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新奇
大軍回到長沙,田常很不幸,他被留在了南平,但又幸運的是,他這次斬殺了幾個人頭,有著幾畝地,又賞賜了十幾貫錢,再加上都頭的功勳,被分配到了南平軍中,當了一個營正。
營正的餉錢可不得了,每個月就是一萬錢,再加上管吃住,而且皇帝還補償了個院子,雖然不大,但也在江陵城,價值不少咧。
其余的將士都有家室,也就留在了南平,皇帝說可以把他們的家眷送到南平,來年開春,肯定能幫忙種上稻谷。
而像田常這樣的單身漢,有的請假相親,有的跟隨皇帝的隊伍回到長沙,收拾行禮,或者忙活啥探親的,總而言之,由於打了勝仗,都挺寬容的。
“得哩郎,得哩郎——”背著重重的賞錢,懷裡藏著地契,田常回到了練兵大營,突然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只是空空的一都百人院落,只有寥寥數人在。
“田都頭,聽聞你們去南平打仗了,怎麽樣,江陵城姑娘屁股大不?”突然,院落外傳來調侃的聲音,田常笑罵起來:
“張老鬼,江陵城小娘子漂亮的很呢!老子幾十錢就快活了一夜,比揚州城也不賴!”
“哼,瞧瞧,你這一包包的,賞錢不少,而且還聽說你升官了,要叫田營正了!”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來歲的黑臉壯漢就走了進來,穿著襖子,灰撲撲的,雙眼溜溜地四處亂看,在看到那包鼓鼓的銅錢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乖乖的,你這一趟又是升官,又是發財的,比老子在大營裡受訓強多了!”張老鬼一臉的羨慕,似乎口水都要流出來來了。
一顆人頭,五百錢外加一畝地,他是都頭,一都百人斬殺的人頭總數再平均一下,平均數的五倍,就是都頭的賞賜。
“這有啥,咱可是俘虜了不少南平兵,可以俘虜隻算半個人頭,不然就更多了!”田常心中歡喜,但一臉的遺憾,讓張老鬼更是饞得流口水,這可是營正啊!
“讓我看看,這田契是啥樣的!”張老鬼眼饞地說道。
“嘿嘿,不就那樣嗎!”田常得意地笑了笑,伸出田契。
張老鬼也是都頭,近些時日強迫識了不少字,也就能看明白。
只見開頭,就是碩大的軍功田三字,朱筆寫的,之後就是:禁軍都頭田常,因功而賞五畝之地,上田,各州皆可兌現,不可售賣、轉讓。
之後,末尾,則蓋有輜重營的印章,以及後來南平衛都統李信的印戳,還有一個戶部的印戳,可謂是極具真實在。
“走吧,咱請你喝酒去!”田常收拾了一下,將田契貼身藏了起來,又將這些銅錢保存在輜重營,然後就拿到了一張十三貫錢的錢票。
錢票是軍隊專用的,由天下錢莊(李氏錢莊改名)製作,輜重營頒發的銀錢憑證,所用的紙張乃是特製的專用紙,用水浸濕花紋也不會變樣,正面描繪著蘭亭集序的小字,有的字勾撇都有錯誤,算作識別,四邊又描繪精美的龍紋,花草等,然後再覆蓋天下錢莊特質的印章,仿製是極為不易的。
錢票有一百錢、五百錢、一貫,五貫,以及十貫,五個面值,再多的話,就怕人鋌而走險,不計代價的進行仿製了。
一開始是沒有多少兵卒選擇相信一張紙的,但大量的銅錢,十分的麻煩,無奈少數人只能去輜重營換算成錢票。
隨著天下錢莊的快速擴張基本上每個縣城都有,著實方便了不少,大部分的兵卒漸漸相信了它。
尤其是聽說天下錢莊屬於皇帝,總不可能皇帝會沒錢吧?
在天下百姓樸素的目光裡,天下都是皇帝的,銀錢堆成山,田常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相信錢票。
十三貫錢換成了十三張錢票,田常心滿意足,但輜重營的人卻說,以後換錢就不要來輜重營了,直接去錢莊。
田常去錢莊換了一貫銅錢,請都裡一起回來的兄弟以及熟識的人去長沙城吃了一頓,花去了一百五錢。
“痛快,真是痛快!”差不多普通兵卒一個月三分之一的餉錢了,這十來人挺著肚子,哼嗯哼地回到營地,開始叫喚起來。
田常起了一大早,打扮一番,穿著買來的裘衣,人模狗樣的,威風得緊。
“咦——,怎麽那麽熱鬧!”剛出院落,就見練兵大營彩旗飄飄,許多兵卒勾肩搭背地大呼小叫的,那些叫官們也是不管,整個大營熱鬧非凡。
“這位兄弟,這是再怎回事?”田常連忙拉個人,大聲問道。
“比賽唄,還能怎地?”隨即,這位兵卒一臉無奈地解釋道,原來是練兵大營初見成效,於是每個月就舉行一次比賽,有跑步的,騎馬的,射箭的,還有摔跤的,得到名次,不止有賞錢,還能資歷,可以優先提拔,放假五天,舉行三日,整個練兵大營酒水有償飲用,只是價格感人。
田常了解一下,一小陶罐酒,就要五十錢,一隻燒雞,要一百錢……
“莫不是這些教官們缺錢不成,怎地如此黑心!”田常臉色瞬間發黑,去城裡辦一桌酒席,也不過一百來錢,一隻雞去買來,最多十錢,一鬥米也不過二三十錢,大營太可怕了。
急匆匆地離去,田常去城裡買了許多東西,然後就直奔洛口,心愛的花兒就在那裡。
一家人對於田軍爺的到來甚是歡喜,有吃有喝,還有禮物,簡直沒有不樂意的。
晚上吃喝著,見到氣氛差不多了,田常甕聲說道:
“咱這次隨皇帝去了南平,又升官了,成了營正,在城裡也賞了一座宅院,還在城外有五畝地哩……”
說到這,田常有些害臊,粗魯的老爺們此時卻說不出話來,只是憋在那裡。
“田軍爺,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對阿花有心,阿花也有意哩,這是再好不過了,改日你請給媒人過來,咱們女子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子,須得明媒正娶哩!”馮老漢喝了一口酒,傾斜著身子,眯著眼睛問道:
“不過,你升官成了營正,一餉錢多少哩?”
“五千錢——”田常挺起胸膛,驕傲地說道。
哐當——
“乖乖哩!”只見馮老漢手中的陶碗跌碎,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咱女婿本事大著哩!”
現在解禁不了了,過幾天才行哩!
(本章完)