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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衣茶姬》第44章 報喪的人1
  第44章 報喪的人1
  初真感觸道:“冷娘子可算難得了!成親不到一年,丈夫便戰死邊關,立志要為丈夫守節,若是她丈夫在天有靈知道了,也該含笑九泉了。”

  “誰說不是呢?”

  兩人正說著,寶梳拿了個小葫蘆瓶出來遞給道賢道:“還剩六粒,先叫她服著。下午我讓元宵去山上采些粗藥,配好了再送去。”

  “好,”道賢揣了藥瓶道,“我就先去了,你也別送了,我們不講那些客套!”

  道賢下了小樓自去了。初真環顧了一眼小敞廳笑道:“你這兒新是新,就是少了些人氣兒。新蓋好的屋子該請幾個人來鬧鬧,那才算回事兒。”

  寶梳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肩頭道:“哪兒有那空閑啊?大家最近都忙著,等過一陣子再說吧!”

  “新屋子要新鮮鬧,哪兒等過一陣子呢?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晚了?也不請別的,就荷青,你表嬸娘還有海櫻他們家,攏共加起來頂多一桌半人。”

  寶梳轉頭嘿嘿一笑道:“主意可是你出的,你得包辦到底哦!我只出地方和東西,余下的你得給我辦了!”

  “行!”初真笑道,“不就是一兩桌席嗎?我和荷青四隻手還怕做不出來?”

  “好!今晚就今晚!哎,是不是還得去買串鞭炮來炸炸?”

  “晚上放炮仗那是報喪!”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旁邊院子的海櫻招手問了一句:“樂什麽呢?”初真朝她喊道:“晚上給寶梳擺遷家酒,記得過來幫忙啊!”海櫻連連點頭道:“這好說,我立馬就過來!”

  誰知到了晚上,初真打算的一桌半壓根兒不夠坐,不得不臨時問海櫻家借了凳子桌子,在院子裡擺了足足三桌席。夜幕降臨時,薄霧漸起,處處透著寒意,可寶梳家那小灶屋裡卻熱鬧得很。

  初真等人正忙著時,靈芝提著塊醃肉走了進來,往海櫻面前的案板一放笑道:“來,再添一碟子下酒肉!海櫻,拿那淘米水洗洗,現成下鍋煮半柱香的功夫就成。”

  海櫻彎腰下去瞄了幾眼問道:“什麽肉啊?瞧著黑哩吧唧的!”

  靈芝拍了她腦袋一下笑道:“不識貨的丫頭,這是煙熏牛肉!上回曲塵回來的時候送的,說是青海那邊帶過來的,味兒跟我們這邊的牛不一樣呢!我一直擱在家裡沒舍得吃,今晚拿出來給大夥兒都嘗嘗!”

  “那可叫你花血本了!”

  海櫻一句話把灶屋裡的人都逗樂了。靈芝輕輕地掐了海櫻一把,樂道:“說得我那麽小器是吧?今兒是寶梳辦遷家酒,曲塵不在,我這做嬸娘的能不拿點好東西出來招呼著嗎?對了,寶梳我得說說你,你太不地道了!搬遷家酒這麽大的事兒你都不跟四嬸打個招呼,也太見外了!回頭曲塵怪起我來,我怎麽好說?”

  正站在灶台邊用長竹筷翻動油炸貨的寶梳轉頭笑道:“本也沒打算辦呢,都是初真現成說起的。再說了我辦遷家酒,管他什麽事兒?”

  靈芝走過去倚在灶台邊上,一面看寶梳翻鍋一面笑問道:“哎,龐府大不?我聽說他家大得跟皇宮似的,是不是真的啊?”

  “大是挺大的,能不能跟皇宮比我就不知道了。”

  “曲塵的屋子怎麽樣?很氣派吧?好歹是龐府的管家,不能住個漏雨的屋子吧?”

  “還行……”

  話沒說完,灶屋裡的姑娘媳婦都怪叫了起來。寶梳停下筷子,忍住好笑,轉頭問道:“叫什麽呢?仔細惹幾匹狼來招呼你們啦!我就是去他那兒坐了坐而已,想哪兒去了都?”

  “就乾坐了一夜?”海櫻掩嘴笑問道。

  “要不乾坐一夜,你以為還有什麽?”寶梳衝海櫻抖了抖眉毛笑道。

  海櫻不敢接下面那句話了,因為她老娘也在呢!靈芝倒很乾脆地說道:“誰信你呢?不過也罷,你們兩口子的事兒我們打聽來做什麽?你們倆好好的那就行了!可是啊,下回你再進城去,得把我帶上了,雅州城我還沒去過呢!聽元宵說,龐家的鋪子多得很,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下回?”寶梳夾起那炸得黃澄澄的油果子,抖了抖油笑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再去了。你要那麽想去,讓四叔領著你去一趟就行了,何必等著我下回進城呢?”

  靈芝用胳膊撞了撞寶梳笑眯眯地說道:“你不知道?曲塵沒跟你說過嗎?指不定哪日他又要回來一趟,到時候你不跟他一塊兒回城去啊?”

  靈芝這麽一提,寶梳倒是想起阮曲塵是說過茶汛要回來一趟。不知不覺,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那貨了。偶爾夜深人靜或者沒事可乾的時候會想起,想起那日清晨他說過的那句話,心裡總有點貓抓癢癢的感覺。

  如果自己的森林真的只剩下他那一棵樹了,那會是個什麽情景?
  就在寶梳愣神時,洪姑姑忽然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隻四五斤重的大公雞和幾包自家曬的菜乾菜條,笑容滿面地說道:“都忙著呢?有什麽活兒要我幫忙的不?瞧,我不請自來了,寶梳,你不會趕人的吧?”

  “我哪兒好意思趕呢?”寶梳忙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道,“就怕驚動你們這些愛講禮兒的人,事情本不大,還白白收了你這麽多東西。”

  “說這話就客氣了!”洪姑姑瞥了旁邊正在切菜的初真一眼,笑道,“姑姑這禮兒不白送的,今兒還多帶了一位來,你可別介意才是。”

  “可是你家那侄兒來了?”侯氏從灶膛那兒探出頭問了一句,“我今早瞧著他往你家去的,我還招呼了他一聲兒呢!有一年多沒見了,人越發地了!”

  洪姑姑連連搖頭,心疼道:“可不是嗎?我瞧著都下好大一圈了!家裡沒個女人照應,裡外都靠他,他能忙活兒得過來嗎?”

  “他家那小的沒帶來?”

  “上她外婆家去了。我想著他和陶秀才是同年,正好一塊兒說說話,便把他一塊兒叫來了,寶梳,你不介意吧?”

  洪姑姑這麽一說,一遞眼神兒,寶梳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她忙點頭笑道:“不介意,只要他不介意登我這閑話多如牛毛的人的門,我哪兒介意去?姑姑您出去招呼著他吧,一會兒就開飯了!”

  “陶秀才陪著他在院子裡說話呢!”洪姑姑說完便往初真身邊擠去了。兩人說些什麽,寶梳沒怎麽聽清楚,因為靈芝和海櫻一直在打趣她和阮曲塵,鬧得她分不出耳朵來聽點八卦。

  不多時,酒飯全都擺上了桌,眾人正要分次坐下時,院外忽然走進一個人。腳剛跨進門,芒果便奔過去狂吠了起來。寶梳忙喝止了芒果,上前問道:“請問找誰?”

  這人瞧著三十左右,彬彬有禮地朝寶梳拱了拱手問道:“不知這兒是否有位阮初真姑娘?”

  寶梳點點頭道:“她在呢,你哪位?”

  “哦,我姓杜,是戚汝年的同營戰友,特意來這兒跟阮姑娘交待些事情。”“交待些事情?戚汝年人呢?”寶梳微微顰眉問道。

  這時,初真小跑過來,一臉心急地問道:“是汝年叫你來的?汝年可還好?”

  這人看了初真一眼,面呈難色,欲言又止,像是有些話不好說似的。初真見狀,更加著急了,忙問道:“汝年怎麽沒跟你一塊兒回來?他是不是有什麽事兒脫不開身啊?”

  “不是……”這人輕輕搖頭,一臉惋惜地說道,“汝年他……早兩個月前就已經去了……”

  “去了?”初真和寶梳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是啊!兩個月前的一次交戰中,汝年不慎給敵軍刺中了要害,好好的一條命就那麽沒了!唉……他臨去前,千叮囑萬囑咐要讓我來跟你代個信兒,叫你千萬別太難過,是他對不住你,讓你另找個好男人嫁了……”

  這人話未完,初真直挺挺地往後一仰,當場暈厥了過去。院子裡頓時響起了眾人的一片驚叫聲。寶梳忙讓海櫻扶著初真,自己則使勁地掐了她人中幾下。片刻後,初真回過氣兒來,呆呆地望了那人一眼,忽然放聲大哭了起來,哭聲別提有多悲切了!
  眾人聽聞汝年已經去了,男的搖頭歎息,女的都跟著陪淚,無論誰勸,也勸不住初真那滾滾如流的淚水。末了,寶梳道:“也都別勸了,叫她哭個痛快好了!這總比憋在心裡要強吧?這位大哥――”她說著起身對那杜姓男子道,“那戚汝年真沒了?”

  杜姓男子一臉忠厚地扼腕歎息道:“別說你們不信了,就是我也覺得像做夢似的。當初我與汝年一道奔在宗將軍帳下,分在同一隊,交情好得甚過親兄弟,眼見著他沒了,我心裡也難受得要死!不過啊,阮妹子,事已如此,你還是節哀順變吧!對了,他臨去前讓我把這東西交還給妹子你,說是當初定親時給的信物,像是一束乳發。”

  一聽乳發二字,初真心底又起了一陣悲愴,撲上來抓過那香囊,還未看一眼便又暈了過去。寶梳海櫻等人忙七手八腳地將初真抬回了樓上。安頓好初真後,寶梳下了樓,沒見著那杜姓男子,便問阮謙道:“二叔,剛才那人呢?”

  “與我們閑聊了幾句,說是還要回去瞧瞧戚家老兩口,剛剛又走了。”阮謙道。

  這時,旁邊正聊著天兒的陶遠志道:“聽說朝廷與金國作了個緩戰之議,暫不動兵,怎的又打起來了呢?難不成金國那邊又要動大乾戈了?”賈秀才也道:“我也是這麽聽說的,莫不是金國那邊詐緩?”

  “先別管那炸環不炸環了,”荷青捧著個油紙包小跑了出來道,“趁人家還沒走遠,把這點乾糧給人送去!人家好歹千辛萬苦跑來報回喪,連口茶水都沒喝就走了,像個什麽話?”

  陶志遠正要起身,寶梳先接過來道:“我去吧!正好我還有些事兒想問他。”荷青道:“那你得快幾步,沒準能在那頭竹林邊趕上!”

  寶梳拿了盞白紙燈籠,急匆匆地趕出門兒去了。興許是心太急了,出門沒幾步就險些摔進田溝裡,把好好的一個白紙燈籠給拋到了田中央去了。她等不及回去再拿一盞,便借著月光往出村的方向走去。

  追了十多米,眼見著前面有個步伐匆匆的人,背影極像剛才那杜姓男子。寶梳正要喊時,他忽然一轉,轉進了旁邊一條鵝腸小道上。寶梳有些奇怪了,那小道盡頭是死路,只有一處廢棄的小屋子,那人去哪兒幹什麽?他不是說要趕出村下山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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