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些過頭了

  在戈殷的投喂和自己偷偷開小灶下，青辭的傷勢日漸好轉，到第五日，青辭終於可以不用一直躺在草鋪上一動不動了。

  期間，戈殷又給青辭換了兩次藥，雖然青辭已經盡量讓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件事，可面對戈殷時，還是會忍不住帶上幾分尷尬。

  對於青辭的尷尬，戈殷雖然察覺到了異樣，但根本沒有多想，畢竟在這個世界，雄性無微不至地伺候雌性的觀念和行為早已深深烙印進他骨子裡。

  ＊

  柔和的光線從洞口處落進來，讓昏暗的洞內明亮了不少，淙淙的流水聲疊加著高低不一的鳥鳴聲從洞外傳入，讓這方幽靜的山洞不至於那麽冷寂。

  青辭背靠在戈殷的懷裡，默默吃著木棍上串著的烤肉。

  有些艱難地吞咽下口中如柴般的烤肉，腮幫子因為頻繁咀嚼而有些酸軟，青辭看著面前還有小半個拳頭大小的烤肉，雙唇抿了抿，將烤肉放到一旁鋪著的葉子上，不打算再吃了。

  執意要當人肉靠枕的戈殷動作熟練地拿起一旁綿綿果撕開，然後放到青辭的手裡。

  青辭道了聲謝。

  帶著淡淡奶香的果肉淡去了口中烤肉味，讓青辭微蹙的眉宇平緩了不少。

  戈殷拿起一旁放著的烤肉，頗為珍惜的細嚼慢咽起來，以往像這般大小的烤肉他連碰都不想碰，現在卻隻覺得太少了。

  吃完手中的綿綿果，青辭看了一遍身上的傷口，也不知道戈殷找的什麽藥材，差不多都結痂了，沒有什麽化膿的跡象。

  填飽肚子後，青辭並沒有選擇躺下來休息，而是往洞口的方向看了看：“戈殷，能帶我出去外面看看嗎？”

  戈殷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將青辭抱了起來，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戈殷行走的速度很快，讓青辭已經適應了洞內有些昏暗的光線的眼睛一下子接觸到強光，溢出的生理性淚水瞬間充盈了整個眼眶。

  青辭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緩緩張開眼，然後忍不住又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幾秒後，待視野重新變得清晰起來，青辭才得以看清外邊的世界。

  枯死的樹木倒塌在山洞上方，繁茂的藤蔓纏繞垂掛在上面，起了天然的遮蔽作用。巨石橫七豎八地堆放在洞口的前方，青辭能清晰地看到底部生長得十分茂密的青苔。

  交錯縱橫的藤條枝乾將巨石間的縫隙佔去，隻留下一條高兩米，寬兩米的通道。

  周邊高大的樹木延展著自己的身軀，頗有種隱天蔽日的感覺，從上往下看，可以隱約看見一條大河在底下奔騰流過，湍急的河水撞擊在石頭上，激起的水霧讓周邊的環境變得更加潮濕。

  清新的空氣吸入肺腑，讓青辭精神為之一振。

  清幽、原始、美麗。

  無數溢美之詞在心底翻湧，讓青辭忍不住撫上心口。

  這種美麗的景象，她是有多久都沒看見過了。

  沒了山洞的阻擋，陽光灑落在青辭的身上，驅散了在山洞裡裹附上的寒意。

  在青辭失神的時間裡，戈殷呆呆地看著青辭臉上浮現的笑意，胸腔中那顆緩慢跳動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起來，讓他再無暇顧及青辭之外的事情。

  ……太好了。

  許是戈殷的視線太過灼熱的緣故，青辭很快就從眼前的景象中回過神來，扭頭與戈殷對視，那雙瑰麗赤瞳裡翻湧的情緒讓青辭忍不住在心嘀咕了一句。

  “有些過頭了啊。”

  眸色如墨，淡漠而清明，沒有絲毫為他而產生的波瀾，與倒映在眸中的自己產生無比強烈的對比。

  一瞬間，仿佛有一盆冰水將他從頭淋到腳，也把他發熱的腦子淋清醒了。

  青辭沒對他產生絲毫雌性對雄性的喜歡。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戈殷隻覺得心難受的緊。

  倒映在黑眸裡的自己是那麽的狼狽，戈殷忍不住率先移開視線。

  眼簾微垂，青辭有些不太明白戈殷一連串的動作，隻得移開視線，將注意力放到周邊的景物上。

  看了一會兒，青辭伸手指了個方向：“我想去那坐坐。”

  戈殷順著青辭動作看過去，交錯生長的藤枝在兩塊巨石間形成了一個類似吊床的形狀，空間雖有些小，但一個人坐上去綽綽有余。

  戈殷細細打量了一下，沒發現有什麽危險後，才抬腳往那邊走去。

  戈殷沒有貿然讓青辭坐上去，而是先自己坐上去試了試，確定安全後才將青辭小心放上去，然後便靜靜地站在一旁，時刻注意著青辭的狀況。

  生長在巨石間的藤枝雖然大小不一，但卻因交錯縱橫的緣故能很好地支撐住青辭的身體，也讓她心底升起的念頭越發明晰。

  心底有了打算，青辭沒有流露出絲毫異樣，在藤枝上坐了一會，直至倦意湧上，才讓戈殷將她抱回山洞裡。

  隨著傷勢的逐漸好轉，青辭沉睡的時間越來越短，日常作息也慢慢恢復正常。

  養傷的半個多月時間裡，青辭借助戈殷一點一點地熟悉起周邊的環境，范圍從一開始的洞口拓展到河邊。

  半個多月的相處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面對戈殷的討好與喜歡，青辭保持著既不接受也不拒絕的態度，沒有逾矩半分。

  面對青辭的淡漠以對，戈殷雖感到頗為失落，卻並沒有絲毫氣餒和煩躁，因為不久前他的一次疏漏而讓青辭無意看出了他的獸型，可出乎戈殷意料的是，青辭並沒有因為他的身份暴露而疏遠厭惡他，這讓一直生怕青辭發現他的獸型後會嫌棄厭惡他的戈殷感到萬分驚喜。

  發現這個驚喜後，接下來戈殷便好幾次有意無意地在青辭的面前露出獸型，事後發現青辭並沒有表現出什麽負面情緒後，戈殷也漸漸放松下來，半獸形態的出現次數越來越多。

  ＊

  天光破曉，微光從洞口投進來，讓安靜的山洞有了輕微的響聲。

  睫羽微顫，戈殷從黑暗中醒來，他小心地放下懷中的青辭，動作溫柔而輕緩，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人給吵醒了。

  青辭睡眠淺，稍大點兒的聲響便會把她給驚醒，可偏偏戈殷又喜歡抱著青辭入睡，所以在注意到這點後，戈殷起身的動作便越發小。

  將滑落至胸口的獸皮給青辭拉回肩處，戈殷悄無聲息地滑出洞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