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所以，這是日漫還是艾薇？

  從遠古時代起，人類的認知就遵循著一個固定的規律，即神話到現實。所謂宗教的誕生，就是基於遠古人類對世界的極度無知，是以便虛構出一個萬能的神靈解釋風雨雷電的存在。對當事人而言，這番結論自然是完美無瑕的，但他們顯然也忘了一個最淺顯的道理——風雨雷電由神靈創造，那神靈和神靈的力量又從何而來？

  聖經的說法，是耶和華永恆存在，是一個哲學意義上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無形體。然後，在“某一個”時間點，他突然萌生了創世的主意。

  類似的理論主導人類發展上千年，直到近現代科學的興起。中世紀偷摸解剖屍體的醫生，開始變得光明正大；牛頓雖然晚年從上帝引來了所謂的第一推動力，但終歸也發明了三大定律；達爾文的進化論更是對上帝的最大不敬，引起多少宗教派人士反對而聲名遠揚。

  最古時期的疑問被解決了很多，但仍有大量疑問尚待解決，昨日的神話是今日的現實，今日的魔法亦可能在明日成為常態。對於那些真正要發明出跨時代技術的人，必須要有打破常規思維的能力。

  關於如何讓計算機具備人類型思維，愛麗絲首先想到的，就是將一個人的思維完全複製一份，以數據化錄入到計算機裡。這樣一個構思，在很多科幻小說和電影中都有描述，算是一種“最可能的不可能”，尤其若以後來人目光看當時的硬件技術的話。

  在那些影視和文學作品裡，人的思維就好像和副本一樣，你刷一遍也是刷，你刷完我接著刷……然而量子力學告訴我們，這樣的副本是不存在的。這叫“無副本定理”。即便不是物理專業的大學生，只要一個人對現代科學有些相關了解就會清楚，人類思維這種東西，肯定和量子力學分不開關系。

  觀測思維，就等於觀測大腦內電子的量子態波動。然而，量子測量的過程是一種典型的破壞性測量，你要測量，就必須破壞系統當前所處的“狀態”，也即是觀測到的結果必然會加載觀測儀器和觀測者的元素，即結果不是純粹的。

  理論上講，想要既測量又不破壞系統的“狀態”，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有人能夠做出一個量子複印機，將任意想要的“狀態”複印出十份八份的，那麽她也就徹底成功地摧毀了量子力學，所謂的複印本身也就不複存在。

  愛麗絲很清楚這個概念，而且，雖然人類現在的實踐科學還比較落後，但相對論和量子理論的逼格還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在向程序員們做指導時，她也斷沒有說出直接模擬出哪個人的思維，這種天方夜譚般的技術，而是提出了可成長性母體的概念。

  的確不能把思維原樣複製，但也沒想要原樣複製，只要能是一個人的思維就好，從零開始培養寶寶什麽的，不是很有愛嗎？
  那麽問題就來了，即便是殘缺性地記錄一個人的思維，又該怎麽做呢？

  當然要有相關儀器，那麽對這台儀器都有什麽需求？
  最基本的，要有一款黑科技級別的傳感器。

  科幻電影可以邏輯衝突，或靠導演的自圓其說來辯解，比如星球大戰的“落後感”就是要的那種風格，異形更是導演在模仿蒸汽朋克後現代主義，向《銀翼殺手》致敬。但就現實來說，如果愛麗絲想發明能完美偵測思維波動的傳感器，她至少需要從兩個途徑入手。

  第一是坐等人類基礎工業再發展一百年。

  第二是她憑借超能力人工打磨一個。

  沒得說，肯定是選第二項。

  這不是開玩笑，想想中國古建築和家具吧，純手工打磨組裝的產品，反而比現代工業化流水線的東西更抗艸。愛麗絲就是這樣一位宗師級能工巧匠，她從出生起就擁有精神力了，近七八年來，精神力掃描的分辨率更高達亞原子階層。可以說，比起任何一個飽讀詩書幾十載的物理學專家，她在相關領域知識都是隻強不弱的。

  就是她的大腦實在太發達了，把用不著知識人為地扔進“倉庫”，這種正常人聽來匪夷所思的事，對她還真就是輕而易舉，但這也是沒辦法，屬於大腦自我保護的一部分。像茵蒂克絲的完全記憶能力固然碉堡，但不可控這一點，其實也是大腦功能進化畸形的表現，愛麗絲可比她高級多了～

  總之，一切有思路在就好，然而這件事卻不能再埃克塞特的計算機研究中心做。世人都清楚它的存在，USB標準和世界第一款固態硬盤的推出，也著實叫廣大矽谷界人士和全球計算機愛好者，都明明白白地記住了它的名字。既然這件事只能靠她個人出手，又何必在這個樹大招風的地方乾呢？

  所以，把諸多事宜交代一番後，愛麗絲便溜溜達達地來到了亞洲。

  但不要誤會，她沒有把地理位置選在羅納阿普拉。

  “王小姐，我們再過半小時就會抵達東京成田機場，請您做好降落準備。這裡是機長，祝您旅途愉快。”

  愛麗絲朝喇叭舉杯示意：“都哞～”

  兩名少女坐在她的對面，兩人都在小憩。

  茜茜和漢娜。

  五月中旬，兩人都提前把考試搞定了，和著愛麗絲一起到日本逛一圈。

  愛麗絲放下杯子，笑吟吟地支起下巴，一雙電眼眨呀眨地看向漢娜。

  漢娜今天穿得很漂亮，自家服裝品牌的小洋裙一條，公主范滿滿的小靴子一雙，紅色波浪發更做得像從童話中走來。

  “……”

  一股滿滿的惡寒的感覺，漢娜睜開了眼睛。

  愛麗絲大眼睛瞅著她。

  “哼～！”

  然後她把眼睛閉上了。

  愛麗絲看向茜茜。

  茜茜睜眼，咧嘴一笑，也不搭理她，閉眼小憩。

  好吧，她們是都在敷面膜沒錯。

  但漢娜在生愛麗絲的氣也沒錯。

  這一段時間來，只要情緒上來了，她總會和姐姐鬧脾氣。

  正常，當你最親密的親人突然告訴你，她有一個從出生起就瞞著所有人的秘密，直到十八年後才交待出來，誰能不生氣？
  “扶她理都莫？”愛麗絲笑吟吟道：“偶們還有半個小四就能到東Gaing了哦，還不快快BIA你們的面膜都ZAI掉～？”

  茜茜咯咯笑了起來，依然仰躺在椅子上。

  漢娜睜開眼睛，嘴巴一撅：“會不會說人話！？”

  “BIA會！”

  “死去吧！”

  不過雖然嘴上在抗拒，兩人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都挨個把面膜摘下來了。藍白兩色的波音747正準備朝東京成田機場降落，從高空俯瞰下去，房屋連綿成一片廣袤的城市群，雖然正午沒有燈火璀璨，但也恰是能仔細欣賞市容的時刻。

  愛麗絲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只是手工作坊，那需要的工作空間當然不需要很大。既然都打算手工製造思維傳感器了，再造幾十顆八核十六線程的CPU當然也能順手為之，既然電腦硬件直接就能到川普執政期的水準，當然也就沒必要傻乎乎守在埃克塞克，去用那座看著先進實則落後的超級計算機了。

  所以就來日本好了。想想幻想類日漫的典型特點，不就是設定碉堡，然而規模實在狹小的可憐麽。就像那個《未來日記》，決定一個位面存亡的重大事宜，卻只是交給一座日式小城裡的十三個居民罷了。雖然他們的手機確實吊炸天，但這地圖的格局也真的忒小了不是嗎？
  這和愛麗絲當前的情況簡直一模一樣，不是麽？
  手工作坊出品思維傳感器，未來道具研究所的世界線測量儀，多麽大隱隱於市啊！

  “決定了哦，秋葉原的乾活。”她笑吟吟望著窗外道：“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快樂的小當家～”

  又抽風了，然後還有漢娜在一邊鬧著脾氣，茜茜這一路上簡直大開眼界，可是欣賞了一出別開生面的演出。

  “秋葉原可是全國出名的電子產品一條街，你到那裡去還真是找到家了，不過在那種地方找房子住，是不是太不安全了？”

  “只要把門鎖好，防止路過客順手牽羊就行，就是鬧市區人來人往才安全啊。你想，要是我們從天而降到哪個居民區入戶，周圍鄰居哪有不好奇的道理，到時候再口耳相傳一番，那些個清潔工啦、快遞員啦，還不都得蜂擁而至？”

  清潔工和快遞員？

  茜茜和漢娜面面相覷，這唱的是哪處和哪處？
  然後漢娜抓住了姐姐的邏輯漏洞：“我們又不是藝術家那種自由工作者，沒必要玩商住一體不分家的做法嗎？工作在秋葉原，居住在某個民居裡，這樣不好嗎？”

  愛麗絲自己當然也沒定性，要說看多了艾薇的她，對跑一個傳統日式民宅裡居住沒興趣，那才叫奇了怪了。

  “哎呦，我家漢娜智商挺高啊，都能提出這麽聰明的問題了，凱撒都比不過呢～”

  “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