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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南境有星辰》第23章 我想要個丫頭
  第23章 我想要個丫頭
  童彥偉接到蘇睿電話,讓他立刻趕回七小的時候,他已連續加了二十個小時的班,正準備在專案組的辦公桌上眯一覺,因此說起話來口齒都不清:
  “什麽事這麽急?”

  “給我送快遞的快遞員被Dirac攔住了,車裡有一個送往胡益民家的包裹。”

  童彥偉神色一凝,他聽蘇睿提過Dirac曾經做過專業訓練,對一些特殊物質特別敏感:“我馬上到。”

  “你最好讓在胡家蹲守的同事把李紅也帶過來,我們當面開封。”

  鎮子小的好處是,蘇睿電話打完不到五分鍾,彥偉就和龔長海、曾浩騎著邊三輪趕到了七小。校門口停了輛三峰快遞的三輪小貨車,一個皮膚黝黑的快遞員滿臉怒色地坐在石頭上念叨著被誤了事,威風凜凜的Dirac齜牙咧嘴地守著他,蘇睿好整以暇地搬了張營地椅坐在榕樹下,手裡還端著杯涼茶。

  “我帶Dirac在這裡乘涼,簽收的時候,它直接撲進了貨廂。”

  三輪車的小貨鬥裡有一個鞋盒大小的包裹,寄件方是浙江義烏某地,龔長海用探測儀掃過去,果然發出了警報聲。之前還在罵罵咧咧的快遞員見警察都戴著手套小心地將包裹托了出來,他不由抱著腦袋縮成一團,以為自己真不經意間運了個炸彈。

  “快遞單我查過了,五天前從義烏寄出的,電話打過去是乳膠枕的賣家,網上銷量很高。送貨的小夥子是熟面孔,給我送過幾次包裹,具體身份你們進一步核實,Dirac一般對易燃易爆物反應會更激烈,但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快遞員忍不住嘟囔一句:“我們接收包裹一般都做檢查的,浙江到昆市還走的空運,應該不會混入高危物品。”

  蘇睿走到包裹邊指著膠帶邊緣說:“整個包裹都用黃色膠帶密封,但除了左側,其他邊緣的膠帶下方像是還有一層略窄的膠帶痕跡,更可能是抵達昔雲後被換芯。現階段針對胡家的動作按理會以威懾為主,如果殺傷力太大,以胡益民的性格反而可能魚死網破,應該不會是致命物。”

  曾浩檢查快遞員證件的同時,老樊和李紅也趕到了學校。李紅顯然正在家中乾活,穿著黑膠鞋,扎著頭巾就被帶了過來。彥偉把情況簡單地給她介紹了一下:“出於安全考慮,包裹我們會當你的面由同事開封。”

  因為婆婆最近總說睡的枕頭塌了,李紅前幾天確實網購了一個乳膠枕,沒想到包裹驚動了警方,眼下的情況也不容她拒絕,只能點頭。

  龔長海和老樊在邊境地區待了二十年有余,拆卸疑件經驗豐富,昔雲派出所也送來了裝備,以及一條剛因傷退役到昔雲養老的黑背警犬作為輔助,果然訓練有素的警犬過來一嗅包裹,也狂吠起來。

  包裹開封後,裡頭的確是一個乳膠枕頭,下方縫線要很仔細看才能發現有拆補痕跡,金屬探測儀靠近後,發出更為尖銳的警報。

  “真的有炸彈?萬一老樊剪錯線怎麽辦?防爆服有用嗎?”

  躲在屏障後的童歡又怕死,又覺得這種電影裡才有的緊張局面自己居然隔得太遠看不清,焦灼地搓著手心冒出的汗,換來蘇睿極其不屑的一瞥。

  “乾嗎!有話就說!別老用那種看傻子的眼神瞅人,忒不禮貌。”

  她懟了回去,順便緩解一下自己大氣都不敢出的緊張,看蘇睿和彥偉淡定的態度,她猜枕頭裡並不是多可怕的東西。

  “沒事多讀點書,少看沒營養的電視電影,那都是戲劇效果。炸彈製造者的目的就是引爆,為什麽非給人留一根不會爆的線?稍微懂一點物理化學常識的人,都有無數種方法讓你無論剪哪根都是一個結果。”

  童歡嘴角抽搐:“大教授,你字典裡的‘常識’和我們普通人的不一樣。”

  沉默了片刻,童歡又忍不住戳了戳蘇睿的腰,戳得蘇睿敏感地一彈,差點把童彥偉給撞翻。

  “龔隊旁邊那個藍色的是什麽呀?”

  被殃及的童彥偉收到蘇睿懶得解釋的示意,歎了口氣,給童歡普及起了“常識”:“防爆筒,一般來說,確定爆炸物成分及劑量有限後,會優先選擇疏散後就地引爆。”

  “啊?不是取走……”

  童歡才要根據電影畫面質疑,收到蘇睿再次投來的蔑視眼神後,用力把話咽了下去,然後因為“就地引爆”幾個字,光速堵上了耳朵,那副警戒的樣子連童彥偉看著都好笑。

  “老樊剛說了,裡面是觸發性或定時爆炸物的可能性很低……好了!”

  彥偉看到兩個前輩卸下了身上的裝備,比了一個危險解除的手勢,他第一時間躥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揚手招呼蘇睿過去,童歡把撐著腰神情很嚴肅的李紅也拉了過去。

  橡膠枕內藏著的是一罐高密度的一氧化二氮,俗稱笑氣,帶了一個簡單的用磁珠啟動的開關。

  蘇睿用他清冷卻極適合教學的聲音對李紅說道:“啟動裝置很簡單,但設置得有點小心思,磁珠放置在枕芯正中,運輸途中的摔打磕碰都不會觸發,直到有人躺下試枕後,完全居中並且下壓一半以上的力度才會讓磁珠滑動,沿槽板落到電路斷開處,接通電源,噴嘴開關打開,釋放氣體。”

  大概對方在調換枕芯測試效果時,遺留下少量氣體,才被Dirac聞到了。蘇睿回頭招呼一聲Dirac走,卻見Dirac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繞到那條警犬旁,傲嬌又悶騷地勾搭上了。

  他聳聳肩,比畫了一下細長的金屬瓶,李紅下意識又側了側身子,她過度的警惕讓蘇睿頓了兩秒,才繼續說道:“裝置觸發後,老人會以為聞到的是助眠的甜香氣體,緩慢致眩。這個瓶子差不多十厘米長,直徑三厘米……”

  蘇睿看了看滿臉戒備的李紅,和旁邊探頭探腦一副蠢相的童歡,忽然壞心眼地掏出別在襯衣上的鋼筆,寫下公式“ρπRL”,衝著她下巴一抬,語氣調侃:“童老師,算一下,初中物理題,公式都給你列出來了。”

  他特意把“老師”二字拖得又重又長,童歡狠狠瞪了他一眼,卻隻敢小聲叨叨:
  “你才初中物理,你全家都初中物理,你全天下放眼望去全是物理常識。”

  “已知容量、密度,求質量,不是你們初中的程度?”

  童歡一哽,被噎得話都說不出。在蘇大教授揶揄的目光裡,作為一個中學理科幾乎沒有及格過的純文科生,童大小姐賭著氣看了一眼公式:“那個P是什麽?”

  站在旁邊的童彥偉差點跌倒,蘇睿難得失態地張大了嘴,半晌,無力說道:“那是ρ,代表密度。”

  他搖著頭打開了手機,搜索後一副我有教育白癡義務的好心模樣:“一氧化二氮的相對密度是1.52,不妨提醒你一句,記得乘以空氣密度1.293,π和R是什麽需要告訴你嗎?”

  童歡氣得像隻跳腳的貓,渾身都在奓毛,嗷嗷叫著按起了手機裡的計算器,劈裡啪啦念道:“不用!不用!不就1.52×1.293×3.14,再乘半徑平方和長度嗎?有什麽了不起的!139!”

  蘇睿看她頭都不抬地一口氣列出了式子,算出結果,再次搖頭,唉,真是可惜了這過耳不忘的好記性!
  他鄙夷完童歡,忽然看向了李紅:“笑氣雖然是能應用於醫學方面的麻醉製品,一些酒吧、夜場也有販賣,但是一次性釋放139克,你知道可能導致什麽嗎?尤其是老人、小孩,或者……孕婦。”

  蘇睿的眼睛深邃如寒潭暮影,黑幽幽望過去,仿佛要穿透到靈魂深處。在他和童歡一來一往抬杠裡稍微放松的李紅被他猛地一盯,背後驟然沁出冷汗,蘇睿意味深長地看了她條件反射地護在肚子上的雙手一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錄完口供從派出所出來,李紅是童彥偉開蘇睿的車送回去的,上車後,彥偉順手把上次被拒絕了的課本也塞到了她手裡。李紅神情木訥地打開了童歡做了滿滿標注的課本,看到課本裡針對小虎子的弱項用各色彩筆畫了重點,一些頁面裡還夾了手抄的習題,並且照顧小朋友的識字量,許多地方都標了拚音。車子停在胡家門口的時候,她望著大門忽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在車內狹小的空間,那一聲長氣顯得又重又突兀,像是從被掏空了的軀殼深處發出來的,寫滿了命運的無奈和寒磣。

  童彥偉擔憂地看了李紅一眼,怕下一刻她就會無聲地哭起來,他可以hold得住掄起掃把撒潑、拍著大腿坐地罵街的中年婦女,卻不善於應付沉默的眼淚,可是當他再向李紅看過去的時候,卻見她笑了,她用力挺著自己微僂的肩背,用力地笑著,即使那笑意勉強又薄弱。

  “警察同志,我想見見老虎。”

  彥偉一愣,很快又連連點頭:“好,我們馬上安排。”

  “還有,麻煩你幫我謝謝小童老師,她是個好老師,如果老虎這事過了,我們還在鎮上,我讓虎子回來接著讀。”

  彥偉在那一刻,忽然想起童歡以前說過一句話。

  她說:“這裡有被逼長大的孩子,有被逼堅強的家長,他們在堅持,我就不能走。”

  彥偉把手機打開到備忘錄,遞了過去:“包裹被我們攔截了,你又和我們進了公安局,是不是考慮把小虎子的去處告訴我們,我們會把他轉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只有很短的一兩秒的沉默,李紅按下了地址和電話,小聲地說:“辛苦你們了。”

  她下車的背影比童彥偉第一次見的時候更彎了,好像有什麽無形的東西一直馱在她身上,整個人被壓得微微前傾,可是她強硬地撐著自己的頭顱,哪怕邁出的每一步都比別人顯得更費力。

  同樣的感覺,彥偉在康山身上也見過。

  初到盈城時,龔隊告訴童彥偉,盈城的吸毒率已經高達3.2%,也就是說當地平均三十個人左右就有一個吸毒者,而吸毒群體的千人HIV采樣結果顯示陽性的比例超過9%,這個結果在離翡國邊境只有十公裡的昔雲只會更高。龐大的吸毒群體意味著更多的買賣流通人員參與,更多無辜的家屬、朋友被卷入,更多循環的悲劇在令那些無力承受的家庭迅速枯竭。

  所以邊境線上的緝毒力量雖然逐年加大,毒品依然猖獗,可是,越難才越需要人做吧!

  不然誰來拉一把臨淵的康山們?誰能攙一把失去依靠的李紅、小虎子們?誰來保護那剩下的96.8%,把第一道防線鑄在身後那一片廣袤而美好的土地之前?讓以為海洛因和冰毒長一個樣的於衿羽們能永遠笑得像一片純白的羽毛,輕忽又美好地飄在愛的人心尖。

  第二天上午,李紅就被帶到了盈城的看守所,明顯瘦了一圈的胡益民漫不經心地笑著,摸著自己長出青茬的光頭,因為在裡頭打架被銬上鐐銬的腿吊兒郎當地蹺在椅把上,她說三句他應一聲,無非是吃得睡得怎麽樣,告訴他家裡老人孩子的情況。

  直到李紅說了包裹的事,胡益民的目光忽然透出狠色,很快又轉為殘忍的冷笑:“哪個狗日的搞老子屋裡,等我出去了,我弄死他。”

  “你和黃鍾,你們……”

  李紅的話說到一半,在胡老虎冰冷的目光裡被扼殺了。

  “老子同你話過,你個憨婆娘屁都不曉得,就莫要亂講話——”

  “我懷上了。”

  胡益民扯得破鑼一樣的大嗓門戛然而止,他定定地看著自家婆娘的肚子,臉上的橫肉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這讓他難掩激動的臉顯得有點滑稽,他半天才放緩了聲音問:“多大了?”

  “剛發現。老虎,好多人說吃了那東西,生的孩子怕有問題。”

  “放屁!我胡老虎的崽會有什麽問題?而且我不是戒了嗎!你好好在家養著,再給我生個大胖小子,丫頭,丫頭也可以,錢夠不夠?”

  胡老虎的腳從椅子上放了下來,又激動地抖著,他用力搓了搓手,貼到了欄杆上:“來,給老子摸摸憨娃娃。”

  站在外面的龔長海遞給站在胡益民身後的警察一個眼神,示意他不用阻攔,李紅配合地站了起來,吃力地挺過隔離的台面,胡老虎粗大的手掌貼上了她沒怎麽顯懷的肚子,臉上露出點傻笑。

  “我就說我婆娘肚皮上一圈肉不白長,好養毛毛,這個鬼崽子也厲害,說來就來,現在懷孕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檢查,你不消管錢多少,都去做嘍。莫怕,我的娃娃出不了問題。”

  李紅摸著肚皮上丈夫那雙又糙又熱的手,輕輕摩挲著,連知道他吸毒、知道他出事都沒掉的眼淚嘩嘩流了出來。胡老虎粗魯地揮著手掌想去抹,被鐐銬限制住,呸地罵了句髒話,坐了回去。

  “憨婆娘,大好的喜事哭什麽喪?回去找個人做事,你別忙了,吃好睡好,好點養著我崽娃娃,我娘脾氣大,你不消慣她白受氣。”

  李紅胡亂擦了把臉上的眼淚鼻涕,紅著眼又笑了,笑得也不怎麽好看,胡老虎甩著手銬摸了摸長出青茬的光頭,也跟著嘿嘿笑起來。

  “老虎,我想要個丫頭,都說丫頭貼心。”

  “好,要丫頭。”

  等把李紅送上了回去的車,又告訴她小虎子也接到了安全地,娘倆通了會兒視頻,龔長海和老樊才返回看守所,先把錄下的李紅和小虎子的視頻給他看了,再把黃鍾家被砸得稀爛的圖片和寄去胡家的“按摩枕”都擺在他面前。

  胡老虎臉上的肉又抽了抽,忽然悶頭要了根煙,龔長海把整包煙都擺在他手邊,一根接一根地給他點,也不催他。

  胡益民和黃鍾認得很多年了,以前關系算不上鐵瓷,不過小時候在同一夥搗蛋鬼裡打混,大了也有一同破頭流血打出來點交情。當年黃鍾傷人吃牢飯,爹媽出車禍去世,大手大腳的胡老虎那陣恰好有點錢,就順手想幫一把,只是胡母不喜歡黃鍾,更怕得罪能把黃鍾搞進去的老大,在家撒潑打滾裝病倒地死攔著,老虎就沒有親自出面,花錢請一個後來跑路去了Y國的朋友黃毛操辦的。

  之後胡益民去了翡國,黃鍾出獄到陶金手底下做事,兩人沒有往來,到上年黃鍾在東南亞碰到自己找了幾年的黃毛,才知道真正出錢救急的人是胡益民。那會兒胡益民答應了李紅戒毒,想再賺幾筆大的就收手。黃鍾被王德正收買,卻感覺陶老大好像有所察覺,兩人一拍即合,胡益民替黃鍾牽了翡國的貨源,黃鍾借著岩路下線的路子,兩人合作分銷。

  “你們不會審完我,就故意放風我已經透露了消息,把我坑進去吧?”

  胡老虎又抽了一大口煙,忽然問道。

  “不會,但你家裡我們一直派人守了,李紅也是我們的人送進來的,不排除會造成誤解。”

  “挨砍的!憨狗日包……”

  胡益民瞪著凶眼,罵了一堆的髒話,龔長海和老樊面不改色地聽著,等他罵爽了才說:“我們不守,你家早變成黃鍾這樣。砸屋是翡國那邊的人下的手吧?這麽簡單粗暴不像王德正的作風。”

  胡益民嘴巴又抿緊了,不肯開口。

  “笑氣不像是同一批人的手筆,應該是王德正最近收到消息,知道了你和黃鍾的關系,所以才會對上你家,他們操作起來技巧多了,而且依王德正的性格,肯定是想把你屋裡人都抓在手裡,才放心你們不會亂講話。”

  “乾!老子什麽都沒做!說屁?”

  “胡益民,你以為什麽都不說我們就查不到?七小爆了的不算,你前頭做的尾子都清乾淨了?你說你和王德正沒關系,和黃鍾也沒關系?最後完事你自己得吃幾粒子彈自己去算!”

  “你娘老子身體不好,胡小虎才八歲,現在李紅又懷上了吧?上次幫我們搗留市據點的兩個人,一個申請了十年減刑,一個八年,如果這次我們能拿下‘一號’,哪個劃算,你自己去想!”

  龔長海把蘇睿當初畫的兩張速寫,以及根據速寫在車站監控裡拍到的模糊截屏擺在了桌面:“扎你車胎的到底是什麽人你有沒有數?為什麽會針對你?扎車胎和炸車子的如果是同一個人,他手裡還有殺傷性武器,手雷如果落在你屋裡頭是個什麽結果?你講義氣不出賣黃鍾,這兩個人也不能說?”

  “我們已經查出來登強是木也這幾年新提拔上來散大貨的,你在翡國染上毒癮,到底是主動沾上的還是被逼的?登強被木也派去琅國發展,隻帶了親信隊伍,你帶錢回了國,對登強你也要講義氣?”

  審訊室裡的冷氣開得很足,光線暗沉沉的,胡益民想起當年自己在地下室裡接過登強的人遞來的東西,接連嗑high了的時候,那種孤注一擲的狠勁,還有拍著他肩膀大笑的人那涼得像冰塊一樣的手。

  “男的叫素瓦,我們喊他吳素瓦,在登強家裡見過幾次;女的芝苗是他搭檔,資歷比素瓦還老,人更精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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