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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第113章 驚心
  第113章 驚心
  葉薇進來的時候,皇帝正好在做一個夢。

  尚在其中的時候,他就恍惚間覺得自己應該做過類似的夢。依然是明州的宋氏別院,當年楚惜救他的那間屋子,他在床榻上睜開眼睛,而她背對著他坐在妝台前梳妝。

  他盯著那背影看了會兒,緩緩起身,朝她走近,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而她一動不動,似乎沒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蹙起眉頭,覺得這一切都很熟悉,只要他再靠近些,她就會轉過頭。

  而那時候,他又會看到什麽呢?

  頭越來越痛,他忍不住輕哼了一聲,而她肩膀顫了下,終於朝他回頭。

  長發垂在肩頭,隨著扭頭的動作滑到背後,他用力睜大眼睛,想把記憶中的姑娘看清楚些,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纖細的身影逐漸淡去,雅致的屋子也溶入黑暗中,他茫然地立在中央,不知該何去何從。直到一道白光劈面而來,嚇得他猛地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便端端對上了一段雪白的腕子。

  玉指纖細,腕上突出的骨頭小巧秀氣,精致的象牙手釧搭上上面,看起來竟無比和諧,仿佛那天生就該是她的東西。他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還是在夢中,這一回是重溫了楚惜為他治傷的情景。

  “楚惜?”

  嗓子有些啞,果然還是著涼了。他輕聲喚道,視線順著胳膊往上看。

  他以為會看到故人容顏依舊,但實際上,卻是朝夕相對的女子神情僵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阿薇……?”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想起來剛才的夢境為何那般熟悉。是了,就是那樣。幾個月前他也做過類似的夢。夢中他在熟悉的地方醒來,宋楚惜背對著他理妝,他忐忑而期待地靠近,小心翼翼地呼喚她的名字。然而當她轉過頭時,映入眼簾的卻是葉薇素淨如荷的容顏……

  “陛下,您醒了?”葉薇反應敏捷,在最初的驚愕後立刻恢復正常,快速將手釧取下來,放回他掌中,“臣妾剛剛進來,看您睡著就沒敢打擾。這手釧……我看著有些好奇,所以擅自戴上了,你別生氣……”

  象牙手釧被她握了一會兒,已經有了淡淡的溫度。重新落回掌中,他卻沒什麽反應,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面前的姑娘帶著笑意看著自己,盡力想裝得若無其事,可他卻清楚地感覺到她在緊張。

  他迷迷糊糊地想,有什麽好緊張的?她不過是戴了個手釧,還擔心他把她吃了不成?

  下一瞬,她的面龐忽然變得模糊,和另一張臉慢慢重疊。秀麗的眉,嫣紅的唇,柔軟的線條,明明是全然不同的兩張臉,這一刻卻同時出現在他眼中。

  瞳孔劇烈收縮,他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像是閃電劈開了無邊黑暗,他的神智頭一回這麽清明。有個念頭從天而降般出現在他腦海,極其荒謬,可是卻又那樣順理成章。從以前到現在,無數一閃而過的疑點通通在他面前攤開,他忽然明白自己忽略了什麽,又在不安些什麽。他一直知道她有秘密,不僅僅是死而複生、來路不正那麽簡單,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一直在瞞著他。

  初見時那個不卑不亢、跪在路中的少女,那身紅衣是那樣的熟悉;三月後月光皎潔的林間,她烏發綠裙、悠然吹笛,輕易地勾起他珍藏於心的記憶;還有剛才,她的腕上戴著她的手釧,而他從睡夢中醒來,險將今人當故人。

  她說她是附到葉薇身上的一縷孤魂,可她從來沒有告訴他,她究竟是誰的孤魂。

  也許,他長久以來尋找的東西,其實一開始就在他身邊。也許,她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

  “陛下……陛下您怎麽了?”葉薇終究還是不安,皇帝的神情太過古怪,讓她心跳不斷加速,詭異的感覺彌漫周身。

  她抬手,想去碰碰他的臉,卻被他猛地握住腕子。他用的力氣很大,葉薇第一個直覺是他不是想牽她的手,只是不想讓她碰到他。

  又是尷尬又是不解,還有不斷湧上的慌張。她剛才只是覺得這手釧畢竟是宋楚惜的遺物,自己貿然戴上,他多半不喜。可如今看他這個樣子,倒像是有什麽重大發現,非常的不尋常啊……

  不會吧?
  心下惴惴,她咬了咬唇,正想再開口,他卻忽然松開了她。輕咳一聲,他神情平淡,“做了個夢,被魘住了。”

  這是在解釋他剛才不正常的原因麽?
  葉薇驚疑不定,他已然從容起身。低頭看看被睡得凌亂的衣袍,他搖了搖頭,“去跟琉璃說一聲,叫她帶人進來服侍朕更衣。”

  葉薇頓了會兒才站起來,眼睛依然落在他身上。他若有所悟,抬頭與她對上,片刻後無奈地笑了笑,“你打算讓朕穿成這樣去參加宮宴?”

  熟悉的神情,沒有半分異常,葉薇提起的心終於放下。看來剛才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還是過去的他,不曾改變。

  想想也是,那種離奇的事情,如果不是她主動告知,他很難想到那兒去吧?

  她轉身離去,腳步因擔憂散去所以分外輕松。而在她身後,皇帝臉上的笑容仿佛被一隻手抹去,神情冷肅地坐在榻邊,視線緊緊鎖在她背上,黑眸中的神情變化莫測,不可捉摸。

  當晚除夕夜宴,興慶殿內照例張燈結彩、歌舞升平。如今沒有皇后,皇帝獨坐上位,賢妃和葉薇一左一右,儼然是統領六宮的架勢。

  璟昭媛坐在葉薇旁邊,中途笑著朝她敬酒,“頤妃娘娘,年後您就要搬到景怡宮去了,到時候咱們也挨得近,臣妾可是要時常來叨擾娘娘,希望您不要嫌棄呀。”

  當初皇帝給葉薇的冊封聖旨中確實說了讓她遷居景怡宮漪蘭殿,然而年關下宮中事多,不是移宮的好時候,所以便推到了年後,待正式行過冊封大典,再行處置。

  璟昭媛住在息瑤宮,和景怡宮距離不遠,葉薇搬過去之後也就和她成了鄰居。這說法沒什麽問題,然而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怎麽都透著股古怪,要知道這位素日可最喜歡對她挑釁,從來不知道稍加遮掩的。

  葉薇挑了挑眉頭,笑道:“只要昭媛不嫌麻煩,您什麽時候願意來,本宮都是歡迎的。”

  舉杯飲酒的時候,余光瞥到璟昭媛身邊的琥珀,她忍不住勾了勾唇。皇帝目前還沒有動作,但他應該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等到來年,璟昭媛和這個婢子會有什麽下場她還真是有些期待啊。

  皇帝捏著玉做的酒杯,垂眸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左相大人這一年來為國事操勞,實在是辛苦了。今日除夕,是普天同慶的好日子,朕在此敬您,感激西涯公為國朝勞心勞力!”

  宋演連忙起身,口道不敢,君臣客套了幾句,一飲而盡。皇帝笑著回頭,很隨意地吩咐,“頤妃,你是晚輩,也去敬左相大人一杯,聊表心意。”

  此言一出,席上的氣氛立刻有些凝滯。向大臣敬酒這種事情,皇帝的女人中也就只有皇后可以做,如今中空虛位,大家都在猜測鳳印的歸屬,陛下在這個當口使喚頤妃娘娘給左相敬酒,難不成是有立她為後的意思?
  不過也不一定。眾所周知,頤妃和左相有過節,陛下也許只是選在這個大好日子幫著打個圓場,緩和下彼此的關系?只是他既然都打算對左相發難了,有必要管自己的寵妃和他處得好不好嗎?

  葉薇眉頭跳了下。皇帝的吩咐來得莫名其妙,她實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意思?提前都不打聲招呼,就讓她給左相敬酒,說什麽呀……

  然而再怎麽腹誹,她也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抗旨,隻得含笑端起酒杯,“陛下言之有理。本宮便以此杯敬西涯公,願您身體康健,繼續為大燕效力。”

  宋演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繼而端起酒杯,朝葉薇舉了舉,“多謝娘娘。”

  寬敞的大殿內,宋演容貌英俊、氣質端嚴,十足的中年美髯公。葉薇看著那張如此熟悉的面孔,忽然就有點恍惚。記憶裡,上一次她這般朝他敬酒,她還是他的女兒。此生頭一次和父親一起過年,她雖然沒有多麽欣喜,到底還是愉快的。他那晚對她也很溫和,說了些關切的話,還親自為她夾了菜。某個瞬間,她真的體會到了有父親的感覺,非常新鮮,卻並不讓人討厭。

  只可惜,席散沒多久,宋楚怡就帶著毒酒來到她的房間。而之後他的種種表現,讓她明白所謂的父親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注定沒這個福氣。

  皇帝一直注意著葉薇的表情。她對著宋演言笑晏晏、應對自如,卻在舉杯飲酒的瞬間無力地閉起了眼睛,面上有一閃而過的惆悵。這感覺,就好像想起了什麽無法釋懷的事情,讓她極力掩飾,也覺得悲傷。

  放在案幾上的手不自覺攥緊。

  他知道自己在試探,為了那個驚心動魄的猜想。當年楚惜被宋楚怡害死,左相卻選擇將此事壓下,還幫著宋楚怡將她取而代之。對於她來說,他絕對是個不合格的父親。這樣的遺憾不甘深深刻到了骨子裡,哪怕她重新活過來,也一定不能忘記。

  所以,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葉薇直接面對左相,多多少少都會流露出破綻。

  手越攥越用力,他覺得自己很難保持平靜。胸中充盈的情緒太過複雜,腦袋也跟炸開似的轟鳴不斷。有那麽一個瞬間,他想拋開一切顧慮,直接衝過去質問她。

  可是不行。

  這件事如今還只是他的猜測,如果她不是楚惜,他卻問了這樣的話,必然會徹底惹到她。到時候她一定認為他果然是把她當作楚惜的替身,任他如何解釋都沒用了。

  而且,就算事情確實如他所料,那麽她既然敢騙他這麽久,一定有自己的底氣和理由,興許連狡辯的言辭都準備好了。他不能再給她欺瞞他的機會,得趁著她還沒察覺的時候找出證據。

  不容她反駁的證據。

  深吸口氣,他摩挲了下玉觥上的花紋,剛想開口,外面卻傳來喧囂聲。

  有宦官連滾帶爬地跑進來,直接趴在了大殿中央,重重叩首,“陛下……陛下不好了!陽東宮走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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