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回朝
  第二天一早，姬昶弈看著嘴角還帶著微笑的小丫頭，親了親額頭，然後神奇氣爽地起了身。為妖妖蓋好身上的薄被就出了殿門。門口守候的雷歷看到自己的主子時，只是覺得像吃飽了饜足的猛獸，滿意的不得了。因為靠近馬場，所以在行宮姬昶弈養成了每天早上跑馬的習慣，這剛剛準備動身，看到垂著頭躲在明芳身後的蕊兒，然後就想起了昨日某人的大嗓門，於是蕊兒陣亡了。“出來吧，扣一個月的月錢，今天不準吃飯。”這是皇上大人在臨走前留給蕊兒的旨意，一句話瞬間讓蕊兒的臉垮了下來，皇上的耳朵有那麽好嗎？
  剩下的幾天裡，姬昶弈抓緊時間處理了邊關防務，然後就準備包袱款款，帶著眾位“妻妾”回宮了。已經快八月底了呢。仍舊是簡單的車駕，除了那些精壯的護衛，看不出這一列車隊與其他富貴人家有何不同。幾個主子都站在車駕前等待皇上的駕臨，只有王婉婷看著最後的一架車咬牙切齒。本來以為出宮後可以有機會得到皇上的親賴，可是兩個多月的時間裡，皇上不是忙著政務就是待在正殿陪著那岑家的小妖精，反而除了到達的那天之外再也沒有見到過皇上。

  等了許久，才看到帝王扶著芙美人從正殿出來，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如此，難怪方才一直看不到人。“人都到齊了嗎？”姬昶弈問著身邊的雷歷，邊扶著妖妖上了禦攆，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相信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也相信這個丫頭不會為了那所謂的低調而舍棄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光。“既然人都到齊了就起行吧。”在雷歷告訴所有的人到齊了的前提下，姬昶弈宣布了回宮的命令。

  妖妖回頭看著離的越來越遠的汾陽宮表情有些惆悵，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再來。

  “不用看了，以後有機會還會來的。”姬昶弈看著妖妖那戀戀不舍的模樣安慰著。其實，他沒有告訴她，避暑山莊的修建已經開始提上日程，可能不久以後避暑的去處就不會是這離京城五百裡外的汾陽宮了，這裡可能最終也和原本歷史中唐代一樣，成為專門哺育戰馬的所在，然後慢慢地消亡，最後被遺忘。

  無論是如何地放慢腳步，終究還是會回到那個叫做“紫禁城”的籠子裡，只是妖妖沒有想到的是回京的儀式是如此的盛大。所有的王公大臣和后宮嬪妃都聚集在太和殿的廣場前，當所有人伏下身去向你請安，高呼著“萬歲”時才知道，原來權勢是真的可以醉人，站在高處看到所有人都匍匐在你的腳下是很讓人陶醉的。

  妖妖一直都是昏昏欲睡的，現在卻被車外此起彼伏的“萬歲”給驚醒，現在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在皇上大叔的車上，若是打開車門不是會被所有人看到。姬昶弈看到妖妖的吃驚搖了搖頭，然後沒有像往常一樣現在叫起，而是在踏出車外後就直接叫人將禦攆駛離所有人的視線直接往乾清宮去了。

  眾位王公大臣是知道皇上回宮的規矩，這破天荒第一次沒有直接叫起倒是讓人生疑，然後看了看遠離視線的那輛禦攆，難道裡面還有其他人嗎？帶著疑問，所有站直了身子，皇后在與帝王打了個照面後就直接帶著眾人往慈寧宮去了，太后並未出席今天的儀式，可是嬪妃回宮是要向太后問安的。

  妖妖隨著禦攆回乾清宮，但是突然想到方才似乎有看到皇后的身影，於是招來了一直在車外候著的明芳。“回宮之後有什麽我忘了嗎？方才似乎看到皇后了？”

  “回主子，按例回宮後主子應該往太后的慈寧宮和皇后娘娘的坤寧宮問安的。”明芳雖然欣喜自家主子如此受到帝王的寵愛，但是卻不願意自家主子因為沒有遵守一些慣例而被責備，所以她在妖妖詢問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說出了答案。

  “這樣啊，那我就在這裡下車吧，方才看到皇后娘娘了，想來這會兒應該是往慈寧宮太后那去了，我不去不好。”妖妖不願意再被太后抓到把柄，扶著明芳的手就要下車。

  “主子，您有身孕，這裡離慈寧宮還有段距離，不如讓禦攆換個方向，等離慈寧宮近些再下地走？”明芳可不敢冒險，這段距離在往常當然是不算什麽的，但是現在這個時候，自家主子萬一有了什麽閃失，估計皇上不會饒了她去。

  妖妖仔細想了想，看著自己的大肚子，也知道明芳說的是事實，便點了點頭同意了。不過還是囑咐了一句“不要離得太近。”

  待妖妖趕到慈寧宮前的時候，正好看到皇后帶著眾嬪妃趕到宮門口，身後跟著的是多日不見的德妃和淑妃。上前規規矩矩地給皇后請了安，然後再是眾位“姐姐”，妖妖一顆久懸的心才放了下來——終於趕上了。

  遊氏方才還在納悶為什麽沒有看到這位目前寵慣后宮的芙美人，然後就看到了遠去的禦攆，就知道帝王一直帶著她坐在禦攆裡，那最後的車駕完全成了擺設。本是心中不平的，但是現在看著她挺著大肚子認真給她請安的樣子卻又莫名的平靜下來，無論如何你只是一個美人，而我卻是這個王朝的皇后，是唯一能夠堂堂正正站在帝王身邊的人。“嗯，多日不見，芙美人的身子重了許多，起來吧，現在身子重，這些禮就不必了。”

  妖妖聽著皇后的話語，恭恭敬敬地謝了恩，然後站到了隊伍的最後，這裡無論是有著多大的寵愛，她都是份位最低的嬪妃，她只是他的妾。有些難過，但是現在卻不容她多想了，太后身邊的嬤嬤已經迎了出來。

  八月底的京城，雖已立秋，但是太陽仍舊厲害無比，隻站了一會兒的妖妖就覺著有些頭暈，萬幸太后不會不給皇后面子，所以沒有多久所有人都已進了慈寧宮的正殿。在一連串請安問好後，終於可以坐下，此時的妖妖已經汗濕了全身。抬頭看看坐在上首的太后，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幾個月前，只是如此短的時間，為何覺著她的發見又多了白霜？
  宮中的夏季是炎熱的，雖然有冰塊降溫，但是畢竟還是比不上現代的空調。站在冰塊後扇著羽扇的宮人將冷氣努力地傳遞給殿中的每一個人，可是滿屋的脂粉氣卻也同時散發開來，讓妖妖的頭更暈了，而且有了嘔吐的感覺。

  太后看到坐在末端的挺著肚子滿臉蒼白的女子雖是狼狽，卻有著與往日不同的楚楚之姿越發不悅，方才聽說這芙美人是從另外一邊趕到慈寧宮的，而不是與皇后一齊過來的。“芙美人的身子好像重了不少，過來給哀家瞧瞧。”

  妖妖雖然難受，卻不敢違逆太后的旨意，咬了咬牙撫著椅子站起身來，有些艱難地往大殿的正中央走去。現在的她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往慈寧宮來了。“臣妾岑氏給太后請安。”這是今天第三次往下半蹲請安了，這個動作對於帶著球的她現在是尤為困難，但是卻由不得她不做。

  太后看著殿中的女子，身子已經開始有些搖晃，肚子大的不像是只有六個月的身孕，什麽時候自己家的若晴才會懷有龍子呢？兀自沉思的她忘了妖妖的存在，當然也不會注意到妖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直到皇后輕輕地喚著自己“太后”方才回過神來，“哦，平身吧。”

  “呼”，明芳暗自出了一口氣，主子看起來不大對勁，而且再這樣下去估計會出事，幸好皇后娘娘提醒了太后。可是她似乎放心的太早了。

  妖妖模模糊糊地聽到太后叫了起，然後想努力讓自己站起身來，可是卻沒有力氣，然後下意識地暈了過去，似乎有人接住了自己。她不知道的是，接住自己的是用輕功趕過來的帝王。

  姬昶弈是聽到雷歷回報說是被“芙主子並未回乾清宮而是讓禦攆轉彎往慈寧宮去”的消息驚了起來，丟下了正在匯報朝中事務的岑博年往外奔去。現在這時候，已經長途跋涉了好幾天，再往慈寧宮去不是自己找罪受嗎？不過，這次他萬分感謝自己在剛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接住了暈倒在地的妖妖。剛才還好好的她現在已經臉色蒼白，滿頭是汗。太后就是這樣不容她嗎？
  待帝王的目光狠狠地掃向自己，眾人才反應過來是皇上駕到了，想請安向長久不見得帝王訴說思念之情，卻在那冰冷的目光中敗下陣來。“都散了吧，回各自宮裡老老實實地待著。”說完，抱著懷中再一次昏迷不醒的人兒離開了這處。

  待明芳奔回乾清宮的時候，又看到了幾個月前的一幕，川流不息的下人、聚集一堂的禦醫和擔心不已的帝王，這次主子會平安無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