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們的上市日期是……

  股災的影響是持久而深遠的，不知多少人為此失業。當無數家小型企業轟然倒閉，眾多中型企業大幅裁員時，許許多多的低技能職員都不得不回到家中待業。白宮一直都在努力，美聯儲也在不斷調動資金穩定市場秩序，證監會更已經啟動了過程複雜的調查行動，至於新聞媒體界人士，則在不斷為轉移公眾視線想方設法。

  他們的確找到了一條，那就是有關思科的IPO。

  這家公司最早傳出IPO新聞還是在夏季，而且是陽光晴好的初夏時節，當時整個美股一片欣欣向榮，多少家公司的市值一漲再漲，令人感到無比振奮。而當有關思科的新聞傳出後，作為其創始人愛麗絲-王大筆入股的另一家龍頭企業，微軟的股市也迎來了一陣高昂的攀升，真乃可喜可賀。

  誕生不過三年的企業，誕生不過三年的新行業，誕生不過三年的領頭羊和行業龍頭，以及一整個互聯網大發展的背景，讓太多人都對思科的上市表示無比期待。同時，當第二期《財富》雜志新鮮出爐後，很多讀者也不由得不牢牢記住愛麗絲這個名字，進而在自己的大腦中，將思科和微軟兩家公司牢牢地拴在一起。

  所以，當那個可怕的黑色星期一到來後，當大半個納斯達克交易所的股票們都一路狂跌，損失了上千億美元金額時，這一家企業即將上市的新聞，儼然便成為了一支強心劑。自十一月中旬，即“黑色星期一”一整個月後，當絕大多數的媒體都不再著重報道股災的悲慘時，自然就有越來越多的目光集中到這家公司上了。

  那麽，它究竟何時會正式上市？
  直到距離聖誕節已不到一整個月時，這件事仍舊沒個定數，《矽谷》雜志最新一期便有知名人士撰文稱，這必然是公司在以神秘感作為營銷手段，恰好和愛麗絲-王鮮少在公眾前露面的低調行為完美恰合。至於《大眾電子》，由於其更多關注的是技術領域，所以到沒有對IPO方面的信息有多少關注。

  然後，當某一場新聞發布會突然出爐後，《大眾電子》便忽然忙了起來。

  “考恩先生！”

  發布會現場人潮湧動，佐伊-巴恩斯衝在隊列的最前方，盡全力地將發言人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楚：“請問為什麽這樣一場合作行為，貴公司並沒有選擇美國的電信運營商，而是英國的？”

  “因為公司名譽董事長，愛麗絲-王小姐正在倫敦念書，具體詳情，英國電信公司的新聞發布會將披露更多內容。”

  “所以這是真的了？思科公司真的與英國最大型的電信運營商達成合作關系，一同推廣這種DSL技術？”

  “這位小姐請不要轉移話題，本次發布會的內容，僅僅是宣布我公司持有DSL系列專利技術。關於同英國電信公司的合作，將由該公司於倫敦的新聞發布會宣布，還請您將更多的問題集中在技術層面。”

  發言人的回答語氣和緩卻言辭犀利，著急衝到前排的佐伊-巴恩斯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了。就在她衝到前方的過程中，有不少亂喊的提問也都是集中在合作事宜上，她被那些該死的同行帶跑偏了。

  “那請問這個DSL專利，是思科公司全體的智慧結晶，還是愛麗絲-王小姐一人的卓越成就？”

  這個問題可也是有夠犀利的了，儼然有種將公司本身置於何地的架勢，聽了佐伊的這句話，周圍都在等這個回答的記者們也均是一陣咧嘴。

  考恩站在高台上，回答得很平靜：“根據王小姐提供的資料，她的這份專利注冊於1984年年末，即剛成立思科公司後不久，注冊人即本人。我們公司全體員工都非常敬佩她的才華，正是因為她高超的個人技術能力，才能使得思科有了今日這樣的高速發展。在整個過程中，她的個人能力功不可沒。”

  頗為官方的回答，說的都是業界廣為人知的廢話，但在場眾人誰不知各大主要電視台、雜志、報社的精銳記者，很多人都立刻從這句話裡聽到了什麽。

  “您是說，思科的確馬上就要上市了是嗎？會是在今年內嗎？思科的上市會為這場和英國電信的合作產生促進作用嗎？”

  “請問思科上市後，對朗訊科技的合作是否會產生什麽新變化？是否會加速這項合作的產出效率？思科上市對朗訊科技將會產生衝擊嗎？”

  “既然英國電信公司會在倫敦召開另一場新聞發布會，那請問愛麗絲-王小姐會出席嗎？您剛才說到她在英國上學，請問是在哪一所中學就讀？請問……”

  “相信這位提問的記者並沒有閱讀相關期刊的《財富》，這當中……好的。”

  提問不斷的發布會現場暫時陷入安靜狀態中，因為一個少女走上台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裡正是思科公司總部大樓外，一片寬敞的空地上。

  今天氣溫格外低迷，好在天空沒有飄落雪花，但也足以讓任何人穿上保暖的風衣，即便這裡是陽光加州的一部分。愛麗絲就是這樣一身打扮，她的白色風衣款式驚人得美，當一陣寒風徐徐吹來時，一頭烏黑長發隨風飄動，卻絲毫不顯凌亂。

  佐伊-巴恩斯站在台下看向四周，思科公司的高管站在高台邊緣處，更遠的位置則有警衛把手。露天地舉辦發新聞布會可不是慣例，聯想到愛麗絲-王總共出現的這麽兩場，不難想象，這主意肯定就是出自她本人。

  “喂喂？”靜默不過三秒鍾，她對話筒說道：“首先向大家道個歉，因為倫敦降雪的關系，我沒能及時趕到發布會現場。不過還好，被我撿了個結尾，不然這飛機可就白坐了。”

  或許在這時候，大家真應該配合地笑上一笑，不過可惜，現在基本沒人有這個精力。

  “……好吧，”於是，說完這句話又靜默了三秒，卻沒能得到笑聲的愛麗絲，很是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喇叭很響，通過考恩的聲音，我都知道你們在問什麽。”

  “我會一個個來回答的，所以現在，我說，你們隻管記就成。你們省事，我也省事，準備好紙筆了嗎？現在開始吧。”

  站在台下的佐伊笑了，還真是個個性十足的高中美少女。

  “第一，我之所以選擇英國電信公司合作，是為了更好地開拓海外市場。歐盟幾十個國家與英國隔海相望，這是思科進入歐洲市場的一個絕佳跳板。原因便是如此，以上。”

  “第二，”聽著台下刷刷記錄的聲音，愛麗絲繼續說道：“關於DLS系列的具體介紹，我會專門撰寫一篇文章投稿《大眾電子》。是的，那位胸牌上寫著佐伊-巴恩斯的記者，我的好朋友比爾蓋茨中學時最愛看的雜志，可給我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朝那位使勁對自己點頭微笑的記者抬個手，愛麗絲繼續說道：“第三，我可以告訴大家準確的日期，不要怪官方一直沒給你們，因為這場股災的關系，我一直在故意拖著這個過程，公司其他人自己也都不知道。那麽，思科的上市日期是……”

  高亢揚起的音調，看著全場記者一副打了雞血的模樣，愛麗絲在足足停頓了又一個三秒鍾後，嘴角得意洋洋地咧著，說道：“12月31號，1987年的最後一天！”

  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日子！
  佐伊-巴恩斯差點沒笑出聲來，同時也頓覺恍然。似乎很多人都忘了一個最簡單的事實——愛麗絲畢竟還只是個孩子而已。也許對於一般的企業家，公司的上市只會是越早越好的原則，但對於年紀輕輕就成為億萬富翁的她來說，挑一個數字不錯的日期，似乎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呢！

  一時間，整個廣場上到處都能聽到喘粗氣的聲音，天知道當愛麗絲擺出那個懸念時，多少記者都下意識地憋了一口氣。三秒鍾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一些吸氣不足、缺少運動的人感到憋悶了。有多少個是一邊大口喘氣一邊不停記錄的？愛麗絲居高臨下地數著，哎呦喂，剛好十二個，黃金聖鬥士啊。

  “那麽，”然後便到了總結的時刻，她接著說道：“本屆發布會就是這些事了，至於說你們問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問題，什麽上市後對朗訊的影響，丫的當我們都是預言家嗎？好啦，散會，公司給你們準備了自助餐，甭客氣，都知道你們沒吃飯，趕緊滾上去吧！”

  啪啪啪地甩出最後這麽三兩句，然後愛麗絲便輕刺溜地下台了，下台了，台了，了……

  “喏，瞧見沒。”

  考恩正趕緊再衝上台主持發布會，愛麗絲則在走下來後，對並肩而立的波薩克夫婦，及周邊數位高管說道：“這只是個新聞發布會而已，又不是做錯事的政府在接受公眾質詢，費那麽多話幹什麽？”

  “好主意，確實是好主意。”

  桑迪-波薩克走上前來，隨同著愛麗絲及其他高管們，一起向著公司大樓方向走去：“那以後再有什麽發布會，我們就這麽處理了，艾羅娜，照辦吧？”

  何止一位的高管在微笑迎合著，並慢慢地走遠了，隻留下考恩一個人還站在台上，因為他需要負責引領饑腸轆轆的記者們吃飯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