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亡國之策(2)
  東方楚晏伴著蘇慕晴一路向著醉雨閣而走，看到慕晴始終沉默深思，東方楚晏不禁悶哼一聲。他知道這女人目前心裡琢磨的，肯定是北堂墨。

  “我特意來接你，難道沒有話和我說嗎？”東方楚晏開口，忽然上前搭上了慕晴的肩，使得慕晴身子一顫，回眸間竟有些動搖。如此閃過的視線讓東方楚晏為之一振，心中有起了些許悸動。未曾想，這女人小心翼翼的樣子，也很入他的心。

  “我在想……重塑舊顏的事。”慕晴低語，忽然轉身看向東方楚晏，“如果我將過去的容貌繪出，青葉真的能為我塑出嗎？”

  一聽不是北堂墨的事，東方楚晏這才舒了心，而後道：“你放心吧，如果青葉都塑不出，那天下便沒人能塑出。”

  “那……”慕晴有些猶豫，而後凝視了東方楚晏的眼眸，楚晏一見，便說道：“才去了一趟祈親王府就決定了？”

  “嗯……”慕晴唇角似笑非笑，有些羞澀，這讓東方楚晏的眼裡充滿了疼惜，恨不能就此將她揉進懷裡，於是輕松一笑，道：“我知道了，今夜，就讓你變回自己。忘記過去，重生一次。”

  慕晴咬唇，然後重重點頭，眼中充滿了真摯：“南楚，這份恩情，蘇慕晴絕不會忘！”

  “轉變成愛意會更好。”楚晏輕笑，使得慕晴有些無奈，可剛要回嘴，卻突然因為一塊告示引去了注意。

  為何深夜還有官兵在貼布告，難道是南嶽出了什麽緊急之事？
  她與楚晏對視了一下，而後上前，借著月光輕念，忽然一怔，向後倒退了一步。

  北堂風要大興土木，為皇后建宮外之城？！

  這等亡國之君才會做的事，為何會出現在北堂風身上？
  慕晴微微有些茫然，她轉頭看到饒有興趣的東方楚晏，明白就連他都覺得有那麽少許意外，那麽這一切便不會是她的錯覺。

  這件事絕非小事，為何大臣會同意，為何這道令真的會就這樣傳下去，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忽然見到城門處一輛馬車飛快的向內衝入，慕晴一見，便知是北堂齊的馬車，如此夜間匆匆而入，也定然是十萬火急之事，於是突然咬牙衝上前去，雙臂一橫。

  馬夫一見，即刻拉住韁繩，駿馬踏停，狠狠的嘶叫了一聲。

  這時北堂齊撩開簾子，出來就是一聲大吼：“本王在趕時間，是誰擋了本王的去路！”

  慕晴收回雙臂，答道：“我。”

  北堂齊驀地一愣，喃喃而道：“蘇……蘇慕晴？”

  慕晴凝重的舒口氣，然後點頭。

  一見是慕晴，北堂齊二話不說便從馬車上下來，雖然對旁邊的東方楚晏不甚喜歡，但是能再見到慕晴卻也是一件開心之事。

  “慕晴，雖然本王現在很想與你談天說地，但是我們可能要換個時候了，今日當真有急事？”北堂齊說道，臉色焦急。

  “是因為皇上要大興土木的事嗎？”

  “大興土木？！”北堂齊挑眉，似乎並不知情，在看了一旁的告示後，臉色猛的一青，“怎……怎麽會這樣，皇兄怎麽會下這種旨！”

  “你也不知道嗎，那你是……”慕晴問道，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皇兄下旨，從我襄城大肆爭搶男丁，如今襄城都快空了，百姓哭號不止，人人憤慨，再這樣下去，襄城我是坐不住了。”

  “民爆。”慕晴喃語，開始用力的咬著自己的指尖，在她的眼中隱隱閃過了幽光，“朝中或許有奸臣了。”

  “奸臣？”北堂齊不解，“近日沒有什麽官員變動。但無論如何，本王先進宮，看看就知道了。然後回來再找你，對了你現在是在……”

  “醉雨閣。”慕晴一字一定的說。

  “現在怎麽肯告訴本王了？”北堂齊苦笑了一聲，想到先前她說過的話。但是這一刻，慕晴的眼神已經變得凌厲無比，只是凝重的說：“再這樣下去，南嶽都要滅亡了，有什麽事比國事還重要！”

  北堂齊一震，眼神多了些複雜，“你果然，是本王認識的那個蘇慕晴……”

  楚晏微怔，心中喃著蘇慕晴說的“國事”，又回想起北堂墨的話，不禁暗暗一歎。

  原來這個女人，竟有治國之才……也難怪能讓北堂墨這種絕不輕易對女子心動的男人，也為之傾心了。

  “那本王先走了，晚些再見。”說罷，他便回到馬車上，馬夫一聲大喝，再度消失在了漆黑的夜中。

  慕晴凝望著遠去的影子，臉上漸露擔憂之色。

  南嶽究竟要有什麽翻天覆地的變化……心中這種崩壞的預感，究竟為何？
  “啊……慕晴，朕的慕晴……”

  空蕩蕩的飛霜殿中，一遍遍的回響著纏綿和黏膩的聲音。處處都彌漫著嬌喘的糜爛，仿佛整個大殿都在旋轉，仿佛整個皇宮都快要消失不見。

  墨色長發垂在身側，北堂風傾身半臥在晚兒的身邊，他不停的吻著她的唇，粉潤的色澤已經漸漸變的有些發腫。他還是不停的索要著，銀絲纏繞，淫靡而瘋狂。唇瓣下移，他親吻著她的脖頸，然後是那豐盈的飽滿，而後他揚手一揮，將飛霜殿上的所有文書全部掃落在地，驀地將晚兒袒露了一半的身體放在了桌上，他喘息著，帶著蠱惑與沙啞，他在她耳畔一遍遍的低喃著慕晴這個名字。

  月光下，他神色幽然，早已不見了過去那般的正氣凜然，反而纏繞著一種夜中的癲狂，如同世間最讓人不寒而栗的邪君。

  “皇兄！皇兄！”北堂齊的身影忽然闖入，隨之而入的，還有一些阻攔的侍衛。

  然而當北堂齊一步踏入飛霜殿看到如此淫靡的畫面後，竟然他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身體變得僵硬，乃至險些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啊……是齊啊。”北堂風淡語，驀然撕開晚兒的衣衫，晚兒嬌羞的遮擋，卻還是被北堂風扯開身體，然後當著北堂齊的面狠狠挺入其中。北堂齊瞠目結舌，即刻將視線移開，道：“皇兄……飛霜殿是處理國政大事之地，豈可……”

  “國政大事？”北堂風忽然低笑，聲音蠱惑卻帶著些邪佞與絕望，他驀地又向前，並狠狠抓住晚兒的雙肩，他不停的索要著她，整個大殿回想著讓人怯步的聲音。

  “皇上……齊王爺……”晚兒低語，卻享受其中。

  “朕樂於向全天下……展示朕對你的寵愛……慕晴，朕的慕晴……”他低喃，又靠近了晚兒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的品嘗著晚兒的耳垂。

  “襄城征男丁，在京城大興土木，真的是皇上的聖旨嗎？”一概皇兄的稱謂，北堂齊有些傷心的說道。

  “啊……那些啊。”北堂風低語，指尖撫過晚兒的臉龐，“只要慕晴喜歡，朕都可以哦。”說著，他便執起晚兒的手，看是親吻她的指尖，如此沉醉，如此愛憐，眼神充滿了迷戀。

  北堂齊的眼神，忽然變得冷漠，而這一刻北堂墨卻也趕到，在看到如此畫面後，眉心不僅蹙起，見北堂齊雙拳緊握，恨不能動手殺了那個晚兒的時候，北堂墨即刻上前，抓著北堂齊便離開了飛霜殿。

  這裡，依舊曖昧灼熱。

  晚兒雙臂挽住北堂風的脖頸，妖媚而道：“皇上，這樣可以嗎……？不理會幾位王爺。”

  北堂風微微扯唇，再度親吻著晚兒的唇。

  “這樣，可以哦……只要，慕晴你喜歡，只要不再離開朕，其余的，都可以……”

  不遠處的上官羽和江聽雨紛紛對視了一下，在他們的眼中也有著沉澱的心情，而後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同消失在了夜裡，唯剩下那冷風中的虛假的溫暖，還在依舊，還在依舊……摧毀著這個曾經的盛世王朝。

  夜，依舊很冷。

  北堂齊和北堂墨均沉默了，在他們心中有著一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亡國之策……

  皇上已經，放棄南嶽了。

  忽然間覺得，皇上像是變成了沉迷於那個蘇慕晴的邪龍。

  “先出宮，從長計議。”北堂墨說道，北堂齊緊緊咬著牙，在嘶喊一聲吼，便跟著北堂墨離了宮。

  ……

  離開了皇宮的北堂齊和北堂墨各奔東西，坐在在馬車裡，他的心卻始終沉甸甸的。回想起許久之前皇兄那新歡天下的仁政，回想起他為國操勞的愛民之心，北堂齊的心不禁再度隱隱作痛。忽然想起還答應了蘇慕晴的事，他臨到了城門，才晃過神來，有些黯然的說：“去醉雨閣。”

  醉雨閣裡，亦不平靜。

  坐在“甲字號房”裡，慕晴始終沉默不語，一旁的東方楚晏只是倚靠在門旁，安靜的垂望著眼前寧謐的女子。

  在回來的路上，蘇慕晴終於將過去的一切都告訴了他，令他沒料到的是，那讓晉國次次陷入危機的左尋將軍竟也是她的好友。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竟然經歷了這麽多離奇而又讓人不敢想象的事。他深吸口氣，心中有些沉悶。如果蘇慕晴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是在晉國而非南嶽，是否會遇到他，是否會有著與現在完全不一樣的命運。

  “你動搖了？”這時青葉開口，看了看身旁的東方楚晏。

  楚晏沉默半響，有些苦澀的將指尖滑入長發，“只是有些懊惱。越是知道她越多的事，越覺得，她離我遙不可及。”

  “看來你真是愛上這個女人了。”青葉笑道，然後拍拍他的肩，“別忘了，你也是身負重任的男人，過不了多久，也要撐起一個國家的百姓。這裡只是你的暫留之地。”

  楚晏深吸口氣，“蘇慕晴深愛南嶽，是否能將她帶回晉國，我……已經不確定了。”

  “那就在一旁見證好了，見證這個女子的傳奇。”青葉說道。

  “目前，只能如此了。”

  正當兩人悄然對話的時候，醉雨閣的門聲忽然響了，北堂齊一臉黯然的從門口進來，還在門口忙活的柳惠蓉一見，即刻把他拉到身邊說：“齊哥哥，你怎麽來了，蘇慕晴究竟是怎麽了？”

  北堂齊微怔，道：“蘇慕晴在哪？”

  “在甲字號房呢，方才一回來就沒說一句話。”柳惠蓉不禁有些擔心。

  “我帶來的消息，可能會讓她更沉默。”

  “那你就別告訴她了！”柳惠蓉有些不悅。

  “她必須知道。”北堂齊忽然用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說道，隨後甩開了柳惠蓉緊抓他的手，徑自上樓推門進了甲字號房。

  慕晴一見，即刻上前詢問情況。北堂齊不知如何表達，只能沉下心，將晚上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慕晴。

  一語既出，東方楚晏即刻上前捂住了慕晴的雙耳，對著北堂齊說：“夠了，蘇慕晴已經離開皇宮裡，一切與她無關。”

  北堂齊忽然像是受了某種刺激，忽然上前對著蘇慕晴喊道：“怎麽可能無關，你是皇嫂，你才是真正的皇后，其他女人蠱惑皇上，難道你身為皇后就不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