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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第116章 蒙騙
  第116章 蒙騙
  這樣的口氣,這樣的直接,的確是她一貫的風格。

  皇帝看著她,不動聲色,“怎麽這麽問?”

  “外面傳得沸沸揚揚,臣妾不信陛下沒聽到。就算真的沒聽到,您此番如此行事,會引起什麽後果難道半點不清楚?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了然,“哦,原來你是聽信了那些人的話,覺得朕對宋氏有了什麽想法,打算複立她為後?”

  “非也。臣妾從來不認為您會複立宋氏為後,哪怕是選秦賢妃娘娘,都比她要好。您曾說過,左相大人行事太過跋扈,與您已經勢不兩立,所以好不容易將他的女兒從後位上推下來,您肯定不會自毀長城。”

  “你既然明白,又在擔心些什麽?”

  “正是因為明白,臣妾才想不通,不知道您究竟想要做些什麽。君心難測,臣妾旁觀您的行事,如行走在黑夜之中,辨不清方向,說不惶恐是假的。”

  他視線垂下,不知在想些什麽。伸手將雪團抱過來,他頭一回這樣親昵地將那小家夥放在腿上,從前都只有葉薇會這麽做。他撫摸著它的皮毛,動作慢而溫柔,葉薇恍惚間覺得他應該是想借由這個時間整理自己的思緒,下一瞬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他需要整理什麽思緒?

  “朕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為什麽要廢掉宋楚怡吧?”

  她微愣。他和宋楚惜的前緣,一直是沒有對她透露過的,所以站在葉薇的角度,她對此仍是一無所知。

  “不是因為左相勢盛,宋氏又在后宮弄權,所以您才……”

  “那都是借口。”他微微笑了,“朕之所以廢了她,是因為一個人。”

  “……是嗎?”

  他看向她,眼神有些奇怪,“怎麽,阿薇你一點都不好奇?你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葉薇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開玩笑道:“總不會是我吧?”

  他眉毛挑了挑,“當然……不是你了。”

  “不是我就算了。您因為別的女人衝冠一怒、憤而廢後,這種事情我還是別知道的好。”

  他捏了捏雪團的耳朵,它發出慵懶的叫聲,“我還什麽都沒說,你就猜出是因為女人了?”

  她心一緊,“這又不難猜。不是因為女人,還能是因為男人不成?”

  他眼神淡淡,“恩,確實不難猜。”

  葉薇以為這話題就結束了,誰知他輕歎口氣,竟不理睬她的拒絕,直接道:“朕之所以廢後,是因為宋楚怡的長姐,那位故去的宋楚惜宋大小姐。”

  指尖不受控制的顫了下,她沒說話。皇帝凝視著她,“如何,阿薇對她可曾熟悉?”

  “某種程度上,還挺熟悉的。”她道。皇帝已經知道她是以宋楚惜為借口接近的沈蘊初,那麽她當然不能裝作不認識她。只是她有些發愁,如果她問起她為何認識宋楚惜,她又要如何給他解釋。

  還好他沒這麽問,“朕記得之前跟你說過,當初之所以對宋楚怡傾心,是因為她夥同她的父親演了一場戲,讓我誤以為宋楚怡是救了我的女子。可惜成婚前不久,我便發現這一切都是他們父女的陰謀,因而憤怒。不過這件事後來起了變化,我沒跟你說過。當年追殺我的人確實是左相安排的,但那個救我的少女卻不是他派過來的。那個人不是宋楚怡,而是她的異母姐姐宋楚惜,她當時正好經過明州去往煜都,陰差陽錯才會有那些事情。所以你明白了嗎?我最初傾情的人不是宋楚怡,不是我想象出來的夢中神女,而是真實存在於這個世上的。她叫宋楚惜。”

  葉薇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半晌才做出了此時自己應該有的反應,“原來是這樣,難怪宋氏被廢那晚,您會有那樣的反應,還說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宋楚怡想成為太子妃,所以殺了長姐取而代之,而我在她去世五年後才知道這些事情,忍無可忍地為她報了仇。可惜已經太遲了。”

  葉薇腦袋亂糟糟的,皇帝的話完全打亂了她的套話計劃。她本以為他留下宋楚怡肯定是醞釀著對付左相的計劃,畢竟單憑宋楚惜的殺身之仇,皇帝就不可能對宋楚怡舊情複燃。可是看如今的走向,好像和她的猜測有些出入啊!

  “您告訴我這些做什麽?又和臣妾沒關系……”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麽這麽對她麽?我這就是在為你解惑。我留她在身邊,便是因為楚惜。”他長歎口氣,身子往下躺了一點,仿佛雄獅盤踞。手依然撫摸著雪團,溫柔地從頭頂摸到尾巴,“她們姐妹倆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幾乎是一模一樣。朕廢她的時候正在氣頭上,恨不得將其剝皮拆骨,可那天晚上在陽東宮外看到她,我居然晃神了。她在黑夜中看著我,一瞬間竟讓我覺得是楚惜站在面前,有一種山重水複、終遇故人欣慰感。”

  葉薇錯愕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第一個感覺是不可置信,“陛下,她是宋楚惜的仇人,是她殺了她!”所以,就算你真的要找宋楚惜的替身,也不該挑到她身上!

  皇帝面色鎮定,“朕知道。我最後一定會殺了她給楚惜報仇,可是在那之前,留她在身邊也沒什麽不好,聊勝於無。”

  他轉過頭,對著僵在原地的葉薇無奈一笑,“畢竟對如今的我來說,能抓住的東西,就剩這麽一點了。”

  葉薇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

  距離和皇帝的那次談話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她還沉浸在震驚中無法自拔。正月裡又下了一場雪,洋洋灑灑兩天一夜,把整個皇宮都覆蓋在潔白下面。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被埋了起來,凍成了一塊塊。

  她知道皇帝喜歡宋楚惜,但沒料到居然會到這個地步,連把仇人當替身的事情都做出來了!這認知讓她有短暫的心酸,但在那之後,就是無邊無際的憤怒和荒唐!

  她以為對如今的他來說,宋楚惜早已是存在於記憶中的美好影子,她甚至以為葉薇的份量已經勝過了他。可她忘了,活人是永遠鬥不過死人的,她不在了,所以成為她心中無法逾越的高山,哪怕事實上她根本沒有那麽好。

  那麽,她又算什麽呢?

  她以前從來沒有糾結過這個問題,最初是不在乎,當開始在乎後,他對她的好又迷惑了她,讓她以為一切都不足為慮。她們是在不同時期存在於他生命中的姑娘,都得到了他的傾慕。她不在乎他記掛從前的人,因為那就是她,只要如今他一樣喜歡著現在的她就行了。

  可是當她發現現在的她比不上過去的她之後,就開始不能淡定了。他和她說話的時候,原來還思念著別人,他看向她的時候,眼光會越過她投向飄渺的虛空,緬懷記憶中的救命恩人,那時候,她對他並不是最重要的。意識到這個,她就覺得心沉甸甸的,墜得她難受。

  這叫什麽事兒啊,見過自己和自己吃醋的麽!

  她抑鬱、憤怒、煩躁不安,尤其是在想到他會把那個該死的宋楚怡當成她的替身後,本就燒得熱烈的怒火幾乎要呈燎原之勢!

  她讓宋楚怡活著是想看她落魄受苦,可不是想聽滿宮人議論她不久之後就能複位、當回皇后啊!哪怕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受不了旁人對她的追捧奉承!
  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整個正月,她都去煩心這個事情了,節日的喜悅氣氛也沒能感染她,直到成安殿送來請帖,才總算有了件值得開心的事。

  沈蘊初約她去太液池邊賞景,葉薇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後欣然赴約。碰面之後她主動往前走,葉薇明白這大概是想和她單獨談話的意思,也讓宮人在原地等著,幾步跟了上去。

  此時已經是二月中旬,太液池的冰也融化了,湖水清澈碧綠,遠遠望去如鑲嵌在山色中的寶石。微風吹拂在臉上,葉薇閉眼長吸了口氣,覺得心中月余不散的陰雲總算消了些。

  “你看起來氣色不大好,怎麽,最近有心事?”沈蘊初站在她前方,回頭看她。

  她不再裝模作樣地叫“頤妃娘娘”,葉薇覺得這是個好兆頭,看來蘊初經過一個月的冷靜,還是決定跟她和好了。

  “宋楚怡就在重月閣住著,這宮裡又有幾個人可以真的安枕無憂了?”葉薇提步跟上,和她並肩朝前走去。

  “也是,一想到她好端端的,我就恨得牙癢癢。前幾日聽到璟昭媛和睦妃的談話,真是恨不得提把刀衝進重月閣把她砍了算了。”

  這麽暴力的話葉薇有些日子不曾從宮中人口中聽說了,她愕然片刻,忽然想起蘊初以前就是這麽個性子。弟妹對上不敬,她說“真想用鞭子抽他們一頓”,庶母尋釁生事,她氣急了擼起袖子就想動手,回回都是被侍女給硬攔下的。

  記憶太鮮活,以至於此刻看著那黛眉豎起的臉,她覺得無比的親切,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別衝動別衝動。你砍了她事小,回頭還得給她償命,多不劃算?宋楚怡的命可比不上你的命金貴。”

  她撥開她的手,冷著臉走到太液池邊,看向遠方的湖光山色。葉薇摸摸鼻子,覺得自己有點操之過急,她雖然不再計較“被欺騙”的事,心裡還是存著怨氣的,自己最好保持嚴肅的態度以示誠意!

  “阿薇。”

  她忽然叫她,葉薇連忙看過去,卻見沈蘊初稍微偏了偏頭,看著她道:“我很想知道,你對於陛下是怎麽想的?”

  “什麽?”葉薇沒料到她會問這個,“我和陛下?”

  “你從前曾經說過,覺得男女之間的感情都不值得相信,無論此刻多癡狂,早晚有改變的那天。這一點你和表姐很像。那麽現在呢,你依然這麽覺得嗎?”

  現在她當然不這麽想了,可改變的原因太多太複雜,而且皇帝最近的表現又讓她十分煩躁,幾乎有些不想提起自己居然對他動心的事了。

  所以她抿了抿唇,沒有立刻回答她。

  沈蘊初撫了撫頭髮,看向葉薇的眼中忽然多了幾分鄭重,連語氣都放緩了,“有些話我其實一直想跟你說。從無極閣出來後我就聽了許多傳聞,這半年來也親眼所見,陛下對你確實十分寵愛,前前後後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想來這便是你的姻緣,如果可以還是多加珍惜吧。雖說自古帝王多薄幸,你卻也不必把心防設得這樣高,為尚未到來的將來而辜負了眼下,也是樁罪孽。以前聽交好的姊妹說過,美好的情愛是能給人帶來愉悅和幸福的,我這輩子是沒這個福氣了,你卻還有機會。

  “人生得意需盡歡,該敞開心懷的時候,還是盡情享受得好。哪怕將來真有年華老去、秋扇見捐的那天,也能有些拿來回味思量的東西,足以挨過下半生的冷清孤寂。”

  她明明在勸她,可落到葉薇耳中卻覺得句句不祥。什麽意思,她現在也覺得男人的心不可靠了嗎?
  對了,謝道長告訴過她,沈蘊初認為她知道那些事情是謝道長告訴的,那麽她是覺得謝道長此舉背叛了她的表姐,從而覺得事情果真如她所說,什麽矢志不渝都是笑話?
  “蘊初……”她有些慌張。讓蘊初對謝懷死心是她一直盼望的,如今眼看有實現的跡象,她卻忽然開始抗拒。不願讓謝懷這麽被她誤會,他原是這世上最君子的男人,怎麽能因為她的錯誤而被她這樣說呢?
  其實如果不是蘊初已經成了宮嬪,她是非常希望這兩個她在意的人能修成正果的。奈何命運捉弄,彼此的身份成了最大的枷鎖,連爭取都成了奢望。

  沈蘊初望著她,神情有些悲傷,又有些自嘲。葉薇剛往前一步,她就衝她勾唇笑了,有種淒豔到極點的美麗。

  “我現在才明白,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

  這句話說完,她身子毫無征兆地朝後一傾,直直朝寬闊無邊的太液池倒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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