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其實就是三顧茅廬唄

  安德拉-亞當斯，既然頂著百年前開國元勳姓氏，百年後人會成為頂級軍火商的法人代表，自然不足為奇。七十二歲的高齡，一次世界大戰時出生，歷經人類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戰爭，再接連面對了朝鮮和越南的歷史風雲，廉頗老矣，但仍志在千裡。

  會面的規格不低，愛麗絲直接到大廈一層正門前迎接，基於私人會晤的性質，與她同行的只有作為秘書的莫妮卡一人罷了。老者也未多攜隨從，只有一名同位秘書的年輕人湯姆而已，車門前略作寒暄後，四人便一同乘坐高速電梯直達最頂層。

  “這棟建築可謂一個奇跡。”看著數字飛快攀升，亞當斯手拄鍍銀紅木手杖，讚許道：“三菱的產品，速度值得稱讚。王小姐，聽說這棟建築的藍圖由你主創，旗下的設計部門隻負責細節刻畫工作？”

  愛麗絲從容道：“比起為新世代殲擊機設計電子程序，學習建築設計並無難度可言，何況我也不過是畫個輪廓罷了。”

  每分每秒都能令人驚歎的少女，安德拉-亞當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湯姆的目光也不斷在兩位女性間掃著，一個十七八歲的亞裔少女，一個氣質高雅模特身材的棕膚女郎，只見到兩人便是連續兩名美女，這種概率平時有多少？

  簡單閑談，然後眾人一路前行。安布雷拉投資公司的辦公區空間寬闊，一排排辦公席位整齊排列不顯擁擠，只是員工們明顯都非常忙碌，一行四人橫穿中央通道，愣是沒一人抬頭行注目禮。

  “這裡就是樞紐啊，王小姐不愧是能設計出一棟摩天樓藍圖的人，對企業結構的布局竟也頗有心得。”亞當斯毫不吝嗇讚美之言：“我對你的產業做過非常詳細的調查，這些員工需要處理的，可是從全國乃是世界范圍內傳遞過來的信息，他們的才能肯定非常出色吧？”

  說這番話時，四人還未走入董事辦公室，大門前的空白區域離那些員工更有一段距離。亞當斯舉目望去。這可是佔滿了寫字樓全層的一家“公司”，並列兩側的成排辦公桌行距不可謂不稀疏，加之落地窗外明朗的風景和陽光射入，再搭配上恰到好處的綠茵盆栽，工作兼職就是享受。

  “您說得沒錯，一般人可沒資格到這一層工作。”

  愛麗絲自然樂得在這裡多做耽擱，向合作夥伴展示己方實力的事，誰能不願意。

  “喬治！”

  一名穿著古琦襯衫的男子聞聲起立，快步朝四人走來：“愛麗絲。”

  “亞當斯先生，這位喬治是此處的負責人之一，前華爾街資深投資經理，哈佛商學院MBA，在畢馬威和高盛均任職七年。喬治，向這位亞當斯先生介紹一下本公司的日常吧。”

  “好的，愛麗絲。”

  三兩句稱謂，已經讓亞當斯意識到這個樞紐地帶員工間的關系了。安布雷拉資本投資公司並未上市，但亞當斯自有相關渠道，其以控股方式，在法律上領導著愛麗絲索投資的全部公司。既為樞紐，那麽作為眼前這區區五十名左右的員工，想來也肯定都是享有高額期權和獎金的千萬富翁了。

  “整棟愛麗絲大廈的基礎網絡硬件，均采用思科公司的最新產品並隨時更新，包括最高效加密的光纖線路。而安布雷拉這裡的網絡貸款，更為每台計算機獨享，既完全不會受到其他人使用網絡時造成的延遲效果。”

  “我們每天都會處理非常多的電子郵件。它們由位於世界各地的公司，分別發送往位於愛麗絲大廈的分公司或辦事處，在經過第一輪集中處理後，將以匯總郵件的形式發送給我們。”

  “每當接到新的郵件，我們的第一項工作就是為緊急度評級，最要緊的事件會在第一時間被呈報到董事長面前，其後的事宜會在經由莫妮卡小姐的整理後，形成統一文檔交給董事長。當然，我們董事長本人每天也會收發很多郵件，但那當然就不在我們的職權范圍內。”

  輕言輕語的解說，最後一聲輕笑，瞬間提問後的即時回答，喬治將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亞當斯向喬治表示感謝，同時也不忘打量四周。從始至終，辦公區裡的人就沒抬頭看向他們過，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地操作著電腦，或整理著大量文件，時而有人起身，是準備打印紙張。再仔細動動耳朵，周圍打印機工作的聲音就沒停止過，雖不能肯定每一台都無休地工作著，但也夠讓這些員工們忙的了。

  “這種企業組織架構可不一般啊。”剛一踏入辦公室，亞當斯便道：“王小姐是華裔，想來對中國古代的政府結構也非常了解了？”

  愛麗絲眼前一亮：“看來亞當斯先生也很了解了？”

  “哈哈，經歷過二戰的人，誰能忘記中國在抗擊日本***中起到的作用呢？”

  亞當斯順路坐上會客區沙發：“其實企業的管理制度，基本都是遵循專製原則的，即便董事會也同樣有蘇格拉底式審判。所以，你這種層層晉級的管理手段，確實很有利於信息的集中處理，不過……也容易造成員工泄密吧？”

  面對老者拋來的探究目光，愛麗絲的笑容淡然依舊：“我自有獨門秘訣。好了亞當斯先生，您看莫妮卡都把茶水遞來了，何不聊點正事？”

  今日的會面其實被提前了，安德拉-亞當斯也沒料到愛麗絲能回復得這麽快，但這並不會耽誤任何工作。一份早準備好的文件交到愛麗絲受眾，然後是口述講解，畢竟，即使誰都能料到合作內容，但原因和根本目的也是需要闡明的。

  諾斯羅普-格魯門的綜合實力極為強勁，作為業務之一，它的軍機生產能力雖然比不過洛克希德，卻也能和波音相提並論，這就至少意味著比波音更強大了。更有甚者，它的真正強項在於軍艦生產，乃是全美最具資歷的軍艦、潛艇生產商。愛麗絲深知美國全球戰略有多麽依賴於海軍，更明白擁有全球獨一家尼米茲航母造船廠是什麽意義，這樣一個無與倫比的巨無霸找上門合作，所圖自然深遠。

  “洛克希德是需要你幫助設計YF-22才做出的入股邀約，三四年來，你雖然早就是它的股東，卻一直都沒能真正涉足軍工領域，原因就在於此。”

  然而作為一顆老薑，亞當斯一張嘴卻玩起了挑撥離間：“王小姐，我說的對嗎？”

  忽如起來的一番話，讓愛麗絲差點啞口無言。老家夥首次見面，卻穩穩地拿捏住了她的心理，這可著實不簡單。

  洛克希德啊，響當當的軍機研發與衛星、導彈生產公司，一般人根本打不了它的注意，而打它主意的人所圖也明顯的很。愛麗絲當然希望能借著YF-22研發的技術入股深入這公司，但百年軍火商又哪是能被輕易滲透的，董事會若有心略作排斥，她難道還能撕破臉皮嗎？

  “您可真是慧眼如炬……”

  頓了片刻，愛麗絲揉揉險被噎住的嗓子道：“佔個零頭股份而已，就算董事會召開，一張投票也沒什麽意思。”

  亞當斯點頭笑道：“是沒什麽意思，洛克希德佔據著美國國防部全部的衛星訂單，這和隨便造造槍炮的性質可不一樣。另外，王小姐可還記得他們的口號？”

  “……我們永不忘記為誰工作？”

  “正是！雖然洛克希德最初是在洛杉磯成立的，臭鼬工廠甚至和迪尼斯搭上了關系，但它現在已經徹底成了東海岸財團的一份子。原初十三殖民地啊，王小姐，而且還是最受國防部器重，離白宮直線距離不超二十英裡的洛克希德，它真能給你多大的發展空間嗎？”

  老人徐徐漸進，以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說著無法令人辯駁的真相。目的太明顯了，明顯到愛麗絲甚至無法掩飾住自己的笑容，也明擺到了自己的臉上。

  其實當前的情況就是爭奪人才，和鄧稼先回國性質相似。洛克希德隻想讓愛麗絲幫他們設計YF-22，分紅會有，至於深入這家企業，卻是休想。所以現在，諾斯羅普-格魯門就過來挖同行的牆角了，大家可都是加州人啊，老鄉找老鄉嘛！
  “所以亞當斯先生的意思是……”

  愛麗絲揣著明白裝糊塗，亞當斯也非常配合地把包袱恰當地抖開：“加利福尼亞財團很需要你的加盟，或者說，我們大可以嘗試成立一個涵蓋整個西海岸的超級財團。洛杉磯多少年來都是全國重要的軍工生產基地，如果有了諾斯羅普-格魯門的加入，相信這個財團的成型，肯定會更快地成型吧？”

  果不其然！

  愛麗絲呵呵笑了起來，總算啊總算，自己這棟摩天樓，都在洛杉磯市中心矗立多久了啊。虧得隔壁就是美國銀行大廈，這個加州財團的重要組成部分呢，才想起拉自己這個香餑餑入夥嗎？
  古有劉備三顧茅廬，但當商人的，好像就沒必要那麽矯情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