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國公休妻
  薑氏呆了一呆，不可置信地看著梅虎，然後才尖聲叫起來，“國公爺，我侍奉你多年，怎麽能連你也不護著我！”

  梅虎緩緩地回過頭，臉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和悲哀，“薑氏，你非要逼我把話挑明麽？你天天給我送大補之物，不就是想求我速死麽？！”

  “啊！你，你說什麽？……”薑氏如遭雷擊一般，渾身一顫，跌倒在地上。

  一直安靜聽著的梅笑冬這才道，“爺爺，原來您早就知道了……”

  梅虎抿著嘴，沒有說話。他人雖然老了，可依然目光如電。何叔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他又豈能看不出來，何叔已經暗中替他把薑氏送來的湯藥都給替換了？

  眾賓客這才聽出來，原來國公府中居然有這樣的醜聞。堂堂國公夫人，居然謀害親夫！更奇怪的是，老國公爺其實並沒有蒙在鼓裡！
  薑氏精心保養的花容，在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已經迅速凋零下去。她抬起一張哭花了的淚臉，疑惑地問著梅虎，“你，你既是早就知道了，為何還每次都喝了下去？！”

  梅虎喝湯藥的時候，她有幾次是在旁邊看著的，那確實是她親手端去的湯藥不假！

  當時，她隻當他全不知情。沒想到，他竟是有意為之！

  梅虎慘然一笑，笑聲聽起來淒涼無比。他對準了薑氏失神的眼睛，歎息著，無聲地回答道，“呵呵，你是為了子孫後代，難道我就不是為了子孫後代麽？”

  是的，為了子孫後代能盡享榮華，他這個縱橫疆場的老人，情願犧牲自己最後的生命！

  可惜，他這份隱忍，到底還是被自己的親孫子給戳破了！

  笑冬，他精心設計了這個局，坐實了薑氏的罪行，不就是為了在滿京城的顯貴面前，在身份尊貴的睿王爺面前，逼自己承認這件事、給大房一個交待麽？！
  梅虎苦笑一聲。他已經知道自己只剩最後一個選擇了。

  因為，如果他不這麽做，笑冬那小子肯定還有無數的後招在等著自己。

  到那時候，英國公府就真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了！

  梅虎強撐著身子，緩緩地站了起來，用威嚴而無情的聲音說道，“薑氏，似你這等蛇蠍心腸的婦人，根本就不配做我梅虎的夫人！過去的幾十年，是我梅虎瞎了眼睛。我今日就要為梅府清理門戶！來人呐，拿筆墨紙硯來！”

  “筆墨紙硯，筆墨紙硯，國公爺，國公爺你這是要幹什麽！”薑氏劇烈地扭動身子，激動地朝著梅虎撲了過去。她已經猜到了，國公爺這是要寫休書！
  梅笑冬的眸光動了動。不錯，爺爺此舉就是要壯士斷腕、大義滅親，如此才能保住梅府這棵大樹屹立不倒！
  筆墨紙硯很快就取來了，梅虎提起筆，略一沉吟，終是狠下心，刷刷刷地在紙上寫了下去。薑氏見此，哀叫一聲，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聞訊趕來的梅二老爺、三老爺，正好見到這一幕，其中一個趕緊上前扶住了薑氏，另一個則撲到梅虎身邊，抓著他的手，連呼：“不可啊父親，千萬不可啊父親！您就看在兒子們的份上，原諒了母親吧！”

  “唉！”梅虎長歎一聲，撒開了手中的筆。“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縱使我能容得下你們母親，國法也容不下她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眾賓客紛紛解勸，“國公爺，此事興許還有別的內情，尊夫人想必也不是故意的，休妻一事，還請三思啊！”

  “是啊是啊，今日乃是薑夫人的壽誕，國公爺還是寬容為懷吧！”

  這些不痛不癢的話，也只能是聽聽罷了。梅虎仰天長歎，朝賓客們拱拱手，“唉，實在是家門不幸啊！讓各位見笑了！”

  這就是委婉的送客了，眾賓客馬上知趣地道，“國公爺言重了。我們叨擾了這半日，也該回去了。這就告辭。”

  事關家醜，梅虎當然也不挽留，頃刻間，賓客們走了個乾乾淨淨。園子裡比往日更顯得清靜。只剩下高陽博，依然淡淡地端坐著。

  梅虎這才輕咳了兩聲，向高陽博恭敬地請示道，“唉，府裡出了這樣的事，老夫真是愧對皇恩啊！敢問睿王爺，依您看，此事當如何善了？”

  高陽博暗道一聲，薑還是老的辣。面上卻做出謙和的樣子，淡然道，“國公爺何必如此自責，您是深明大義的功勳之臣，又是英國公府的一府之長，自然比我這個做晚輩的，更有處置此事的資格才是。”

  “這……”梅虎倒是遲疑了。有京兆府尹在場，薑氏少不得要去衙門裡走一趟。可是，到底讓她以什麽身份去為好呢？當真休了她吧，只怕外頭的人會說他這個老家夥薄情寡義。可是不走出這一步，又恐禦史彈劾，連累整個梅府沒了勳爵！
  他的目光掃過梅笑冬，掃過睿王爺高陽博，又掃過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心中又湧起了那種無力感。唉，英雄遲暮，事不由人哪！
  梅虎咬牙再咬牙，終是下定了決心。從下人的手中拿起筆，繼續刷刷刷地在紙上寫了幾行，然後將整張墨跡未乾的紙頭扔給了二子梅長寧，“去吧！帶你母親回房休息！”

  梅長寧愕然地拾起紙張來，匆匆隻讀了一眼，整個人便不可遏止地顫抖了起來。他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低頭又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用一種驚異的、奇怪的嗓音，艱難地說道，“父親，您，您要將我母親貶為妾室？！”

  梅虎的嘴唇抖了抖，吐出兩個字，“不錯。”

  不僅如此，連薑氏原有的朝廷誥命也會被取消！

  “那，那我們府裡豈不是沒有正房主母了？！”梅長寧用更加變了調的聲音，急切地問道。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如果生母薑氏不是國公的正妻了，那他還能作為嫡子繼承爵位嗎？

  “當然不是。梅府會有新的主母，那就是你三弟的母親——安氏！”梅虎面無表情，極其冷靜地說道。

  　今晚的二更送到。不能經常乾那種十一點五十幾發文的事了，熬夜真的對身體不好，睡了，親。你們也早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