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房契
次日頂著個熊貓眼被溫氏擔心詢問個不停。
她搪塞幾句,絕口不說自己是被嚇的。
用厚厚的粉脂遮了過去。穿戴好一切,在溫氏的催促下,萬般不願的去識字。
頗有些忍辱負重之感。
拒絕了溫氏的相送,打發了春杏去繡荷包。抬著沉重的步伐,有氣無力的緩慢挪動著。
直到路過溫管家精心養著不少錦鯉的荷塘,她腳步一停。
不出一炷香,矗立著一座姿態盎然的小假山裡頭炊煙嫋嫋幾許,徐徐輕煙回旋上升。
蕭卿蹲在假山裡頭,吃著不帶任何佐料烤的魚,她也吃的津津有味。
香,脆,酥,嫩。
無論如何,得想個辦法婉拒認字了。至於如何婉拒,她暫時沒有頭緒。
蕭卿45度角,憂鬱地透過窄窄的洞口望天空。
可就在此時,一抹雪白長袍在洞口擋住些許光線,蕭卿眸光聚縮,府裡頭日日白袍加身的也只有那個人。
果然,他聽到對方淡漠的嗓音。
“出來。”
蕭卿一把扔掉隻吃了一半的烤魚,穩了穩心神。
從窄小的洞口中了擠了出去。往日木訥的小臉上硬生生擠了一抹笑容。
“兄長。”好不歡快的模樣。
司景熠不動聲色上下將她打量一番。一向喜潔的他,在看到蕭卿衣裙上難掩的汙漬,眉頭一蹙。
許是鑽假山的緣由,小姑娘發髻也凌亂幾分。要是司景離這般,他早就讓小廝押出去,揍一頓了。
可蕭卿是妹妹,妹妹是用來疼愛的。
罰跪祠堂?不行,女孩子身子骨吃不消。
罰扣例銀?爺爺肯定第一個不同意。
罰也罰不得,念及此,司景熠深深吸了口氣。
妹妹,妹妹,這是妹妹。
娘子,娘子,這是日後的娘子。
他隻好啞著嗓子,揉了揉眉心,盡量忽視小姑娘的存在。
“你回去梳洗一番吧!”
蕭卿費力的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隨著她的動作,腰間的玉佩極為醒目。覺得差不多了,冷不丁的問了這麽一句。
“今日不識字了?”
“我也就這幾日空閑,過段日子真忙起來,怕是沒空教你。”
總不能日後,讓蕭卿照著自己的時間來讀書吧!
頓時,蕭卿覺得渾身血液在沸騰。噢耶!
強忍著興奮。她半垂著腦袋。在司景熠看來,就是低落。
“自然是外頭的事重要,兄長不必懷有愧疚。”
司景熠欣慰的頷了頷首。目光柔和了大半。
“我知你識字心切,我又不能就此耽誤你。孟子晚的夫子是龍陽城裡頭排的上名的,那夫子也同意你過去。”
“我早已為你安排好,他是會著重教你的。日後你去將軍府讀書即可,好在兩府相隔不遠。讓丫鬟陪同便是。”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蕭卿的心好痛。
突然,又聽對方遲疑的問。
“你喜歡玉?”
自然,一切貴重又好看的東西她都喜歡。
剛要回復,就見司景熠從袖中掏出精美小巧,適合女子佩戴的羊脂白玉。不摻半分雜質。
溫潤堅密,剔透純淨,如同凝脂。在日光下,呈現純白半透明狀,帶著粉粉的霧感。
“早些日子就該給你了,今日小廝才從庫房中找出。”
說著,認命般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將羊脂白玉在她的腰間系上。
那股他身上自帶的乾淨說不出的清香充斥在她鼻尖。
蕭卿忍不住後退幾步,卻被對方喝止。
“別動。”
司景熠半彎著身子,順手將司景離那塊過於礙眼的玉佩取了下來。
得了塊更好玉的蕭卿飄飄然。誠然如司景熠所言,那塊玉佩過大,她個子嬌小,佩戴反顯累贅。
“既是景離送的,雖不及這羊脂白玉,卻也是玉中極品。你可得找個匣子好好保存。”
這是自然的,蕭卿接過玉佩。沒有表情的臉上那雙明亮的眸子格外出彩。
回院子沐浴之時,她有些惱的揉了揉臉。
經過這段日子的調養,臉上好歹長了肉。有了血色。可沒有胭脂的遮掩下,膚色還是暗黃的緊。
五官再美,也是沒用。
看著水面上倒映著的木訥面容,蕭卿有些泄氣。
“姑娘,正院那頭傳話,說是將軍府老太爺同公子小姐到了,讓您過去呢!“
春杏隔著屏風傳話。
蕭卿急急忙忙的擦幹了身子,換上一套軟銀輕羅百合裙,女子的挽發一向繁瑣,好在春杏手巧。
烏黑的秀發上選了幾根鑲有淡粉寶石插上,三千青絲散落至腰間。
她膚色差,不宜濃妝。春杏為此塗了薄薄的粉妝,搽了口脂。
來不及處置司景離的那塊玉佩,擱置茶幾之上,蕭卿領著春杏去了正院。
沒成想,司家兄弟早就到齊了。
坐在司昭身旁,精神矍鑠的想必就是孟老爺子,老爺子左手邊的將軍府姐弟她早就有過一面之緣。
司昭瞧見是她,嘴角的笑意就沒消過。
“卿丫頭,過來,見過你孟爺爺。”
說著,扭過頭半是得意衝著孟衡道:“第一次見我家姑娘,可別吝嗇,什麽好東西都送得。”
孟衡拍開他的手,暗罵一句黑心的。看向蕭卿卻是冷不下心腸。
“孟爺爺安好。”蕭卿平靜的端著一張臉。
孟衡驚詫,這丫頭鄉下長大,臉上卻難見羞澀失措,倒是個好苗子。
“好好。”
孟衡直接送了一張房契。
這樣甩手就送房子,真的好嗎?
“收著。”
大紅衣裙的女子翹著二郎腿,痞氣十足。
“我爺爺一向以送房契為樂,你若推辭,他可是要和你急了。”
見司景熠微微點頭,蕭卿吐了口粗氣。顫巍巍的接下。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孟衡見不得司昭那股得意勁,見他又有張口誇蕭卿的勢頭,不由得頭疼。
“上回你說得了善徽大師的墨寶,我人如今都來了,你怎就不領我去瞧瞧。”
司昭啞然。
“急什麽,寶貝還能跑了?在我書房掛著呢,走著,帶你見見世面。”
他們兩個走了,這些年輕人還能不用顧忌好好閑聊。
不得不說,司昭很有遠見。可他卻不知,他們一走,這裡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