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佳人的確什麽都沒有，可是媽，她有別的……”

  Part 1
  比預期的時間短了一半，吾卿迅速地和人談完手上的項目，收拾好東西起身離開公司，準備回S大去找李佳人。

  沒有事先告訴李佳人他會來，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可是打車去S大的路上，他就接到了韓言鑫的急電。

  韓社長在電話裡怎呼地大叫著，說李佳人給鉛球砸壞腦子了。

  也不知道童大寶和王青青怎麽說的，王青青又是怎麽傳給韓言鑫的，反正事情傳到吾卿耳裡就成了這樣：李佳人在運動會上被鉛球砸到，在醫院裡昏迷不醒，醫生說腦子重損，要住院。

  韓言鑫呱啦呱啦地叫著：“吾卿，你說你家小佳人已經那麽笨了，這會兒還被砸了腦子，萬一成了傻子怎麽辦啊？”

  韓言鑫說話向來喜歡誇大事實，吾卿深知他的脾氣，知道李佳人應該傷得沒他說的嚴重，可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像有隻小手緊緊地抓住他的心臟一般。

  萬一……韓言鑫說的都是真的呢？

  這麽一想，人再也按捺不住，沒耐心地逼問韓言鑫：“有說在哪個醫院嗎？”

  韓社長被問住了。王青青這倒霉孩子，跟他吧啦吧啦一大堆，竟然忘了把李佳人在哪個醫院告訴他。

  “還不快去問！”卿貴人火了，不顧形象地在出租車上大吼起來。

  司機大叔驚惶地透過車鏡看吾卿，心想著現在的男孩子啊，真是長得越好看，脾氣越差。

  被吼了的韓社長趕緊掛掉電話，給王青青撥了過去。那坑爹的孩子，偏偏這時候關機了，韓言鑫叫苦不迭，哭喪著臉又打給吾卿，支支吾吾地說聯系不到人。

  吾卿都懶得理他，直接掛了電話，邊讓司機朝S大附近學生常去的醫院趕，邊撥電話給李佳人。

  韓言鑫說李佳人送醫院有一會兒了，如果這時候能接他的電話就說明醒了，情況應該比韓社長嘴裡說的好些，要是沒接，那就……

  吾卿白皙的額頭上漸漸滲出汗來。

  許久都沒人接聽電話，卿貴人的心慢慢寒了下來，難道韓言鑫真的沒有亂說？心臟怦怦跳得很快，吾卿喉嚨一陣發緊，在聽到“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之後，頹然地垂下手。

  去醫院的路上，吾卿想了很多，就算李佳人真的被砸壞了腦子，變成白癡，她還是他的小佳人，丟不得。

  你問吾卿為什麽這麽喜歡李佳人？李佳人身上都挑不到任何優點。學校裡的同學、他周圍的朋友，以及他的親人，都無法理解他為什麽會喜歡上李佳人。隻憑幼兒園那會兒，小佳人天天幫他吃剩飯，他就喜歡了嗎？
  不，當然不是……

  他喜歡李佳人，是因為他一路成長過來，李佳人是唯一一個，不因他的家世，不因他的才能，不因他的外表等各種虛華的表面，就對他示好的人。

  幼兒園的吾卿，什麽都沒有，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從小由鄉下的爺爺奶奶帶著，爺爺奶奶都是白手起家，年輕時都是吃過很多苦的，所以在教育小孩子這個問題上，他們並不主張吾卿從小就奢侈。他的吃穿都跟幼兒園的其他小朋友一樣，在金錢上，毫無優勢。當然，幼兒園的孩子才幾歲，對金錢的概念也不深。

  反正那時候，吾卿的臉蛋確實長得好看，只是太像女孩子，身體又弱，脾氣又差，性格孤僻，在幼兒園中其實並不討喜，女孩子男孩子都不喜歡和他玩，李佳人是唯一一個。

  他什麽都沒有，沒人喜歡的時候，只有李佳人在他身邊。後來，他慢慢長大，漸漸地有了很多男生沒有的東西，很多女生喜歡他，可是她們的喜歡，都是因為他變得優秀了，他太過於顯眼。倘若有一天，他什麽都沒有，就跟其他男生一樣平凡，她們也就不會看上他。

  可是他優秀的時候，李佳人卻不在了。而他也找不到像李佳人那樣，純粹地對一個人好的人。

  從幼兒園到再遇李佳人之前，吾卿想，幼兒園的李佳人的確是單純的、純粹的、沒心沒肺的，這會兒她長大了，或許早已不是最初的她了。

  “真心話大冒險”那次，他接了韓言鑫的電話，聽到李佳人的名字，說不觸動是不可能的。

  事過後，他就查了李佳人的資料，暗中觀察了她很久。他想從李佳人身上找出點兒雜質，讓他結束這十多年來類似強迫症一般的愛情觀，可是徒然，他眼裡的李佳人，就算是長大了，依舊能和他記憶中的小佳人完全重合。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不管李佳人是比別人優秀還是不如別人，都不妨礙他喜歡她。

  李佳人，他要的只是李佳人而已，要她多優秀做什麽？
  Part 2
  吾卿到底是吾卿，就算不清楚醫院，但還是能摸個準。

  在離S大最近的醫院掛號室一問，果然有李佳人，某人微微地松了口氣，向櫃台的護士道謝後，急急朝李佳人的病房跑去。

  吾卿進李佳人的病房的時候，李佳人正準備給他回電話。

  剛剛吾卿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了，可是手機在外套裡，她身上穿著病號服，外套被童大寶脫下來放在房間裡的另一張空病床上。

  她想下床去拿，可是人一動，腦袋就犯暈，感覺整個天地都要顛倒過來似的。

  醫生讓李佳人別亂動的，李佳人膽子小，又怕死，所以頭一暈，就不敢下床了，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

  後來負責她的醫生過來查房，她才請醫生幫忙幫她拿下手機，結果翻了下通訊記錄，發現剛剛是吾卿打來的，就想打過去。

  手指剛在手機上按了個“1”字，李佳人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聲音溫溫潤潤的。

  “佳人，我來了。”

  李佳人聞聲抬頭朝門口一看，就看到了吾卿穿著軍綠色的大衣，邁著長腿走到了她床邊。

  她還處在呆愣的狀態，吾卿已經伸手扶著她的背，把撅起上半身來的她又放回了床上。

  “佳人，頭哪裡被砸了？醫生怎麽說？你感覺怎麽樣？”

  吾卿自進來後，目光就一直停在李佳人的腦袋上，看看小佳人哪裡被砸傷了。

  李佳人就剛被砸到的時候，感覺腦袋很疼，醒來後，除了頭暈、惡心，隻覺得後腦杓兒有些許疼痛，但是還算能忍。可是聽吾卿這麽一問，她突然感覺腦袋疼得不得了，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把吾卿嚇了一跳。

  “吾卿，嗚嗚，醫生說我腦震蕩了。”像個小孩子似的，李佳人小手揪著吾卿的大衣領子，抽著鼻涕哭訴著。

  吾卿微微地松了口氣，坐到床頭，把李佳人抱在懷裡，臉貼著小佳人的額頭，側過臉，唇瓣貼在她的臉上，安撫著：“乖，沒事啦，我在呢。”

  見到李佳人之後，吾卿一路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還好，她只是腦震蕩，沒被砸壞腦子，還記得他叫什麽。

  “吾卿，我很不舒服，頭暈，還犯惡心。”卿貴人一來，李佳人就忍不住撒起嬌來，都忘了之前要問他相親的事了。

  “嗯，是腦震蕩的後遺症，一會兒我去問問醫生，看看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你感覺舒服些。”

  “醫生說沒辦法，大寶走之前已經幫我問過了，說必須住院幾天觀察下，慢慢調理什麽的。”李佳人可憐兮兮地躲在吾卿的懷裡說道。

  說起童大寶，吾卿的眉頭蹙了蹙，忍不住出聲問：“送你來的同學去哪兒了？怎麽把你一個人丟這裡？”要是他找不到醫院，佳人一個人在病房裡，出什麽事怎麽辦？
  吾卿想著，又一次覺得李佳人的小夥伴們做事很不靠譜。

  “大寶啊！她回學校給我拿換洗衣物了，醫生讓我住院，可這裡什麽都沒有。”李佳人幫童大寶解釋，別過頭，試圖看吾卿的臉色。

  總覺得卿貴人剛才的語氣好像不大高興，是因為他在工作被喊過來，所以生氣了嗎？
  唉，她就想讓大寶別打擾吾卿的，他那麽忙。

  李佳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在吾卿的懷裡動了動，準備起來，結果被吾卿一手按了下去。

  “你頭暈亂動什麽？”吾卿抓住她的兩隻手，不由得提高音量。

  李佳人不敢再動了，默默地低著頭，不安地咬著嘴唇。

  吾卿好像真生氣了。

  “其實，我覺得不是很難受，我這會兒感覺好多了。你不是今天要談項目嗎，要忙的話就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有什麽事按下呼叫鈴就可以了，醫生和護士很快就會趕來。而且，大寶和老大她們很快也會……”

  李佳人絮絮叨叨還沒說完，就被吾卿打斷了。

  “我是良藥嗎？你跟我說幾句話，一會兒就感覺好了？佳人，不會說謊就不要說謊，你說違心話的時候，聲音都發顫，帶著那種小委屈，就好像那種小孩子，撒謊說‘我不喜歡吃糖’，可是又眼巴巴地看著你吃的感覺。”吾卿嘴貼著李佳人的耳邊說道。

  李佳人感覺耳朵癢癢的，也不知是害羞還是因為被吾卿揭穿了心思，小臉漲得紅紅的，別扭道：“我以為你被喊過來，耽誤了工作，生氣了。”

  吾卿捏了下她的鼻子，無奈道：“生氣是生氣，但不是因為工作，項目我早談好了，本來就打算今天來看你的。我氣的是，你一點兒都不會照顧自己，連參加個運動會，都能給我整出個腦震蕩來。佳人，我在想，要沒了我，你怎麽辦啊？”

  李佳人兩隻小手，食指對著食指，垂著頭，小聲嘀咕：“我有老大、大寶，和小毛嘛！”

  吾卿冷冷地乜了她一眼，要不是看這孩子腦震蕩了，不然他真有點兒忍不住想敲下她的腦袋。

  她到底聽不聽得懂他的話？
  哦，原來在她心裡，他和她那些蠢萌的小夥伴是一條線的？
  卿貴人吃味了，沒好氣地把李佳人從懷裡拉了出來，扔回了被窩裡，不過動作還算輕柔。

  “我去找醫生問一下情況，你先在這裡躺會兒。”

  李佳人聽話地躲在被窩裡，眨著眼睛看著臉色陰沉的吾卿，終於忍不住多問了句：“吾卿，你是不是嫌我笨啊？”

  看倒霉孩子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吾卿心軟地伸手摸摸李佳人的小臉，微笑地歎氣：“要嫌棄你，我就不來了。乖，別亂想，腦震蕩亂想腦袋會疼的，到時候變更笨了怎麽辦？”

  李佳人“哦”了一聲，將被子往上拉了些。

  吾卿在李佳人嘴上親了下，留了句“等我回來”，然後就出了病房去找李佳人的主治醫生，隻留下李佳人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吾卿是真心對她好的，真的喜歡她。和楊籽相親的事一定是意外啦。李佳人暗自想。

  被吾卿說中了，腦震蕩亂想真的會頭疼，果然，她才想一點兒東西，頭又疼了。

  趕緊把腦袋裡的那些雜念全晃掉，李佳人告訴自己，她這樣吾卿都不嫌棄，她更不該瞎懷疑他的。

  兩人在一起，需要信任的啊！
  她實在是太不應該了，竟然還懷疑卿貴人那樣的好男人。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所以她才被鉛球給砸了。

  嗯，就是這樣。

  Part 3
  檢查結果出來，李佳人只是輕微腦震蕩，修養一陣子就好了。

  周一，李佳人出院，吾卿跟公司請了假，帶著李佳人和她的小夥伴們去外面餐館吃飯。

  醫院夥食太淡，李佳人好幾天沒吃到肉了，特別想吃。

  吾卿帶著李佳人她們去吃山城火鍋。

  包廂裡空調溫度打得很高，眾人一進去，就感到熱了。

  王青青她們脫了外套，就跟餓狼似的找了位子一屁股坐下，拿著菜單點菜。

  李佳人呆呆地站在一旁，動作笨拙地解她大衣的扣子。她腦震蕩還沒好全，雖然醫生準許出院了，可是還是會感到頭暈和惡心，更難過的是，她的反應比以前更遲鈍了，做什麽都比人家慢很多。

  醫生說這也是腦震蕩後遺症之一。

  吾卿把自己的大衣脫掉，裡面是灰色的羊毛衫，配著白色的襯衫，將袖子挽起，回頭看李佳人，倒霉孩子扣子還沒解完，正眼巴巴地看著王青青她們圍著菜單點這點那，眼神羨慕得不得了。

  李佳人想，她連脫件外套都比人慢，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伸筷子也比夥伴們慢，那她就吃不到多少了。

  一想到待會兒自己得眼巴巴地看著老大她們把肉給夾走的情景，她就鬱悶了。

  萬惡的腦震蕩啊！
  一隻手突然伸到李佳人面前，幾下幫她把解不開的紐扣給解了，把厚重的大衣脫下，放到椅背上。吾卿體貼地幫她把椅子拉出來，攬著她的腰帶她坐上去，在她耳邊細聲道：“一會兒想吃什麽給我個眼神，我給你夾。”

  李佳人感激地抬頭看向吾卿，對著他眨眼。

  她不能點頭，點頭會頭暈。

  跟吾卿吃過幾頓飯了，知道吾卿慷慨，所以王青青她們點起菜來，一點兒都不手軟，把貴的都來了一份，以前不舍得吃的，現在全給點了，反正吾卿有的是錢。

  三人把自己想吃的點完，還算有良心地把菜單拿到李佳人面前，讓她繼續點。

  李佳人粗略地看了下菜單，已經點了很多了，五個人根本吃不下，就沒再點，把菜單推給王青青，讓王青青給服務員，結果吾卿卻攔住了她，在菜單上多要了三份羊肉卷，還有一盆乾鍋牛蛙。

  鉤完把筆放下，吾卿朝李佳人眨了眨眼，李佳人紅著臉，在桌上偷偷地伸出手指在吾卿的手心裡撓——親愛的，你怎麽知道我最愛吃這兩樣。

  不知道怎麽當你親愛的。吾卿回了個眼神。

  王青青遞菜單去了，孫小毛和童大寶忙著給大家用清水刷碗筷，誰都沒注意李佳人和吾卿間的小動作。

  菜一盆盆被擺上來，李佳人的小夥伴們看著自個兒都覺得難為情了。

  “吾卿啊，你看，這次又害你破費了。點這麽多，吃完肯定要撐死了。”王青青邊說邊已經把筷子伸進了那盆牛蛙裡，面上看不出一絲客氣的樣子。孫小毛和童大寶也是嘴上跟吾卿客氣了幾下，手上動作一點兒也不含糊。

  李佳人偷偷地看了眼吾卿，為自家小夥伴們表以抱歉。

  吾卿倒不在乎，好像已經習慣李佳人的小夥伴們的行為，自顧自給李佳人倒果汁，垂著眼淡定地回道：“這頓算韓言鑫帳上的，你們韓社長一會兒過來。”

  聽到韓言鑫的名字，王青青反應最大，瞬間將臉從飯碗裡抬起來，驚詫道：“韓騷包來做什麽？”

  吾卿給李佳人夾牛蛙，瞥了王青青一眼，嘴角含笑道：“佳人住院他沒空過來看望，這頓飯算他賠禮的，慶祝我們佳人今天出院。”

  王青青“哦”了一聲，又感覺哪裡不對勁：“佳人住院那兩天正好是雙休，他雙休都沒空過來，怎麽周一有空請我們吃飯了？”

  吾卿眼神玩味地看著王青青，模糊不清地戲謔道：“雙休我們佳人在醫院，你也在醫院，有些事不好在醫院解決，所以今天正好。”

  “什麽事啊？跟我有關？”王青青被吾卿這話弄得感到莫名其妙起來，韓言鑫請吃飯，跟她在不在醫院有什麽關系？
  王青青正困惑著，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多日不見混跡職場的韓社長依舊以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態出現在大家面前，一看到王青青就撲了過去，抱著人王青青就親人臉蛋，嘴裡喚著：“親愛的，想不想我？”

  王青青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當即炸奓地一巴掌朝韓社長的腦袋扇了過去，大吼道：“你發什麽神經呢！”

  韓言鑫難得被打還沒跟王青青叫板，只是讓與王青青坐在一起的孫小毛坐旁邊去，自己佔了孫小毛的位子，拉著王青青的手，嘴裡說著“青青，你還是這麽暴躁”，目光卻看著門外。

  李佳人她們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驚愕地發現門口還站著一個人，是個形象氣質俱佳的美女。

  美女手上還拎著名牌包包，典型的白富美。

  跟那美女一比，李佳人和她的小夥伴們瞬間鄉土了。

  韓言鑫不停地給對面的吾卿使眼色，手還緊緊地抓著一旁盛怒的王青青。吾卿笑了笑，朝門邊的美女招招手：“楊籽，吃飯了嗎？過來一起吃吧。”

  楊籽？

  這名字一被吐出來，李佳人和她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

  一直忙著吃的孫小毛和童大寶都停下了筷子，呆呆地看著邁著高跟鞋走過來的美女。

  楊籽？那不就是黃露惠那校報上傳說和吾卿相親的千金小姐嗎？怎麽跟著韓言鑫一塊兒過來了？
  其他人的視線都在楊籽和繼續給李佳人夾菜的吾卿身上打轉，可是楊籽竟然看都沒看吾卿一眼，只是咬著嘴唇走到一頭往王青青懷裡蹭的韓言鑫身旁，高傲地對著已經讓開一個座位的孫小毛說：“麻煩你能不能讓個位，我要坐這裡。”

  孫小毛囧，為啥又讓我讓位，大小姐你不是卿貴人的緋聞對象嗎，你不該坐吾卿身旁嗎？你跟我們韓社長坐這麽近做什麽？
  看楊籽目光一直圍著韓言鑫轉，王青青隱隱嗅到了些什麽，難道這美女喜歡的是韓騷包？

  看了看楊籽，又看了看一個勁兒躲在她身邊的韓言鑫，王青青自行腦補了一朵鮮花插牛糞上的情形，感覺很滿意，於是拍了拍桌板，對楊籽熱情地說：“來來，美女，你坐我這裡。”

  王青青要起身，結果被韓言鑫抱住了腰。

  韓社長黑著臉對著她咬牙切齒：“青青，你忘了年初你爸到我家提親的事啦？你爸喲……他……”

  他還沒說完，就被王青青用手捂住了嘴。

  王青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慢慢地挪回凳子上，尷尬地朝楊籽笑，撒謊不臉紅道：“那個，我家鑫鑫特黏人，就愛和我坐。”

  李佳人和小毛大寶都愣住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李佳人求解地望向吾卿，楊籽不是和他相親的嗎？
  吾卿安慰地對她笑笑，湊近她咬耳朵：“知道黃露惠那報紙為什麽越辦越差嗎？新聞注重時效性，她那都是老新聞了。”

  李佳人愣愣地看著他，原來新聞的事他都知道。

  可是他怎麽都沒有跟她說過這事？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吾卿彎起嘴角，繼續小聲說：“我本來就沒當回事，沒想到你這麽在意，還因為這被鉛球砸了頭。佳人，我很高興你在乎我，但是還是要注意點兒安全的。”

  李佳人囧，羞愧地低下頭。

  一定是小毛她們在醫院裡跟吾卿瞎說自己是看了那緋聞，才失魂落魄地被鉛球砸到的。

  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

  “那麽，你那次真和她相親了？”李佳人還是忍不住拉拉吾卿的袖子，看著逼著孫小毛讓座，要坐在韓言鑫身旁的楊籽。

  “一開始以為是普通飯局才去的。”吾卿別過頭說，唇瓣正好貼在李佳人湊過來的小嘴上。

  李佳人漲紅了臉，撤回身子，再也不多嘴了。

  Part 4
  孫小毛最終還是抵不住楊籽的眼神荼毒，乖乖地讓了座位，老老實實地和童大寶湊在一起只顧著吃。

  菜一上來，楊籽就隻管給韓言鑫夾菜。

  韓社長“給臉不要臉”的功夫學得一流，一臉嫌棄地把楊籽夾的菜全夾了出去，然後去搶王青青飯碗裡的肉，就算被王青青瞪得要死，依舊樂此不疲。

  這架勢，誰都看得出來，楊籽在倒貼韓社長，但韓社長還看不上人家。吾卿相親的緋聞九成是假的。

  一頓飯吃得莫名詭異，不過終於不被吾卿相親消息困擾的李佳人，吃得很開心。

  吾卿給李佳人夾了很多肉，李佳人真的是吃到撐了，從包廂一出來，就跑去廁所吐了。

  腦震蕩真是各種不好，不吃也要吐，吃了也要吐。

  等李佳人回來，發現孫小毛正用一種很詭異的目光看著她。

  李佳人頭皮發麻地躲在吾卿身後，吾卿笑呵呵地攬著她的肩膀。

  礙於楊籽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外人在場，孫小毛她們就算好奇，也沒敢問“佳人，你是不是懷孕了？最近看你吐的”。

  要孫小毛她們問了，李佳人一定會很不屑地告訴她們，你們一定是沒得過腦震蕩的人，所以不知道腦震蕩會常常頭暈嘔吐。

  這病症狀還真的很像懷孕。

  囧。

  王青青不知道受了韓言鑫怎樣的威脅，竟然真和韓言鑫在楊籽面前裝起了情侶，不等楊籽繼續黏上來，韓社長就帶著王青青上了輛出租車閃人了。

  楊籽在馬路邊氣得直跺腳，用漂亮的鳳眼瞪吾卿：“你不是說他沒有女朋友的嗎？”

  吾卿笑，冤枉地說：“女朋友這麽私密的事，他不願意告訴我，我也沒辦法啊。你喜歡他的話，何必在意他有沒有女朋友。”

  李佳人偷偷地拉吾卿，卿貴人你這不對啊，你這話是讓人做小三啊！
  吾卿安撫地拍拍李佳人的手，朝她眨眨眼睛。

  果然楊籽恨恨道：“我像是那種會當小三的女生嗎？吾卿，我們認識這麽久了，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能詆毀我的人格。”

  吾卿扶額：“楊籽，我真沒詆毀你。你既然不願做小三，就放手吧。”

  楊籽噘了噘嘴，沉默地低著頭不理他。

  吾卿也懶得自討沒趣，讓孫小毛她們幫李佳人再請幾天假，說李佳人後遺症還沒好，他準備帶她回他的公寓修養幾天。

  修養是假的，溫存是真的。

  孫小毛和童大寶同學雖然心裡跟明鏡似的，但也不好拆穿卿貴人，當即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楊籽見自己被晾在一邊沒人搭理，不開心了，指著李佳人問吾卿：“她一頓吃多少啊，你這麽喜歡她。”

  吾卿笑笑：“我喂多少吃多少。”

  不知道楊籽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句，但是吾卿的回答，讓李佳人又臉紅起來。

  楊籽不屑地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罵咧幾句：“我到底倒了什麽霉，看上的都這麽奇葩，口味這麽重！”

  李佳人和她的小夥伴們都石化了。

  大小姐剛剛是在罵她和王青青吧？順便把吾卿和韓社長一起罵了？
  啊哦！

  吾卿帶著李佳人回市區的公寓路上，跟李佳人解釋了韓言鑫和楊籽的事情。

  原來吾卿實習的公司董事長正好是楊籽的姑父，那時候楊籽還沒遇到韓言鑫，心思還在吾卿身上，學校一放假，她就往她姑父的公司跑。

  吾卿一直是那副不搭理她的樣子。

  時間久了，向來高傲的楊籽也覺得自己這樣死纏沒意思，漸漸對吾卿沒了心思。

  恰好那陣子，吾卿為了躲楊籽，常常讓韓言鑫去幫忙攔楊籽。韓言鑫性格很活潑，跟誰都自來熟，本來秉著幫吾卿的目的去招呼楊籽的，哪知道在吾卿那邊受挫的楊籽，碰到熱情的韓言鑫，很快就移情別戀了，開始倒追韓言鑫。

  一開始韓言鑫還沒感覺，楊籽來公司，他都以為是衝著吾卿來的，就自動幫忙撒謊騙楊籽吾卿不在，然後把人家姑娘帶離吾卿的視線。

  本來是沒什麽問題的。

  可是問題就是，後來幾次楊籽不是衝吾卿來的，是衝他韓言鑫來的。楊籽一進公司，就碰到習慣性湊上來的韓言鑫，這讓後來喜歡韓言鑫的楊籽，又一次產生了誤解，以為韓言鑫喜歡她，所以他才老撒謊吾卿不在，要帶她走。

  等韓言鑫發現不妙的時候，來不及了，楊籽已經徹底黏上他了。

  好不容易雙休了吧，可以好好休息了，可是韓社長一大早就被門鈴聲吵醒，開門就看到楊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在他家門前對他拋媚眼。

  韓社長被嚇得那叫一個慘。

  雙休躲哪兒，楊籽跟到哪兒，後來才知道那姑娘竟然偷偷在他手機上設了定位器。

  所以說，沒事買iPhone做什麽，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

  韓言鑫覺得自己已經夠變態了，沒想到楊籽比他還變態，竟然乾起了跟蹤良家婦男的事。

  總算開始理解吾卿當初心情的韓言鑫又一次甩掉楊籽後，去找吾卿幫忙，結果某人真的是過河拆橋，只是無情地丟了句：“我當初要甩得掉，還用得著你幫忙嗎？”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韓言鑫這種。

  最後走投無路的韓言鑫，在吾卿的授意下，只能去找王青青幫忙，心想著自己有了女朋友，楊籽應該不會再纏上來了。

  聽完吾卿的述說，李佳人還是有些不解地問他：“韓社長要找人假裝女朋友，為什麽偏偏找上老大呢？他不是和老大，兩看生厭嗎？”

  吾卿神秘地笑笑：“這得問韓言鑫。”

  李佳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後來有機會，李佳人再次碰到韓言鑫問了這事。韓言鑫笑得一臉狡詐地回答：“這還用想，當然因為熟啊！”

  李佳人囧，另一頭就聽到她家老大在號叫。

  “聽他瞎扯什麽，他不就是揪著我的小辮子，當我是軟柿子好捏嘛。”

  王青青被韓言鑫抓了什麽小辮子呢？
  這還得怪王青青自己不爭氣。

  她從小到大不修邊幅，性格粗魯暴躁且猥瑣，活了二十多年，別說談戀愛了，就沒見有男生喜歡她，關鍵是她自己就太像個漢子了。

  這一點讓王青青的爸媽很擔心。王青青的爸媽和韓言鑫的爸媽是發小，平時和王青青玩的男性也就韓言鑫一個。

  所以擔心女兒日後嫁不出去的王爸爸和王媽媽，無奈之下，在某一天帶著兩隻大羊腿隆重地拜訪了韓言鑫家，隱隱有意思是希望韓言鑫和王青青湊一對。

  這事後來被王青青知道了，當然千萬個不願意啊，和家裡吵了一架，結果她爸心臟病發了，王青青就軟了下來。

  結果韓言鑫一直拿這事笑她。

  囧，真的是各家青梅竹馬事不同。

  只是李佳人弱弱地覺得她家老大不像是那麽容易屈服的人，裡面應該有貓膩吧。

  Part 5
  晚上，在吾卿的公寓，吾卿給李佳人做了頭部按摩，然後讓她去洗澡睡覺，他自己則開電腦做事。

  假不是白請的，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李佳人洗完澡出來，看到吾卿還在電腦桌前忙碌著，怕打擾他，連電視都不看了，直接躺在床上睡覺。

  吾卿的新公寓布置得跟他在學校的公寓一個樣，從某種程度上，可以看出，卿貴人不是個見異思遷的人。

  房間裡開了空調，被子又是輕柔的羽絨被，才八點多，本來沒什麽睡意的李佳人，躺了沒多久，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不知不覺地就睡著了。

  要不是被王青青的電話吵醒，李佳人估計一覺要睡到天亮。因為吾卿睡下的時候，都沒忍心叫醒她。

  王青青打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凌晨一點多了，那會兒吾卿抱著李佳人正睡得香甜，被突然吵醒，難免有些不爽。

  李佳人拿著手機邊和王青青說話，邊要從床上下來，準備去陽台打，結果手剛掀起被子，就被吾卿按了下去，整個人被某人霸道地圈在懷裡。

  “外面冷，就在這裡聊吧。”吾卿把頭埋在李佳人的頸邊說。

  李佳人“嗯”了下，拿著手機聽王青青發牢騷，主要說的是韓言鑫這人怎麽怎麽極品，自己惹事，拉著她去擦屁股。她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被人啃臉，當然小時候她爸媽啃不算。反正就是罵韓社長的，吧啦吧啦一大堆，李佳人都插不上話。

  罵累了，王青青又開始羨慕起李佳人來，說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被鉛球砸一下，就能和吾卿膩歪了，羨慕死人。

  李佳人囧，她寧願不要和卿貴人膩歪，也不想被鉛球砸好吧。

  老大真的是沒被鉛球砸過，不知道腦震蕩多可憐，她這會兒連對著手機久了都感覺頭疼。

  王青青應該喝了酒了，話特別多，一時沒完沒了。

  李佳人還能從手機裡聽到童大寶的咆哮聲：“老大，你再鬧下去，估計全校人都知道你因為被韓言鑫佔了便宜發酒瘋呢！”

  “其實我覺得韓社長人也不錯啊，雖然比起卿貴人是差了點兒。”還有孫小毛的聲音。

  李佳人被手機裡小夥伴們的大嗓門兒震得有些頭疼，猶豫著要不要跟老大說拜拜，身後的吾卿已經伸出手來，搶過她的手機，一把按掉，丟在了床頭櫃上。

  李佳人囧，嚶嚶地問吾卿：“什麽都不跟老大說，就這麽突然掛了電話好嗎？老大要生氣怎麽辦？”

  吾卿把李佳人還裸在外面的小手藏進了被窩裡，眯著眼很困地說：“半夜三更擾人清夢才是不好的，你後遺症還沒好，手機聽多了會頭疼。快別想了，睡覺吧。”

  李佳人讚同地“嗯”了一聲，覺得吾卿的話有道理，並且又一次被吾卿的心有靈犀給震撼到，她頭疼都沒說，吾卿就知道了。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李佳人內心覺得甜滋滋的。

  第二天一大早，吾卿要先去公司一趟，交下工作任務，留李佳人一個人在家看電視，他很快就回來。

  李佳人聽話地待在吾卿的新公寓裡，拿起昨晚兩人吃晚飯的時候，在街上買的毛線球，給吾卿織圍巾。

  大一的時候，學校墮落街上有家毛線店，誰要在那裡買毛線，老板娘都會教織圍巾。冬天一到，那家店常常聚集很多學校裡的女生，大多是有男朋友的，想冬天給對象織條圍巾。

  李佳人那時候因為圖新鮮，也常常和室友們光顧那毛線店，從而也學會了織圍巾。

  李佳人其他方面比較笨拙，但手工方面真的很有天賦，她織的圍巾都可以當作店裡的樣品了。

  吾卿走了有一個小時，李佳人就織了小半條圍巾，突然聽到有人按門鈴。

  一開始以為是幻聽，但仔細一聽，是真有人按門鈴。

  估計是吾卿回來了，忘了帶鑰匙了。

  一想到是吾卿，李佳人歡脫地去開門，看到來人時，她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漂亮阿姨，不是吾卿。

  那阿姨看到李佳人也愣了下，眉頭下意識地皺起。

  李佳人隱隱地發現，這阿姨長得跟吾卿有點兒像，難道是……

  “你是誰？怎麽會在我兒子的公寓裡？”

  沒等李佳人說出心中猜想，那阿姨已經率先開口了，語氣聽起來很是不善。

  李佳人隻覺得太陽穴猛烈地跳騰了幾下，忍不住就頭疼起來。

  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吾卿的媽媽，李佳人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只知道笨拙地把人領進屋，然後去端茶送水。

  “那個……阿姨，我叫李佳人，我……我是吾卿的女朋友。”

  像小燕子碰見老佛爺似的，李佳人結巴地朝坐在沙發上面色陰沉的吾媽媽自我介紹。

  吾媽媽是聰明人，立刻就知道李佳人是誰了，臉色更難看了，都懶得理她，只是把茶喝了，居高臨下地坐等吾卿回來。

  李佳人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

  吾卿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家小佳人頹喪地站著，沙發上還坐著個不速之客。

  吾卿硬著頭皮上去喊了聲：“媽，你怎麽來了？”

  吾媽媽拿眼瞪兒子，恨恨道：“我要不來，怎麽知道你在外面跟別人瞎搞。”

  吾卿神經抽了抽，他媽這話說得，他怎麽瞎搞了？
  李佳人一看到吾卿過來，就偷偷地挪著腳步躲在他後面。

  她雖然反應遲鈍，但是吾卿媽媽不喜歡她，她還是能感覺到的。

  察覺到李佳人的緊張，吾卿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冷著臉對吾媽媽道：“佳人的事，我們之前就談過了，我不想再跟你談這些。”

  吾媽媽怒了，氣得一掌拍在桌面上：“你以為我想和你談這些事嗎？你要找個楊籽那樣的，我會說你？”

  吾卿黑下臉來，冷聲道：“我喜歡誰我最清楚，你別老幫我瞎湊。”

  “我就給你湊了楊籽一個，怎麽老瞎湊了？這什麽佳人的有什麽好，一開始我以為就家庭條件差，這會兒看看，全身上下都挑不到一點兒好的，長得一副呆樣，連泡杯茶，都用溫水泡，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她到底有什麽啊？讓你這麽鬼迷心竅！”吾媽媽氣急敗壞。

  躲在吾卿身後的李佳人被嚇得直往後退去，她有預感吾卿爸媽會嫌棄她，可是沒想到，他媽媽這麽討厭她。

  李佳人覺得很是難堪，她本能地想逃避，可是吾卿就站在她身邊，一直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讓她舍不得逃。

  她知道自己不夠好，配不上吾卿，可是，她真的喜歡吾卿，她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對他好的。

  心裡糾結了很久，李佳人開口想要把自己對吾卿的心思說給吾媽媽聽，希望能得到吾媽媽的理解，可是她一開口，話都沒說出來，就是一陣乾嘔，把吾媽媽嚇得臉色都白了。

  腦震蕩的後遺症實在是太折騰人了，她今天已經不止吐了一次了。

  不想給吾媽媽帶來更不好的印象，李佳人捂著嘴就往浴室跑去，對著水池就是拚命地嘔吐。

  吾媽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地望著李佳人離開的方向，表情呆滯地看著兒子，愣愣地問：“她那是怎麽回事？”

  吾卿一眼就看出了他媽在猜測什麽，見李佳人還待在浴室沒出來，就順水推舟地故意撒謊道：“佳人的確什麽都沒有，可是媽，她肚子裡有。”

  這下吾媽媽的臉更白了，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說話。

  李佳人吐完出來，發現吾媽媽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沒之前那麽冷了，就是怪怪的，老盯著她的肚子看，嘴上不罵了，話也懶得說了，一個人坐在沙發裡，好像在思考什麽。

  李佳人躊躇著自己要不要上去示好，結果被吾卿拉進臥室，扒了外套塞到床上。

  “你身體不舒服，去睡會兒。”吾卿摸摸李佳人的頭。

  李佳人囧，她最近差不多一直在床上躺著，都躺累了，根本睡不著啊！何況吾媽媽在這裡，讓她怎麽能安心睡覺呢。

  李佳人掙扎著要起來，一個人影突然閃到她面前，大力地將她按在床上。

  這人不是吾卿，是吾卿媽。

  “身體不好就多躺躺，瞎動做什麽。你不想睡覺，別人還想睡。”吾媽媽冷冷地說著，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李佳人的肚子看。

  李佳人驚愣住，一頭霧水地看著吾卿和吾媽媽，慢慢地反應過來，肯定是吾媽媽要睡覺了，但看到她眼前晃，睡不著，所以讓她睡覺來著。

  好吧，她還是聽話躺著，別再討吾媽媽嫌好了。

  Part 6
  李佳人一覺睡醒起來，吾卿媽媽已經走了，連飯都沒吃一頓。

  她心裡很是鬱悶。

  吃中飯的時候，李佳人終於忍不住，擔心地問吾卿：“你媽媽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她好像很反對我們在一起，怎麽辦啊？”

  吾卿揚著嘴角，微笑地給李佳人夾肉，然後對著她眨了眨眼，意外地道：“佳人，我們結婚吧。”

  李佳人又一次被驚嚇住，呆愣地看著吾卿，結結巴巴：“為什麽突然要結婚？那個，我們還沒有畢業啊！”

  吾卿抿了抿唇，解釋道：“是沒畢業，不過法定年齡到了，我們大學是允許在校結婚的。”

  話是這麽說，可是李佳人還是覺得很突然，垂著頭想了會兒，幽幽地問：“是因為你媽媽不喜歡我，所以你才急著要和我結婚，讓你媽媽死心嗎？”

  這樣的話，就算結婚，吾媽媽也不會喜歡她啊！萬一知道她和吾卿偷偷結婚了，吾媽媽會更加討厭她吧。

  看出了李佳人的擔心，吾卿微笑著安慰她：“放心好了，結婚的事，我媽不反對。”

  “呃？”李佳人驚疑地抬頭，很是困惑，“怎麽會呢？阿姨那麽不喜歡我，怎麽會同意我和你結婚？”

  “她不喜歡是她的事，我喜歡就夠了。我媽知道她逼不了我，又舍不得我這個兒子，最後就同意了。佳人，你什麽時候打個電話給你爸媽，說一下我們結婚的事。”吾卿乾脆地回道，似乎想掩蓋些什麽。

  不能讓佳人知道，他媽是以為佳人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才會松口讓步的。

  他想早點兒結婚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努力造孩子啊，不然到時候佳人的肚子不鼓起來，他媽不氣死才怪。

  問題就是，孩子這回事，光親親抱抱是沒有用的，還需要愛愛。

  吾卿和李佳人還沒有愛愛過，雖然李佳人一直以為有。

  可是到底有沒有，吾卿最清楚。兩人同居過一陣子，在一張床上也睡過很久了，不是吾卿沒有欲望，而是珍惜小佳人，不想在什麽都給不了她的情況下，就要了她。

  李佳人歪著頭，想想還是不明白。

  “既然阿姨最後讓步了，那我們為什麽還要急著結婚呢？”

  吾卿沉了沉臉，小佳人關鍵時候倒也不呆。但是直接告訴她想急著造人，那就不是悶騷的卿貴人了。

  吾卿咳了咳：“佳人，你問這麽多，是不想和我結婚嗎？”

  一句話又回到了他們最初的時候，李佳人趕緊伸手做“×”。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想和你結婚的。”

  “那你是不想這麽早對我負責？你知道，我第一夜是給你……”

  “不，不是，我說過我會負責的。嗯，早結婚就早結婚吧，我願意負責的。”李佳人急得漲紅了臉。

  吾卿滿意地點點頭，安心地吃了一口飯，聲音溫潤地說：“那麽，就結婚吧。”

  李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