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我們……回家！
  “嘿，莫，弗洛倫蒂諾主席讓我過來和你談談，呃，續約的事情……他們願意向你提供一份一年的合約，如果有需要的話，這份合約在即將結束的時候還可以延長。你知道的，你和克裡斯蒂亞諾他們不同，你是伯納烏球場甚至是馬德裡市最標志性人物，他們希望你能夠在這裡踢到退役……”

  西班牙市中心的一座豪華別墅內，皇家馬德裡的同於總監兼轉會部經理齊內丁.齊達內正在拜訪曾經的世界足壇第一人。

  當齊達內拿出拿分合約的時候，莫非連眼皮子都沒有台，不是他不給這位好朋友面子，而是不給他身後的那位弗洛倫蒂諾主席面子。當然，如果是佩雷斯.弗洛倫蒂諾親自前來，莫非可能會態度要好一點，但是這個弗洛倫蒂諾只是佩雷斯先生的孫子，比自己都還年輕的小屁孩，他為什麽要給對方面子？
  一份一年的合約就像將他打發？難道他老到了連啃饅頭都費勁的地步了嗎？莫非確實有在皇家馬德裡踢到退役的打算，但不是在板凳席上呆到退役，他還沒有老到不能動的程度，他不是乞丐，他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皇家馬德裡早在一年前就和莫非進行過續約的談判，皇家馬德裡的條件是合約要一年一簽，同時還要打幅度的降低莫非的年薪，雖然莫非的年薪已經降過不少次了，但是現在的一年一千萬稅後年薪還是讓皇馬高層覺得太多了。他們認為一個已經很難給球隊帶來幫助的老頭子，不值這個價。

  但是莫非的要求則是續簽合同可以，但是必須三年一簽，降薪他可以接受，反正他不差錢。只要配的上他身份的薪金，他都可以接受。

  但是一年一簽，薪金降為稅後三百萬歐元，這顯然與莫非的要求有著天大的初入，對莫非這樣曾經的超級巨星來說，這樣的條件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齊達內覺得很頭疼，說老實話，他覺得莫非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雖然莫非已經漸漸老去，但是他對這支球隊所作出的貢獻有目共睹，就算迪斯蒂法諾先生在世，也不敢說自己的貢獻比莫非的大。可以說，莫非將自己職業生涯最黃金的時間都獻給了皇家馬德裡，皇家馬德裡如今能夠稱霸歐洲將近十年最大的功臣就是這位華夏球員，如果沒有他，說不定皇家馬德裡早就被巴塞羅那掀翻了統治。

  這樣一個對俱樂部做出過重大貢獻的球員，在自己的職業生涯末期提出這樣的一個條件，過分嗎？不過分！
  要說過分，“卸磨殺驢”的皇家馬德裡高層更過分！齊達內覺得，“過河拆橋”這個貶義詞還真是為皇家馬德裡量身訂做的。

  但是……齊達內畢竟是皇馬俱樂部的高管人員，他必須將俱樂部的利益擺在首位，然後為之爭取。

  “劉……”

  齊達內朝著莫非身邊的劉洋眨眨眼，示意他幫忙勸勸莫非。

  詹姆斯.梅裡早在五年前就退休了，整天只知道擺弄他的花花草草，對於他來說，忙碌了一輩子，看著莫非一步步走向輝煌的巔峰，他的心願也完成了，現在就是他頤養天年的時候了，所以足球場內外的事情他都不再過問。

  他的接班人就是劉洋，這位一路從德甲跟隨莫非輾轉整個歐洲足壇的“保姆”如今也算“苦媳婦熬成婆”了，在梅裡先生的全力培養下，他現在是梅裡先生經紀公司的首席執行官（CEO）。當然，如今風光無限的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莫非的專職經紀人。

  劉洋沒有對齊達內的眼色有任何回應，雖然他很清楚齊達內是莫非的好朋友，同時也清楚皇馬俱樂部是不會答應莫非的條件的，但是他可不敢去反駁莫非的意見，他可知道自己如今的這一切是誰帶給他的。

  再者說了，他也覺得皇家馬德裡很沒有風度，莫非的條件一點都不過分，他們竟然還不答應，這讓他心中也很不爽。

  要他說，乾脆直接炒了皇家馬德裡，反正他手上還有不少俱樂部向莫非發來的邀請函——在皇家馬德裡這樣的超級豪門踢不上主力，並不代表莫非在其他聯賽中的球隊踢不上主力，想要得到他的球隊照樣是一抓一大把呢。

  劉洋不說話，端起桌上的茉莉清茶，看都不看齊達內，獨自“咕隆……咕隆……”地喝個沒完。

  “齊祖，你別問他，問他也沒什麽作用。這是我的底線，如果不能答應我的條件，那麽我們就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莫非淡淡地開口，似乎一點兒也沒將這次“談判”當做是一場真正的談判。

  “莫，你知道的，他們是不可能答應你這樣的條件的……”見莫非的態度如此強硬，齊達內滿臉的無奈和苦笑。

  “OK，那還談什麽。沒什麽好談的了。齊祖，你是我的朋友，你到我這裡來，我歡迎，但是那群白癡到這裡來，就只能吃閉門羹了……”

  莫非一點兒也不擔心與皇家馬德裡撕破臉皮，反正他對俱樂部最近幾個賽季對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失去了信心，他的想法很簡單，大不了卷鋪蓋走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又不是非要在這顆樹上吊死，雖然這顆樹看起來確實很繁茂……

  齊達內知道莫非這是在下逐客令了，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道：“莫，你再考慮一下吧，我也會回去盡力做他們的工作的。你知道的，如果你真的離開這座城市，恐怕憤怒的皇馬球迷們會將我們的體育城都給砸了……”

  齊達內正要開口告辭的時候，客廳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

  劉洋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然後快速把手機放在了耳朵邊：只見他說了幾句話之後，表情變得很古怪，然後變得很凝重，最後劉洋神色怪異的將手機遞給了莫非。

  “小莫，找你的。”

  “找我的？”莫非臉上同樣露出疑惑的神色，誰會打電話找自己卻打到劉洋那裡呢？要是自己的朋友，直接就打到自己的手機上了。

  “莫，回來吧！那裡不屬於你，回到你應該回到的地方去！我們等著你！萊茵——內卡球場等著他的孩子回來！霍芬海姆的孩子在等著他的孩子……回家！”

  這是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人！

  莫非瞬間如遭雷擊，直愣愣的傻站在原地。

  齊達內很好奇，他沒有立刻告辭，而是留了下來，想看看究竟是誰打來的這個電話，竟然會產生如此巨大的威力，讓一向沉穩的莫非陷入到了失神當中。

  良久，莫非才失魂落魄的怪掉電話。

  在掛掉電話之前，莫非近乎於用鼻子發出來了一個聲音：“好，我回家！”

  劉洋臉色大驚，他快步上前，對著莫非說道：“他們本賽季已經降級了，莫。以你的身份……”

  “我說……回家！”

  莫非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卻依然是那樣的不容置疑。

  劉洋沒有說話了，他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沒有用，莫非是怎樣的人他很清楚，他做出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改變。

  齊達內傻愣愣的看著客廳裡發生的這一切，良久，他出聲打破了客廳裡詭異古怪的氣氛。

  “這個電話……”

  莫非朝著齊達內展演一笑，笑得格外燦爛：“齊祖，現在我們可以來好好的談一談了。當然，不是續約，而是……我要離開這座城市！”

  “啊……”

  齊達內頓時傻眼了。

  5月28日，皇家馬德裡剛剛獲得了本賽季的西甲聯賽冠軍不久，在他們的官方網站上突然出現了一則消息，就像是一塊巨石被投入了平靜的湖面，引發了巨大的震撼——“感謝莫在這十一年來為皇家馬德裡所作出的一切，他是這座球場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球員之一，他是這座城市真正的傳奇。俱樂部和球迷們會永遠銘記住他為伯納烏球場帶來的每一個榮譽，他永遠是皇家馬德裡的驕傲。感謝你，莫，願你一路走好！”

  “什麽？這是什麽意思？莫要離開了？還是要退役了？”

  “天呐，世界末日提前來臨了嗎？真是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了莫，那麽每個周末我們還有什麽可值得期待的事情！”

  “克拉克（皇馬現任主席，小弗洛倫蒂諾），你這個混蛋，你TM做了什麽！你為什麽要拋棄我們的英雄！如果你覺得自己在主席的位置上不想幹了的話，你就放任莫離開！”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噩耗！不，我們不能讓莫離開，我們要去體育城抗議，我們要留住我們的英雄！”

  這則消息讓馬德裡市瞬間被引爆了，無數的皇馬球迷走上街頭，衝向皇馬體育城，他們打著標語和橫幅，口中怒罵著、質問著、懇求著，讓皇馬俱樂部高層出來給大家一個說法，如果他們的解釋不能讓這些球迷滿意，那麽這些高層們一定會遭殃。

  盡管這些球迷還不清楚事實的真相是莫非一心想要離開皇家馬德裡，盡管皇馬高層被莫非的要離開的舉動嚇得立馬同意了莫非的條件，但是卻依然改變不了莫非的決定。

  數萬名皇馬球迷圍堵在皇馬體育城周圍，皇馬高層們辦公的低點被無數的反抗示威的標語和橫幅包圍著，叫罵聲和咆哮聲響徹不斷。

  看著被球迷們用石頭砸得破敗不堪的窗戶，皇家馬德裡現任主席克拉克.弗洛倫蒂諾滿臉的懊惱與委屈：“誰能告訴我，為什麽莫在這些球迷心中有著這樣巨大的影響力！MD，這不關我們的事啊，是莫自己要走的，我們留不住啊！”

  齊達內無語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那裡一片淤青，這是他剛才從窗戶邊往下望的時候，被不知從哪飛來的石塊砸中的。幸好沒造成太大的傷害，不然齊達內這會兒恐怕早就躺在醫院裡了。

  對於這些球迷們的瘋狂行為，齊達內表示了理解。他不理解也不行，莫非就是這座城市的神，現在俱樂部竟然要放任他們的神離開，他們不發飆才是怪事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望著辦公樓下數以萬計的示威球迷，齊達內滿臉頹喪。

  5月30日的上午，伯納烏球場再次萬人空巷，不僅有數萬的球迷湧向這座宏偉的球場，而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也湧向了伯納烏的新聞發布會大廳。

  今天，是皇家馬德裡就莫非轉會離開一事主動召開的新聞發布會，或者說，是莫非的“告別會”。

  “莫，請你留下來！”

  “我們不能失去你！”

  “如果這座球場沒有你，那它會失去它的信仰，失去它的光輝！”

  “你是我們的所有，你是我們的全部！留下來吧，莫！”

  在伯納烏球場四周呼天搶地的挽留聲中，上午九時，莫非出現在了新聞發布會大廳。

  他向著那些在外面等候的球迷們露出燦爛的笑容，就如同以往他在進球後露出的那種神態，不過球迷們此刻感受到的不是溫暖，而是一種決絕的……歉意。

  “莫，請問是什麽原因促使你做出了離開皇家馬德裡的決定？”

  “莫，請問你真的確定要去霍芬海姆嗎？他們可是德乙球隊，這不符合你的身份……”

  “我是西班牙《馬卡報》的記者，莫，聽聽球場周圍的呼聲吧，我代表全體西班牙球迷懇求你，不要走，留下來吧……現在的我不是一名記者，我是一名球迷，一名忠於你的球迷！留下來吧！我們不能失去你！”

  走入會場的時候，現場的氣氛瞬間爆棚，無數的記者們如同潮水一般湧向了莫非，想要從莫非的嘴裡問出各種各樣的問題答案。

  莫非再次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在走上演講台的路上，莫非一言不發，只是那麽笑著，用笑容來表示自己的沉默。

  終於，莫非在眾人的聲浪中走上了演講台上。

  “朋友們，是時候說再見了！”

  莫非的第一句話就讓現場一片嘩然，尤其是那些渴望莫非最終能留下來的記者，此刻已經是淚流滿面。他們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莫非的離開，已成定局。

  “我在這裡生活了十一年，我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我熱愛所有支持我的球迷，在這裡，我收獲了無數座冠軍獎杯，我也收獲到了球迷帶給我的溫情。我曾經說我要成為這裡的傳奇，現在回首看來，我實踐了自己的諾言，我將自己的名字永遠的銘刻在了這支偉大球隊的歷史上。或許未來很少有人會記得我曾經屬於過這裡，但是當歷史的書頁被翻開，你會發現，我曾經在這裡為它戰鬥過，為它的榮譽付出過所有。”

  “為皇家馬德裡而戰，是我這輩子最感到驕傲和榮幸的一件事，現在是時候說再見了，但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我打的每一場比賽，在場上的每一次射門，每一個動作，無不傾盡全力。這就是皇家馬德裡對我的意義所在，我對它的愛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

  “回憶總歸是美好的，而我必須往前看。人的一生總會有許許多多的驛站，雖然沿途的風景很美好，但是卻不能停下腳步。我知道說分手總是讓人難過的，但是我必須向前奏，我必須告訴所有支持我的人，那個曾經無所不能的超級莫，還沒有老去。”

  “不管未來會怎樣，我都會記得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有一個名叫‘皇家馬德裡’的驛站，在這裡，我們一起歡笑，一起流淚，一起贏得勝利捧起獎杯。這裡有我的朋友，我的親人，我會永遠銘記在這裡的一切。”

  “HalaMadrid！”

  當眼含淚水的說完告別的話語，莫非不再停留，直接走出了新聞發布會會場，走出了伯納烏球場，走出了皇馬球迷的視線，不再回頭……

  在球場外面，一輛黑色的奔馳車早就停靠在路邊。

  莫非在醫生和猴子這對“老保鏢”的護衛下，坐上了車。

  “去機場，老姚。我們……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