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大夢一場（完！）

  這個女子，正是教廷的聖女，那個可以溝通神明，預見未來的安琪兒。

  她借著秘法，親眼見到了自己所供奉的神靈於未來消亡，更是見到一個恐怖的身影立於時光之上，千年萬年萬億年，都無人能超越這個存在的身影。

  那是一種大恐怖，那個立於時光之上的身影，擊碎了她心中的神，但又化作了新的神，立於她的心中。

  “邊走邊說！”

  看著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群，王道明擺手。

  “嗯！”黃蓉點頭，顯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樣，不敢有任何造次，不說十幾年前親自見到了這個面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的凶威，單是王道明這十幾年積累的凶威，便足以讓她心生坎坷。

  終於王道明沒有擺什麽架子，她也不敢露出半點不該的作態！
  趙龍兒眼中波光流轉，顯然心緒難以平靜，他沒有離開，依舊和黃蓉走在一起。

  至於安琪兒，雖然還在顫抖，但不知為何也沒有離開。

  “怎麽可能？！莫非黃院長真的壽盡了？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見到這一幕，有人難以置信。

  王道明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八歲，身上的氣息也是洋溢著活力，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是一個真正的年輕人，不是什麽青春永駐的老怪物，相貌可以作假，但氣息卻難以作假。

  武功越高，某種特質也難以掩蓋，就算是返璞歸真，也該是歸於平凡，絕不是如王道明這般，氣息洋溢著青春活力。

  眾人紛紛猜測著王道明的身份，但不知為何，沒有一個人生出追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而他們對此也渾然不覺，只是與周圍的人討論著，仿佛人根本就沒有這種想法一般。

  “我父親要死了？怎麽可能，剛才我出來時，都可以感應到我父親身上的勃勃生機，比起年輕人都要有活力，怎麽會說死就死？！”路上，黃蓉終於平複了心緒，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同時她心裡也不禁湧現出一個想法，是不是王道明要卸磨殺驢，現在就是要去把他父親打死。

  但著沒有意義，通過黃藥師，他深知王道明究竟有多恐怖，況且就算王道明要殺黃藥師，也完全不必知會她。

  王道明淡淡道：“智高命斷，情深不壽，你父親主導修建八陣圖，早已窮盡智慧，乃至於燃燒本源，時長日久，本源已經枯竭！”

  凡事就講究一個勞逸結合，換個通俗點的說法，就是黃藥師爆肝了，時間一久，本源耗盡，就會猝死。

  八陣圖是個巨大的工程，縱使不是黃藥師所創造，但想將其締造出來，依舊耗盡了黃藥師的智慧。

  黃藥師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並不在意，朝聞道夕死可矣，如今他最後一點本源也要耗盡，時期將近。

  不過他的本源還有一線，自己只能推算出就在這一兩日之間，具體時間卻無法算準。

  而王道明說一時三刻，卻是算準了時間！
  聽到這裡，黃蓉再難保持鎮定，就連語氣也多了幾分軟弱：“我知道你有通天徹地之能，我父親為你主持修建八陣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一定有辦法救他是不是！”

  “只要你能救我父親，要我做什麽都可以！”黃蓉一直與黃藥師相依為命，可以說，她什麽都能失去，但絕不能失去黃藥師。

  如果是王道明要殺她，她絕不會哀求半句，但如今死的是黃藥師，卻讓她寧願舍棄尊嚴，哀求他人。

  王道明搖頭：“我無需你做什麽，你並無然後價值能夠打動我，不過你也不必求我，我此行的目的，便是讓黃藥師再活一世！”

  說話之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一處不大的宅院前，宅院裡隱約傳來陣陣洪亮的聲音。

  院子裡，黃藥師穿著一身白衣，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英俊瀟灑，此時他一隻手背負在背後，另一隻手卻是在虛空之中凌空畫符，在黃藥師周圍，還站著五個身姿挺拔，衣著個異，但奇異卻是同樣強大的年輕人。

  這些人，都是黃藥師這些年栽培出來的弟子，最差的都是練氣成罡的境界，裡面最強的一個，甚至已經凝聚了元神。

  “古人崇尚天地自然的力量，認為各種突然，可以變化出天地自然的浩瀚神力，最古老的巫術便是如此，古人裡祭壇，化符號，以舞蹈祭祀觀想種種辦法，企圖獲得自然的力量，這便是最初的符法陣道！”黃藥師一邊畫符，一邊說道。

  凝練到極點的真氣在虛空之中化作一道又一道痕跡，最後組合在一起，變作了一個奇異的圖案，毀滅性的力量在其中激蕩。

  這個圖案，並非是平面圖形，而是一個立體的圖案，不過因為黃藥師還沒將其徹底完成，所以也無人知曉這究竟是什麽。

  “隨著歲月流逝，文明法發展，有智者逐漸總結出了許多天地自然的規律，並將之臨摹出來，這便是符文！”黃藥師的手繼續比劃著，符號裡蘊藏的力量也越來越恐怖，這個符號若是炸開，就連大宗師也要暫避鋒芒。

  “但符文的本質，卻不是其形狀，而是心靈之中的觀想，沒有觀想只是一個空殼，天地有神則靈，人有神則活，符文也是有神則成，龍虎山有五雷正法，便是一手畫符一邊觀想，氣走太虛，心若疾雷，唯有如此，才能發揮出巨大的九天雷霆般的威能！”

  說道這裡，黃藥師陡然一聲叱吒，須發飛揚，震聲道：“你畫雷符，便要認為自己九天雷神，唯有擁有這股勢，才能打出雷霆天威！”

  此刻黃藥師周身氣息鼓擋，隱約有風雷之聲，好像真的化作了一尊掌控萬雷的九天雷神。

  “小到符文，大到風水陣道，皆是如此，有神則活，或是注入自己的精神，或是注入眾生的精神，神都能浮空，不是因為十水五路本身，而是因為十水五路，匯聚了人心！”

  就在黃藥師說話的功夫，王道明一行人已經走了進來，見到王道明進來，黃藥師伸指凌空一點，虛空中的符號直接向著王道明飛出，毀滅性的力量激蕩。

  這一刻，黃藥師的幾個學生都捏了一把汗，黃藥師所畫的這個雷符，簡直就像是一尊活著的雷神，若是爆發，威能絕對是驚天動地，方圓百十裡都要被夷為平地。

  他們根本不認為有人可以接住這一擊！
  王道明看到雷符飛來，微微一笑，竟然一把將那個雷符捏在了手中，這一下，卻是讓黃藥師的幾個學生眼睛差點瞪出來。

  符文沒有承載，不穩定到了極點，些許動靜便會爆炸，將符文捏在手中，那就是在找死，但這個年輕人，竟然直接捏住了。

  這種事，簡直超越了他們的常識。

  王道明笑道：“黃島主你的符法進步了！”

  說話之間，王道明隨後一甩，雷符竟然直接烙印在了他身後的門框裡，一股浩然的正氣自雷符中激蕩，使得這棟房子的風水都不禁一變。

  雷本至剛至陽之物，蕩盡邪崇，有此雷符鎮壓，鬼神不侵！
  “班門弄斧罷了！”黃藥師搖頭，隨後微微一歎，“你是算到了我的死期，來送我最後一程的吧！”

  “八陣圖果然不是人智可為，不過朝聞道夕死可矣，我也沒什麽遺憾，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蓉兒了！”說著黃藥師看向了王道明，“我早就猜到我死前你會過來送我最後一程，可否答應我，保蓉兒一世平安？！”

  王道明搖頭：“我要走了答應不了你，不過我可以讓你再活一世！”

  “什麽？！”

  黃藥師瞪大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問題是本源枯竭，這涉及到生命最玄妙的東西，已經不是單純補充生機可以救活的，他現在就像是一個腐朽的木桶，無論注入多少水都會漏出來，而且他本身就是半步破碎的高手，他的本源，已經不是尋常東西可以彌補，就算是大羅神仙降世，也難得救他。

  “時間到了啊！”

  黃藥師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隨即就地盤坐，沒了聲息，原本紅潤的面色，也一下子變得蒼白，死氣彌散。

  失去了精神的拿捏，黃藥師的肉身也急速衰老，短短幾個呼吸，就老了幾十歲。

  “哼！”

  但就在這時，王道明卻是突然一聲悶哼，好似雷霆震蕩，使得整個神都微微一陣，九天之上更是風雷激蕩，生出萬般異象。

  隨著王道明這一身悶哼，黃藥師原本油盡燈枯的身體，竟然陡然出現了一股全新的生機，就好似枯木涅槃，鳳凰浴火。

  隨後王道明探手一抓，直接從虛空中抓攝出了一團不斷跳動的奇異事物，直接打入了黃藥師的體內。

  “轟隆隆！”

  黃藥師的心臟猛烈的跳動著，無窮無盡的生機湧現，黃藥師睜開了眼。

  “我將天命之心打入了你的體內，此物可以賦予你無窮無盡的心力，讓你的智慧不會枯竭窮盡，不過你想要破碎，非得將此物分離出來，不然你進不了仙門！”王道明道。

  王道明言語淡淡，但周圍的人卻是驚呆了，沒想到竟然擁有將死人復活這種不可思議的手段，生死無常，不由人主，就算是破碎虛空的仙神，也不能逆轉生死，但王道明卻是做到了。

  “不可思議！”

  黃藥師至於，經歷一次生死輪轉，他的心中陡然湧現出無數的感悟，死亡之後的那幾個呼吸那種虛無的感覺，奇妙到了極點，讓其隱約窺到了生命的本質，達至一個更高的境界。

  站起身來，黃藥師朝王道明躬身一拜，這一拜不為其他，隻為那生死之間的感悟。

  “童元，這是天命之刀，天命之劍，刀劍合璧，破碎可斬，這兩物，可助你掌握住局勢！”王道明探手一抓，又從虛空之中攝出一刀一劍，打入了童元體內。

  最後王道明將目光投向了趙龍兒：“你我只有血脈因緣，並無情意牽絆，所以我沒見你，不過今日遇到，也是緣分，你命中有一大劫，無可躲避，我送你一物，助你渡過劫數！”

  說話之間，王道明頭上的一根發絲陡然斷裂飛出，隨後直接纏繞在了趙龍兒手指上，宛若是一隻黑色的戒指。

  “多笑笑，更好看！”

  突然，王道明伸手，摸了摸趙龍兒的頭，強行揉亂了其一頭秀發，臉上流露出一抹搞怪的笑容，隨即身形便如幻夢般破滅，再無半點痕跡。

  “有情無情，時而無情如天，有時又宛如稚童一般，做些趣味之事，真不知哪個才是真的他，有而不執，或許他的境界已經是太上忘情了！”黃藥師看到這一幕，隱約之間卻是明白了一些什麽，不由低語。

  另一邊，安琪兒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兩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她悲鳴道：“神拋棄了這個世界，拋棄了我！”

  白色的火焰從她的身上綻放，轉瞬便將她吞噬，這本就是她的宿命，真要算起來，她已經多活了十二年。

  童元走出院子，心裡空空落落，感應到自己體內跳動的刀劍，卻是生出一陣恍如隔世的感覺，一種夢幻感彌散在他的心頭。

  他感覺世界好像在界主位格凝聚的那一刹那分裂了，另一個王道明選擇了與界主位格融合，化作真神，留在這裡，與他的眾生，一起向著理想之國奮鬥。

  戰神魔，裂天地，成就無上之功果！
  “不過大夢一場啊！”

  童元突然狂笑，甚至笑出了眼淚，笑的萬分淒涼。（接近四千字大章，求個訂閱╭(╯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