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開南充
  越到離別時，越感覺悲傷。

  離別的前一天，陳軍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說是給莫非餞行。這場家宴只有莫家三口，沒有邀請任何朋友，靜靜地享受這一家團圓的天倫之樂。雖然每天一家子都在一起，可這次不一樣，莫非就要離家遠行，去走他自己的路，下一次重逢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席間，陳軍不住地往莫非的碗裡夾菜，自己兒子就要一個人前往異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吃上自己做的菜。想著想著，眼眶就漫漫的變紅。兒子從小到大沒有出過什麽遠門，總是習慣了有自己照顧著，一個人在外面能習慣嗎？會不會受欺負？吃得好穿得暖嗎？

  “兒子，多吃點。”陳軍說話都有些哽咽。隻好不再開口，繼續給莫非夾菜。“

  “兒子長大了，是該出去闖一闖的時候了，再說不是有楚兄弟照看著嘛，不會有事的！我說老伴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悲傷啊？”莫紅軍見老伴這樣子就慌了神，趕緊一筷子菜夾到老婆碗裡，“兒子現在有出息了，你該感到高興嘛。來，你也吃一點。”

  莫紅軍對兒子的遠行也是感到不舍，感到擔心。不過更多的對兒子的信心，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是最棒的。人家常說“知子莫若母”，其實哪一個父親不了解自己的孩子？莫紅軍就很清楚，以兒子堅持不懈而又肯學肯做的性格，一定會成功的！
  “兒子，你要爭氣，不要讓我和你媽失望！”莫紅軍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失意她不要再難受，轉頭嚴肅地對莫非道。

  “老莫你說什麽呢！”收拾好心情的陳軍狠狠瞪了莫紅軍一眼，卻對兒子一笑，溫和地道，“非非，要是受了什麽委屈你就回來。踢不踢球沒什麽的，只要你開開心心就好。”母親的心思很簡單，不管兒子在外面成功與否，不管外面是否狂風暴雨，家，永遠是他的港灣。

  “媽，我知道。爸，我也會努力的。”莫非也早已經紅了，這一次，他沒有強製忍住不讓淚水掉下。因為用不著。在自己的最親最愛面前，他不用堅強的外表去掩飾。他知道，不管自己是什麽樣子，在父母面前，永遠只是個孩子。

  “來，別整得這麽煽情！我們一起乾一杯，為非非餞行，也祝他未來能一帆風順！”莫紅軍舉起了酒杯。

  陳軍也端起酒杯。她平時是不喝酒的，不過即將和兒子分別，這時也受了情緒的感染。

  莫非趕緊站起來，與二老撞杯，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哈，小子，什麽時候喝酒變得這麽厲害的！”

  “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咱南充人就沒不能喝的！”

  “好小子，咱爺倆接著喝！”

  “乾！”

  這一晚莫非不知道與父親喝了多少酒，當時的場景也完全沒有印象了，他只知道，自己很開心。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

  送莫非進入火車站前，莫母陳軍終於是壓抑不住，當場就哭得稀裡嘩啦。莫紅軍趕緊將自己的老伴抱在懷裡，輕聲安慰著。

  “老伴你真是沒用，大庭廣眾的，不嫌丟人啊！”雖說自己心裡也是堵得慌，可還沒到陳軍那個地步。

  莫非也是無奈，上前將母親抱住，安慰道，“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頓了頓，看了一眼旁邊東張西望，裝作什麽也沒看到的楚佐升，“再說，還有楚叔叔在呢。”

  楚佐升見實在無法獨善其身，也是笑笑，“對，我會照顧好非非的。”

  “就是，成都也不是多遠，坐個火車也就三，四個小時的事，你要實在想兒子了，去看看就成。”莫紅軍再次出聲。

  好不容易才將莫母安撫好，莫非朝著父母揮揮手，毅然地拖著行李，走進了站門。從這一步起，他就要學著在沒有父母羽翼的保護下，振翅高飛，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

  將行李放到高架上，莫非才坐到座位上，從兜裡將進站前父親給自己的一封信掏了出來。信是余韻寫的。

  想到余韻，莫非便微微發怔。自己本打算親自向余韻道別的，也準備向對方告之自己隱藏這麽多年的心裡話，可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卻退縮了。莫非給自己的借口是，我們還小，等將來功成名就的時候再回來也不遲。

  其實他很清楚，自己是沒膽量向對方告白。

  “小子，哪個小情人給你的信啊！”楚佐升一臉怪笑地看著莫非。他很清楚這小子的心思在自己的外甥女身上，看他拿出信發楞的模樣，便有心逗逗他。

  莫非尷尬地笑笑卻沒有答話，兀自將信拆開，一張海藍色的信紙映入眼簾，似乎還帶著一點淡淡的香味。余韻那娟秀的字跡正躍然於紙上：
  小莫莫，其實你那天踢球的時候，我也在學校。你踢球的樣子真的很帥哦，加油咯，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我很想來送你的，可是又害怕自己忍不住會哭，所以就不來了。不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我會努力考上成都的大學，那樣我就又可以敲你的頭了。記得要想我，不然，哼哼，你知道後果的。最後，做你喜歡的事，去追求你自己的夢吧！

  短短幾行字，卻讓莫非不自覺地甜甜一笑，摸摸自己的頭，似乎又感受到了和余韻嬉鬧在一起的快樂。

  “我會努力的，你也是。”莫非小心地將信收好，小聲地喃喃道。

  這時，火車已經沿著鐵軌開始朝前行駛，“隆隆”地鐵輪轉動的聲音伴著尖銳的汽笛聲，是那麽的悠遠……

  成都，我來了！

  成都是一座繁華的國際性大城市，也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是整個西南地區的政治，文化中心。CD市地處四川盆地西部的岷江中遊地段，，全市總面積1。24萬平方公裡，中心城區面積283。86平方公裡，下轄有9區4市6縣，總人口有1125萬人。在古時成都就一直是各朝代的重要城市，文化遺產豐富，南方絲綢之路的起點城市就是成都。由於有都江堰水利工程的灌溉，得到了“水旱從人，不知饑謹”的“天府之土”的美譽。

  出了火車北站，莫非和楚佐升沒有多作停留，便坐上了俱樂部派來的車，徑直朝俱樂部的訓練基地趕去。前來接車的俱樂部人員叫做姚亮，四十歲左右，瘦高瘦高的，操一口地道的成都方言，人倒是挺健談的，一路上都在為莫非介紹成都的風土人情。在車上的時候楚佐升早為他介紹過了，他自己也在剛下車的時候在路邊的小攤買了一本成都指南的小冊子。不過也不能拂了老姚的好意，只能面帶笑容地聽著。好在老姚是一個在此生活了幾十年的老成都，很多趣聞逸事都講得有板有眼，莫非也不覺枯燥，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