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該罰
何況,他那娘心心念念著蕭卿,哪有閑工夫同他敘舊。
只是,老爺子的心思要落空了。他輕輕歎一聲。
司昭的舉動,他哪能不知,可他就疑惑了,他對蕭卿的心思還不夠明了嗎。害的老人家刻刻不放心。出手撮合。
他步步走的優雅,紫一就這樣看著男子消失在黑幕裡。
蕭卿頭暈想吐洗完身子,換上裡衣。
這會兒,倒是不困了,但醉意猶在。
她踩著小碎步挪出去,走回內室。嗓子冒煙,渴的難受。
就在這時,眼前多了杯水。
蕭卿反應有些遲鈍,順著舉著杯子的手,慢吞吞的看向手的主人。
對方披著一頭秀發,清秀絕俗,容色照人。微微一笑,媚態橫生。
“可是渴了?”
蕭卿下意識接了過來,幾口下肚,嗓子才舒服些。
那人又問:“還要不要?”
蕭卿搖頭,扭頭朝床榻走去。小姑娘雙頰暈紅,打了個哈氣,眼底染上點點淚光。
一看就是未曾清醒。
蕭卿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慢悠悠的回頭。看著屋子裡多出來的陌生人。
也沒有質問是誰,更沒有驚訝疑惑。
只是認真誠懇的望著對方的眼眸。
“謝謝你的水。”
蘇詩:啊啊啊啊啊!女兒好可愛,想親。
蕭卿又慢慢把頭轉回來,一步一步走的極為謹慎。來到床榻前,她在床頭摸索著。
蘇詩跟上去,見此,不解。卻也沒問,就這般瞧著小姑娘,從枕頭,墊被底下。
掏出一張帶有官府刻印的地契。寶貝似的捧在懷裡,嘴角笑意滿滿,仿若捧著的是奇珍異寶。
蘇詩緩緩走過去。抬腕搭在蕭卿肩上。
“這是哪來的?”
蕭卿老老實實的回復。
醉酒的她滿是憨態:“送的。”
蘇詩稀罕和她閑談。
“誰送的?”
“大好人。”一甩手就是地契,可不是好人麽。
蘇詩笑,不用猜也知是孟家那位老太爺。她當年剛嫁進來,入了司府,第一面見孟衡,也是得了一張地契。
“那你還得了何物?”
蕭卿低著頭想了想,撩起袖子給蘇詩瞧。
給她看的是柳夫人贈的瓔珞串子。可卻伸錯了胳膊。
印入蘇詩眼簾的是那相思豆手串。
她紅唇張了張,臉上浮現絲絲笑意。
她那兒子,原來不是樁木頭,這種小物件都知曉送。討女子歡心。
“嗒嗒嗒。”敲門聲響起。紫一從外頭進來,撩開簾子,進了裡屋。
“給我吧!”
蘇詩走過去,接過她端著的醒酒湯。碰了碰青花樣色碗壁,見不燙,才來到蕭卿身側。
“來,娘喂你喝。”
蕭卿就不明白了,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婦人。
用指尖指了指自己。
又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自己能喝!不要你喂。”
蘇詩:成!都聽你的。
“那你小心些,別灑了。”
紫一退下時懷疑人生,夫人一向嚴辭,又是最守規矩的。見了姑娘,倒是另一個面孔。還會哄人了。
她尚且記得夫人曾呵斥大公子。
“我都說了,我要的布料是粉色,粉色,是卿卿最愛的。你倒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隨手取個顏色就來糊弄我?”
那會兒姑娘未曾有消息,夫人老爺也不曾出遠門。
少年立在蘇詩眼前,不卑不亢,不憂不喜。
“可是,她不在了。”
蘇詩大怒:“閉嘴,她會回來的。”
“自欺欺人,三年了,依舊毫無音訊,丟了就是丟了。回不來了。”少年扔下這麽句話,不顧蘇詩的怒火,徑直出了門。
她不敢上前,只是眼尖的看見少年微紅的眼,和袖中顫抖的手。
司家那段日子,如烏雲遮日。哪個不是沉浸在痛苦中。
紫一闔上了門。回了自己的屋子。
這頭,蕭卿喝下醒酒湯,抱夠了地契,再寶貝似的放回去。她眼角微紅,雙頰暈色猶存。
她脫了繡花鞋,仿若無人的上了床榻。把身子裹起來,面對著牆,就要安寢。
下一刻,眸子動了動,睜開,艱難回頭看了眼床邊的女子。
嘴唇動了動,軟軟的問:“你是誰啊?”
小迷糊,蘇詩輕笑,走過去。
拍拍小姑娘。
“過去點,給我挪個位置。”
蕭卿也發現自己佔了大半的地方。聞言,連忙對著牆面擠了擠。
還不忘讓出大半的被子。
“我好困,那我先睡了哦。”
夜深了,蘇詩踱步去熄了燈,屋子裡瞬時就暗了。月光悄悄透過窗格瀉了進來。徒留一室寂靜,和她的滿腔歡喜。
待月光被取代,晨曦的第一縷陽光慢悠悠的爬上了柳梢。
司府熱鬧了。
下人們四處奔波著,互相轉告著司淵一事。
據聞,司淵提幾包蜜餞一大清早就趕回府。瞧著像是去姑娘的院子,半路卻折了方向,見了司老太爺。
“老爺怎就突然回府了,先前也沒聽著消息。”那幾個掃著樹下的落葉的丫鬟,湊在一起嘰嘰喳喳。
“主人家的消息哪是你我能理論的。”年長的丫頭啐了一聲。下一刻,環視四周見無人。
捂著嘴輕聲問:“怎就沒瞧見夫人,聽門衛說,老爺是獨身一人回的府。”
這頭眾丫鬟種種猜測,可他們嘴裡的司淵卻是沒見著司昭的面。
溫管家在屋裡對著氣定神閑的老爺子深深歎了口氣。
“老爺子,您真不見?”這大爺好不容易回來了,如今就在院內候著,可卻讓老爺一個不見給硬生生攔在了外頭,這!父子哪有隔夜仇!
司昭喝著廚房送來的粥,配著小菜。
“急什麽?他狠心一走就是好幾年,如今在外頭還等不起了?”
他夾了離自己最近的春卷。
“我年紀已大,他不在近身伺候,為不孝。那時景熠景離還小,他一走,所有的擔子落在景熠身上,他為夫,乃不慈。撒手家中基業不顧,若不是景熠聰慧。哪裡撐的下去?如此便是不義。如此不孝,不慈,不義之徒,我罰他怎麽了?”
老太爺說起道理來總是一套一套的,溫管家聽著竟也覺得,這司淵啊,活該,該罰!
可!
“可我隻瞧見大爺,未曾看見夫人。”
就這般司昭見了司淵第一句話便是。
“你媳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