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莫非和張東（二）
  “你們兩隻豬！還不趕緊去換衣服，準備訓練了，想聽高教練的咆哮嗎！”莫非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抬頭道。每天早上給自己加練一個小時，這是他的習慣。見著兩人歪歪斜斜的樣子，沒個正形，無奈地搖頭。這兩小子每次在食堂裡不把肚子撐圓，是不會離開的。

  “嘿嘿，這就去。”兩人齊聲答應，就準備去儲存室將訓練裝備換上。

  這時球員們陸陸續續地都到了場邊，四處朝著朋友們打招呼。莫非三人也是對著周圍的隊友們不住地笑著點頭致意。

  “早啊，莫非！”

  “早啊，杜海，薑問天！”

  身後響起了一道雄壯而熟悉的聲音。

  來人笑著走過來，拍了拍石化的兩人，故作沉臉狀，“快去換衣服！不然罰你們圍著球場跑十圈！”

  “是，是，隊。。隊長。”薑問天拉著還是一臉呆滯的杜海，趕緊地跑開。他心裡也是疑惑，我看見了什麽！隊長竟然笑著給非哥打招呼？天啊，這世界不要太瘋狂！

  “杜海，你快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來的！”薑問天邊跑邊搖著杜海的身體，可杜海依然一副癡呆的傻相，毫無反應。

  “呵，這兩小子！”張東也是無奈地搖搖頭，隨後眼神定定地看著莫非，開口道，“對不起。謝謝。”

  莫非笑了，很燦爛的笑了。走上前來，拉著張東，跑向球場。

  “隊長，訓練吧！”

  莫非不知道張東發生了什麽，更不明白張東心裡想的什麽，不過既然他的態度有所轉變，微笑著示意，這就是冰釋前嫌的好的開端，自己也沒必要故作冷漠，將雙方的關系再次對立。這樣不是很好嗎？大家和平相處，開心地踢球比什麽都重要。

  “莫非，趕緊跟上，別傻楞著！專心訓練。”張東從後面追上，拍拍莫非的肩膀，嚴肅地喝道。他現在已經完全投入到隊長這一應有的角色中了。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和每個隊員都能熱情相對，彼此沒有間隙。

  “是，隊長！”莫非收回思緒，不好意思地向張東點點頭，隨即抬腳隨著大部隊跟上。

  “生薑，你確定今天不是愚人節，怎麽我看著眼睛晃得慌！”杜海還處與巨大的震驚之中，一臉的不可思議，眼神在張東和莫非之間來回掃視。

  “哎，是了，你沒看錯，我也滲得慌！這兩人都能和平共處，世上果然是有奇跡的！”薑問天也是一臉的鬱悶，好在之前已經見過兩人笑著談話，這是倒也見怪不怪了。

  “我靠，你們說非哥和隊長不是那啥吧！難道看對眼了？”隊員甲將臉湊了過來，滿臉蕩漾著猥瑣的笑容。

  “樓上說的好！頂啊！我看這事靠譜，你沒看見那兩人剛才拉著手跑進訓練場的麽？”乙隊員一副我很了然的神色。

  “我早看出來這兩人關系不簡單了，以前的矛盾只是偽裝，用來掩飾他們不正常的關系的！”隊員丙一臉的淡定，臉上寫著“我知道內幕，你們問我吧！”的表情。

  “你們在幹什麽！不要扎堆聊天，趕緊跟上，認真訓練！”張東的怒吼傳來。

  “是，隊長！”眾人不敢再聚眾八卦，隻得答應一聲繼續投入到訓練中去。

  莫非回頭古怪地看了一眼聚在一起的諸人，不知道這群小子又犯了什麽神經，嘰嘰喳喳地談得眉飛色舞。，如果讓他得知他就是這一談資的焦點，怕不是會當場吐血，鬱悶的高呼“交友不慎”。所幸他不知道，所以隻得搖搖頭，繼續訓練。

  “呼”莫非舒了一口氣。訓練早已結束，此時的球場上只有他一個人。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留下來，一個人加練。今天加練的科目是腳下盤帶和任意球射門。草坪上豎著擺放了七八個木製障礙物，這些是訓練道具，此時被莫非用來充當防守球員。不得不承認莫非的盤帶技術確實很出色，這些障礙完全不能對他形成阻撓，高速的帶球繞過，一氣呵成，他甚至遊刃有余地做了幾個花哨的擺脫動作。

  “看來沒有人配合，獨自訓練盤帶完全沒有挑戰啊！”莫非搖頭苦笑。他把如此輕松的盤過障礙物的原因歸結於這些障礙只是死物，不會臨機反應。可他從沒想過，訓練的時候，防守他的隊員已經被他突的搞地苦不堪言，面對他的突破，不免感到膽怯。在背後早就把他歸為“突破狂人”和“妖孽”那一類人了。

  莫非在離球門三十米處的距離將十個足球按照不同的位置擺放好。這是他的有效射程。他的爆發力出色，小腿沒見有多粗壯，可是踢出去的球力量卻是大的離奇。隊內訓練賽的時候，就有守門員被他的射門將手臂震得酸痛不止。高教練就曾笑稱其出色的力量能搞得所有見識過他射門的門將內心產生陰影。雖然這只是打趣，卻也足以證明莫非射門的力量有多巨大了。

  力量足夠，現在欠缺的就是角度！現代任意球只是有速度力量是不夠的，重炮轟門進球的幾率是很低的，畢竟前有人牆，後有守門員，想輕易地取得進球，就必須有精準的角度！諾大的一個球門，守門員肯定是照顧不過來的，這時候，角度的精準加上出色的球速，就成了決定進球的因素。

  莫非將所有的球都踢了出去，搖搖頭，還是不行啊！雖然十個球全部被射進了球門，可是卻沒有一個進球是達到了他心中理想的速度、力量與角度俱佳的要求。

  “你這樣可不行啊！”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

  莫非低著頭，將剛才射門的每個環節都在腦子裡過一遍。這是他的習慣，如果做得不好，就要找出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始終認為，用腦子踢球比埋頭苦練更有效果。當然，出色的體魄也是必要的。忽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抬起頭，卻見張東將門裡的球都全部撿了過來，正對著他笑呢。

  “啊，隊長，你怎麽來了！”莫非詫異地問道。

  “來看看我們勤勞的小球星唄，哈哈。”張東打趣道。

  “嘿嘿……”莫非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看著滿臉是汗的莫非，張東也是心下感歎。怪不得這小子如此出色，深受教練的賞識，不僅天賦出眾，而且勤奮，這樣的人不成功才叫沒有天理。張東忽然有種感覺，他相信面前的這個小師弟未來一定會闖出一番是大事業！
  “我剛看你在練習任意球吧！你這樣練習可是沒有多大效果的。”張東想起了什麽，轉身就朝器材室跑去，“哦，對了！你等一下。”

  張東很快就回來了，肩上還扛著一大堆木板樣的東西。

  “隊長，這是……”莫非疑惑道，他不明白隊長在做什麽。

  “嘿嘿！”張東神秘地一笑，沒有回答，自顧自地將“木板”在大禁區外擺放成一排，立好。拍拍手掌，得意地望向驚訝的莫非，笑著指著木板，道，“哈哈，好了！這是人牆！”

  可不是，這連綿著橫作一排的木板差不多有1米五左右的高度，看著不就像一個人牆！莫非笑了，不得不佩服隊長的想象力，心下也是頗為感動。

  “隊長，謝謝……”

  “這木板雖然簡陋了點，不過好在還能起到人牆的阻擋作用，將就著用吧！”張東帶上手套，跑到球門前站定，見莫非楞著，拍拍手，大聲道，“來吧！今天哥們也客串一把守門員，過過守門的癮。”

  “恩，來啦。”莫非也不再客氣，一個助跑，就是一腳抽向足球。

  足球在空中劃過一條美妙的弧線，像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

  “我說你小子吃什麽長大的，力量這麽大，弄得我手現在都還在疼。”張東趴在草地上氣喘籲籲地向著莫非抱怨道。

  “嘿嘿，我是天才！”莫非和張東散去了芥蒂，也不再扭捏，臭屁地答道。此刻的他也是累得不想動彈，就這麽橫躺在地上。

  張東卻是沒有接過話茬，只是靜靜地趴著。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半晌，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才傳入莫非的耳朵。

  “莫非，謝謝。”

  莫非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張張嘴，想說點什麽，卻不知道怎麽開口。這個時候說不用謝，顯得太過矯情。

  張東卻是沒有理會莫非的反應，緩緩地翻了個身，坐在草地上，用平淡的口吻繼續道，“很小我和妹妹黎兒就失去了父母，受夠了周圍眾人的白眼。所以我要出人投地，我要賺很多錢，我要讓黎兒生活地更好。”

  “我很感謝球隊，是球隊讓我有機會踢自己喜歡的足球，也是球隊的幫助，我們才能有一家小店，不至於我們兩兄妹流落街頭。”

  “我願意為球隊做任何事，哪怕盡我的所有！”

  “所以，莫非，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一個好隊長應盡的職責。”

  莫非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張東會有如此坎坷的童年經歷，更沒有想到張東對俱樂部的感情是如此之深。難怪他見了張黎受委屈，會像隻受傷的野獸失去理智。自己小時候只是沒有機會踢球，可是張東如果沒有俱樂部的幫助，那會是怎樣的一個悲慘的境地。

  “隊長，我……”莫非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哽咽。

  “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擁有這麽出色的身體條件和足球天賦。所以，莫非，努力吧！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讓球隊失望！”張東忽然直直地盯住莫非，滿是期望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