶弈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遍，然後將遊氏送到了坤寧宮就借口還有折子要看離開了。

  遊氏看著月色下漸行漸遠地身影，“這次自己真的離他越來越遠了吧，雖然自己也從未靠近過，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這天下的主宰，會有一天甘心為一個女人而停駐嗎？”

  走出坤寧宮，姬昶弈突然發現，活了兩世，在這裡過了八個萬壽節，今天突然第一次不願意一個人過，想找一個人陪，沒有意識的，雙腳已經向著翊坤宮的方向走了過去，自己好像越來越願意見到那丫頭了，不過這種感覺很不錯，似乎終於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

  用輕功落在妖妖的寢宮外面，明礬還在門口，今天輪到她值夜，看著皇上降落在主子門前，還是有些想笑，什麽時候皇上走自己家的門像是做賊似的，憋住笑為姬昶弈開了門，“主子一刻鍾前已經睡下了。”然後，關上門，抬頭看看天空，今夜，又會是無眠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