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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第34章 風寒
  第34章 風寒
  大雪一直不間斷地下著,到了中午還沒有停歇的架勢。永乾殿的宮人們冒著風雪進進出出,心頭那一星半點的怨言在看到皇帝的臉色時都消散無蹤,埋頭專注手裡的事情,生怕做錯什麽被遷怒。

  賈康是高安世較為看中的一個宦官,此刻得了吩咐守在一側,臉上雖然鎮定,余光卻不自覺朝皇帝瞥去。

  腦海裡不斷閃過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當時他正在大殿內親自往博山爐裡加香丸,遙遙聽到外面傳來喧嘩之聲,好像是陛下回來了。

  永乾殿的大門轟然打開,他應聲望去,只見皇帝一身墨色大氅,懷中抱著昏迷不醒的葉承徽,卻是狐裘如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呼啦啦地從他們身後湧入,他卻渾然不覺,只顧著抱緊懷中的女子。

  那場景,若不是葉承徽的面色太讓人擔心,賈康真想讚一句郎才女貌、天生璧人。

  皇帝一進來便目標明確地朝東殿走去,高安世緊隨其後,隻抽空叮囑了他一句,“到門口盯著,禦醫來了立刻領進來,別耽擱!”

  如今,禦醫也來了好一會兒了,該看完了吧?
  仿佛為了呼應他所想,帷幕被掀起,趙禦醫恭恭敬敬地走到皇帝面前,“陛下放心,葉承徽只是感染了風寒,服幾帖藥就好。”

  禦醫瞧病這段時間,皇帝一直坐在正殿內閉目養神,聞言表情未變,心裡卻是一松。

  高安世道:“既然如此,大人快些開方子吧。賈康,隨趙禦醫去抓藥。”

  他們走了,高安世看向皇帝,“葉娘子無大礙,陛下也可以放心了。”

  這話讓皇帝聽得不太舒服,“朕本來也沒多不放心。”

  沒有不放心?那為何親自守在殿外等禦醫出來?要知道半年前葉承徽被打得性命垂危的時候,他除了召了太醫去救治,可半句多余的都沒問過。

  高安世也有點鬧不明白皇帝這是怎麽了,隻得附和道:“是,您沒有不放心。那現在禦醫也看過了,您要不要進去瞧瞧葉承徽?”

  皇帝坐在那裡沒動,高安世想了想又道:“不去看也好。風寒畢竟會傳染,過了病氣給您就不……”

  “好”字還沒說完,就看到皇帝忽然起身,提步朝殿內走去。

  高安世沉默片刻,覺得這禦前的差真是越來越難當,陛下你究竟在想些什麽!
  永乾殿東殿是皇帝獨寢的地方,一應陳設布置都按他的喜好。此刻葉薇就睡在石青色的被褥裡,長發散在瓷枕上,原本嫣紅的雙唇也有點發白,看得他心微悸。

  在床邊坐下,他慢慢抬手,高安世以為他要摸葉承徽的頭,誰知他竟是替她掖了掖被子。

  再看皇帝的神情,眼睛專注地看著葉承徽,眉心蹙起一點,好像陷入了深思。

  他猜得沒錯,皇帝確實在思考。

  太液池邊那一幕至今記掛在他心頭。她在他面前軟軟倒下,似從半空墜落的蝴蝶。而他看著臂彎裡人事不省的女子,心頭居然閃過某種類似慌亂的情緒。

  他已經很久沒有慌亂過了。

  從登基那年起,或者更早,從他被刺客追殺、孤身一人闖出屍山血海之後,他就不曾慌亂過。

  有些事情藏在心裡太久,他習慣了隱忍和等待,幾乎快忘了自己還會有這般直接的情緒。

  因為一個女人的安危,而心神不寧。

  這久違的滋味太過陌生,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最後竟瞻前顧後到了剛才的地步。

  “恩……”

  葉薇發出了含糊的聲音,他拋開紛亂的思緒,握了握她手,“你醒了?”

  葉薇還沒醒,但也差不多了。她正在做一個夢,夢裡她躺在惠州家中的藤椅上裡午睡,有人在旁邊推她。

  “宋楚惜,你快給我醒過來!”

  她於是睜開眼,看到了蘊初臉上無比燦爛的笑容,“我讓人去城東買了杏仁酥,一起吃吧!”

  “蘊初……”

  睡夢中的女子忽然喚了聲,語氣哀切,讓皇帝眉頭詫異挑起,“什麽?”

  烏黑纖長的睫毛輕顫,她睜眼,對上了刺著五爪金龍的重重幔帳。這裡是金雕玉砌的永乾殿,而她身邊坐著的,是統治天下的君王。

  她早已離開了那片熟悉的山水,就連蘊初也被關進了無極閣。

  雖然很短暫,但皇帝清楚地捕捉到女子在看清眼前人是他時、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失望。

  於是他明白,她原本希望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另有其人。

  她突然暈倒,他親自將她從太液池邊抱到永乾殿,再請來禦醫問診,全程一直在旁邊等待。甚至在禦醫離去之後,他還來到床邊等她醒來。

  除了最初迎娶宋楚怡那段時間,哪怕對宣妃他都不曾這麽耐心體貼。

  可她睜開眼想看到的人卻不是他?

  “陛下……”葉薇按了按太陽穴,困惑地問道,“臣妾剛才怎麽了?”

  他面無表情,“你感染了風寒,剛才在太液池邊暈倒了。”

  “風寒?”葉薇睜大眼,“那臣妾豈不是給陛下添麻煩了……”

  “知道就好。”他站起來,“以後有病早點延醫問診,別跟這回似的,鬧得大家一團亂。”

  這是教訓了。葉薇剛想應承,他卻根本不給她答話的機會,轉身便出了寢殿。

  當天到了傍晚,雪終於小了點。往年這時候皇帝都該換衣服準備登上承天門與民同樂,今年卻還留在那裡沒動。高安世催了一次,見他沒有動身的意思,便不敢多說。

  “咳……”

  “陛下。”高安世如聞天籟,期待地看向皇帝,“您打算去承天門了?”再不去民間的燈會都要開始了!

  今年皇后被禁足,缺了一個已經很不妥,要是連他都不去,真不知外面會怎麽想!
  “慌什麽。”皇帝淡淡道,“離定好的時辰還有一會兒,不著急。”

  “陛下,大臣們都等在外面了……”

  皇帝懶得聽他絮叨,“朕問你,葉承徽醒來前喚了個名字,你有沒有聽清是什麽?”

  高安世瞠目,“名字?”

  皇帝食指在白底藍釉的瓷盞邊緣摩挲,“朕剛才反覆回憶了下,她叫的應該是‘蘊初’吧?沈容華的閨名。”

  高安世這麽一想覺得也是,緩慢地點了下頭,“好像是這樣。不過,您想這個做什麽?”

  皇帝溢出絲笑,“都病得亂七八糟了,醒過來第一個叫的竟是個女人的名字,她也真有意思。”

  高安世扯唇乾笑兩聲,實在沒品出這件事哪裡有意思了。

  “朕問你,葉承徽和沈容華的關系當真那麽好?”

  高安世謹慎道:“后宮的娘娘、娘子們那些彎彎繞繞陛下也能猜到,看起來親厚的並不一定真的親厚,不過葉承徽和沈容華確實有幾分親如姐妹的意思。不說別的,單看宣妃娘娘出事那天晚上,葉承徽那般盡力地為沈容華爭辯,就知道她不是做做樣子而已。”

  皇帝喃喃自語,“所以,她今天心情不好也是因為沈容華了……”

  高安世完全跟不上皇帝的思路,倒是旁邊的賈康似有所悟,視線瞥向東殿的方向,臉上浮現出某種躍躍欲試的神情。

  “行了。”皇帝終於站起來,語氣輕松,“也該去承天門上點燈了,讓左相大人久等了多不好。”

  高安世長舒口氣,再顧不得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連忙吩咐宮人擺駕。

  葉薇覺得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一定發生了點什麽,才會讓皇帝對她的態度那麽惡劣。有心想找個人問問,可惜她是獨自出來,永乾殿內沒有一個合適提問的對象,只能一邊喝藥一邊暗自苦惱。

  小半碗藥喝下去之後,她覺出點異樣。那個跟在高安世身後的官宦,怎麽老是有意無意地看她?
  那感覺,好像有什麽話想說似的。

  她不動聲色,“有點苦,你再去拿點甘草蜜餞來。”

  宮人領命去了,葉薇笑著看向賈康,“盤子太遠了,勞煩中貴人把那裡的蜜棗遞給我一下。”

  賈康應了聲,彎著腰端起金盤,恭恭敬敬呈到葉薇面前。纖指拈起一顆放到嘴裡,她道:“多謝中貴人。”

  “舉手之勞,娘子何必和臣這麽客氣?”賈康笑,“只要娘子需要,再大的事情臣也樂意為您效勞。”

  葉薇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既然如此,我還真有個疑問想請中貴人解惑。”

  “娘子請說。”

  “適才我醒來,覺得陛下神情好像不太對,不知是不是我病中失態,衝撞了聖駕?如果是,還望中貴人告知,我也好去給陛下賠罪。”

  她和賈康到底不熟,所以話也說得冠冕堂皇,即使被人聽去了也摘不出她半分錯來。

  賈康見她這般謹慎也很滿意,打量其余服侍的人都守在門口,料想聽不到他們的話,便壓低了聲音,“其實這事兒吧,臣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您呐。確實有點棘手。”

  他說得嚴重,葉薇忍不住蹙眉,“怎麽了?”

  “您醒來前是不是叫了誰的名字?陛下聽到了臉色不大好,約莫……約莫是誤會了……”

  葉薇愕然,實在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案。

  她叫了誰的名字?皇帝又誤會了什麽?
  賈康見葉承徽神色凝重,隱下了後半段“不過陛下此刻已經想明白了”的話,低著頭退了出去。

  他想在后宮給自己找個靠山有段日子了。但身份高的如皇后、襄愉夫人還有宣妃他都不敢輕易投靠,害怕被發現後讓陛下誤會他圖謀不軌。況且這些人本來就權勢極大,他現在去依附也得不了太大的重視。

  既然如此,就在陛下的新寵裡尋一個。幫著她往上爬,將來她登上高位,自然會感念他的襄助。

  陛下今日的反應他自己和高大人都沒醒悟過來,他卻瞧了個明白。

  看那樣子,分明是對這位葉娘子不太一般了!

  既然如此,他也趁機賣個好,將來她得了勢,沒準他也能混個大掌事當當!

  至於為何隱下後半部分不說,自然是為了讓她覺得事態嚴重,他的通風報訊才顯得更有價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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