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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凰:皇后善謀》第91章 生死相離
  第91章 生死相離
  “嗯……”慕晴悶哼一聲,然後狠狠將晚兒踹開。

  晚兒顛笑著:“哈哈,蘇慕晴死了,蘇慕晴死了!!啊……我是蘇慕晴,我是不是死了,啊,死了!!!死了!!!”她尖叫著逃跑,終是被趕來的慕楓一刀砍下。

  這一刻,慕晴終於忍不住劇痛,身子向後倒去,楚晏一驚,順勢接住了慕晴滿是鮮血的身體。他顫抖著抱著懷中的女人,琥珀色的眼中第一次充斥了驚慌。

  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這樣!他明明想放棄了,他明明寧可背負罵名也要保住這個女人的命,他明明是如此深愛著這個女人……為什麽她現在會滿身是血的倒在他懷裡,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只要我死,南嶽就會大勝……為什麽!!!”楚晏緊擁著慕晴,一下又一下的用力,甚至慌亂的在用手捂住她的傷口,恐懼著那些不停溢出的紅色,“青葉,青葉!!!”

  也是有些嚇驚了的青葉迅速扔下頭盔,匆匆跑來慕晴身邊,但是在看過她傷口後,臉上也透了絲蒼白。他看向他處,緩緩的搖了幾下頭。楚晏眼瞳不停顫抖,然後低頭看向這依舊帶著笑容的女人。

  慕晴忽然抬起手抓住了楚晏顫抖的指尖,然後無力的苦笑著搖搖頭,“你是我一輩子的朋友,我始終相信著你……你一定會將南嶽與晉國帶上一條誰人都沒有去過的方向。而我,這次……也不會再有那麽大的命了。”她淡笑,抬起手撫過楚晏的臉頰,在他蒼白的臉上染了血色的炙熱,“等我死了,將我帶回晉國……你便能堂堂正正的登基,做一個好皇帝。”

  楚晏大口的呼吸,似是想要喊,似是又無比的悲傷,但是他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只是已經不見了血色的唇,在一下又一下的顫抖著。

  “我要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碎屍萬段!!”楚晏顫抖的說著,看向倒在旁邊奄奄一息的晚兒,右手的骨節也被他捏的吱吱作響。

  “我由她而重生,又由她而終結。天地循環,本就如此。”慕晴緩緩抬起手,覆在了楚晏顫抖的手上,“如果你曾經當我是摯友,是否能……最後答應我的一次任性。”她似乎想起了什麽人,然後急促的呼吸著,眼中透著急切與痛苦,“解藥……唯有晉國才有的解藥,東方穆身上……”慕晴斷斷續續的說著,已經無力的手像是在用著最後的力氣緊抓著起了身的青葉的衣角。

  楚晏靜靜的望著,靜靜的垂了眸。

  這個女人,到了最後的最後,最愛的,仍然是北堂風。

  而他明明知道這一點,明明知道的。

  一切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還抱存著最後一絲得到這個女人的希望……如果不是他逼她,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啊!!!!”東方楚晏忽然朝天嘶喊,陰雲籠罩,大雨落下,重開了沙場上糾纏的血腥,也打濕了他與她的臉龐。他有些哽咽,然後緊緊擁著慕晴,忽然大喊一聲:“青葉,解藥!”青葉微怔,然後即刻點頭,在東方穆的衣服裡摸動著,忽然找到一個藥瓶,他打開聞了幾下,確定了藥性,而後便將瓶子放在慕晴手裡,道:“這個是你想要的東西。”

  慕晴微怔,輕輕的用力捏著瓶子,然後突然響起了什麽,她緊抓著楚晏的身子,而後拚了命的想要爬起來,然後緩緩的,艱難的向著自己方才騎來的馬匹爬著,每往前挪動一點,便會將心口的血,無情的留在那裡。

  “風……風……”她低喃著,執著著,霧水模糊了雙眼。

  她要將藥送去給風,她要看著風好起來……

  東方楚晏在身後看著,臉上布滿了震驚,痛苦,掙扎,還有懊悔。

  “青葉,讓所有人在這裡等我。”

  “在這個時候你要去哪?”青葉一怔,難以置信的看向東方楚晏。

  楚晏驀的咬牙,然後將自己的戰袍倏然扯下,並套上了倒地的南嶽士兵的衣服,回眸間,他滿是痛徹,“我不能讓我愛的女人……死不瞑目。”在落下一句幾乎透著一種極度的痛苦的話語後,東方楚晏突然將慕晴抱起,然後沒有任何猶豫的跨上了馬。

  “慕晴……如你所願。等你死後,我會來接你。現在……我會把你送回北堂風的身邊。”說罷,他便驀地加緊了身下的駿馬,而後奮力的向著南嶽方向策馬奔去。

  “晉國已經退兵了,徐大人受傷了,都讓開!!”東方楚晏坐在馬上,一路向著皇城奔去。所有的將士見到滿身是血的慕晴,無人不驚,無人不讓,馬蹄漸起了雨水,揚起,又落下,一瞬即逝。

  進了皇城,百姓紛紛錯愕,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也沒有人知道她做過什麽,他們在窗邊竊竊私語,清淡的說著“啊,又死一個,還是個女人”仿佛只是在討論著一件茶余飯後的可笑的事。

  這些人,真的值得你獻出生命嗎?蘇慕晴!!
  東方楚晏咬著牙,再度加了一鞭子,長袍在風中繾綣,飛舞如絲。

  懷中的女人,依然安靜的抓著他的衣角,她在拚命的忍耐,在用盡全力抓住最後的一絲生命。

  而後不久,東方楚晏終於帶著慕晴回到了皇宮,他怒吼著傳令,眾侍衛驚慌,即刻開門迎接。宮女大臣紛紛圍上想要一探究竟。但是東方楚晏卻沒有絲毫的停留。他依舊騎著馬,用盡全力的向著明陽殿趕去。

  在那裡,有這個女人為之歸心的地方,也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歸葬之地。

  在那裡,有這個女人,用盡一生去深愛的男人。

  “都給我讓開!!!”下了馬的楚晏一路向著殿內奔走,當他頓時將正房的大門撞開時,裡面正在守著的李德喜頓怔住,便是連張太醫也被滿身是血的慕晴驚的說不出話,尤其是在看到落在她心口上那深深的一刀後,更是在臉上蒙上一層哀傷。

  這一刀,直入心口,回天乏術。

  見到張太醫的神情,李德喜也猜出了大概。他忽然跪倒在地,眼中漸漸落下了淚水。

  為何到了最後,蒼天還要如此折磨這個女人,為何還要如此折磨皇上。

  難道,皇城之人,便不能擁有愛嗎?
  難道,只有死無葬身之地以後,才能想用彼此嗎?
  “別哭。”這時,被東方楚晏輕輕放下的慕晴苦笑著用細微的聲音安撫著李德喜,“這是我最後的時光了,笑笑吧。”慕晴安靜的笑起,然後顫抖著將手上的小瓶子拿過,顫抖著想將塞在拿開。可是已經幾近無力的指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在落空中用著力。她的眉頭微微有些蹙起,像是在怨恨著自己的無能。

  楚晏咬牙,臉上盡是痛楚。他上前,握著慕晴的手,這才輕輕的倒出兩顆藥。張太醫一見,即可上前,再確認了藥性後,便道:“這個能解皇上身上的毒!”只是,皇上現在只能喝湯藥,老臣怕……

  慕晴呆呆的看著手上的藥丸,微笑著搖搖頭,然後疲憊的跪倒在北堂風的床邊,她將藥丸放入口中,然後顫抖著飲下一口水,便就這樣吻上了北堂風的唇,也將藥丸送入了他的口中。

  這個吻,夾雜著濃濃的血腥,有些苦澀,有些冰涼。

  這個吻,讓慕晴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在飛霜殿時,北堂風喂送她藥時而對她的深吻。

  “原來,是這種血腥的味道,一點都不好。北堂風那個……笨蛋。”慕晴喃喃的說著,卻在離開唇瓣的時候,深情的望著面前的他。

  此時,日漸黃昏。屋中被灑上了一層寧謐的暖色,沒有戰亂,也沒有驚慌,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平日的安靜中。

  東方楚晏叫走了李德喜,亦帶走了張太醫。大門被關上的一瞬,楚晏透著那漸漸掩住的門縫,最後在看著那臉上帶笑的女人。

  這種笑容,唯有在那個男人的身邊才會出現。他第一次見到,亦是最後一次見。

  以後,以後他將再沒有機會……與這個女人好好下一盤棋,好好的談天說地。

  以後,將永遠分別。

  最後,東方楚晏用力的關上了大門。他疲憊的坐在門口,雙手掩面,雙肩亦在不停的顫抖,“啊!!!”楚晏最後低喊了一聲,狠狠拭去眼角不曾被任何人看到的濕潤,而後揚袍離開了明陽殿,也離開了皇宮。

  身為君王,身不由己。最後的最後,至少他看到了她的笑容……如此,足以。

  明陽殿中,很快便只剩下了慕晴和北堂風兩個人。在這裡,沒有淚水,沒有哭喊,只有如午後般的安逸。

  慕晴像走前那般,靜靜伏趟在北堂風的床邊。長發已經散開,如流水般披散在她的身邊。她溫柔的將北堂風的手心攤開,然後將自己的臉龐緩緩貼服在上,她淡淡的笑了,仿佛是找回了溫暖的歸宿。

  北堂風的體溫在漸漸的回暖,慕晴的臉上亦綻開了淡然。

  最後的時光了,她誰也不想見,隻想與她的風好好聊聊天。只是剛要開口,卻露出了些許的苦澀。

  她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和他說,卻好像一個字也說不出。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慕晴才倏然歎了口氣,僅僅說了一句:“風,我愛你哦……一直一直……無論生還是死,我都會愛著你。風,我愛你哦……”像是欠了很多很多次,像是錯了很多很多回。慕晴一遍又一遍的說著,直到感覺眼角有些濕潤,她才漸漸斂住了笑意,多了一層不舍和心痛。她開始不停的顫抖,然後緊緊抓住北堂風的手,她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樣環抱著他,然後開始大哭,開始將滿心的留戀全部流出。

  “風……以後,沒有人再會和你頂嘴了。等我死後,你是否還會記得有這麽一個女人,曾經那麽那麽的愛過你……風……”慕晴哭著,像是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路,眼淚顆顆滴落在了北堂風的手上,染濕了一片。

  但是很快,慕晴卻又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淡淡而語:“風,還是……忘記我吧。忘記我,便不會再痛。就這樣約定吧。”慕晴說罷,便緩緩揚起手,在北堂風的小指上勾動了一下。

  慕晴溫柔一笑,而後回憶了很多很多事,想起了很多很多人。她說了最想去的東陵雪山,說了最喜歡的西湖美景,也料到了最喜歡吃的陽春面,當然也少不了南嶽的女人紅。她聊的很開心,眼中再也不見悲傷。

  聊著聊著,她有些累了。於是再度靠在了北堂風的身邊,她將借走的扳指拿下,可惜上面染了血,她擦了幾下,卻都無法擦淨。身子忽然一顫,讓她不禁再度咳了一口血。

  “已經……該走了嗎。”慕晴喃喃而語,隨後將那扳指,小心翼翼的套回北堂風的拇指上。

  她最後看向依舊安靜躺在床上的北堂風,指尖撫過他俊美的面龐,她微笑著,然後親吻他的長發,半響,她疲憊的歎口氣,像是個撒嬌的孩子般躺在了趴躺在了北堂風的身邊,她的眼睛緩緩垂閉,眸中的光亮也漸漸消失。

  她最後捏了捏北堂風的指尖,低聲說著:“風啊,我好累了……等不到你醒了。我就睡一會兒,等我醒來……再叫你上朝……到時候,不許生氣……不許賴床……不許……”當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慕晴的眼睛漸漸的閉上了,握著北堂風的指尖也緩緩松了力,然後用了最後的一絲聲音,淡淡的喃語著:“風,我愛你……”

  夕陽落下了,最後照映在了北堂風的臉上。他依舊安靜的睡著,依舊平靜的躺在那裡。只是有一滴誰也沒有看到的濕潤,漸漸的順著眼角落下,漸漸的滴在了慕晴安靜閉上的眼上,然後那滴淚,亦順著慕晴的臉頰滑下,漸漸消失不見……

  外面,氣風了。吹開了窗子,靜靜的擺動著……只是再也沒有人會去看到,然後為他溫柔的合上……

  此後多日,南嶽終於在晉國的退兵下又恢復了平靜。時而能從通商的人口裡聽到東方楚晏稱王的消息。兩國終於休戰,百姓歡呼,鞭炮聲聲,似乎已經忘卻了曾經逝去的人。

  在這幾天裡,北堂風終於在解藥和眾太醫一起的努力下,恢復了神智。但是在醒來的那天,他神情淡漠,甚至在得知了徐錦瑤死去的消息後,除了一言不發之外,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做了一場夢,而那個叫徐錦瑤的人,也不過只是故事中匆匆過路的角色。北堂風的身體漸漸好了,他依舊平靜如水的過著日常的生活。在所有人眼裡,皇上除了不再說話之外,並無異症。只有像李德喜這樣親近的人,才能偶爾發現皇上會時常看著手上染血的扳指發著呆,他不會讓任何人碰,更沒有將血跡擦掉,仿佛這是他曾深愛的女人留下的唯一活過的證明。除此之外,便是偶爾會遙望著窗口,一站就是一整日。

  關於皇上的失語,太醫們用盡了方法,卻都束手無策。常伴在皇上身邊的李德喜發現,皇上似乎吃的東西也日漸變少,甚至到最後,每日僅僅隻喝一碗粥。周圍的人每人敢多提關於徐錦瑤、蘇慕晴的任何一個字。就算提了,皇上也不會回復半句,僅僅是再度發呆罷了。

  有人說皇上冷血,處處非議。但是常跟在皇上身邊的李德喜知道,皇上只是將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心裡。總有一天,會將一切爆發出來。

  李德喜的預感,終於還是在蘇慕晴下葬的那天應驗了。

  這一天,全南嶽的朝臣都集中在了宮裡,聽說是要給國策官下葬。對於交集甚少的那些大臣來說,她的葬事,不過是過眼雲煙,談談笑笑便過的事情。沒有人會去真的在意棺材裡的是誰,更沒人會去回憶棺材裡的人為何會躺在這裡。他們唯一記住的,便是參加了這場葬事,或許會討皇上的歡心。

  在經過了繁複的下葬儀式後,做禮祀的大臣便準備讓人封棺。蓋子漸漸壓上,黑色的影漸漸的遮住了她安詳的睡顏。便是在這時,北堂風的眼瞳倏然縮動,然後就像是瘋了一樣的將所有人都推開,然後緊緊的擁著已經冰涼的她。他不安的搖著頭,雙手一下又一下的用著力想要抓緊這個女人,他粗暴的推開了任何一個試圖將慕晴搶走的人,然後像個孩子一樣躲在一旁,手上緊緊擁著她。

  這一日,便是這麽過的,究竟是如何將蘇慕晴放回的,已經沒有人敢提了,但是所有人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蘇慕晴離開的那一刻,皇上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萬箭穿心。究竟哭了多久,誰也記不清了,只是記得,很久很久,久到聲音沙啞,久到連最後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那日過後,民間便傳開了。

  南嶽的皇上,一夜之間完全失語了,而且滿頭墨發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根根銀絲。

  還有一個傳聞,那就是不久之後,這位國策大人的木棺似乎也莫名的消失了。

  眾人擔憂,連這位大人的官塚都失去了,那皇上又會如何承受?
  然而讓這些人為之一驚的是,自從那日後,皇上好像又突然恢復了不久前的樣子,平靜到感覺不到任何悲傷,也沒有加派人手去找尋。只是會獨自在夜裡吹著龍雕玉笛,遙望著遠處的星空。

  在這場戰役中,另一位大功臣祈親王也忽然離了朝,開始雲遊四海。在蘇慕晴下葬的那天,他是唯一缺席的親王。他也同皇上一樣,平靜到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又好像發生了很重要的事。

  不久後,朝堂又恢復了正常,大臣們也找到了與不再開口說話的皇上得以交流的方式。皇后則對外宣稱病逝人間。值得諷刺的是,徐錦瑤的大葬,沒有一位百姓參加,反倒是蘇慕晴的大葬,擠滿了人,有的痛苦,有的悲憤。唯有北堂風始終蒼白的笑著,仿佛他的心,早已飛去很遠很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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