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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衣茶姬》第118章 泉小爺的爹
  第118章 泉小爺的爹

  寶梳張嘴呼啦地吃了一大口,問道:“初真來做早飯了?”

  “不是初真做的。”

  “那誰做的?”寶梳愣了一下,指著曲塵問道,“不會是你吧?”

  “有什麽奇怪的?以前我和我娘兩個人的時候,我多多少少也得學著做飯不是?”

  “你都會做?”寶梳翹了翹嘴,爬進了曲塵的懷裡。曲塵低頭笑問道:“是不是有點自慚形穢了?”寶梳嘟囔道:“有那麽一點點……”

  “還好意思呢?瞧瞧你丈夫都在外面蹭了多少天的飯了?弄得我跟四叔像沒人要的娃兒似的,今兒去二嬸家,明兒去三嬸家。哎,靳老板娘,打從回來那日起,你就每日隻給我煮了個雞蛋吧?連饅頭都是初真做好了給你送來的。你是打算讓我往後帶著芒果和它媳婦一直這麽蹭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寶梳直起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叫你去蹭飯了還不行嗎?打今兒開始,我抽空回來給你做飯,可以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來,把面都吃了。”

  “喂我嘛……”寶梳像條小狗似的趴著撒嬌道。

  “又沒說不喂你,張嘴。”

  兩人在上吃了個纏綿的早餐後,各自熟悉了,忙各自的去了。曲塵和夏新說乾就乾,雇了村裡六七個人,加上阮威和劉達,一塊兒把藥圃翻新出來了,寶梳則繼續忙著看顧她的繡班。到了這一刻,寶梳忽然覺得這就是她想要過的日子,雖各忙各的,但每日都一塊兒醒,一塊兒出門,就像上一世夫妻倆牽手上班似的。她從來沒覺得如此安穩踏實,開心過。

  早茶汛過後,客人漸漸少了,寶梳便把繡班交給了初真打理,自己則跟荷青和洪姑姑開起了碰頭小會。早些時候,寶梳讓她兩人研製出幾款蒸飯出來。經過一個多月的反覆搗鼓,兩人終於各自交出了兩份蒸飯。

  荷青的是春筍醬肉絲蒸飯,茶香雞紅苕蒸飯,洪姑姑交出來的是煙熏豬肉絲鹽蛋蒸飯以及地三鮮粉皮肉卷蒸飯。寶梳試過之後,覺得很滿意,便帶上那四份東西下山去找姚溜子了。之前她和姚溜子說好了,把蒸飯放在茶寮裡賣,到時候給他三分分成,姚溜子樂得跟她做買賣,便一口答應了。

  寶梳叫上荷青,帶著那四份蒸飯往山下走去。半路上,荷青問寶梳道:“聽說住在初真家的莫嫂子是戚汝年的表姑姑?這事兒是真的?”

  寶梳點頭道:“是真的。最近初真的閑話是不是又多了?”

  荷青笑道:“可不是嗎?你想想,那莫嫂子往初真家一住,那算個什麽啊?那些婆子都說,莫嫂子是派來伺候初真的,沒準戚汝年哪日就風風光光回來接初真去建州享福了呢!”

  “這個嘛,”寶梳抬頭望了望遠處的成巒疊嶂笑道,“那就得問初真心裡是怎麽想的了。不過她既然能讓莫嫂子住進她家,那就表明了她其實是想等戚汝年的。隨她吧,橫豎都等了那麽幾年了,不在乎這幾個月了。”

  “說得也是!不過話說回來,也是初真守得住,要換了別人,怕是早嫁了……咦?寶梳你看,”荷青忽然指著前面轉彎處說道,“那不是阮曲塵那兒子……哦,不對,是那個自稱是你家阮曲塵兒子的小娃,叫什麽來著?”

  “泉小爺?”寶梳抬頭時,前面的人影已經閃過了,沒能瞧見。

  “對!叫什麽泉來著,喏,剛剛轉過去。”

  “一個人嗎?”

  “好像旁邊還有個大人。”

  “龐雨絹?哦,那大概是母子倆一塊兒去城裡買什麽東西吧。”

  “可能是吧!”

  寶梳和荷青繼續聊著天往山下走。不多時,到了山下茶寮,見門口停著一長溜馬車,姚溜子夫妻和一個夥計正忙前忙後地招呼滿座的客人。寶梳把東西徑直拿到了旁邊灶台前,遞給負責看火燒水的那個夥計道:“上籠蒸了,一盞茶的工夫就行了。”

  那夥計接過來笑問道:“什麽東西啊?”

  這時,趙氏提著個大銅壺匆匆走過來,往灶台上一放,甩了甩手對寶梳笑道:“你先找根凳子坐著,這會兒裡頭擠滿了客,一會兒再來招呼你。”寶梳道:“你忙著,我和荷青到處逛逛。去過城裡,我還沒正兒八經地逛過這兒呢!”

  “那你逛著,我忙完就來招呼你們!”趙氏說完又提上灌滿茶水的銅壺進茶寮去了。

  這蒙頂山腳下除了姚溜子一處茶寮外,往東走,還有幾家賣東西的鋪面。原本這兒是沒鋪面的,後來一個人搭棚開了灶,其他人也效仿了,都是自家搭棚蓋屋弄了那麽一小片地方來做買賣,甚至有一家還搭了個簡易的二樓做客棧,久而久之這兒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集鎮。

  寶梳和荷青一路往東走去,進了一家賣布鞋雨披的屋子瞧了幾眼,又去對面專門釘馬掌的鋪面瞧了瞧。荷青看見木案上放著把剪刀,便隨手拿起來看了兩眼道:“不知道這剪子怎麽賣?使著還挺好的。”

  “不貴,”旁邊一滿頭熱汗,正在釘馬掌的中年男人轉頭說道,“五百文就行了。你自家試試看,剪東西方便著呢!”

  “五百文差不多,我瞧著挺好的,”寶梳湊過來說道,“帶銀子沒?沒帶我借給你。”

  “帶了的……”

  “哎,你是寶梳吧?”那中年男人忽然起身走了過來,打量了寶梳一眼問道。

  “是啊,你是……”寶梳眨了眨眼睛,一時想不起他是誰了。原主那不負責人的家夥留下一腦子收納不清楚的記憶,寶梳都還沒完全整理好呢。忽然冒出這麽個人,真是想不起來了。

  中年男人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笑道:“怎麽了?眼下做了老板娘連我都不認得了?我啊,趙子單,你們老愛叫我蟬子,忘了?我們倆一個村的,還是隔壁鄰居呢,你這忘性也太大了點吧!”

  “哦……”寶梳隻好延長這哦的音節,一副已經認出來的模樣連連點起了頭,然後迅速在原主那堆記憶裡翻找這個叫趙子單的人。幾秒鍾後,她果然想起了,這個趙子單的確是原主在娘家藕新鄉的鄰居,小名蟬子,比原主大五六歲。

  “想起來了吧?”趙子單扯下汗巾使勁地擦了兩下,說道,“你一嫁就是好幾年,都沒回過村裡,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你了!下山來幹什麽?要打東西好說,保管給你各好價錢!”

  “找那邊的姚溜子有點事兒,你怎麽跑這兒來開鐵匠鋪子了?”

  “唉!”趙子單丟了汗巾在旁邊小樹杈上,一邊釘馬掌一邊說道,“說起來啊,還不是拜你家那二堂哥所賜!”

  “靳泰?”

  “不是他還有誰?我呢,原本也在鄉團裡當個鄉兵,後來跟他有些不合就給他攆了。最近才跑這兒來開了個打鐵鋪子過活兒,對了,隔壁姚溜子那媳婦就是我們本家的人,就是她爹叫我來這兒開鋪子的,說這邊買賣好,少個釘馬掌的,我就來了。”

  “哦,怪不得呢,都姓趙啊!”

  “我聽說你眼下都做上買賣,當起老板娘了?”

  “小買賣而已。”

  “買賣再小,不也還有你家男人撐著嗎?他可是個有出息的,對了,寶梳,”趙子單停下手,抬頭道,“你瞧你眼下都風光了,是不是該回去把你爹那墳再修一修。你是不知道,前幾日我回去的時候聽我娘說,靳泰那混帳東西酒喝多了,把你爹的墳頭都給砸了,你說過分不過分?”

  寶梳眉心一擰,問道:“有這事兒?”

  “不信啊,你自己回去瞧一眼。靳泰向來仗著自己是鄉裡團練,霸道得很,你爹那一小堆墳算什麽?他壓根兒就沒把你們那房看在眼裡,要不然你娘早先怎麽會給你大伯賣了?”

  原主母親喪夫後不到三個月就失蹤了,靳家大伯一直稱是原主母親跟男人私奔了,但像童氏這些親戚都說,是給靳家大伯黑心腸賣了的。原主母親被賣之後,家裡就只剩下原主孤苦伶仃地過日子,還是童氏娘家人領回去養著,到了她十六歲的時候,便由童氏介紹,嫁給了阮曲塵。

  這時,有人來牽馬了,趙子單便先忙活了起來。荷青拉過寶梳輕聲道:“寶梳,要不你回去一趟吧?我聽著都生氣呢!哪兒有這樣的,喝醉裡就砸別人家墳頭,當是他家地裡的土包呢!眼下你家曲塵不是在嗎?叫了他一塊兒回去,我還不信收拾不了那靳泰!上回阮初心叫他來抓你的時候,你家阮曲塵不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嗎?”

  寶梳想了想道:“我回去問問他再說。”

  付了錢後,寶梳跟趙子單道了個別,跟荷青一道出了鐵匠鋪子。再往前走,便是這處唯一的小客棧了。寶梳見那兒有賣豆花的,便拉上荷青去嘗一嘗。

  熱滾滾的豆花剛上桌,寶梳正想舉起湯杓消滅之的時候,忽然看見龐雨絹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她愣了片刻後,抬手喊了一聲:“師傅……”

  “寶梳?”龐雨絹在櫃台前停下了腳步,轉頭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後,忙問道,“寶梳,你看見泉兒沒有?”

  “好像看見了……”

  “在哪兒?什麽叫好像看見了?”龐雨絹著急地問道。

  寶梳指了指荷青道:“剛剛我們下山的時候,荷青瞧著他跟個大人在前面走著,怎麽了,師傅?泉小爺不是跟你一塊兒下山的?”

  龐雨絹幾步走了過來,渾身一股焦躁的氣息問荷青道:“你瞧見他跟個什麽樣兒的大人走了?”

  “是個跟你身形差不多的女人。我看見她牽著那什麽泉小爺在剛剛那個轉彎的埡口閃了一下,後來一路下山我們就再也沒瞧見了。”

  “泉小爺不見了嗎,師傅?”寶梳忙放下湯杓問道。

  龐雨絹握緊了拳頭,臉色鐵青地皺眉想了想,飛快地轉身走到櫃台前,敲了敲台面問掌櫃道:“你之前有沒有看見一個跟我身形差不多的女人帶著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來過?”

  “這個啊……”掌櫃的使勁想了想,搖頭道,“我好像沒看見過啊!這位夫人,您是找人嗎?”

  “那我問你,”龐雨絹指著門外正色道,“那邊馬廄外有輛紫紅色帳幔的馬車,是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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