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張黎的心思

  “啊，謝謝。”張黎呐呐地伸手接過禮物，臉上一片失神。多少年自己沒有收到過禮物了？每年的生日都是哥哥和自己一起度過，自從父母世後，雖然哥哥一直都很是疼愛自己，卻也難免感到孤單難過。

  粉紅色的頑皮豹被環手抱在胸前，可愛的形象似乎在逗著張黎開心。將臉湊向玩偶，豹子那長長的胡須扎得她有一種癢癢的感覺。她很喜歡這個禮物，不僅僅是因為玩偶的可愛，更是因為它是自己這麽多年以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張黎略微顯得有些激動，過往的苦楚似乎一股腦地湧上心頭，似乎有些把持不住的衝動，眼中隱有淚花閃現。

  “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準備飯菜。”張黎不想讓兩人看見自己的窘境，偷偷地擦拭了一下眼角，抱著豹子轉身走向了裡屋。

  莫非有些狐疑地看了一下張黎，想不通她為何是這反應。不過隨即也就釋然，女孩子的心思豈是他這個木頭所能猜測的？

  張東倒是在旁幽幽地歎了口氣。從小到大，張黎跟著他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頭，因為生活窘困，不得不早早地輟學，獨自在這經營這家小店。張東的內心一直是深懷愧疚，他明白妹妹心中的苦楚，卻也無可奈何。雖然他用自己的行動表示了對妹妹的疼愛，可自己畢竟每天都在跟隨球隊訓練，不可能隨時能陪著她。黎兒才17歲啊，別家的姑娘這個年紀應該還在父母的懷抱裡面撒嬌吧？

  黎兒確實也很懂事，總是笑臉待人，從來也沒曾埋怨。不過越是這樣，張東的內心更加的掙扎、彷徨。他很想自己的妹妹也像別的女孩一樣有一個快樂的花季啊！
  看著張東面露痛苦地不住搖頭，一旁的莫非更是顯得莫名其妙，局促不安。這對兄妹怎麽都這麽古怪？和張東相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他家的情況也知道一些，內心總是有點同情這對兄妹的遭遇。不過畢竟他沒有從小顛沛流離的經歷，但是不懂得怎麽安慰，也隻好隨口扯些話題，想要轉移對方的注意。

  張東自然明白好朋友的好意，當下也是收拾下思緒，和莫非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哥哥，莫非哥哥，菜都已經做好了。”

  這個時候張黎也是端著弄好的菜從廚房走了出來，放在桌上，招呼著兩人入席。

  “就我們三個人啊！”莫非還以為張黎的生日宴會至少還會有邀請別的朋友，卻沒想到張黎這就招呼著他準備開始，當下心裡就有些犯嘀咕。

  不過這話一說出口莫非就後悔了。

  只見張黎怔怔地立著原地，卻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有朋友嗎？好象沒有，這麽多年來，除了周邊的鄰居，她好象還沒有和誰有過多的接觸。被莫非這麽隨口一問，她也有些出神，只是低聲地答了一句“恩”。

  “好啦，別說這麽多了。今天是黎兒的生日，應該高高興興的，其他的都不要多想。”張東內心苦澀，卻不能當著妹妹的面表現出來，從櫃台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蛋糕，插上蠟燭，捧到張黎的面前，笑著說，“黎兒，生日快樂。”

  “對，黎兒今天滿17歲了吧！來許個願，再切蛋糕！”莫非對著張東抱歉地一笑，隨即出聲附和。

  “恩。”張黎點點頭，對著蛋糕作出了一個祈禱的姿勢。

  “許個什麽願望呢？”

  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祝福哥哥身體健康，希望自己開開心心，可是今年張黎卻有了別樣的心思。看著莫非微笑的臉龐，想起上次他為自己挺身而出的樣子，張黎的內心難免出現了一絲漣漪。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上次的事情過後，腦中總是會經常浮現出莫非的樣貌，不由自主地想起對方的當時的作為。青春期的她也想過自己會不會是喜歡上了莫非哥哥，這個荒唐的想法卻是嚇了她一跳，僅有一面之緣的邂逅，不大可能吧。她也只能自我安慰是因為感謝當時莫非的幫助。

  不過這個說辭在見到莫非出現的時候，卻又被她給否定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自己怎麽會擔心對方不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怎麽會剛一見到他就歡欣鼓舞的激動不已，又怎麽會對他送的禮物感到開心不止。

  雖然自己沒有過戀愛的經歷，不過這應該就是喜歡的感覺吧。張黎看著莫非怔怔地有些出神，火紅的燭光照耀在她的臉龐上，有一圈淡淡的紅暈。她輕輕地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嘴裡碎碎叨念。

  莫非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從燭光中傳遞出來看著他，卻也不甚在意，對著張黎笑著點點頭，輕輕的拍了拍掌，鼓勵她許下自己的願望。

  “生日快樂！”

  許願完畢的張黎輕輕地將面前的蠟燭吹熄，臉上溢出幸福的笑容。莫非和張東也是拍手大聲地叫好，祝願其生日快樂！
  “切蛋糕咯，切蛋糕，把這塊刻著花的蛋糕獻給我們的小壽星！”張東拿著刀，把一塊大大的蛋糕送到了張黎的面前。今天的他很是高興，很久沒有見到妹妹笑得這麽開心了。妹妹開心，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是心情愉悅，笑著給莫非也切了一塊。

  “瘋子，嘗嘗我妹妹的手藝怎麽樣。”吃罷蛋糕，三人也是圍桌坐下，張東熱情地招呼莫非嘗試自己妹妹做的飯菜。張黎也是一臉期盼地望著他。

  “我說你們別都看著我啊，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見這兩兄妹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莫非還真是被看得臉色都有點發紅。不過桌上的菜確實聞著都有一股讓人食指大動的香味，糖醋排骨、水煮肉片、梅菜扣肉等都是他喜歡吃的菜，他當下也不客氣，拿著筷子就開動起來。

  “啊，不錯不錯，好吃好吃。”莫非吃的是滿嘴流油，也顧不得嘴裡還嚼著的菜，只是不停地往嘴裡塞，好象是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似的。這小姑娘的手藝還真不錯，雖然只是一些家常菜，不過也算是色香味俱全了。

  “用得著這麽餓虎撲食的模樣麽？”張東見到莫非的吃相也是吃了一驚，這小子不會是幾天沒吃過飯了吧，怎麽這菜好似他的殺父仇人，恨不得立馬消滅乾淨。

  “靠，是真的好吃，難得的美食啊！我說你小子怎麽盡往家裡跑，原來是口饞家裡黎兒妹妹的手藝啊！”莫非把張東的話給頂了回去，對著張黎豎起大拇指，讚道，“黎兒妹妹的手藝真沒話說，那些大飯店的廚子也不過如此吧！”

  張黎聞聽此話內心開心不已，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更是不停地往莫非碗裡夾菜。莫非也是來者不拒，來多少吃多少，張東倒是在旁擺了一張苦瓜臉，愁道，“女大不中留啊！都沒人關心我了。”

  莫非尷尬不已，隻得埋頭悶吃，張黎臉上也浮現出一圈暈紅，飛快地給張東夾了一筷子菜，嗔怒道，“哥，吃你的菜，別瞎說啦！”

  “哈哈！”

  張東倒是開心地笑了起來，妹妹這點小心思他自然看得通透，卻也不點破，只是笑眯眯地在莫非和妹妹的身上來回不住的打量。

  “對了，瘋子，你生日也快到了吧。”張東忽然問了一句，張黎也是將注意力給放了過來。

  正在埋頭猛吃的莫非一愣，停下碗筷，想想日子，確實離自己的生日沒幾天了。最近都是忙著訓練，這事兒倒是給忘得差不多了，經張東一提他才想了起來。不過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畢竟遠離家鄉，身邊朋友也不多，沒什麽好慶祝的，也就隨口答道，“就這個周末吧。”

  “要不我們給你開個派對，慶祝慶祝？”張東提議道。

  “算了吧，周末還有聯賽呢。”莫非搖搖頭拒絕了，他現在的心思全部放在足球上，其他的東西不想考慮得太多。想到每年的生日也是父母陪伴著自己，今年卻是只能一個人度過，他也不禁有些惆悵，對家的渴望也是思念更深。

  張東理解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也是，現在大家的精力都放在聯賽中，莫非這個勤奮的小子沒有什麽心思去過生日也是正常的。

  倒是張黎臉上現出了失望的神色，她還想給莫非哥哥過一個快樂的生日呢，不過當事人沒有讚同，她也沒有堅持的理由，也隻好作罷。

  這頓飯倒是吃的其樂融融，張東倆兄妹開心不已，不斷地給莫非夾菜。莫非也是很久沒有體會到家常宴會的樂趣，內心也很是愜意。雖然人數不多，但席間也是歡聲笑語不斷。

  吃過飯後，莫非和張東倆兄妹閑聊了一會，便告辭離去。他這一天也過得甚是輕松愉快，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他還是決定回去基地，下午還能再加練一會呢。

  張東也沒有多作挽留，他知道莫非的性子，也由得他去了。他倒是留了下來，陪著妹妹再呆一陣，明天再回球隊報道。

  看著莫非漸漸遠去的背影，張黎靠在門板上怔怔地出神，臉上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哎！”

  張東見狀也只有無奈地歎息一聲。他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找到真心喜歡的人，可是莫非的內心是怎麽想的，他不知道。只能是在心底默默地為他們祝福吧，對於感情的事，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是無能為力。搖搖頭，不再去想，轉身便進了裡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