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通往傳奇的……路
  “韋達德……塞亞德……弗朗哥……達裡奧……托比亞斯……”

  “你們……都來了麽……”

  “啊——”

  空曠漆黑的房間中突兀地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緊接著，一道夢囈般的痛呼聲驟然響起。

  莫非這才恍然發覺，原來自己在睡夢中從床上跌落了下來。

  “這……這是……”

  很快的，莫非愣住了，舉目四望，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的陌生卻又熟悉：牆上掛著足球，那是02年世界杯的官方紀念足球“Fevernove”，莫非知道自己有一個，但那個足球卻遠在華夏小城的家中；窗是華夏傳統的木窗，上面還貼有華夏的藝術剪紙；在臥室的門後，還掛有這一個鮮紅的華夏結；最讓莫非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看到窗邊那張碩大卻有些痕跡斑駁的黃色大木桌，桌上還有一盞小台燈——莫非永遠記得，在他還是學生的時候，不知多少個日夜，匍匐在燈下熬夜苦讀……

  “這……這是……為什麽會在這裡？我不是在霍芬海姆嗎？韋達德？達裡奧？弗朗哥……你們在哪？”

  莫非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湧上了他的心間。

  “小莫，小莫……你沒事吧？”

  房門被推開，聽見莫非的尖叫聲，急切衝進臥室的莫紅軍夫婦看見兒子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頓時臉色大變。

  “……沒……沒事……”

  “只是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摔在了床下，不礙事……”

  良久，莫非從地上爬起來，衝著父母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示意他們完全不用擔心。

  “那就好，睡覺的時候自己要注意一點，可別摔著了。”

  “嗯，我知道了。”

  關上房門，莫非臉上的笑容卻突然地轉化成了頹然與絕望，晶瑩的淚珠同時洶湧而出。

  父母臉上並沒有太深的歲月刻痕，魚尾紋雖然若隱若現，但是……比起自己所熟知的蒼老面目，差得太多了。

  熟悉的幼時環境，熟悉的音容笑貌，熟悉的過往……

  莫非緩緩起身，無力地癱倒在床上。

  一切，只是一個夢麽？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的早晨，莫非獨自踱步到了學校。

  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裡，只是……下意識的行為。似乎他的心內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催促他去往這個地方。

  清晨的陽光，燦爛得讓人禁不住舒服的發出呻吟。

  而莫非卻無暇享受陽光的沐浴，施施然地站在學校門口。

  雄壯的大門周圍彩旗飄揚，雖然是周末，但是今日的學校依然人聲鼎沸，學生們手持著小旗湧向學校操場，“加油”“雄起”的呐喊聲時斷時續。

  “‘三聯杯’麽？”

  莫非古怪地低聲呢喃一句，精神猛地一振，快步走向操場。

  還未走近，好友王浩尖銳的大嗓門就傳了過來。

  “我頂你個肺啊！非哥，趕緊來湊個人數打醬油吧……青果那傻X關鍵時刻拉稀擺帶去了……”

  看著自己手上的一副門將手套，莫非有點錯愕，隨即臉上現出了古怪的笑容……

  一個小時之後，比賽結束，莫非愣愣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而操場邊的小黑板上則標注著3：2的數字，莫非所在的2班以一球之差輸掉了比賽。

  “別生氣了，咱們的實力也就這樣，能打成這樣子也算是盡了力了，大不了明年再將保溫杯抱回去就是了……”

  王浩看見莫非如同一根柱子似的呆立原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非點點頭，盡管他此刻心中根本不是為了輸掉比賽而耿耿於懷。

  三聯杯、守門員、進球、輸掉比賽……如曾經的經歷如出一轍，這……也是夢麽？
  莫非的心隱隱有些期待。

  果然，片刻的功夫，一道蒼老卻熟悉的聲音在莫非的身後響起。

  “小夥子，等等。”

  莫非轉過頭，一臉燦爛的望著袁原，望著面前這個笑容和藹的校足球隊主教練。

  “袁教練，我不會參加校足球隊的。”

  “你認識我？”袁原的臉上的笑容瞬間轉化為驚詫，很快就變得更加古怪起來，“什麽？你剛才說什麽？你不想參加校足球隊？……你怎麽知道我是來邀請你加入校隊的？”

  莫非沒有回答，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嘿，袁老頭，他可是會加入我們校田徑隊的，你那什麽破爛足球隊不去也罷！”

  又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莫非循聲望去，校田徑隊的總教練曲衛國同樣笑著站在不遠處。

  “對不起，曲教練，我也不會加入校田徑隊。”

  莫非笑著衝對方點點頭，輕聲說道。

  “什麽？你說什麽？”曲衛國愣住了，“足球隊你不參加，田徑隊你也不參加？我沒聽錯吧？等等……你叫我什麽？你怎麽會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們。”

  莫非在心中輕聲嘀咕道，不過卻沒有說出來，只是定定地望著白塔中學體育界的兩大巨頭，微笑不語。

  袁教練出現了，曲教練也現身了，那麽，剩下……是否就該楚佐升楚大伯出場了呢？
  莫非將目光從袁原、曲衛國兩位教練身上移開，悠悠地望向他們身後，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緩緩地朝這邊走來。

  莫非對這兩道身影一點也不陌生。

  瘦矮的那位老者自然是白塔中學前任校長王老，而高壯的中年漢子……則是莫非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的面容。

  正是他，將他帶到了成都，帶到了他人生中所效力的第一支職業俱樂部……四川全興！
  “小夥子……”楚佐升看著莫非朝這邊望來，心神一凜，一種古怪卻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正想叫住這位年輕的小夥子，卻見對方如風一般的奔跑至眼前。

  “你……”

  楚佐升嘴中的話語還沒有完全脫口，莫非卻張開雙臂，緊緊地將他摟住。

  “楚大伯……”莫非口中輕聲呢喃，像是一個後輩正在向他所敬愛的長輩撒嬌。

  “你這是……”

  周圍的人全都驚呆了，就連楚佐升旁邊的王校長也是一臉的驚詫莫名。

  這小子怎麽回事，初次見面，就這樣向別人撒嬌，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楚佐升也是滿面的古怪神色，雖然心中疑惑甚多，但是他的手卻仿佛不受控制般的撫摸上了對方的腦袋。

  雖然他很想推開面前這個年輕小子，雖然他很想詢問對方為什麽會叫他楚大伯，雖然他很想詢問對方為何如此激動……但是，他嘴中所出口的話卻連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好孩子……”

  莫非笑了。

  他松開楚佐升的懷抱，然後拉起對方的大手。

  “走吧，楚大伯。”

  “呃……去哪？”楚佐升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腳下的步子可沒停，任憑莫非拉著，兩個人一起向校門口處走去。

  “回家……見余叔叔、楚阿姨……然後……去成都！回……家！”

  莫非燦爛的一笑，兩人快速的朝前方走去。

  莫非知道，這一次，不再是夢。

  前方，是他的路，一條真正屬於他的……通往傳奇的光明大道！
  （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