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霸王大陸] 攘平邊夷[三十]
  李湛這一套說詞一經出口，立即使烏丸騎兵的軍心受到動搖，陣角開始出現了些許的混亂。

  烏丸族長看到手下兵士受到影響，急於扭轉不利態勢，連忙衝著李湛高聲道：
  “李湛，你休在這裡散布假情報擾我軍心。你說有十五萬騎兵趕往我們的營地，我且問你，你們知道我們的營地在哪裡嗎？周圍又是什麽地勢？如果連這個都答不上來的話，你方才那些話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一派胡言！”

  李湛呵呵一笑，道：
  “你這個族長，還真不是一般的自以為是。既然你口口聲聲向我求證，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已解你心中困惑吧。你們目前的營地，駐扎在科沁拉湖附近，湖深約十五米，三裡見方，不知我的這番回答是否可以讓你滿意呢？早在三天前我就已經暗中派人把你們營地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現在那十五萬人的騎兵部隊正向著科沁拉湖全速前進。”

  這個時候，雷龍在秣陵軍陣列中悄悄放出的信鴿正好飛到李湛頭頂，李湛抬起手，讓信鴿穩穩落下，隨後煞有介事地把信鴿腿上一張空白紙條解下來看了看，微微一笑，對烏丸族長道：

  “根據前方回報，此時那十五萬騎兵隊伍距離科沁拉湖已經不足三十裡。全軍上下摩拳擦拳，催馬揚鞭，只等下一刻在科沁拉湖邊上演一場血腥大屠殺。”

  烏丸族長本來以為自己的問題能把李湛難住，沒想到，反倒讓李湛抓住機會，再度對手下遊牧騎兵的士氣造成重大打擊。隨著李湛的話音落下，全體烏丸騎兵的頭頂出現了一團暗紫色的氣體，如同一大片烏雲一般壓了下來，烏丸騎兵的士氣在那一刻陡然下降了45~60點不等，攻擊力、防禦力、移動速度，躲閃機率紛紛大幅下降，與秣陵軍的戰力差距陡然增大，已經接近出現逃兵的邊緣。

  風行把敵軍的這一切變化看在眼裡，此時連忙上前一步道：

  “李兄，敵軍士氣陡降，戰力嚴重下滑，我們現在要不要趁此機會猛衝過去，把敵人徹底擊垮。”

  李湛略一思索，微微搖頭道：

  “不用等我們主動進攻，烏丸族長肯定會先發製人。雷龍手下負責拷問的那個機關師怎麽樣了？我要他馬上把這裡的機關位置和如何發動都交代清楚！”

  風行道：
  “李兄放心，魏安一死，他的手下人馬立即軍心渙散，那個機關師已經在繪製機關布置圖了，我讓他多畫幾份，作到我們幾位指揮者人手一份，方便帶兵。”

  李湛點了點頭，又問一旁的張鋒：

  “張鋒，弓箭手準備得怎麽樣了？”

  張鋒趨前一步道：

  “一切按照城主大人的吩咐，一千余名勁弩手已經在隊列中排列完畢，隨時聽候命令。”

  李湛滿意地點頭，扭回頭來再次看向烏丸騎兵。

  此時烏丸騎兵陣列已經初顯混亂，雖然在烏丸族長的威勢下，這些騎兵們不敢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過他們的眼神已經在說明，他們此時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而是遠在駐地的老婆、帳篷和牛羊身上。

  經過這兩次口語交鋒，烏丸族長深知自己在智力上遠遠不及李湛，就連他自己現在也有些疑惑了，不知道李湛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首領尚且如此，手下騎兵更是人心惶惶。不過，烏丸族長這次經過長途跋涉，率領重兵侵入中國，豈能輕易回去？
  看到手下騎兵的士氣在混亂中仍然緩慢下降，烏丸族長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了，越是拖延越是對自己不利，只能趁著現在還能組織起進攻，立即對眼前的秣陵軍進行猛攻。

  想到這，烏丸族長揚起手中的高級利劍，“哢嚓！”一聲把旁邊一個畏頭畏腦的斥候劈兩半。在全體騎兵震驚的目光中，烏丸族長把沾滿血跡的利劍高高舉過頭頂，大聲道：

  “被中國人奉為希望和救星的李湛，現在就在我們眼前，其手下一群殘兵弱將又怎能抵擋得住我精銳烏丸騎兵的鋒芒？此乃上天賜予的機會，得以讓我們將李湛擊殺在這片荒原之上。眾將士自當奮勇向前，拋開心中雜念，但有臨陣畏縮者，這個斥候就是你們的下場！！”

  言罷，烏丸族長將手中利劍向前一揮，身後數萬騎兵雖然是極不情願，卻也沒有選擇，只能勉強打起精神催趕坐騎向著秣陵軍的陣列衝來。

  此時，敵軍機關師所繪製的圖紙已經分發到了李湛等人手中，有了圖紙指引，方圓十裡之內的情況盡在掌握。看到烏丸騎兵已經衝過來了，李湛讓兵士們在魚鱗陣的基礎上采取守勢，第一排為劍士，將利劍收入劍鞘，兩手擎盾成側姿蹲下，以抵禦騎兵的衝撞和踩踏；第二排為長槍兵，同樣采取蹲姿，把槍杆戳進土裡，槍身放平，槍尖直接前方，等待下一步的命令；第三排仍然為蹲姿防守的劍士，第四排則仍然為等待命令的長槍兵，第五排變成了重弩手，弩箭在弦，只等一聲令下就亂箭齊發……一萬人的秣陵軍就依照這種形式，劍、槍、弩五排一循環，采取集體守勢等待敵人進攻。

  伴著隆隆的巨響，五萬遊牧騎兵很快衝到秣陵軍近前。直到敵人的第一排騎兵距離秣陵軍頭陣不足三十米距離了，李湛這才大喝一聲“起！”。瞬時間，數千杆長槍在魚鱗陣中同時揚起，角度呈45度，鋒利的槍尖直指前方。第一排遊牧騎兵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槍林”突然揚起來的時候，想要減緩速度根本來不及了，只能哇哇怪叫著衝進槍林裡。

  “撲！撲撲撲……”

  不過轉眼之間，槍林上就掛滿了烏丸騎兵的屍體。堆積如山的屍體又阻礙了後面騎兵的視野和速度，等他們猛催戰馬踏過屍體之後，在一片驚呼之中又紛紛掉進新的槍林之中。慘叫聲，哀嚎聲，伴著血流成河，僅僅一個衝鋒，烏丸騎兵就損失五千余人；而秣陵軍被踩踏至傷至死的兵士加在一起，尚不足百人。

  隊伍中的騎兵大隊長們見秣陵軍防守森嚴，無懈可擊，紛紛帶領手下騎兵撤回陣地。這個時候，李湛又是一聲令下，早已經準備多時的勁弩手立即從陣列中站起，向撤走的敵軍發射箭矢。滿天箭雨一波波襲來，射得烏丸騎兵哭爹喊娘，在丟下二千多具屍體後總算逃了回去。

  烏丸族長鐵青著臉，一直在看著這邊的情況。大隊長們帶隊回來後，沒等向烏丸族長上報敵情，就見眼前白光一閃，先後有四名大隊長被劈成兩半。剩下的幾名大隊長一看，二話不說連忙帶隊再度向秣陵軍的陣地奔了回來。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些騎兵們不敢再猛打猛衝，遠遠地就放慢速度，擎起手中圓皮盾以抵擋漫天箭雨，緩慢向秣陵軍陣地接近。

  又丟下數千具屍體後，烏丸騎兵還沒等挨著秣陵軍的邊兒，秣陵軍就已經在李湛的命令下，由李湛、風行、雷龍、蘇定方、趙明、張鋒六人率領，向四處散開。烏丸騎兵一看，以為有機可乘，連忙緊催戰馬在後面追趕。結果地面上又是陷井又是釘陣，各種機關層出不窮。

  混亂中，烏丸騎兵死傷無數，進退不得，軍心徹底崩潰，踏著同伴的屍體紛紛奪路而逃。

  這些逃出無名荒原的烏丸騎兵數量一共沒超過一萬五千人，在此後的半個月時間裡，三五成群遊蕩在中國北方的薊、上黨、北平三地，各地官府紛紛下發懸賞，最後在玩家們的剿殺下，沒有一個活著逃回塞外。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五倍於自己的敵人竟落得四處奔逃，充分證明了身為統帥的李湛指揮有方，秣陵軍的士氣由此空前高漲。數十名大小玩家會長紛紛向李湛請命，希望能趁此機會一起殺過去，把已經變成光杆司令的烏丸族長千刀萬剮，以快人心。

  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李湛不但沒有答應眾人的請命，反而下令全軍上下無論是誰都不得貿然前進，否則按戰時違抗軍令從嚴懲處！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李湛為何在五萬騎兵面前毫無懼色，反而會對單身一人的烏丸族長如此顧忌。不過李湛心思縝密，既然這麽做必然有他的道理。眾人只能壓下心中疑惑，和李湛一起看向遠處的烏丸族長。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遠處，烏丸族長在一陣沉默過後，突然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棘然的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