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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衣茶姬》第401章 老人家的死2
  第401章 老人家的死2
  “交朋友?你以為我是傻子嗎?看樣子是談不攏,對吧?那還是算了吧!我寧願偷偷去捐給朝廷,都不想便宜了你,告辭!”

  “等等!”

  “還有什麽廢話啊,阮老板?”寶梳漫不經心地回過頭來問道。

  曲塵緩步走向她道:“做買賣不能太著急,你得容我稍微思量思量。”

  “那你得思量多久啊?你思量一輩子我還等你一輩子啊?”

  “今日之前我給你個答覆,如何?”

  “好,我就再等你幾個時辰,不用送了!”

  寶梳說完就出了曲塵的帳房,往樓下而去了。走到門口時,她忽然想起了曲塵剛剛給她的那個銀鎖,忍不住摸出來瞧了瞧道:“樣子還挺漂亮的,該不會是哪個姑娘送給他的吧?不對,他怎麽會隨身揣著一個銀鎖呢?難道真是哪家窯子的姑娘送給他的?好家夥,回去我就給你熔了你信不信?”

  “老板娘!”侯安忽然從背後冒了個聲兒,把寶梳手裡的銀鎖都嚇掉了。他忙彎腰撿起來拍了拍灰,殷勤地遞給了寶梳道:“老板娘,嚇著您了?拿好了拿好了,這東西可不能丟的。”

  “為什麽?“寶梳接過來拋了拋,不滿地問道,“該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這是哪個姑娘送給你們阮老板的?”

  侯安笑道:“老板娘,它換了個樣兒您就不認得它了?”

  “什麽意思?”

  “這銀鎖就是之前你們那對心經對牌熔了之後再做的。”

  “真的?”寶梳忙又看了一眼,都是銀做的,誰分得出來啊?可是……阮曲塵為什麽要把那對心經對牌熔了呢?他就那麽討厭那對心經對牌嗎?說起那對牌,寶梳這會兒心裡還難受著呢!
  看寶梳臉色都變了,侯安忙解釋道:“你可別誤會了老板,他不是不喜歡那副對牌,只是將對牌熔了另外做了一對兒東西,一樣是你手裡的銀鎖,另外還有一樣,是把銀鑰匙。”

  “銀鑰匙?”寶梳的小心肝忽地抖動了一下,驚訝地問道,“侯安你說真的?他真的把那對心經對牌熔了,做成了銀鎖和鑰匙?”

  “誰敢拿這事兒哄您呢,老板娘?這事兒是我親手經辦的。鎖和鑰匙的樣子還是老板自己畫的。”

  寶梳不禁又看了一眼那銀鎖,小小巧巧,雕工精致,一面是藤枝紋加薔薇,另一面是……居然是幾棵松樹和一隻尾巴毛茸茸的小狐狸。她心裡揪著一酸,眼眶都有些濕潤了,阮曲塵為什麽要把這銀鎖給自己?難道已經消氣兒了,打算跟自己和好了?
  就在她盯著那銀鎖發神時,柳寒原忽然跑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老板娘,找著那人了,只不過……”

  “不過什麽?”

  “死了。”

  “死了?什麽時候的事?”

  “我剛才在城裡轉悠的時候,聽人說巷子裡死了個人,我跑去一看,可不正是昨日來當佛像的那個老人家嗎?被人砸中了後腦杓,活活給打死了!”

  “怎麽會這麽巧?昨日來當東西,隨後就死了,跟我料想的幾乎差不離兒!走,去瞧瞧!”

  等寶梳和柳寒原返回命案現場時,衙門裡的人已經將屍首抬回去了。雖說如此,旁邊還是圍了不少人在那兒議論紛紛。寶梳向旁邊幾位打聽道:“你們知道那老人家住哪兒嗎?”

  其中一個婦人指了指旁邊道:“就住在那邊那家小客棧裡,我昨早上還見過他呢!”

  “他家裡沒別人了?”

  “我就看見他一個人,沒見有別的人陪著他。真是可憐啊!誰這麽狠心居然對他下毒手呢?都是逃難到這兒來的,何必下這狠手呢?”那婦人搖頭歎息道。

  “多半是見財起意吧!”另外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寶梳緊接著追問了一句。

  “我其實也在那家客棧落腳,之前跟那老人家遇見過幾回。每回他都只要了一碗肉湯面和兩個饅頭。昨日不知發了什麽橫財,居然點了三盤子肉菜和兩壺酒,喝得臉都紅霞飛了。估計有那起歹心之人見著了,以為他手頭有好多銀子,就趁他昨夜裡回來時把他給害了吧!唉,這時節,要財不露白,何必那麽張揚呢?”

  寶梳心下疑道:莫不就是昨日用那小佛像換來的銀子?他敢在客棧裡大吃大喝毫不避諱,而不是當完佛像就跑,很有可能並不知道佛像裡有東西,如此說來,那位老人家極有可能是被人利用的!
  忽然,一道頗為刺眼的凌光從寶梳臉面閃過,她猛地一下感覺很不舒服且有些熟悉,忙轉頭張望時,卻滿眼都是陌生人,並沒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見她這副表情,柳寒原忙問道:“老板娘,怎麽了?你看見什麽人了?”

  寶梳緊皺眉頭道:“我感覺有人在看我,而且應該還是個熟人。”

  “熟人?”柳寒原張望了兩眼道,“在哪兒呢?”

  “不見了。”寶梳的目光在人群中如鐳射光燈似的掃來掃去。她覺得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剛才那束目光既刺目又熟悉,仿佛是特意在盯著她看。一個熟悉的人,卻又躲著不見,會是誰呢?
  一陣掃視後,她的目光忽然敏感地落到了一個匆匆離去的尼姑背上。這尼姑走得很匆忙,像有什麽急事兒似的。她忽然想起了什麽,撥開人群追了上去。但圍觀的人太多,等她追出去時,那尼姑已經不知蹤跡了。

  柳寒原緊隨她追了上來問道:“老板娘,看見什麽人了?”

  “一個尼姑。“寶梳目光四處尋找道
  “尼姑?你認識?“

  “我不認識,但是……算了,可能是我錯覺吧!走吧,去衙門問問情況。這事兒實在太蹊蹺了!”

  兩人隨後去了衙門,寶梳單獨進去找楊晉問了那老人家的情況。那老人家的確是被人用硬物從後面擊打而亡的,死因已經明確的。死亡時間是昨晚。因為老人是隻身來這兒,所以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只是從他所住的板下找著一百兩銀錠子。

  “城裡沒有什麽人跟他往來嗎?”寶梳問了一句。

  “問過客棧裡的人,因為他是獨來獨往的,又不喜歡跟別人說話,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究竟跟誰來往過。倘若他拿去你那兒當的佛像真是他自己的,那銀子的由來就可以確定了,是當了佛像所得。但為何只有一百兩?柳掌櫃說當時是給了二百六十兩的,余下的一百六十兩去了哪裡呢?”

  “還有一點,昨晚他出去幹什麽?最近城裡不太平,按理說他不應該夜裡出門,除非是有什麽事情。”寶梳道。

  “這一點我也正在想,”楊晉斟酌道,“會不會有人約了他?或者說他在城裡還有其他親戚朋友?”

  “可我覺得那佛像不像是他的,你說會不會是有人不好出面來當,所以托了他來當,然後將當得的銀子分了一百兩給他作為報酬?”寶梳適當地引導了楊晉一下,因為她隻告訴了楊晉那位老人當過佛像,並沒有提及那張上京城防圖的事情。根據楊晉之前所說,寶梳更加肯定那佛像不是那老人的,應該是別人托他拿來小青社當的。托他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麽居心實在很值得斟酌!

  楊晉反問道:“你為什麽會覺得那佛像不是他的?”

  “我也只是推測而已。你想他昨日一有了銀子就大吃大喝起來,還給自己買了身衣裳,可見之前一直過得很窮苦。倘若佛像真是他的,為何不一早拿出來當?”

  楊晉讚同地點點頭道:“說得不錯!”

  “再者,你可有搜到當票?”

  寶梳這麽一提醒,楊晉忽然想起了:“對啊!在他房裡隻搜到了一百兩的銀錠子,並未看到當票。當票去哪兒了?”

  “我覺得,應該是那個托他來當東西的人拿走了。沒準昨晚他就是拿著剩余的一百六十兩和當票去見那個人了。”

  “但是那人為什麽要殺了他呢?既然托付了他去當東西,為什麽有起了殺意?“

  “這個就只有找到那個人才知道了。不過眼下毫無頭緒,要找起來不容易。”

  “無妨,我拿了那老人的畫像派人四處打聽打聽,或許會有人見過他跟誰來往過呢?寶梳,”楊晉笑道,“虧得你提醒我,讓我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你不來做捕快真是浪費了。要不然,你也來衙門裡當捕快吧?”

  寶梳搖頭笑了笑道:“我還是算了。之前殷漱兒都沒來成,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好了,不耽誤你辦案了,我先走了,多謝了!”

  “你太客氣了,想起什麽隻管來告訴我就是了。對了,有好幾日沒見到小寧了,之前我說過的臨安三日遊,不知道你和他還有沒有興趣?”

  寶梳抱歉地笑了笑說道:“我最近新開了社,實在是不得空。至於小寧嘛,他現下拜了詹媛為師,整日都被詹媛管著,也脫不開身,所以這事兒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本來你也忙,無須為這點小事兒費心的。”

  楊晉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臉上的笑容猶在:“那好,等你閑下來再說。還有,阮曲塵最近有沒有來找你的麻煩?”

  一提到曲塵,寶梳就想起了那個銀鎖,心裡頗有些酸酸甜甜的滋味兒。她忙搖搖頭道:“多謝你關心了,他沒找我麻煩。不耽誤你了,我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兩人聊著案子到了大門口,寶梳正欲告辭時,小青社的一個夥計忽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了。寶梳幾步下了台階,迎上去問道:“出了什麽事兒?”

  那夥計道:“鋪子上來了好些……好些官兵!正在搜查我們鋪子呢!”

  寶梳心裡一咯噔,看來自己料想到的事情果真還是來了!只是她沒想到來得這麽快!她忙跟楊晉招呼了一聲,帶著柳寒原急匆匆地回了小青社。

  趕回去時,搜查已經完畢了,隻留下了一地的物件,亂七八糟地擺放在當鋪裡。那群強盜似的家夥把當鋪翻了底朝天兒,連帳本匣子都沒放過。那些收來的物件裡有好幾樣瓷器和玉器都被磕破了,簡直就跟鬼子進村似的!
  留守在鋪子裡的夥計道:“我已經求那些官爺輕拿輕放了,可他們還是亂丟亂翻,哪兒都翻,連後院都搜了一遍。沒有搜著什麽東西,就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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