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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衣茶姬》第276章 禁足
  第276章 禁足
  空沒不敢辯解,能留條命已經算不幸中的大幸了!接著,殷大人又指著施晏道:“還有你,身為狀師,找人串供,找假證人,根本就是漠視本朝綱法律例!本府罰你棍杖二十,三年之內,不許再做狀師,退堂!”一聲重重的驚堂木後,殷大人甩袖而去。衙差們則忙碌了起來,該杖責的杖責,該收押的收押,該簽字畫押的簽字畫押。施晏這時完全沒了剛剛囂張得意的表情,被兩個衙差摁在地上趴著,臉色比哭還難看!

  施良輕蔑一笑,蹲下去問道:“弟弟,你可挺住了。這二十棍說來也不多,頂多打得你幾日下不來地而已,不會有什麽大礙的。”

  “你少得意!”施晏抬頭怒瞪了施良一眼道,“別以為你跟了個姓阮了就尾巴翹起來了!跟施家作對,你是自找沒趣!”

  “不服氣就說不服氣,何必又把施家抬出來呢?你以為你把施家抬出來我就會怕了嗎?我自打出了那個門兒就已經跟那一家子斷得一清二楚了,跟他們作對,本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哼,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勸你還是別再在施府上待著了,仔細哪日把命都折在裡頭了!”

  “要死也是你先死!你少說張狂話,這回開罪了施府上,你和姓阮的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施良不屑地笑了笑道:“走著瞧!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我的好弟弟,你慢慢挨棍子吧!”說罷,施良便笑著起身,和曲塵寶梳一塊兒離開了。

  三人走出府衙大門後,施良笑道:“事已畢,我那邊還有些事情,就不跟阮老板客套了,我先回去了。”

  曲塵點頭道:“這趟有勞施先生了!今晚在府上備下薄酒幾杯,請施先生務必賞臉來一趟。”

  “阮老板真是太客氣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過我也正想和阮老板喝一兩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晚上見!”

  “施先生慢走!”

  “告辭!”

  施良先離開了。曲塵和寶梳沒坐轎子,緩步往家走去。寶梳攙著曲塵的胳膊問道:“那個施先生是誰啊?”曲塵道:“他是施家子弟,與那位施老爺乃是同宗。”

  “親戚?那個施晏呢?”

  “是親兄弟,他是施晏的親哥哥。”

  “不會吧?”寶梳略有些吃驚道,“親兄弟?那為什麽他們倆看起來像仇人似的?”

  “這個說起來話長,而且我也還沒弄清楚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只知道施良與施府上斷絕了往來,自己在外開了間書館教習,掙些微薄的束金過日子,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他一個人過?”

  曲塵點頭道:“嗯。”

  “那太奇怪了,施府在臨安城那可是響當當的人家啊!他敢跟施府斷絕往來,這人倒有些骨氣的。”

  “所以我才會跟他有所往來,至於他為什麽會跟施府斷絕往來,只有往後再打聽了。”

  “嘿嘿!”寶梳掩嘴一笑道,“你說施夫人要是聽說她身邊的人被遊街了,心裡該是個什麽滋味兒啊?”

  “管她什麽滋味兒,橫豎這是她該受的!走了,回家瞧我閨女去,別又給餓醒了找不著娘。”

  “那要是她娘餓了呢?”寶梳吊著曲塵的胳膊撒嬌道。

  “那就先喂飽她娘,想吃什麽?”曲塵轉頭笑問道。

  “我聽說淮南居的八珍湯很好喝,可惜那兒每日隻開四桌,得提前預定。我上回去問過了,預訂已經排到一個月之後了,太久了!你能不能盡快給我弄兩個位置啊?”

  “哦,就是那家私房菜館?聽說館主手藝精湛,就是每日定了桌數,弄得很多人只能望洋興歎。行,我盡量想法子吧!”

  “相公真好!”寶梳湊上去正準備在曲塵臉上蓋個紅印章時,曲塵抬手一擋,轉頭笑問道:“你想被殷大人抓去遊街,說你有礙風化嗎?乖,回去再說!”

  “嘿嘿……誰讓我家相公長得這麽誘人呢!”

  “什麽時候喜歡叫我相公了?以前不是阮曲塵阮曲塵的叫著嗎?”

  “叫你相公你不喜歡嗎?”

  “喜歡……”

  “相公相公相公!”

  兩口子說說笑笑回家去了。在他們離去不久,施晏也一瘸一拐地被人攙扶著回了施府。剛踏進施府的大門,就有管家請了他到施老爺跟前去。

  在施家的望鶴廳裡,施老爺,施夫人以及施老爺新娶的杜姨娘都在。施晏步伐艱難地走進去,臉色窘迫地勉強行了禮道:“見過叔父,嬸娘還有杜嬸娘。”

  “官司如何了?”施老爺口氣很不爽地問道。

  “官司……”施晏不敢抬頭,吞吞吐吐道,“官司……本來是該贏的……”

  “那就是沒贏了?殷大人是如何判的?”施老爺翻了個白眼冷冷問道。

  “殷大人……判了法閔……秋後斬……空沒流放青……”

  “老爺是問你我們府裡那兩個怎麽樣了!”杜姨娘在旁插了一句話道。

  “我們府上那兩個……挨了棍刑還……還……還被遊街了……”

  “什麽?遊街?我們施府的人被遊街?這叫什麽話呀!”杜姨娘立刻忿忿不平地對施老爺說道,“老爺,這殷大人也太不顧您的臉面了!明知道是大姐身邊的人,卻還拖出去遊街,叫大姐,叫我們施府顏面何存哪!”

  坐在旁邊的施夫人早沒了之前在靈隱寺的囂張,整張臉像僵屍臉似的,牙齒氣得直打格。她盯著施晏問道:“你說,殷大人怎麽判的?那個靳寶梳一點事兒都沒有嗎?”

  施晏一臉委屈道:“本來審得好好的,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個法閔忽然不說話了!對他之前說過的話也不承認也不否認,這才給靳寶梳那邊的人逮住機會翻盤的!”

  “他好好的怎麽不說話了?啞了?”

  “我也不知道啊!靳寶梳跟他對質了兩句,他就不敢說話了,真不知道是腦子抽風了還是怎麽了!”

  “還有那法閔,殷大人怎麽判了秋後斬?有這麽嚴重嗎?”

  “那法閔……”施晏面呈難色道,“我們都給他哄了!楊捕頭在他禪房裡找到了一疊女子元紅印記,還有一本手劄,都是被他那什麽了的……”

  “天哪!”杜姨娘掩嘴驚訝道,“活脫脫一個淫僧呐!怪不得殷大人下此重手,還把我們府上那兩個遊街呢!老爺,怪不得殷大人啊!靈隱寺出了這麽大的醜,若不好生處置,只怕會傳到皇上耳朵裡去的!”

  施老爺聽到此處,轉眸狠狠地瞪了施夫人一眼道:“你平日裡總說自己有分寸,這下好了,你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下人居然被拖去遊街了!你可算給我們施府長了大臉面了!”

  施夫人忙辯解道:“老爺,我身邊的人再不濟,也不會去跟和尚鬼混啊!這事兒真是那靳寶梳鬧出來的鬼,分明是想叫我難堪,想叫施府難堪!”

  “那個靳寶梳是何許人也?她有那麽大膽兒敢讓大姐您難堪嗎?”杜姨娘譏諷道。

  施夫人白了杜姨娘一眼,說道:“說起來就是個小地方來的鄉下婦人,口齒倒伶俐,氣焰也夠囂張的。仗著與景王妃交好,便目中無人,實在是粗鄙無知……”

  “照你這麽說,你就敗給了一個粗鄙無知的鄉下婦人?”施老爺沒好氣地白了施夫人一眼,打斷她的話道,“你身邊的人你清楚?你腦子清楚還常跟那個法閔往來?還指派他為娘做什麽七日誦誕?眼下殷大人查出他是淫僧,好在誦誕沒做,要真做了,你是不是得把娘活活氣死?”

  “老爺,我真是為了娘好啊!只是想多做點法事,保佑娘長命百歲啊!”

  “你明知道她信道教,偏要上靈隱寺裡做法事,你到底是有心光顧那個法閔還是孝敬娘你自己心裡清楚!我聽說你之前因為月娘跟娘說了你辦誦誕的事而責罵了月娘,你還有臉罵月娘,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再說!回你院子去,一個月不許出院門!”

  施夫人氣得手指都抖了兩下,卻沒當場跟施老爺頂撞,忍下一口氣,起身匆匆走了。待她走後,施老爺又問施晏道:“那個靳寶梳果真是很囂張嗎?”

  “囂張倒不見得,就是挺能掰扯的。對了,叔父,您知道今日在堂上是誰做了靳寶梳的狀師嗎?”

  “誰?”

  “是施良!”

  “施良?”施老爺眉心皺起道,“那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居然幫著外人對付自家人,他腦子有毛病是不是?讀書都讀成傻子了?”

  “我聽說他跟靳寶梳的丈夫阮曲塵最近走得很近,稱兄道弟的。要說囂張,那阮曲塵才算囂張!之前奪了陳老爺手裡的裡弦書院,最近兩日又盤下浩瀚閣,聽說這人手裡很有些本錢,出手闊綽,說買就買,說盤就盤,一點都不含糊!”

  “阮曲塵?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

  “才來城裡的小角色,叔父自然沒聽說過。”

  “這臨安城裡時不時都會冒些不知死活的人,由著他們鬧騰去,等錢揮霍完了自然會光著屁股滾蛋的,不必去理會!對了,遊街那事你還是得派人去打點一下,走走過場就行了,別真露了臉,聽明白了嗎?”

  “侄兒知道,侄兒這就派人辦去!”

  施良一瘸一拐地離開後,杜姨娘遞了一杯茶給施老爺問道:“老爺,您看那兩個回來了怎麽處置?”

  施老爺不屑道:“這事兒你不用管,她自己知道處置的!”

  “這段日子我們施府的閑話怕是比誰都多了。大姐往常總愛上靈隱寺,還時不時地請法閔來府裡,哎喲,想想我心裡都打了幾個冷顫啊!那法閔是個淫僧,玷汙過的女子還用手劄記,簡直是個秦獸不如的混帳東西!不知道我們府上還有沒有其他人也被他……”

  “啪”地一聲,施老爺重重地擱下茶冷臉道,“簡直就是引狼入室!這樣,你一會兒去找夫人,跟她一塊兒查查,還有沒有人跟法閔私底下有過往來的,若有,一律逐出府去!”

  杜姨娘含笑點頭道:“知道了,老爺!還是老爺想得周全呢!可不能叫法閔一個和尚壞了我們施府一府的名聲!”

  當天晚上,府裡幾位主子都歇下後,杜姨娘帶著幾個心腹去了施夫人院子裡。一進院門,她便叫人把院門閂上,誰都不許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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