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小小試探與暴露

  “五百米？哦天啊安德森，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雜亂的水泥地廠房裡，到處都能看到墨西哥裔的工人在忙碌，同時每隔幾米，就有一座波斯風格的石雕矗立在地面上。愛麗絲踏著高跟鞋行走其中，並和此地的主人，奧布萊恩-安德森閑聊她最近的事情。

  “其實五百米這個概念，是我弟弟最先提出的。我當然不會怪他什麽，對於一個普通的十五歲少年而言，五百二十八米高的世界級摩天樓，已經能滿足他那顆期待成為超級英雄的小心臟了。”

  奧布萊恩-安德森，與月許前在瑞士召開聚會時相比，今日的他更顯得氣度不凡。自上次相逢已有許久的間隔，美麗的少女就這麽忽然打來了電話，而他又恰好在洛杉磯處理自己的事業，這份巧合的美妙簡直讓人迷醉。

  “但這場工程已經開始了啊。”他語調溫柔地說著，西裝革履的衣著搭配著薰衣草味的古龍水：“如果你真打算更改樓層高度，之前的藍圖不就白畫了？”

  “那就再畫一份咯。”愛麗絲說得萬份輕松：“萬丈高樓平地起，反正現在工地上還是在挖坑呢，等他們什麽時候把一整個地下七層都建好外殼了，我再現畫一份也絕對來得及，這種事還不是說改就改嗎？”

  安德森聞言，不由得感慨萬分。要說一個美麗的女人只有容貌，那最多只能被喚作一個花瓶罷了，要說一個有學問的女人只有知識，那也只能被尊稱一聲教授而已。但現在，他眼前的女孩卻不僅兼具了這兩種特質，年齡還格外的稚嫩，相信不管哪個男人認識了她，都必然會心裡留下一抹深深的印記。

  “我要是有你這麽高的效率，現在的事業就算再擴大十倍都不是夢。”說著話的功夫，兩人經過了五個正閑散休息的工人，安德森馬上眼睛一瞪，以西語呼喝了起來。那幾人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趕緊躥下桌來，然後各忙各的工作去了。

  “這些混蛋，不時刻緊盯著點，總會想辦法偷懶。”輕笑著為自己挽回形象，他又問道：“對了，王小姐，你覺得我這處工廠如何？有沒有興趣也投資一筆？”

  身為一名成功的德國商人，奧布萊恩-安德森在世界各地都有著零散的產業，這裡便是一處用於存儲、處理古波斯玩物的庫房。一棟棟質地精良的石雕羅列在廠房牆壁旁，前方正友工人忙碌著，將一座五米高的雕像歸到正位。地上鋪面了一層細膩的塵土，但好在這裡沒什麽揚塵存在。

  “啊……歷史產業方面，我恐怕無能為力。”愛麗絲笑道：“參觀博物館和閱讀歷史書籍沒問題，但要說到和這些機構打交道，連帶著到處擺放收藏家什麽的，可不是個輕松的工作啊。”

  正巧，一名腳手架上的工人一不小心，居然把錘子脫手了。砰的一聲響，錘子剛好落在了離愛麗絲不過一米遠的位置上，把泡沫紙板砸出了好大一個坑！

  “嘿，你這混蛋小心點！”安德森馬上有用西語罵了一句，並趕緊帶著愛麗絲遠離那裡：“真不好意思，王小姐，都怪這群該死的工人毛手毛腳的，沒嚇到你吧？”

  “嘛，我很好，不過安德森先生，您的西語說得倒是真不錯啊。”

  安德森自豪地說道：“我大學時代有選修過西班牙語，雖然在學校裡隻上了三年的時間，但這本來就是需要不斷練習才能保持的能力。”

  “我記得你半小時前才說過，自己是在瑞士上的大學呢。”愛麗絲可不會換上健忘症，更不會忘了這一次見面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前前後後有一個小時的功夫了，閑聊了太多的廢話，她也該轉入正題了。

  “但你反而沒說過自己學的是什麽專業，另外，大學生時期肯定還有很多的理想吧？我很好奇，從四十歲人的眼中回看自己二十歲時的想法，會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呢？”

  問題的內容很簡單，甚至在剛見面不久後就可以直接問出，但愛麗絲可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目的。畢竟，她可是親自在這位大叔的三樓房間裡，偷聽到對方左一個計劃右一個計劃的，對於這類中二病分子，要是一上來就觸及他們心中最敏感的那塊領土，惡性反彈可是十有八九的。

  “理想是嘛……那當然有的了。”

  一聽安德森居然這麽說，愛麗絲可就差直接仰天狂笑了！
  要不怎麽說，這貨果然是個中二病呢！

  自己可是問了三個問題，他直接就跳到理想是什麽上了！
  然而安德森打算賣個關子，眼前的少女大腦裡究竟都塞著些什麽，也是他極有興趣的：“不過我可不能那麽輕易地把自己的理想告訴你呢，王小姐，除非你先告訴我你的理想是什麽，不然我可不能輕易……”

  “安德森先生。”

  沒等安德森把話說完，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是保鏢來了。

  海因裡希從遠處的辦公室中露頭，快步走了上來：“安德森先生，請問能借一步說話嗎？”

  愛麗絲神情不變，而安德森的笑容立刻消失，他點頭道：“沒問題，你先進去吧。”

  當保鏢走遠後，安德森萬分歉意地說道：“真對不住，王小姐，我的員工真是一刻都離不開我。不如我們今天的見面就先到此為止吧，改天再會？”

  愛麗絲遠遠瞥了眼那個忽然露面的保鏢，海因裡希這個名字她記得清楚，當時在莊園三層旁聽到的對話，正是在安德森和那個人之間進行的，看樣子，這個是小團體要有所行動了，但對於這場別看生面的遊戲，她還打算繼續下去。

  “沒問題，安德森先生。”

  短裙加高跟，今天的她可是難得最魅力四射的時刻，目的顯然也達到了：“另外側面回答一下你剛剛的問題，雖然稱不上理想，但我的確想在計算機界創下一個又一個記錄，埃克塞特的研究所就是為這個目的成立的。你要是有興趣，可要經常來參觀一下哦。”

  層層疊疊的潛台詞，直指著那位女間諜和這位富商之間的關系，而且天知道那位為他效力的超級程序員究竟是在哪裡工作。愛麗絲當然沒打算讓安德森悟出其中的內涵，至於對方，當然也更不可能知道有些事已經暴露了。

  “當然沒問題，我對科研領域向來都很感興趣，可惜你那天走得有些早了，不然我們也也許……”

  “安德森先生，我這裡有要事……”

  “說到那天的那場宴會……”愛麗絲高聲打斷了電燈泡保鏢，一張死人臉的家夥居然還插嘴BOSS間的對話，當真膽大包天：“你們真的還沒有查到究竟是誰和保安交火的嗎？”

  同一個問題在剛見面時就聊過了，這次再提問時，愛麗絲格外掃了眼電燈泡保鏢，卻見他依然只是副死人臉而已，從始至終毫無變化。

  “可惜他們都死光了。”安德森歎道：“交火直接就是在屋外出現的，監控設備也遭到了損毀，瑞士警方唯一能調查到的，就是我剛才已經告訴你的那些。一個逃跑的使用五毫米手槍，一個狙擊手提供遠程支援，其實比起凶手的身份，我現在更好奇的到底還是他們的目的。”

  “嗯，是呢是呢，畢竟你也沒丟什麽重要的東西。”至少安德森是這麽對外告知的，而愛麗絲當然也信任哈利-普內斯的黑客本領。剛見面時的關心，臨告別前的再敘，兩次談及這個話題，兩次觀察主人和保鏢的表情，但愛麗絲不管怎麽瞧他們，最多也只能發現點基情而已，“奸情”的話，不動用洗腦術怕是真沒辦法。

  美麗的少女這便離開了廠房，高跟鞋也不能在水泥地面上留下多少聲音，輕飄飄地來，輕飄飄的去，隻留下全場的墨西哥裔勞工們驚豔的目光。十六歲的亞裔美女小富婆啊，不說娶她為妻那種白日做夢，哪怕是學著印度人的優良傳統跟她嘿嘿嘿一番，那也是無限光榮的成就啊。

  “砰！”

  “白癡！”

  剛進了房間，安德森便被海因裡希一腳踹到了地上。

  “你這個發情了的公狗，難道都沒看出來，她是故意來試探我們的嗎！？”

  沉默的保鏢爆發出驚人的怒氣，安德森快速從地上爬起來，精良的西裝已經布滿灰塵。

  “試探？海因裡希，你把我急急忙忙的叫到一邊就為了這個？”他氣憤道：“你以為她是誰？愛麗絲-王！有名望的矽谷企業家！她甚至還和馬裡蘭州的軍火商有些關系！試探？你以為像她那種人物會為CIA賣命嗎……”

  “砰！”

  又是一腳，海因裡希再度把自己老板踹翻在地。

  “雖然我不知道賓客名單裡什麽時候有的她的名字，但我相信，奧布萊恩-安德森並沒有邀請愛麗絲-王的出席，所謂朋友介紹來的鬼話，也只有你這顆被精蟲控制了的腦袋才想得出來。”

  他冷冷地說道：“我不知道那之後的槍擊案和她有沒有關系，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查明白什麽事情，但安德森你記住了，現在，這個女孩被我盯上了。”

  撂下這些話後，海因裡希也並未再看向他的老板，而是望向窗外。

  由英國空運而來的布加迪，正載著少女駛向歸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