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沙地演練
  小春煉製了兩隻妖獸傀儡，放它們去抓些小動物回來，她一個人在瓦簷下把傀儡放出去，看那些敏捷的家夥幾步躥出老遠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足跡。

  “徒兒，你到琴房來。”小春的識海中突然出現一個聲音，是季清風，神識傳音的距離不能大於三十丈，他應該在附近。

  季清風難得找她一次，這是要幹什麽，小春站起來朝琴房去。突然想起明天好像就是春節了，修道之人不過凡人節日，他們年歲太長，多半也忙於修煉去了。生命的長度會決定一個人對生活的態度。連她自己都快忘了這個節日了。

  小春走到琴房推門進去，發現季清風和季天寶都在這裡，天寶在練字，季清風在一旁坐著，他前面的木桌上擺著一架琴。“師尊找我何事？”小春問道。

  “你已經在流宿峰呆了兩個月，師尊找你來，是要告訴你我門的傳統。修行不可一昧的注重功法，必要學點東西修身養性。琴或者書法，你選一樣修行。”季清風輕輕說。

  小春想了想，她對這兩個的興趣都不大，不過好歹選一個陶冶情操，既然小寶已經選了書法，她就試試學琴吧。小春說：“那弟子就選琴吧。”她前世鋼琴八級，自認為樂理還是學得不錯的。季清風點點頭，說：“自此每天晨起你用一個時辰練琴，你過來，坐在對面，為師先教你如何靜心彈琴。”小春應是，坐到季清風對面，聽他慢慢說起。

  “琴者，禁也。古人製下，原以治身，涵養性情，抑其淫穢，去其奢侈。撫琴擇於風清明朗，天地清和，與神合靈，與道合妙。琴代表天人合一，琴身承露、嶽山、龍池、鳳澤、雁足，琴身與人身對應，有山有水，故謂天人合一。”季清風和她講解了琴的構造，又說。

  “世俗彈琴，講究‘五不彈’，吾輩自由，並沒有那麽多拘束，興起即彈，沐浴焚香，鶴氅深衣倒是不必講究。我隻一句，隨性就好。”

  他教了小春兩個基本指法，囑咐她熟練，又說：“天寶，你聽著。”他喚了一聲，正寫字的季天寶乖乖回頭說：“是，師尊，我聽著呢。”“鎮魂塔試煉即將開始，天寶，你這次不可再逃，和小春一起前去。若是怕準備不充足，從今天下午開始，你們就往演武堂訓練著。”
  “你以前千般耍賴，在為師眼皮底下玩小聰明，為師也不責備你。只是我門沒有弱者，你二人各自在揣摩吧。”他說完便離開了。

  季天寶毛筆一扔，撇了撇嘴：“又是試煉，真煩人，小春，要不咱們一起逃了吧。”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逃到山外躲一個月，把試煉躲過去算了。”

  小春說：“你忘了師尊說過什麽嗎，你犯錯，我受罰。我會牢牢看著你，不讓你逃跑的。”她笑眯眯說完，起身去看季天寶練的字，全是鬼畫符，他手上，鼻子上都是墨汁，這哪是在練書法。季天寶看季小春看到他的作品，還挺高興，洋洋得意把紙舉起來，說：“怎麽樣？不錯吧，我去裱起來掛你屋裡吧，你那兒什麽都沒有，看著不好看。”他說完就一溜煙跑去找木材了。

  小春阻止不成，眼睜睜看著季天寶去裱他的作品了。

  她歎了口氣，搬起師尊送給自己的琴。想著她也風雅點，到高山之上，吹著風彈琴去。

  坐在了師尊常坐的巨石上，小春看著遠處山河，心中蒼然之感頓生，醞釀好情緒了，她才下手練琴，兩個指法，勾挑，她手指靈活，彈得很快。

  “亂彈琵琶。”蓮大人說。

  “怎麽了？”小春停下來，覺得自己彈得挺熟練的啊。

  蓮大人果然不愧是十項全能，神識掃了一眼周圍沒有人，他從青蓮玉中出來，抱過小春的琴放在自己膝上，說：“你可聽好了。”他的手放在琴上，也隻彈勾挑，小春聽了一會兒就明白蓮大人說她什麽沒彈好了，即使是勾挑練習，也是有節奏意蘊的，琴曲不是音節拚湊，而是行雲流水的抑揚頓挫。

  他演示完了，小春聽起了興致，說：“你彈一首曲子給我聽吧。”

  蓮大人說：“你自己來。”他把琴遞給她，讓她繼續練習，自己回青蓮玉睡覺去了。小春抱著琴想了一會兒，她倒是沒想練習琴的事，而是鎮魂塔試煉，季清風說的也對，他們也應該多去演武堂，不為了練習也為了了解內門弟子的實力水平。她不在乎名次，但是也別太差惹人詬病。

  打定主意，小春把琴收起來，找季天寶去了。

  下午兩人便出發前往演武堂，走過木橋的時候，正遇到打算去演武堂的季驚然和小春見過一面的歐陽川，幾人打過招呼，小春才知道，歐陽川是季驚然的師兄，修為築基中期，兩人正想去演武台比試一場。演武場也不只是煉氣弟子在用，蝴蝶陣法、五行異變碑等就是為這些築基的內門弟子準備的。由於其中凶險萬分，煉氣修士並不準使用。

  歐陽川人不錯，只是有點話癆，一路上很熱情地給小春介紹流宿峰周圍有什麽好玩的、好看的去處，說朗月峰上月圓之夜可見皓月當空，離人很近，仿佛伸手就可以觸摸得到。又說柳泉峰整個峰都種滿古柳，一到春天整座山都是灰紫色的絮花。又承諾說：“師妹要是有空盡管來找我，我帶你去看，你既然是天寶的姐姐，就不用跟我客氣。”

  小春笑著點頭應承：“多謝歐陽師兄的好意了。”歐陽家的實力在四大家族中最墊底，平時與季家走得最近，兩家沒有直接利害衝突，交情深厚。

  四人落在演武場上，這次小春和季天寶受到的待遇便不一般了，有兩個門中年輕有為的築基修士跟著，許多來往的內門弟子都會和他們打招呼。小春聽季天寶悄悄告訴她說，歐陽川是二十三歲築基，也是很有潛力的修士。

  季驚然說：“小寶，你很少來這演武堂，今天是要訓練什麽？”

  季天寶說：“我嘛今天是陪小春來的，她要訓練什麽我便訓練什麽。小春，你訓練什麽？”

  季驚然敲了一下季天寶的腦袋說：“要叫師姐，再說小春本來就是你親生姐姐，沒大沒小的，清風師叔也不管你。”

  季天寶嘟嚷說：“還是叫小春親近，師姐我有這麽多，小春卻只有一個。師尊都沒管，三哥你少管啦。小春你說說，你是要選什麽。”

  小春說：“雖然你講過一次，我卻不是很熟悉，便隨便選一個吧。”小春指了指不遠處那個沙地說，“我倒還不清楚那個要怎麽訓練，就選那個吧。”

  季驚然點點頭說：“沙地訓練極為不錯，只是你需要一個人陪練，天寶就算了，他神識比修為還弱，歐陽師兄神識又強過你太多，不如我來陪你練。”

  什麽？她還有築基修士陪練？小春有點驚訝，雖然她的神識強過煉氣修士許多，但是和築基期修士相比差距還是很大的。當然這也不過是試煉，自己輸給季驚然自然也沒有什麽。小春點點頭說：“那就麻煩驚然師兄了。”

  “你個小丫頭，別那麽客氣。”三少爺也敲了她一下，帶著她向沙地走去，歐陽川和季天寶跟在他們身後。

  沙地之中還沒有人在訓練，正在周圍訓練的人看到是一個煉氣八層的少女和築基師叔走進了沙地之中，都有點好奇地圍過來，那位築基師叔自然是煉氣弟子們熟知的對象，少女卻像是新來的，這是季師叔在陪練一個煉氣弟子嗎？這人什麽來頭？不相熟的人興味盎然看著，相熟的就問歐陽川或是季天寶幾句。

  這個沙地足有六丈見方，其中白沙隨風而動，她踩上去就能感覺到白沙的松軟，不過是普通的沙地，這要如何訓練神識？小春正疑惑不解，就聽到季驚然說：“小春，沙地的規則便是，兩方用神識將沙子凝成實形，並不用法寶法術攻擊，而是直接以沙子凝成的物體攻擊，可以是劍、妖獸、甚至修士，只要你的神識足夠強大就能獲勝。可懂了？”

  小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這個沙地訓練的實質。神識可外放拿起物體，凝結物體，做到與人手一致的動作，這也是控靈術的原理。神識強大者別說凝結妖獸修士，就是千軍萬馬都沒有問題，她倒是對這個沙地有點感興趣了。小春笑道：“我懂了，開始吧。”

  兩人拱手作禮後，各自後退一步，管理沙地的煉氣弟子將沙地的護罩打開，一個藍光護罩出現，沙地戰鬥其實很安全，神識凝結成的東西殺傷力並不大，這個護罩不過是為了防止沙子飛出去搞得演武場髒兮兮的。

  兩人方站定，小春即一捏拳，放出神識想將白沙凝成一隻蟒蛇，白沙從沙地飛起，在空中凝結成形，長有兩丈，張著獠牙無聲咆哮，搖頭擺尾，栩栩如生。

  季驚然微微一笑，小春的神識比他想的要強，這蟒蛇十分逼真。他手微微一張，身前白沙便凝結出一隻巨雕，巨雕爪牙鋒利，雙翼展開也有三丈長。巨雕在空中盤旋一會兒，便立刻衝向季小春的白沙蟒蛇。

  巨雕是蟒蛇的克星，小春不想正面迎戰，用神識指揮蟒蛇躲閃，巨雕動作卻十分迅猛，利爪一抓即來，小春微皺眉，蟒蛇立刻張開大嘴咬向巨雕的腹部。卻被巨雕的雙爪一蹬，從空中跌落，它掙扎飛起來，不依不撓咬向巨雕的尾巴。

  巨雕躲閃不及，被咬掉了尾部，季驚然手又一動，白沙立刻飛上將巨雕被咬掉的尾部接上。又轉身抓向蟒蛇，小春一咬牙，指揮蟒蛇直衝而上，與巨雕撞到一起，頃刻間發出巨響，白沙漫天，巨雕與蟒蛇同歸於盡，又化為了細沙。

  蟒蛇身形沒有優勢，贏不過巨雕，還不如拚著滅掉了巨雕，她再重新凝結。小春手一揮，沙地上出現許多枯星蜥蜴，她見過這種妖獸，模仿得更加逼真。

  　昨天沒來得及寫，今天晚上應該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