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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第103章 發現
  第103章 發現
  許久,她深深吸口氣,輕聲問道:“臣妾說什麽,您都會信嗎?”

  他微微頷首,“君無戲言。”

  “哪怕,那是讓人很難接受的事情,就像修道飛升那般荒謬,您……也會相信嗎?”

  他眉頭蹙起,有點迷惘,“什麽?”

  她苦澀一笑,“陛下,您是不信這些的對吧?什麽修仙、什麽煉丹,您覺得這都是騙人的把戲。您不信謝道長是得道高人,更不信這世上存在著千秋萬代、死而複生的事情,對嗎?”

  話題跑偏得如此厲害,皇帝被弄糊塗了,幾乎想伸手摸摸看她是不是發燒了,“阿薇,你在說些什麽呀?”

  強烈的衝動在心中澎湃,葉薇忽然什麽都不想管了。腦海中不斷閃過這一年多以來和他相處的點滴,花間品酒、月下對詩、擁爐賞雪、泛舟采荷。他是她的夫君,是唯一和她有肌膚之親、體驗過情愛滋味的男人,哪怕她並不看重這個,也不得不承認,他在她的世界擁有最特殊的位置。

  更何況,她也不是沒有心的。他對她的好她都有感覺到,只是從前戒心太重,才從不敢細想。如今心防解開,她覺得應該給彼此一個機會。

  哪怕出了這間屋子她就會後悔,哪怕一覺醒來她會覺得這樣的行為愚蠢無比,就在這一刻,她也想做些從未做過的事情。

  “我和謝道長的關系嗎?如果一定要說,那便是我們上輩子曾經見過。我上輩子,和他是朋友……”

  匪夷所思的話語終於讓皇帝變了臉色,葉薇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的神情,繼續了全部的勇氣道:“其實我就是……”

  “夠了!”皇帝收回手,冷冷打斷,“你不願說實話便不說,何必拿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敷衍朕?你放心,朕向來不喜歡勉強,用不著為難成這樣。”

  氣氛僵硬得如結了冰一般,葉薇坐在那裡,心中也不知是輕松還是難過。抉擇的時候最是艱難,可現在結果已經出來,她也不用再去糾結。

  果然,他不是在道觀長大的謝懷,讀聖賢書長大的人是不屑鬼怪之說的,太上皇對修仙的癡迷更是讓他對此類事情排斥到了極點。才開了個頭他便抗拒成這樣,如果她真說出自己是宋楚惜、而謝懷是宋楚惜的好友,他恐怕非但不會相信,還會懷疑她是別有用心。

  宋楚怡騙過他一次,五年多的欺騙讓這件事成為他心中最大的死穴,胡亂去踩只會引火上身。

  心跳逐漸趨於平緩,她也不知自己是搞砸了,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到底還是誤會了她,但她卻安慰自己,至少這一次她沒有再騙他。雖然他不知道,但她剛才是真的對他說了實話。

  她沒有騙他。

  帷幕外便響起刻意壓低的咳嗽聲,打破了兩人的僵持。皇帝沒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緒,聲音中的不耐尤為明顯,“什麽事?”若不是清楚高安世極有眼力、若非有要緊的事情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出聲打擾,他都想治他的罪了!

  外面的人也感受到了凜冽的怒意,頓了頓方道:“陛下,掖庭令剛剛派人過來稟報,說您吩咐去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皇帝冷哼,“朕吩咐去查的……姚氏的同夥?”

  姚氏當日在指甲中藏了讓人渾身無力的藥粉,葉薇也是吸入了這東西才會被她製住。可在此之前她被關在永巷一個月,出來後也是直接去了建章宮,根本沒機會回自己從前居住的毓秀殿。也就是說,這藥粉一定是有人暗中給她送來的,那個人甚至清楚她的陰謀,卻依然助紂為虐。

  皇帝和上皇頭一次這麽同仇敵愾,一定要把這個暗中弄鬼的人揪出來,除之而後快。

  “是。掖庭令盤問了大長公主出殯前三日建章宮的守衛,發現息瑤宮空翠堂的喬美人曾在姚庶人的住處附近徘徊。微臣已命人前去提人,陛下可要親自審問?”

  喬瑟瑟?葉薇有些訝異。她對那女人印象還挺深刻,她確實一直依附著姚嘉若,還曾被宮人譏諷為拍馬屁拍得沒了分寸,諂媚嘴臉讓人作嘔。只是那時候姚嘉若權勢滔天,她追隨示好也情有可原,可大長公主出殯前姚氏已是兵敗如山倒,這樣的形勢下居然還敢和她攪作一堆,甚至送去那些藥粉,難不成她對她竟不是因利而聚的討好,而是傳說中的真愛?

  這麽一想,簡直要讓人肅然起敬了……

  事實證明還是葉薇想多了。

  喬瑟瑟嬌怯柔弱,平時看著囂張刻薄,可真正遇到事情卻是紙老虎一個,一捅就破。被帶到慎刑司後甚至沒有用刑,稍加恫嚇便嚇得她認罪招供,說確實是自己給姚氏送去的藥粉。然而她堅決不肯承認自己知道姚氏要拿這東西做什麽,隻說舊主的吩咐不好違逆,這才冒死送上。

  高安世自然不信這個,又使出不少手段威逼利誘。喬瑟瑟掙扎了一個下午,終於在太陽落山時嚎啕大哭,語無倫次地把事情都交代了個清楚。

  “那天……那天是她派了信任的宮女來找我,讓我幫她弄到那種藥粉。我雖然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麽,卻也猜到了不是什麽好事。我很猶豫,就去兆暇閣找了江承徽,本以為她能幫我想出拒絕的辦法,誰知她卻勸我答允。她說……說太上既然讓姚氏從永巷出來,就是還惦記著這個外甥女,我要是這會兒違逆了她,等她東山再起之時,必然沒有我的活路……我很害怕,沒有辦法才給她送去的……高大人,請您跟陛下說,我是被迫的,求陛下饒了我吧!”

  高安世如實把這份供詞送到了皇帝手中,於是要接受審問的又多了一個。來不及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半個時辰後,宮人便去凌安宮兆暇閣提人,而彼時葉薇正立在庭院中央,淡淡地看著烏泱泱的人群。

  皇帝雖說了讓她搬去景怡宮,可前陣子忙著辦喪事,現下又要籌備新年,一時半會沒功夫打掃新宮殿,這事兒便拖了下來。是以她如今還住在拾翠殿,依舊是管轄著江宛清的一宮主位。

  高安世按照規矩跟她請示了,葉薇點頭讓他們自便,於是宦官們先後入了兆暇閣。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江宛清的身影就出現在閣門處,衣衫單薄,連鬥篷都沒披。寒風吹亂她的頭髮,深沉的夜色中她面龐蒼白,烏黑的大眼鬼魅般嚇人。

  葉薇冷冷地看著她,而她與她對視片刻,眼中慢慢湧出淚水,幾步走到葉薇面前便跪下了。

  “頤妃娘娘,臣妾馬上就要隨高大人去陛下面前回話,也不知能否洗脫冤屈。但無論如何,臣妾希望您相信,喬美人說的都是假的。臣妾確實曾與姚氏走得近,可在她出事後就沒有再聯系,更不可能幫著她來害您。我沒那個膽子。”

  她不說與葉薇的舊情,只是從形勢來分析,反而更讓人信服。葉薇看了看圍觀的眾人,平靜道:“陛下聖明燭照,不會冤枉你的。所以,你沒必要在本宮面前說這些。再跪下去,本宮就得認為江承徽對陛下心存不滿,覺得他是不明事理的昏君了。”

  江宛清身子輕顫,再不敢做作下去,叩首道:“臣妾告退。”

  現在情況明了了,以喬瑟瑟那個腦子,一定是被江宛清給利用了。姚嘉若信不過搖擺不定的江宛清,所以需要幫忙時找到了還算忠心的喬瑟瑟,卻沒想到她會去找江宛清出主意。江宛清也不知出於什麽目的,居然讓她答應下來,於是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這招不可謂不高明。整件事情她只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真正辦事的都是喬瑟瑟和她的宮人,如今追究起來,也很難扯到她的身上。雖然喬氏說是江宛清給自己的建議,可她完全可以不承認,反告喬氏故意誣陷。

  若是沒有證據,根本不能憑這件事給她定罪。

  後面的發展一如葉薇的預料,江宛清當著高安世的面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言辭慷慨、神情激動,一副蒙受冤枉的端方好人模樣。哪怕是皇帝親自審問,也依然如此,簡直稱得上鐵骨錚錚。

  妙蕊氣得不行,避開人的時候忍不住道:“奴婢看江承徽就是想要小姐死!她一定是猜到姚氏要那個藥是對付您用的,所以才讓喬美人答應。她想置您於死地您,卻不肯自己動手,居然順水推舟弄出這麽件潑天禍事來,簡直喪心病狂!”

  葉薇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我覺得也是這樣。不過也沒什麽好驚訝的,不是都說了嘛,她這十幾年來都嫉恨著我,想弄死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開點。”

  “小姐你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是怎麽回事啊,您看看您都被她害成什麽樣子了!奴婢想到外面那些流言,都恨不得親手了斷了她!”

  憫枝去世之後,妙蕊的戾氣就越來越重,葉薇覺得這兆頭很不好,再讓她在這宮裡待下去,搞不好真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毒婦了。她自己是沒什麽搶救的余地了,妙蕊卻還沒到這地步,看來把她嫁出去這件事刻不容緩,必須開始著手準備了!

  不過她這麽生氣也情有可原,就在審問喬美人和江宛清這幾天,朝中的議論已悄然轉換了方向。大家不再抨擊她和天一道長可能有私,轉而說她狐媚惑主、擾亂君心,最大的證據便是太主出殯那天,陛下為了救她,居然當眾說出要用自己的命來代替她的話!

  如果光是那麽一句話,還可能理解成緊要關頭裝裝樣子,可後來在糾纏中,他居然真的用自己的手掌去擋住刺向她的金釵。萬金之軀因此受損,順著手腕流下的鮮血觸目驚心,讓許多耿介的老臣嚇破了膽。於是事情一過去,雪花似的奏章就紛紛飛來,幾乎沒把皇帝的書桌堆滿。

  之前把她和謝懷扯到一起,太上皇因為要護著自己的寵臣,還曾下令製止,可是如今單單指責她一個,那邊就無所謂了。更何況那天還是他最先這麽說的,皇帝和天一道長都要去為了葉薇去送死,她簡直是十足的禍水,死不足惜。

  流言越演越烈,朝堂上還稍微靠點譜,下面卻已經換了無數個版本。據葉薇最新聽到的,那些人已經開始翻她當初中毒的舊帳。見血封喉的毒藥飲下去卻沒有死,之後還如有神助一般得了陛下的歡心,順風順水坐到了今天的位置,搞不好這葉薇就是妖精變的,為的便是來迷惑主君、斷送王朝國祚!
  “小姐,這件事大意不得,您可別不上心!那些昏話如今雖然還只在私底下流傳,可照這個趨勢,早晚會傳到陛下耳中的!山精妖怪,這些名頭聽起來荒謬,可如果陛下真的信了,您想過自己的處境嗎?也許,他真的會賜死您……退一萬步講,就算他舍不得,朝臣們也會逼迫他這麽做的……”

  葉薇托著下巴,點頭笑道:“我知道。你放心,我真的知道。我知道這是多麽嚴重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斷送我的性命。所以我現在其實還挺慶幸的。

  “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還好,他沒有信……”

  那天在永乾殿,她拋棄守了十幾年的防備和戒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他沒有容許她講完,當時或許還有點遺憾,可是在聽到宮中眾人這些日子以來對她的抨擊之後,就只剩下慶幸。

  她的身份來歷是最大的秘密,連蘊初都不敢講,又怎麽能告訴摸不準態度的皇帝?就算是謝懷,若不是他自己猜出來了,她也沒動過和他相認的念頭。而她還是明白確定謝懷不會把她當成妖怪給收了!

  他是想當千古聖君的人,不會允許身邊留有這樣的隱患。對宋楚惜的感情再深,也不代表會接受被宋楚惜借屍還魂的葉薇,她真是腦子抽風,才會在這種地方玩人鬼情未了!
  自家小姐許久沒說話,眼睛無意識地看著遠方,仿佛陷入了冥想。妙蕊好奇地打量她,片刻後發現她居然自嘲地笑起來,還主動和自己搭話,“妙蕊啊,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麽?”

  她偏過頭,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應該是有些喜歡上陛下了。”

  妙蕊呆住。

  要抽身出來才能想明白許多問題。向他坦誠自己是宋楚惜,最大的可能無非是三種結果:要麽他不相信她,覺得她故意用這件事來欺騙他,那麽她的下場逃不脫一個死;要麽他相信了她,卻無法接受這樣詭異的事情,把她視作洪水猛獸,那麽她還是只能慘淡收場。

  而除此之外,最好的結局便是他相信了她,然後也能夠接受她,對宋楚惜和葉薇的感情匯聚到一切,導致他至少在二十年內都不可能再放開她。這樣的情況下,她想逃出皇宮、逍遙天下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些事情她潛意識裡早就明白,可是那天在永乾殿的書房,她還是做了那樣的決定。原來在心底深處,她居然甘願冒著被誤會、被當成妖邪的風險,去換取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可能。

  死,或者放棄離開、與他廝守終身。她不想騙他,於是連這樣的結果都能夠接受。

  她果然是對他動心了。

  書桌上堆了高高的幾摞奏疏,高安世抓過最上頭三本看了,發現都是大同小異的內容後,識趣地放到一邊。君王依然在閉目養神,一個時辰以來表情就幾乎沒變過。

  高安世知道他心裡有事情,然而自己這位主君的脾氣他清楚,不想說的時候千萬別隨便去問,否則不管你是什麽人,一樣沒好果子吃。尤其是據他的猜測,這件事十有八九和頤妃娘娘有關……

  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歎氣。那天頤妃娘娘來永乾殿問安,和陛下在書房內說了會兒話,然後便傳來喬美人的事情。這中間也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總之這兩個人就互不理睬了。皇帝不再去披香殿看她,頤妃娘娘也不來問安,雙方就這麽開始了冷戰。

  之所以確定是冷戰而不是陛下單方面冷落娘娘,是因為他清楚地看到某次在禦花園,頤妃娘娘帶著宮娥過來,遠遠地瞥見禦駕後立刻閃到一邊。動作之快、離開的決心之堅定,讓他都懷疑自己是看花了眼。事後不由慶幸還好陛下沒看到,不然還不知會氣成什麽樣子。

  “都看出些什麽了?”皇帝閉著眼睛淡淡問道,高安世連忙回稟,“沒什麽出奇的事情,都是圍著那件事說。”

  “哪件事?”

  陛下您就難為臣吧!明明一清二楚,何苦非要讓臣再說一遍!
  高安世閉了閉眼,認命道:“說頤妃娘娘狐媚惑主、致使龍體受損,請求您廢黜她的事。”

  皇帝點了點頭,很平靜道:“全是要求廢黜?”

  “……還有個別要求賜死。”

  皇帝終於睜開眼睛,順手抽了幾份奏疏翻看,搖頭笑道:“看來左相對頤妃的積怨很深啊,居然煽動了這麽多人。”

  高安世驚訝,“您是說,這些奏疏都是左相大人的手筆?”

  “不全是,有三成是自願上疏,不過剩下的就全是左相弄出來的了。不然你以為這些人能意見如此一致?就算是言官要交月課,也沒有把眼睛全盯在朕后宮的道理。宋楚怡和頤妃積怨頗深,左相自然也視她如仇,若是他還打算往朕的後位上塞人,就更得把這個受朕寵愛的勁敵給拔除了,不然以後行事豈不諸多阻礙?”

  他主動提起了頤妃,高安世也就壯著膽子道:“陛下既然明白,打算怎麽處理?宮裡鬧得沸沸揚揚,頤妃娘娘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陛下若是憐惜,不妨去看看她?”

  原本便處在風口浪尖上,皇帝還對她不聞不問,落到有心人眼裡難免認為頤妃失了聖心,搞不好就要上去落井下石。頤妃娘娘向來高傲,應該受不了這些委屈才對。

  “去看她?她若是希望朕去看她,那天在禦花園撞上就不會躲著朕走了。神女既然無心,襄王又何必自討沒趣?”

  原來那天的偶遇還是沒有逃過陛下的眼睛。高安世暗自嗟歎,想著這兩個人的種種行為,居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朝中宮中鬧成這樣,卻也不是沒有收獲。當天晚上,被軟禁多日的喬美人忽然跪求面見陛下,然後親口吐露驚天秘密。

  “當初姚氏以巫蠱嫁禍琳充儀,江承徽是她的同謀!臣妾有罪,得知此事後一直不敢上奏天聽。只是請陛下相信,臣妾事先絕不知情!那時候姚氏並不看重臣妾,是以並未將此等大事告訴臣妾!”

  被叫出來與她對質的江宛清面色如鬼,厲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姚氏嫁禍琳充儀與我有什麽乾系!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我什麽都不知道……陛下您相信我!”

  “你說你不知道,誰信?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姚氏小產當晚,她對琳充儀發難,你可一直在旁邊煽風點火。若說事先沒有串通,怎麽會這麽默契?主君在上,江承徽還是坦白一點,興許陛下還能網開一面!”

  “喬瑟瑟,你含血噴人!你……給我住嘴!”江宛清這些日子雖然還維持了鎮定,但腦中的弦卻已經繃得很緊,此刻陡然被潑這麽一盆髒水,終於不複冷靜,氣急敗壞道,“誰教你這麽栽贓我的?你自己想不到這種陰毒的招數,是不是葉薇?是她對不對?她教你來陷害我!”

  她提到葉薇,皇帝不耐煩的神情略微收斂,轉而道:“怎麽,你和葉薇不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嗎,怎麽會覺得她要陷害你?”

  江宛清“哈”地冷笑了一聲,有些瘋狂地說道:“我和葉薇當然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可那個女人,她不是葉薇。我早該發現了,她根本就不是葉薇!陛下,她是鬼魅,是死而複生的鬼魅。您不要被她騙了,她是來索命報仇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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